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之崛起 第二卷 帝國的崛起 第105章 兵與民(求月票!求定閱!)
    「我們最需要什麼?」

    面對陛下的帶著怒氣的甩來的「包袱」,管明棠反倒是用一個反問頂了回去。他的反問倒是讓張之dong、劉能賢等人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過去人們常說「管大人在西洋的時候,肯定成天拿豹子膽下酒」,這話換成今天之前,或許張之dong還會一笑了之,可這會,他卻笑不出來了,他不是沒見過頂撞皇上的臣子,就是慈禧那裡,不也有人頂撞她嗎?

    但像管明棠這般沒有顧忌的,今個他算是開了眼了。

    出人意料的是,張之dong注意到有著「開國公」別號的史司卻沒說話,他只是神情嚴肅的半閉著眼睛,似乎全未留意到管明棠的不恭似的。

    這風頭不對啊

    張之dong注意到了,作為「事主」的袁世凱自然也覺察到了,袁世凱甚至特意觀察了一下史司的呼吸,他的呼吸不緊不慢,全是一副優哉游哉的神態。

    若是換做平常……估計這會史司早就撲上來衝著管明棠咬上兩口了,可今天,他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對管大人的「無君無父之行」來個視而不見。

    悶哼一聲,陳默然倒是沒說話,不過卻堅著耳朵等著管明棠繼續說下去。

    「我們最需要機器。但是,為了造出機器,需要鋼鐵。而為了機器能開動,需要動力。這……」

    沉yin片刻,直視著似是沉思的陛下,管明棠方才開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才是中國所需要的至於農民……」

    原本慷慨的聲隨之一變。

    「等將來國家富強了,直接免掉畝田農稅也就行了」

    聽著管明棠的話,所有人都明白他是要遞給陛下一個選擇,是選擇工業,還是選擇農業。是選擇強國,還是選擇弱國。

    「陛下,儘管我們造出世界上最多的汽車,儘管我們可以生產出近兩百萬噸鋼鐵,但本質上,我們還是一個農業國家,中國,離開了沿江工業帶,離開了各省省城,這麼大的中國,看不一盞電燈,一台機器,這個國家和兩千多年前一樣,依然是原始的、落後的幾千年來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農耕國家,這就是中國」

    毫不客氣的點出一個事實的同時,管明棠又用看似勸導卻是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

    「在農業的問題上,臣覺得很多人都可能犯了一個錯誤,相比於的歐美,甚至於俄羅斯,我們的農業都是極為落後的,在美國,一個家庭可以耕種數百畝耕地,而在中國,一個家庭最多只能耕種二三十畝地,這才是我們農業落後的根本,我們在農業上lang費了太多的人力,而現很多人看到占中國人口90的農民都很貧窮,所以就都想在土地政策上做文章,什麼減租降息,什麼耕者其田,在某種程度上根本出發點和方向都是錯誤」

    儘管有無所顧忌之嫌,但在說的時候,管明棠還是把問題引到「很多人」身上,而不是直指提出這些的陛下。

    「現在的現狀決定了,我們必須用大量的人力分散在條塊分割的土地上,才能完成供養全國民眾的農產品生產。只要這個現狀得不到改變,農業人口就不可能減少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中國不僅不應該實現耕者有其田,反而應該通過向地主、富農提供價格低廉的農業機械甚至機器,用現代化的畜力機械取代人力,用機器取代人力,用機器把僱傭農,把中農、貧農都趕到城裡中,他們可以進入工廠,可以賣餐點,可以去修路,在這個過程國家需要做的是什麼?就是盡可能的向他們提供的更多的就業機會」

    若是在過去,張之dong怕早都大喊起荒唐了,無農不穩,幾千萬甚至上萬萬農民失去在鄉間做工的機會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流民大增,意味著混luan,甚至就連同原本半閉著眼睛的史司,這會都被驚的瞪大著眼睛,而陳默然同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管明棠。

    「我們可以買來最先進的機器,並逐步生產先進機器,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出工業品,可我們的市場在什麼地方?有可能像汽車一樣,依靠出口嗎?汽車出口為何在美國遭官司纏身,我們要依靠的必定是國內市場,短期內建立的「替代型工業」不正是為了滿足國內市場的需要嗎?在中國,10的城市人口,消耗了70的現代工業產品,90的農民,只消費了30的工業產品,農民、農民……三個農民家庭的工業品消費,也趕不上一個城市貧民家庭的工業品消費」

    面對著管明棠的滔滔不絕的話語,陳默然和其它人一樣處於驚訝之中,他說的是什麼?用自己所熟知的詞彙,就是「城市化」,後世談了幾十年,從什麼城市化,又到什麼城鎮化,結果最後還是農不農、城不城的,無非就是一個口號。

