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燥的麥梗本來就是易燃之物,再加還澆有大量火油,更是一點就燃。六、七千捆麥梗雜亂無章的拋在大道之間,與鮮卑第二個千人騎隊混雜在一起。鮮卑鐵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打懵了,慌不擇路的四處亂竄,一時人踐馬踏,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滿天火箭從天而降,跟著騰起濃濃烈焰。
六、七千捆麥梗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燃燒了起來,澆了火油的麥梗抽出幾丈高火苗,「呼呼」直響,一時火勢洶湧,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將困在其中的鮮卑鐵騎漸漸吞噬。
部分鮮卑鐵騎很幸運的逃了出來,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慶幸,就遭到了一支支利箭狙殺。神弓部雖然只有二百人,但個個都是萬中選一的神箭手,每一支利箭都會帶走一個鮮卑人卑微的小命,這些昏頭轉向的鮮卑人頓時成了他們最好的靶子!
六千多捆麥桿分散開來並不算多,本來燃燒不了多長時間。但是很快,被火焰吞噬其中的鮮卑人和馬也跟著燃燒了起來。
最先燃燒的是長著長長毛髮的戰馬,馬毛一遇到火燒得比什麼都快,跟著鮮卑人身的衣物也燒了起來,這些都不過是增添了點火勢而已。到了後來一具具鮮卑人的身體、一具具戰馬面也冒出了火焰,燒得「辟啪」作響,火苗一下了又竄高了幾丈,火勢也跟著猛增了幾倍,丁溪城到處都飄蕩著一股烤肉的香味。
烈焰、長空,人嘶、馬鳴!千奇百態的鮮卑人在火海中舞蹈!唱動了亂世歡歌!
走在前面的一千鮮卑鐵騎是幸運的,他們剛剛過去,後面便出現了漫天的麥桿,跟著就是滿天大火。熱浪滾滾而來,他們跨下的戰馬立時受驚,完全失控,只顧向前猛衝,還在前面穩步前進的鐵騎,被後面突然發瘋的戰馬一衝,馬碰撞在一起,你推我擠也亂成了一團。
皇甫劍看到後面烈火焚天的情形,俊朗的臉帶著一種冷酷笑意,手裡捧著茶杯很愜意的喝著,還回味無窮地咂了咂嘴。
「阿九,撞鐘!」皇甫劍看也沒有看後面一眼,便已知道鮮卑人的第一個千騎隊已經到達了閻行、龐德親衛營埋伏的大道。
「鏜、鏜、鏜」一陣清脆的金鐘聲響起,鐘聲雖然沒有戰鼓雄宏,但音質清越激揚,穿透力極強,丁溪城的任意一個角落也能清晰聽到。
閻行跟隨皇甫劍多年,雖然還很年青,但也算得是員久經戰陣的老將了。他帶著五百親衛靜靜地兀立在東西大道東側,聽著鮮卑人傳來的慘叫聲,聞著空氣中的焦糊味,渾身熱血沸騰。全軍將士更是做好了衝殺的準備,只等著皇甫劍號令一下,便會發出雷霆一擊。
親衛營副統領龐德年紀尚輕,參加這種大規模戰事還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緊張。他看著那在漫天大火中慘叫的鮮卑鐵騎,已是感到毛骨悚然,渾身發冷,只是下意識地將手中長刀緊了又緊,像是在尋求一種心靈慰藉,對皇甫劍更多了一層畏懼。回頭看了看身後五百親衛營將士,他們正一個個肅然而立,蓄勢待發,渾身下都洋溢著一股森然殺氣,龐德的情緒才穩定了些。
就在一千親衛營精銳全神貫注,伺機待發的時候,一陣「鏜、鏜、鏜」鐘聲傳來,這是命令他們出擊的號令。
「親衛營,進攻!」閻行、龐德長刀高舉,齊聲大吼。
一千餘騎從東西大道兩側向南北大道的鮮卑鐵騎掩殺過去,一時喊殺震震,殺氣沖天。
看到鮮卑人的一千鐵騎被分隔成了兩部,皇甫劍才慢慢站起身來,高聲喝道:「停止撤退,前隊轉後隊,後隊變前隊,開始反擊!」
三百多人令行禁止,迅速掉轉馬頭,向驚慌失措的鮮卑鐵騎衝去。皇甫劍高居戰神車,手持長槍,威風凜凜,雙眼有神地虎視著整個戰場。
「殺!」三百親衛齊舉長矛迎頭向鮮卑鐵騎撞了過去。
閻行從東,龐德從西,兩人就像兩頭猛獸一樣向中間的鮮卑騎兵撲去,兩人一陣猛攻,很快就將前面的鮮卑鐵騎一掃而空,一千鮮卑鐵騎也被他們攔腰切斷。
「令明率部向北攻擊,本將率部向南攻擊!」閻行、龐德兩人很快匯合到了一起,閻行對龐德命令道。
「諾!」龐德答應一聲,帶著五百精騎轉向北段的鮮卑鐵騎殺了過去。
閻行、龐德都是使刀的好手,兩柄長刀一南一北在鮮卑鐵騎叢中,縱橫交錯,掀起成片刀光,凡是擋在兩人面前的鮮卑人都被劈成兩半!
