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完重要的全國疫情防治會議,康寧邀請丁英、龍巖、丁延年趕回自己的臨時住所。一頭霧水的三人看到康寧緊閉雙唇只管前行,只好不再發問跟著他一起快步走向臨時指揮部後院的那棟小樓。
穿過突然增加的層層崗哨,進入一樓大廳,起身迎接的戰區參謀長陳撲、緬東軍軍長關仲明、政委梁山等七位一線大將讓丁英三人大吃一驚。
三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在康寧的禮貌招呼下分別就坐,心裡不停在琢磨今天的密會的重要性,均知道這些重量級人物沒有大事情,絕不會不打招呼就悄悄來到這個疫情肆虐的災區中心。
康寧也沒有多說什麼,向丁英三人歉意一笑,示意坐在身邊的陳撲會議可以開始。
陳撲神色嚴峻地如實道來:「經過我緬東軍直屬特種大隊和前沿各部隊偵查情報的匯總,可以確認被我們六萬大軍三面包圍的羅星珈部正在爆發大規模的疫情,前沿……」
「我的天!真的嗎……」
丁英震驚得站起來,唇上的鬍子不停顫抖,雖然有過最壞的思想準備,但真正發生了仍然令他無法自制。
「是真的丁前輩。」
看到丁英在康寧和丁延年的安慰攙扶下穩定情緒,已經磨練得波瀾不驚的陳撲繼續介紹:「從昨天凌晨開始,叛匪的整條防線逐漸反常地躁動起來,上午九點,一個團的叛軍悍不畏死地衝擊最南線的關奈將軍五十一師防線,五十一師師長一面指揮炮火壓制一面向我請示,根據康總的指示和戰場的不可預測性,為保險起見我下令全力阻擊,絕不能讓一個敵人接近前沿陣地百米之內,結果半小時不到這股瘋狂的叛軍全軍覆沒,中部軍區的特遣營官兵隨即被負火焰發射器。對所有屍體和交戰陣地進行覆蓋式摧毀。」
眾人聽得緊張不已,陳撲繼續說道:「基於此前西北戰區司令部向康總和中央軍委立下的軍令狀,我不得不命令全軍開始長達三十分鐘的炮火警告,命令戰場各部繼續用大功率高音喇叭喊話,命令叛匪放下武器集中走出陣地前沿接受我軍地處理,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他們。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陳撲說到這臉色已經發青,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幾口喝完一杯茶才滋潤乾澀的咽喉:「沒想到所有叛軍就像突然接到命令一樣,全都扔下陣地上的輕重武器,瘋狂地向尚未合攏的印度方向逃跑,接著就傳來了凌亂地槍聲……大家都知道,叛軍陣地距離印緬邊界最近的只有三公里,最遠的也就五十公里,近三萬瘋狂的殘匪這麼一衝,印度軍隊哪裡攔得住?我們深入前方的特種隊員隨即發來報告。說印度軍隊在我們炮擊的前一個小時已經開始悄悄在邊境各條道路上增兵,設置路障架設機槍,但是增援兵力沒有到位。無法形成整條防線的合攏。我們略作分析,立刻明白疫情爆發的羅星珈部是嚇壞了,更不會相信我們的喊話,看到原來還是朋友地印度人今天企圖斷他們的後路更加慌張,只能橫下一條心衝入印度才能有機會活命,印度軍隊見狀立刻開火,雙方隨即打起來,匆匆應對的印度兩個山地師雖然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但前期開往邊界地只有區區四千多人。大軍還在身後絡繹趕來沒有到達,哪裡攔得住近三萬人的亡命之徒?就這樣,什麼都無法阻止了……」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地事?」龍巖著急地問道。
關仲明回答:「我們下午三點全線炮擊。下午五點十分左右叛匪陣地混亂開始。五點四十分前出偵查小組發來急報。我們情急之下不敢再使用一切通信工具與康總聯繫。命令秘密接受過疫苗注射地緬東軍第一師和第二旅、北方軍區一個師以及你們第三軍地一個加強團進入敵人拋棄地陣地。掩埋屍體收繳武器彈藥。我們幾個於晚上七點半悄悄乘直升機到達八莫。再轉乘貴部駐軍七團地兩輛越野車低調進入密支那。到達時你們正在和中央政府各部和各省幫頭頭開會。我們只能在七團團長地帶領下來到康總地這間屋子等待。」
「期間我再一次與留在瑞寶大營指揮部地海瀾聯繫。他告訴我整條印緬邊境印度一側一片混亂。四處響起地槍聲表明印軍在全力捕殺逃跑叛軍。但是我們認為已經沒有意義了。」陳撲補充道。
會議室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無比地壓抑和沉重。
康寧重重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傳我命令:所有進入叛匪陣地地各部官兵立刻撤回炮擊前地陣地。嚴防死守。等候下一步指示。」
「明白了!」
