見朱浩沒有要回答的跡象,所以這次換了徐子陵來說:「慈航靜齋對外宣稱乃是修天道的女子,自然是方外之人,可是每每天下將亂之時還要來以『為天下百姓計』的名義挑選一位強勢的勢力,並佐之登上帝位。且不說她們有麼有問過天下百姓的意見,就看她們這反覆小人的作態就知其只是投機倒把之輩。果然不愧是孔夫子所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朱浩看著滿臉激憤蔑視的徐子陵,心中暗暗點頭叫好,果然不愧是我帶出來的徒弟。
老道卻有點反應不過來,道:「投機倒把?」
這次又換成寇仲解釋道:「靜齋只是將群雄逐鹿當作一場兒戲,可笑各大勢力均被其玩弄與股掌之間都還不知道。先前淨齋楊堅篡位,以隋代周,如今隋亂,又挑選一股反叛勢力代隋,如果這股勢力掃平天下,百年之後又亂,她們就再挑選各路亂軍中的一股勢力代替之。如此循環,王朝更迭,就是淨齋的地位不變,好深沉的心機。更兼傳說每一代慈航靜齋出世的弟子都是美貌如仙,正是以其外貌惑人,與妖魔何異?還說是修天道的,我看倒像是開那妓……嗯,反正正是老師所言: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老道好久才消化了這些從未聽過的言論,歎道:「老啦老啦,反倒沒有你們年輕人有見地了……」
朱浩恭聲道:「天下亂於帝王,而亡於靜齋。道長只是身在局中而已。」
老道苦笑道:「什麼身在局中,老道一方外之人,離群索居,沒想到還是看不清。」
朱浩起身道:「叨擾道長許久,我們也該離去了。」
老道長歎一聲,道:「我送你們一程!」
朱浩正愁不知道出去的路,有他帶路自然求之不得了。
出了小山谷,轉過一條僻靜的小路,眼前終於豁然開朗。朱浩頓足施禮道:「多謝道長相送!」
老道打了個稽首,道:「不謝!小友見解獨到,若是有空,以後常來此處陪老道聊聊如何?」
沒想到這面目慈和的老道居然還邀他再來,朱浩反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頭道:「甚好,只要道長不嫌在下粗魯,小子朱浩,以後有暇,定來此處拜訪!」
「朱浩麼?」老道念道:「老道孫思邈,最多餘閒!」
「可是藥王孫聖醫?」朱浩驚道:「倒是在下眼拙了!」
「虛名而已!」
孫思邈笑道,「老道在藥王谷住得太久了,都老眼昏花了。」
「藥王前輩請回吧,後面的路我們自己走就行了!」
朱浩抱拳道。
孫思邈頷首道:「嗯,走吧!」
寇仲徐子陵分別拜別,然後三人各自上馬離去。
待到三人身影已經消失了,孫思邈才輕歎一聲,幽幽道:「寧道兄,你的所作所為真的對麼?」
……
一天後,師徒三人終於轉出了茫茫群山,在青泥隘口下的的張家鎮大吃大喝了一頓,然後一路過武關,順丹水而下,走老路至襄陽。可是一路上倒是聽到了不少的消息。
比如說清江派在朱浩師徒三人手上栽了個跟斗後,向清流次徒梁思義丟下掌門他率眾逃走,半途中又親自出手暗殺了已經受傷的其師兄吳有為。後來準備再殺三師弟楚廣言的時候,反被楚揭破陰謀當場斬殺,清江派眾人逃回老家之後,楚廣言暗中鼓動派眾說向清流有眼無珠才惹上了朱浩師徒三人,有錯在先,而其子又沒有能力,所以受了打擊的大家都將這次失敗的原因歸咎於向清流,遂將向清流妻子趕出派中,擁立楚廣言成了新任掌門。
沒想到後來向清流回來了,卻失去了一身武功,精神錯亂,成了個瘋子。倒應了寇仲當日之言「無定風、吾定瘋」的預言。
由此,清江派原本名聲就差,門中弟子多有作惡多端之徒,如今聲望勢力更是一落千丈,只好蟄伏起來,新任掌門的楚廣言曾嚴令門下「對外不可再惹是生非,更是決不能惹朱浩師徒」的諭令。
害怕朱浩報復,楚廣言更是澄清了向清流污蔑其為「魔教妖孽」之詞,一時間,朱浩師徒三人名聲大震,現在江湖中誰人不知年紀輕輕的「太極」宗師朱浩與其兩徒「中原雙龍」寇仲徐子陵。
沒過多久,又傳出了獨孤閥最負盛名的獨孤鳳在朱浩手下兩招敗北,中原雙龍相鬥與之相鬥百招,不分勝負。
由此一來,寇仲和徐子陵成了當世與「影子刺客」楊虛彥、「多情公子」侯希白齊名的青年高手,而朱浩以「太極拳」兩招敗向清流,「彈指神通」破其內功;同樣兩招退獨孤鳳,後來更是傳出一招破了楊虛彥的暗殺不說,更將其打傷敗走。
眾多神秘的光環籠罩之下,朱浩更是聲威大震,短時間內成了絕世高手一級的人物,同時被譽為最可能達到宗師級的年輕高手。
驟然聽到這樣的消息,朱浩真的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打敗向清流的消息傳出來並不奇怪,可是和獨孤鳳比鬥的消息為何也會洩露呢?更加不可思議的卻是楊虛彥之敗,當時只有他們幾個人在場,傅君婥肯定是不會說的,難道楊虛彥覺得自己的臉丟的不夠,自己洩露了偷襲不成反被一招打敗的消息嗎?
沒想到轉眼之間,自己就成了絕頂高手了,雖然現在的朱浩卻是有這樣的實力……
是有人在暗中替他造勢?
難道是……
朱浩細想,自從用可樂瓶扯謊換了兩千兩金子開始直到現在,事情好像已經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了。想來也只有那群人會做出這樣奇怪的舉動了,但是以對方的勢力,絕對能夠查出寇仲和徐子陵是假冒的皇親國戚,不來找他們麻煩就算是好的了,根本不用這樣替他們操心造勢啊!
難道是他們別有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