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卷天下 第六卷 黃巾之亂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吹皺一池春水
    皇甫劍一行雖然進了「富春苑」,迎接的官員也各自回府,圍觀的百姓也漸漸散了。本來皇甫劍、呂布兩人破敵立功,京述職,論功行賞,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雒陽是什麼地方,是大漢的都城,京畿之地。

    京都雒陽本來就像是一彎深潭,各方勢力雖然盤根錯節,但表面看起來還是波浪不驚。但皇甫劍、呂布這兩個殺神一到,就像是在這深潭之中丟下了兩塊巨石,頓時水花四濺,暗流湧動,陷入其中的每一個人只要是稍有不慎,都可能有船翻人死的危險。

    夜幕掩蓋之下,恢復了平靜的雒陽城,正是各種陰謀陽謀滋生的時候!

    楊賜的太尉府中燈火通明,洋溢著節日喜慶,客廳裡更是高朋滿座,來的都是朝中的一些關西重臣。自從光武帝劉秀將都城從西都長安遷到東都雒陽之後,關西士族集團的地位也就跟著一日不如一日。

    雖說是關西出將,關東出相,但這個時代武人的地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高,淪落為士家大族看家護院者比比皆是,才有了武夫這個稱謂。除非你也能做到像皇甫劍一樣,成為一方鎮守大將,自己手中有兵有馬有地盤,那當然又是另當別論了!

    關西士族多出名將,一慣執掌著大漢兵事。但在涼州三明段熲、皇甫規、張奐三人死去,夏育、田晏、臧旻三將落日原大敗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大漢就沒有設立一位真正的將軍,大漢邊郡也成了草原民族的牧馬場,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這種情況之下,關西士族的日子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裡去了,一直遭受著關東士人的詬病,被關東士人擠壓得喘不氣來。太尉楊賜雖然貴為三公,但一個沒有兵權的太尉,更多的只是一種擺設,一種權力的象徵罷了。更何況大漢的三公就像走馬燈一樣更換頻繁,今天你,明天又下,屁股還沒坐熱就又被換了下來,又有何實權而言。

    本來藉著鮮卑人入侵北地之機,楊賜等人將希望寄托在北地太守皇甫嵩身,不想皇甫嵩卻丟城失地,讓朝中關西重臣大所失望。這個時候,皇甫劍的及時出現,閃電般崛起,無疑為尷尬的關西士人帶來了一線生氣,也難怪他們會興奮成這個樣子。

    與關西人的舉杯相慶相比,以司徒袁隗為首的關東士族集團可就有點坐不住了。關東的那些朝中大臣也聚集到了袁隗的司徒府中,司徒府中氣氛有點沉重,他們談論的話題也全都圍繞在皇甫劍身。這人雖然年輕卻彷彿慧星般崛起,剛引起眾人注意,就龐大得堅不可摧,讓這些關東士人既畏懼又有不忿。

    并州來的呂布雖然也號稱「戰神」,但現在還只是個孤家寡人,根基淺薄,鬧不出什麼風浪,還沒有被這些自命清高的傢伙放在眼裡。但皇甫劍就不同了,身後不僅有龐大的關西士族支持,就是皇甫家族的名聲官望也是明擺在了那裡,沒有人敢小看這個年紀輕輕的平西將軍。

    更何況皇甫劍一出手就斬殺了他們關東屬官涼州刺史耿鄙,這簡直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司徒袁隗的老臉,讓他如何能夠忍受。怨既然結下,那怎麼說也不能讓他好過不是,一個個陰謀陽謀正朝皇甫劍撲面而來。

    除了關東、關西兩大士族集團外,雒陽城另兩股大勢力就是以河南尹何進、何苗兩兄弟為首的外戚勢力和以張讓、趙忠等十常侍為首的宦官集團。

    這兩大集團之間相互勾結又相互利用,聯合在一起對抗起整個士族集團。何進原不過一介屠夫,出身低下,向來被士族輕視。妹子進宮,生下了皇子辯,做了皇后,兄憑妹貴,何進、何苗兩兄弟才一步步爬了如今高位,這裡面宦官功不可沒。

    何進位居高位之後,本以為那些士族官宦對他的態度會有所改觀,但不論是士族子弟還是自詡清高的黨人對他除了多了一點畏懼外,更多的還是蔑視。這讓何進很不舒服,於是乎和宦官之間走得更加近了。