陳撲向身後的老韓點點頭。老韓立刻出去向通信參謀轉達。
龍巖痛苦地頻頻搖頭:「完了……印度完了!咱們在阿寧的指揮下動用了第二、第三、第四特區和北方軍區一部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竭盡全力日夜辛勞也耗了兩個星期才控制住疫情蔓延,這裡面還包括阿寧有先見之明早早就有了準備。那狂妄自大卻又鬆鬆垮垮的印度人面對著突如其來地災難,怎麼可能擋得住啊……」
「哼!印度人不是一直在明裡暗裡支持羅星珈部嗎?不總是一直高高在上地藐視我們緬甸嗎?不是對我們疫情隔岸觀火對中央政府的再三告誡置之不理嗎?好!也讓他們嘗嘗災難的滋味,這叫惡有惡報咎由自取……」丁延年惱火地說道。
丁英一臉不忍地擺手制止:「孩子,你忘了輕率地領著記者到河口考察的教訓了?你這些話也只能在咱們自家人面前說說,千萬別在外面露出半點對別人的仇恨和憤怒,你看看你寧哥多沉穩?他和談了一下午,你這麼快就忘了嗎?」
丁延年隨即低下頭:「對不起,叔叔!對不起,寧哥……我記住了!」
「梁參謀?」
康寧立刻叫來自己的參謀,讓丁延年不至於太過尷尬,丁延年暗暗抬起頭,對從容自若的康寧感激一笑。
康寧向身邊的梁參謀低聲吩咐:「你立刻前往耶丁普將軍下榻的旅館,告訴他十萬火急,我請他過來一趟。」
「是!」
康寧向站在門邊地侍衛長小段微微示意,對到來地小段低聲吩咐:「立刻去把我那輛通信指揮車開到後門,命令通信參謀與丹睿主席的秘書處立刻取得聯繫,告訴秘書處,一小時後我要與主席通話。」
「是!」
距離最近地陳撲沉思片刻低聲問道:「阿寧,你是否要讓中央軍委下令封鎖南面的緬甸與孟加拉邊境?」
「不錯,今天上午孟加拉政府緊隨印度之後,關閉所有孟緬邊境陸上通道和海上通關碼頭,我們只需悄悄增加兵力嚴防死守即可,誰也不敢說什麼話,倒是你得先有個準備,我估計丹睿主席任命的總指揮不是你就是海瀾,其他將領打仗可以,但缺乏應對這種突發事件的經驗,何況你們已經成功處理了西北戰線的突發事件,丹睿和中央軍委那些老大早就對你和海瀾青睞有加了。」康寧低聲笑道。
陳撲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我看那幾個老傢伙想拆散咱們是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我真的不想幹。」
「不想幹也得干,我、你和海瀾都需要豐富的履歷,這正是咱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別考慮太多,走著瞧,沒人能拆散咱們兄弟,反而對咱們四處開花迅速壯大有好處!你就不想五年八年之後弄個國防部長幹幹?」
康寧微微一笑,也不管一愣之後兩眼精光閃閃的陳撲,轉向緊張商量的丁英幾叔侄:「丁叔、龍叔、延年,今天請大家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暫時把其他放一放吧。」
大家一聽康寧的話隨即安靜下來,坐在最偏僻不聲不響的楊紫川上校站起來向大家匯報:「根據我們反諜局的通報,隱藏在我們內部的美國間諜很快就要展開行動了……丁老將軍、還有龍叔,別驚訝!這個美國間諜不是你們的人,而是隱藏在我軍中的人,我們反諜局一直在監控這個間諜,如今她就在我們的防治中心裡工作,從她今天的反常舉動和連日來與美國記者中的嫌疑者的接觸來看,美國人要動手了。經過我們的反覆分析,他們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竊取我們極為重要的病毒標本和疫苗研究資料,動手的時間很可能就是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因此,我們的反諜人員在今天傍晚已經秘密進入防治中心,力爭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抓個現行,由於時間緊迫,之前也不能確定間諜的動手時間,來不及提前向丁老將軍和龍叔你們匯報,還請前輩多多原諒!」
丁英和龍巖面面相覷,相繼哈哈一笑根本每一點責怪的意思。丁英示意楊紫川坐下:「坐吧,紫川,沒事你坐下,哈哈……這年頭出鬼了,怎麼到處都是間諜啊?就連你們水潑不入針插不進的緬東軍也出了這種事,看來我也不必對自己太過自責了,是吧,阿寧?哈哈……」
康寧尷尬地嘿嘿一笑:「不瞞丁叔,家裡那邊還有一個呢,沒發現的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林子大了,保不住什麼鳥都有了。」
丁英和龍巖見狀哈哈大笑,連丁延年也放開了許多。
「耶丁普將軍到。」梁參謀報告。
「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