「殺!」身後士卒見主將如此武勇,也都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
丁溪城的南北大道雖然相當寬廣,但那是作為道路而言的,但要作為兩軍戰場,這裡又是太過狹窄,四騎並排就施展不開,只能是三騎並排廝殺。閻行和龐德各自頂在前面,大刀揮舞,力敵三騎也絲毫不落下風。身後親衛營將士根本就接觸不到敵人,只能用強弓不斷的進行射殺。
火勢越來越大,已經逐漸向四周漫延,陷入火海之中的鮮卑鐵騎已沒有一人還能保持完整,在火中油脂直冒,燒得「辟叭」作響,埋伏在兩側的神弓部眾和兩百親衛也感受到了熱浪襲體,他們再呆在這裡已是毫無意義。
「撤!」「黑子」成宜一聲令下,四百人從兩側悄無聲息地撤了下來,他們很快便在那條東西大道彙集,看到兩邊都是接戰的人群,到處都是喊殺之聲,可就是沒有他們插足之地,他們只有無奈的等在那裡看著別人熱鬧。
九千鐵騎行進在路蜿蜒數十里,前鋒少帥蒲頭就在第三個千人隊中間,當一捆捆澆著火油的麥梗拋向第二個千人隊時,靠近第二千人隊的第三千人隊就緊急地停了下來,雖然隊形已開始凌亂,但還是第一時間就停了下來,只有少數不要命的楞頭衝了進去。
「停下,快停下!」少帥蒲頭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還是有一定的真才實學,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他們真的被埋擊了,立即傳命部隊停止前進。
在少帥蒲頭的命令下達不久,前面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看著陷入其中的鮮卑鐵騎一個個在火中掙扎的慘樣,還有那臨死前絕望的呼聲。蒲頭也是心痛欲裂,雙目盡赤,宛若瘋虎,剛剛還要在富平城吃午飯的豪情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是無邊的悔恨。
「撤!撤退!」蒲頭無力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渠帥禿鷹,後悔地叫道。
一萬鐵騎,不到一天時間,就只剩下了七千人。而且還只有禿鷹的一千鐵騎與漢軍正面打了一仗,其他兩千鐵騎都是死得不明不白,漢人的兵法計謀讓蒲頭這個鮮卑第一勇士也是十分忌憚,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到底是誰。
少帥蒲頭是又恨又怕,更多的還是慶幸,要不是被渠帥禿鷹糾纏了一會,他現在也和那一千鮮卑鐵騎一樣在大火中掙扎了!
七千喪魂落魄的鮮卑鐵騎,向丁溪城北門緩緩撤去,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驕狂。
城中廝殺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千驚慌失措的鮮卑騎兵便被一千三百親衛營將士斬殺一空。
艷陽當空,廝殺聲漸漸停息,大火依舊在熊熊燃燒,映紅了半邊天空,火中不時傳出「喀、喀」的油爆聲,整個丁溪城籠罩著一股濃濃的焦臭味。
失去了主人的鮮卑戰馬立在原地,嗅著還在流血的主人屍體,不時發出一兩聲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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