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的動作非常快,第二天晚上七點,就風塵僕僕地街。當他的車子緩緩開進康寧所住的小樓院子時,一身休閒運動裝的康寧在三個嬌媚的女孩簇擁下,正準備步行到療養院給人上課。
看到黃文志下車,康寧連忙從阿鳳手裡抽回手,大步迎了上去。
「文哥,你到芒街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我好讓阿珠阿鳳她們多準備些飯菜,你一定沒吃飯吧?」康寧笑嘻嘻地問道。
黃文志高興地擂了康寧胸口一拳:「你這傢伙,幹什麼長得這麼帥?每次見到你,都好像變了一些……對!變得更深沉更有魅力了,哈哈!怎麼?都晚上了你不在家陪你這些美人兒,這是要上哪兒去風流快活啊?」
「什麼風流快活啊,我這是準備去給療養院的醫生護士們上上課,加強他們的專業技術素養。不過你今天來了,這課就暫時免了吧,走,我陪你一起吃飯去。」康寧說完,拉著黃文志的手就要上車。
黃文志大度地勸住了康寧:「別這樣,不管怎麼說,不能耽誤你正常的工作安排嘛,好歹我也是療養院的股東啊!哈哈,其實我現在還不餓,從河內到芒街,這一路上的餐館多的是,我不會委屈自己的肚子的。走!我也去聽聽,聽完課我們一起到市區吃宵夜去,很久沒和你喝一杯了,今晚非得灌醉你不可!」
康寧點頭笑了笑,心想都這麼夜了,既然等會兒要出去,就不能讓他再送自己回來。不然到時候他對自己身邊的女孩有什麼非分之想就麻煩了,於是也開上自己的車子,帶上艾美三人。跟在黃文志的車子後緩緩而行。
不一會兒,兩輛車就先後駛入療養院。
院長阮褚紅英看到療養院名義上地老闆來了,顯得十分高興,很有風度地迎上前去和黃文志親切握手,隨即恭謹地將他領進自己辦公室,並親自動手沏茶,讓黃文志感到十分滿意。
康寧笑著在一旁落座,三個女孩自覺地忙碌服務起來,很快康寧和阮褚紅英的面前也沏好了熱氣騰騰的香茶。
隨後,三人在艾美等人地慇勤服侍下。邊喝茶邊聊天。
阮褚紅英向黃文志詳細介紹了療養院近期的情況,通報成績的同時,對兢兢業業的康寧更是讚不絕口。
不過,顯然她對康寧把業餘時間全都用在言傳身教上感慨讚佩之餘,也頗有意見。但是所謂的意見從她嘴裡說出來,更顯示出康寧的公而忘私的高尚品德。
只有康寧心裡清楚地明白:院長大人這是在責怪自己很長時間沒請她出去吃飯了。
可是阮褚紅英的話落入黃文志耳裡,效果就不一樣了。雖然他滿臉都是笑容和讚許,但心裡卻後悔不已:早知道這樣,把康寧帶在身邊就好了。
七點半不到,一百多名醫務人員陸續走進會議室,很快就將整個會議室擠得滿滿當當。
黃文志的到來,獲得了熱烈的掌聲,他很有風度地向大家揮手示意,隨後偷偷地在康寧耳邊輕聲問道:「小寧,你老實告訴我,前排這幾個漂亮妞地胸脯可是越來越大了。是不是你經手的?」
看到康寧窘迫地搖搖頭,黃文志哈哈一笑,隨即坐到一邊專為他準備的軟椅上。曉有興趣地聽康寧講課。
聽了五分鐘不到,黃文志就入迷了。對康寧所說的發燒症狀與其他潛在疾病之間的聯繫有了進一步地認識,看到台下大部分人都在認真地做筆記,黃文志欽佩之餘,心中暗自感歎:有這樣一位兄弟真是自己的福氣啊!