    宦官掌管宮闈兵權,外戚掌禁軍,皇掌握著精銳的北軍五校,士族集團在地方勢力盤根錯節,把握地方政治,擁兵自重。這就是東漢未年出現的怪異現象,各方勢力相互制約,又保持著一種動態平衡。

    這種動態平衡隨著「軍神」皇甫劍、「戰神」呂布這兩個外籍將領的入京,有被打破的跡象。他們倆人不論是倒向那一方,那一方勢必然膨脹,甚至於會失去控制,這是很多人不願意看到的。

    何進、何苗兩兄弟見漢靈帝同時詔皇甫劍、呂布兩人進京,想的更多的是太子之爭。自從兩年前漢靈帝寵愛的王美人誕下皇子協後,漢靈帝對太子辯就大不如從前,時常有廢太子的念想,這讓何進、何苗兄弟不得不積極應對起來。

    京城四大集團當中,除了關西士族集團對皇甫劍絕對支持外,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宦官集團對皇甫劍的到來也抱著很高期望。他們與皇甫劍多年合作,得到了巨大利益,皇甫劍也從他們手中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可以說是合作愉快。

    皇甫劍現在地位日漸高漲,張讓等人覺得他們終於在京城之外又有了一支可以依靠的力量了,皇甫劍的這次到來,正是他們將這層關係加深穩固的絕佳機會。朝中把持朝政,在朝野之外還有一支外援,這正是宦官集團一直的理想。

    就在各方勢力雲動的時候,皇甫劍卻靜靜地呆在「富春苑」中一座清雅的小樓裡,享受著這暫時的寧靜。鮮卑一戰歷時三個月,也讓他心力皆疲,正可以借此機會放鬆放鬆。

    「叮嚀……」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皇甫劍坐在榻前,淡淡說道。這個時候能到達他的樓下,必是心腹之人,不然任何人恐怕都難過十八龍騎這一關。

    「主公還未休息?」隨著聲音,賈詡一身便裝從夜色中走了進來。

    「先生不是也沒睡嗎?」皇甫劍看著面容有些削瘦的賈詡,微笑著說道。

    「嘿嘿,主公都沒睡,屬下可不敢早睡啊!」賈詡看著眼前這個青年,心裡卻是沒來由的激動,多年了,多年的贄伏,沉龍終於開始展露出了他猙獰一面。

    「坐!」皇甫劍輕指著對面的鋪墊說道。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對而坐,忽而暴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幾個月沒見先生,先生瘦了!」皇甫劍首先打破了沉默,淡淡說道。

    「與主公相比,屬下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皇甫劍簡單的一句話,讓三十多歲的賈詡感激不已。

    「這是『螞蟻』剛剛送過來的情報,主公這次入京,各方都很關注啊!」賈詡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諜報遞到皇甫劍面前。

    皇甫劍打開諜報細看起來,面色無波,過了好久,才微歎一聲,說道:「雒陽城的這些大人物還真看得我這個小小的將軍啊!」

    「主公過謙了,主公現在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將軍這麼簡單啊!主公也許還不知道,主公現在已是大漢的風雲人物了。一月兩戰皆勝,一戰全殲了七萬羌胡大軍,一戰將鮮卑人趕出了北地,主公的功跡已是家喻戶曉,更是被人稱喻為『軍神』。這樣的人物入京當然會引起各方雲動了!」賈詡那經年不化的臉,也是露出了淡淡笑意,有些調侃地說道。

    「是嗎?我還真的不知道呢,原來我現在這般出名了,有道是槍打出頭鳥,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皇甫劍聽賈詡所說,不喜反憂。現在太出名有利有弊,看樣子自己也得再低調一些。

    「依屬下所見,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主公只要將京城這潭水攪渾了,轉移他們的視線,於亂中取利,就可變不利為有利了!」賈詡並沒有皇甫劍的那般擔心,亂中取利是他的強項。

    「既然如此,就有勞先生了!雒陽先生比我瞭解,該怎麼做先生自己決定!」皇甫劍想了想說道。

    「諾!屬下定不會讓主公失望!」賈詡面容一整,信誓旦旦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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