    「那怕就是貧民窟裡的貧民家庭的消費,也超過農民」

    「照你這麼說,如果將來,真的有成百萬上千萬人,甚至上萬萬人被機器「趕」到城市之中,到了chūn節,他們回家的話,僅僅只是jiāo通問題就是噩夢」

    儘管不否認工業國正是中國需要的,也是自己追求的,但陳默然還是用一個自己熟悉的東西來反駁管明棠,或許說純粹就是為了藉著這個反駁,去告訴他,他不可能永遠正確

    在幾十年後的中國,有幾億民工,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季節流動xing人品,當然中國還擁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chūn運,多年前,讀大學的時候自己甚至還「有幸」體會過「若是沒戴niao褲,就能擠的讓別人懷孕」的chūn運。

    眼睛微微一睜,管明棠用不解的眼神朝陛下看去,不僅他,幾乎所有人都用同樣的眼神看著陛下,陛下怎麼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陛下」

    覺察到陛下似乎為他的反駁有些得全文字意,管明棠心裡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若是妻兒老xiǎo皆在身邊,又豈需在chūn節時回鄉?在城市按了家,家人都在城裡,回鄉……頂多也就是偶爾為之,誰會刻意回老家呢?」

    在管明棠猶豫著用盡可能不刺激到陛下的言語說話時,辦公室內的眾人都做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似乎他們根本就沒注意到陛下的「失言」。

    覺察到他們的神采,陳默然意味到自己似乎說出了一個「白癡」似的問題,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可不對啊,這裡是中國,那裡也是中國,為什麼他們就這麼自信這裡不會有chūn運。不過似乎……好像,chūn運只有中國存在,可……

    雖說心下有些疑惑,可陳默然還是決定不問這個可能有損「天威」的問題。

    「管大人,不知,如果那麼多貧民擠入城市,誰知道裡頭沒有jī鳴狗盜之徒,若是他們找不到工作,反而可能淪為盜搶之犯,若流民為人所用,怕又遺禍無窮啊」

    見這會已經沒人關注工作營了,袁世凱便開口問出一個自己權責範圍內的事務。

    「袁大人,我們要想在較短的時間裡完成從農業國到工業國的體制轉換,不可避免地會導致一些社會的複雜混luan,自然大量的城市貧民也是其中的問題之一,相應的會帶來一些混luan以及這樣那樣的問題。重要的是除了從農業到工業變革外,還有從落後的xiǎo農經濟到現代工商業經濟的變革,更進一步還有從農耕文化「黃土文明」到工業文化「鋼鐵文明」的大轉換。」

    望著在那裡侃侃而談的管明棠,幾乎有一個瞬間,陳默然都有一種錯覺,難道說的這個管明棠也是從未來穿越來的?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看著管明棠的眼神倒是變化了起來,在某種程度上,自己之能夠容忍管明棠的「犯上之言」,或許正是因為他有著其它人所沒有的東西,不僅僅他是一個辦事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嗯,他應該領先一步吧

    「經歷了產業化變革的所有國家,在從農業國到工業國變化的過程中都有過許多陣痛,英國、法國、德國、美國,無一例外的,幾乎所有國家都曾遭受了這樣那樣的變革陣痛,而這個過程是一個國家變革必須要承受的,陛下。」

    將視線轉身陛下,管明棠決定引用一句陛下所說,至今仍為中國甚至其他國家的「**者」們所推崇的一句話。

    「您曾說過「yu求文明之幸福,必**明之痛苦,而這痛苦,就叫做**。」,應該說這是臣所見過的關於**最好的解讀。而臣也因而相信,yu求強國之未來,必經強國之痛苦,而這種痛苦,就叫做崛起」

    「可以這麼拍馬……不對是龍屁嗎?」

    袁世凱忍不住在心裡嘀咕的同時,又為管明棠叫起了好來,這管憨子不憨啊這個人怕是自己當「總理大臣」的最大競爭對手了,而且陛下似乎還……嗯,寵信

    不行,得想點法子

    一句似是引用的言語,又似低沉的獨白,卻讓陳默然整個人陷入深思之中,眼簾微垂著,看似平靜,可內心卻無法平靜。

    yu求強國之未來,必經強國之痛苦,而這種痛苦,就叫做崛起

    在崛起的過程中有多少痛苦,有多少原罪?抬眼看著管明棠,他是否知道,他之前口口聲聲反對的同樣也是「崛起的痛苦」呢?

    我們是需要機器,我們是需要鋼鐵,可錢從那裡來呢?作為一個後進國家,中國不像德國、日本一樣,有著龐大的戰爭賠款作為國家崛起的資本,甚至於就是連忙自己擁有的那筆「巨款」投入進去,也不過是蒼海一粟罷了,最終這崛起的資本由誰來承擔呢?

    軍力強大的時候,可以依靠外掠,補充國家財力的不足。可對於軍力弱xiǎo的中國呢?怕也只有內掠了。那些人未嘗不是內掠的一種體現呢?