一個小時之後,為了照顧黃文志的胃,康寧提前結束了今晚地課程。
他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下幾行漂亮的字體,以純熟的越文留下三個問題供大家思考和討論,隨後便走下講台,和黃文志邁步離開。知道康寧和黃文志有要事商談,艾美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自動地跟上去,像不干膠一樣粘在康寧身邊,而是裝作沉溺於講座的樣子,和其他醫生護士一起對康寧的講座進行熱烈的討論。
黃文志的別墅旁邊是一個不大的公共花園,花園邊上正好有家經營夜市的小店。
與老闆夫婦打了個招呼坐下,黃文志介紹說這家小店的烤牛肉和香煎魚不錯。上菜後康寧一試,果然別有風味,胃口大開之下,低聲誇獎幾句。
「阿寧,你這次休假,你有何收穫?」
康寧用紙巾擦了擦嘴,搖頭一臉懊惱地道:「別提了!在順化還行,到了西貢就和高麗棒子打了一架,害得我第二天就被送到了邊和,誰知晚上到夜總會看搏擊比賽,又被迫打了一架,不久就接到通知趕回河內給黎筍地孫子會診。那孫子被俄羅斯人一腳踹爆了鳥蛋,髖骨和腰椎都嚴重受傷,我到達之前兩個德國專家已經為他實施了手術,並告訴他們情況不容樂觀,可他們都以為我有辦法,這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神仙,要真是神仙,我就找兩個驢蛋給他安上。」
「哈哈!阿寧你說話也太刻薄了,不過我愛聽,哈哈!」黃文志樂得全身發顫,笑了很久才停下來說道:「回來也好,省的淨給越南人呼來喚去的,我現在真有點後悔把你留在療養院了。要是你一直跟著我,也許我現在好過多了。」
康寧笑著說道:「文哥你太過抬舉我了。我給人看看病打打針還行,企業經營管理我可是個外行。」
「不!這就要看什麼企業了,像如今我下大力氣經營地幾個中藥提煉廠,就是聽了你的建議才擺脫困境地。我將提煉這一塊單獨分出來之後,根據不同的藥材採用不同的提取工藝,現在地發展形勢一片大好,從上個月開始賺錢了。不瞞你說,專攻一項之後我才發現賺得比藥廠還多,國內幾個大藥廠的藥商天天等在友誼關那邊盼著拿貨呢!越南人看不起我那些小機子。總把精力集中
大的中藥廠上面,以為穿上乾淨地制服在一塵不染的就是高科技了,哈哈!再有半年,等老子收回本,可能他們還不知道錯在哪兒。」顯然黃文志對如今取得的成績十分滿意,一臉都是得色。
三瓶啤酒下肚,黃文志的臉變成了醬紅色,嘻哈一陣之後,他放下筷子笑著問道:「小寧,我聽國內同行中傳言。南方製藥集團是因為你家老爺子發明的幾個方子發起來的,而你家老爺子的發明,則是得益於你發現的兩種新藥材,不知是不是這樣?」
康寧心裡一驚,他早就預料黃文志會問起這些問題。只是不知道黃文志究竟瞭解了多少,此刻聽他這麼一問,立即毫不猶豫地回答:「確切地說。不是兩種是三種,我原先也想對你說的,但是考慮到你的提煉廠沒分拆出來就想等等,沒想到後來忙起來一時又忘了。考慮到這些藥材在越南有較多地分佈,別人也不知道,所以我也就不急,至少三五年內夠咱們用的了。回頭我就給文哥寫出來,包括提取工藝流程和等級標準一起給你。由於這些藥物原料需求很大,我家老爺子可是比咱們還急啊,到時候文哥過去找他們一談。準能弄個好價錢。還有,由於配方的原因,這三種藥物原料只能賣給他們南方製藥集團了。別的企業就算買回去,也根本用不上。現在唯一值得考慮的問題。就是生產地標準要求高一些,估計短時間內很難達到要求。」
黃文志大喜過望:「沒關係!大不了老子更新設備,獨家生意我還怕投入?哈哈!我說呢,我的兄弟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瞞我的,小寧來一杯,老哥我感激你啊!」
聽完這話,康寧就知道黃文志是有備而來,但是一時間,康寧弄不清是誰如此消息靈通,又是誰將此消息告訴黃文志地。
一乾而盡之後,黃文志重重放下杯子,拿出當年碼頭工人的豪爽本色,用昂貴的西裝袖子擦擦嘴,低聲說道:「阿寧,我不打算讓你待在療養院了,跟大哥一起出來干怎麼樣?咱們哥倆也不說什麼股份啊投入啊這些屁話了,利潤三七分,你三我七,所有投入和風險由大哥來承擔,你就在邊上把把關就行了,怎麼樣?」
康寧心裡一驚,但臉上仍是淡淡的笑容,他知道黃文志終於露出本意,不肯讓自己離開了,但是康寧早已經修煉得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故此他臉上一點兒不快都沒有,反而是鄭重地向黃文志提出自己的看法:
「文哥,能得到你如此器重,小弟心裡非常感激,只是這件事你還得仔細斟酌才是。最近一兩個月,越南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加強了對我的保護,二十四小時像狗一樣的蹲在我的門前屋後,療養院的保護更別提了,害得老子打個電話都得到海邊礁石上才能放心,每天把臥室檢查兩遍,才敢摟著女人睡覺,唉!***,這種日子像他娘地犯人一樣,我很擔心裡面會有什麼變故,但卻又摸不著頭腦,煩得我要死!文哥,你得先替我打聽打聽,這到底是什麼基巴事啊?」
黃文志一聽,頓時收起了笑容,立刻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不一般。
他想了想,對康寧點點頭小聲回答:「好,我下星期去河內就動用所有關係弄清這個問題,否則我也心不安啊!小寧你放心吧,我還有個哥們兒在內務部,這事誰也不知道,定能將越南人的底細打聽出來地,在此之前小寧你可別輕舉妄動,但是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跟我四處周遊,我就不信越南人敢把我怎麼樣?乾脆,年底一到你就離開療養院,咱們搬到河內去住,距離涼山的工廠也就幾個小時車程,好好打理我們地幾個提煉廠。要是越南人求你看個病什麼的就給他看,呼來喚去的我可不答應了!」
康寧心如電轉,飛快思考一遍,對黃文志點點頭說出自己的意見:「文哥,我看這事還得慢慢來,否則……」
「慢個屁!咱們又不是把自己賣給了越南人,來去自由,他們也不敢做得太出格的。」黃文志毫不客氣打斷康寧的話。
康寧笑了笑耐心解釋:「文哥你急什麼?聽我把話說完嘛……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惹惱越南人,畢竟咱們是在人家地頭上。等你從國內轉過來,我就把資料給你,你背熟後可得燒掉,然後回河內轉涼山開始準備,我估計這個過程需要一個月左右,然後發動越南的藥販子給你收購原料,至少也得半個月,這一個半月加緊幹完,就快到春節了,你接著又得燒香拜佛跑上跑下的,一折騰至少又得半個月,這兩個月時間我基本上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不動聲色地慢慢淡出,這樣越南人就找不到咱們的不是了,你說對吧?」
黃文志哈哈大笑,重重拍了康寧肩膀一把:「一世人兩兄弟,只有自己兄弟才會想得這麼周全!好,大哥我聽你的,反正也得耗費兩個月時間,等我一切準備好了,就接你到河內去。再說了,咱們又不是從此和越南人斷絕關係,還是可以繼續幫他的忙不是?哈哈!好主意啊,大哥我這是急壞了才沒想周全的,哈哈!」
康寧替黃文志倒上一杯酒,尚末端起杯子,黃文志興奮地說道:
「小寧啊,這次我讓人送來一百斤珍貴的越南綠米和五斤越南極品高山茶,我知道你家老爺子喜歡這東西,等我回去就叫阿鵬給老爺子送去,再送幾箱茅台五糧液與給老爺子過年,你就放心吧!你如今不方便回去,有什麼事儘管和阿鵬說,大哥絕對支持你!來,咱們哥倆干一個,今晚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