    在陛下的沉默的時候,似乎發表完自己看法的管明棠同樣沉默了下來,只法這他的視線卻一直關注著陛下。

    在美國留學時的經歷使得管明棠比其它人更能瞭解「資本」的本質,在所謂的強國背後,有著太多不為人知,或不為人注意到的yīn暗面,英國是、法國是、德國是、日本是,即便是美國同樣也是。

    「多方兼顧永遠只存在於理想主義者的幻想之中,陛下,臣以為,身為帝國之要員,必應拋棄理想主義者之想法,而以現實為依據,只有如此,方才是謀強之道」

    這話與其說是說給別人聽,倒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陳默然豈會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管明棠話中的意味可謂是說的再清楚不過,自己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至少在看待農民的問題上。

    「中國的問題就是農民的問題」

    儘管承認管明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如果,那些人……

    「管大人」

    突然一聲冷言冷語打斷陳默然思緒,順著聲音看去,是原本這次會議的「中心人物」袁世凱。

    「陛下先前的問題,管大人似乎還未回答吧」

    不待管明棠開口解釋,袁世凱卻主動開口說道。

    「陛下所制賞兵士以勳田,一是為激發將士武勇之心,二是卻是為中國之長治久安,管大人方才侃侃而談,雖不無有理之處,然管大人可知,蒙古之大,又有多少漢人?東北之fei沃,又有多少荒地,俄國、日本皆對蒙古、東北虎視眈眈,以陛下之聖明,豈不知以識字之軍士加以培訓,即可為工廠之工人,然於陛下之高瞻,又豈會限於一葉一目」

    說著話袁世凱全是一派景仰之se。

    若是說換了旁人,怕陳默然還真會被他這番說詞而生出感其體君之心,可偏偏說這話的是袁世凱。

    「管大人,蒙古之大,民不過百萬餘,且皆為蒙人,我漢人於蒙古,僅數萬chūn去科回之商販,光復之初,蒙古意yu獨立,今日蒙古雖定,然卻是代以兵勢威壓,若要長治久安,非移民殖民而不穩,倘若蒙古之漢民達百萬之數,蒙地可穩,而東北地fei人荒,利於墾殖,無論蒙古或東北,皆為我國邊疆之地,外人虎視眈眈,豈能不防,恰因如此,陛下方才授「榮勳之田」於退役之兵士,假以十數年,兩地散佈百萬退役兵士,邊疆非但可穩,更不懼外人侵襲,若遇外人侵襲,享陛下恩賜「榮勳之田」之兵士,必為衛勳守土之先頭,這種雖不為軍屯卻為軍墾之策,豈是常法所能及」

    對於政敵從來都是毫不留情的袁世凱這會到是一副大義凜然之se,但言語間的隱意卻又帶著挑撥之意,對於袁世凱來說,即然是政敵,那就要打壓。

    對於袁世凱責任,管明棠只是微微一笑。

    「以袁大人看來,是帝國之近衛軍他日不能守土御疆,而非要以退役之兵士鞏固邊防嗎?」

    這帽子扣的……聽到這句,袁世凱惱的差點沒背過氣去,這管明棠也忒狠了點吧直接說自己懷疑近衛軍,誰不知道面前坐著的是「士兵的陛下」

    「固邊殖民,確為我國之需,可為何要lang費寶貴之人力呢?陛下」

    原本就沒有進一步打擊袁世凱的管明棠轉身面向陛下。

    「人力,中國固然不缺,然而絕大多數青壯皆是文盲,但卻不包括軍人,依照軍規三個月訓練需識600常用字,會基本加減算數,基層軍官除正常軍官責任外,還必須輔助士兵修習文化課程,以參謀部的調查,一百七十三萬近衛陸海軍中,業已取得初xiǎo畢業證的多達一百零五萬人,業已取得高xiǎo畢業證的三十二萬,已取得初中、高中畢業證亦多達二十餘萬人,甚至不乏取得專科技術證書,軍隊為他們提供了教育的機會,這便使得他們比普通文盲農民更易接受培訓,而從軍經歷又令他們習慣於紀律,更適合在工廠做工,但是若任由其散於田間地頭,無疑是一種lang費」

    實際上管明棠一直在打著不久之後,「可能退役」的十數萬甚至幾十萬軍人的主意,儘管作為財政部長,他並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但工廠缺少工人的現實情況,卻是他不能不去考慮的事情。

    「至於邊防,中國有那麼多的無地雇農,還有乞丐,可以用國家的力量把他們組織起來,然後移民過去,由政fǔ承擔路費、提供農具、田地貸款,保衛國家的士兵還是jiāo給軍隊吧陛下,退役軍人在退役之後,他們的確有保衛國家的責任,但於臣看來,退役軍人同樣是平民,保衛國家的責任,應該jiāo給軍隊,國家、民眾養兵所為何事?既然如此,又何需建立這種所謂的固防民墾?對於中國來說,是需要農民,還是更需要的工人,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已經瞭然在胸,自無需爭論。」

    在管明棠說話的時候,陳默然在心裡同樣嘀咕著這麼做的利弊得失,軍人進入工廠有利,同樣也有弊,但一定程度上利卻大於弊,至少他們更不易為他人所利用。

    「那之前朕承諾的授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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