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之崛起 第二卷 帝國的崛起 第70章 非國所能受(求月票!求定閱!)
    第70章非國所能受(求月票!求定閱!)

    戰爭會繼續,談判也會進行,就像日本與俄國之間,早在兩國間的戰爭剛一爆發,秘使、代表們就在兩國交錯,美國的、英國的、法國的,無非是希望這兩個國家結束戰爭,這其中不乏那些熱心之士,但最後還是要靠美國總統出面斡旋。

    相比於日俄兩國間的戰爭斡旋,兩國都不願在勝局未定前直接出面和談不同,中日兩國間的衝突爆發後,無論是日本或是中國卻都希望在戰爭決出勝局前結束衝突,一方面,日本明白勝局意味著日本的失敗,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中國不願在這個時候過分削弱日本的實力,自然「心有靈犀」的兩國立即展開了談判。

    這種邊打邊談的直接談判,或許是近代外交史上的第一次,任何一方參與談判的代表,都承受著極大的壓力,來自民間的壓力。

    在日本,伊籐博文是「天誅國賊」。

    在中國,梁敦彥是「無骨賣國賊」。

    日本的民眾叫喊著「伊籐若是接受喪權辱國的條件,一下船就殺死他」,在中國,民眾在報紙上公開發表文章「若是梁敦彥無骨,敢犧牲軍人以命換得之優勢,誅其九族,亦不解其恨」,在兩國民間為南京談判在那裡用自己的方式「為外交官鼓氣」的時候,談判桌上的談判,卻是再一次陷入破裂的邊緣。

    「或者朝鮮,或者台灣」

    梁敦彥靜靜的吐出一句話來,雙眼直視著伊籐博文,沒有一絲的退縮。

    「當年台灣是戰勝國之戰利品,有國際公法相保斷無歸還之理」

    伊籐博文再一次拒絕了梁敦彥的要求,中國人索要台灣,這是絕不可能,台灣是日本的第一塊殖民地,豈有歸還之理。

    「在貴國有一位大思想家……福澤諭吉」

    梁敦彥倒是沒有直接加以反駁,而是和伊籐博文聊起了日本的思想,從而控制談判的進度,同樣也是為自己的下一步作鋪墊。

    「可以說,正是福澤諭吉,推動了日本的近代化,他是日本「文明開化」最早的鼓吹者之一,開啟了日本通往歐洲的大門的先行者,他是如何對自己的國民介紹所嚮往的文明國度呢?」

    一聲反問,梁敦彥直視著伊籐博文,

    「萬國公法不如幾門大炮,幾紙條約不如一筐炸彈。」

    淡不出奇的話語中,似帶著一絲威脅,不是一絲,準確的來說,根本就是戰爭的威脅。

    日本有幾個人不知道福澤諭吉,伊籐博文又豈不知福澤諭吉的這句話,這句話甚至就是福澤諭吉對文明國度的兩個概括之一。

    「持劍經商,舉刀談判」

    放緩話聲,梁敦彥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卻帶著一絲嘲諷之味。

    「對於這一點的理解,我想伊籐先生遠比梁某更理解不是嗎?」

    梁敦彥知道,眼前這位伊籐博文是外交界的老手,在談判桌上討價還價已經很圓滑了,要對付這種外交老手,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跟他講道理,就像十年前伊籐博文的在下關同李中堂談判時稟持的談判中心思想一樣。

    「要麼給我土地和金錢,要麼我打你。」

    對於梁敦彥擺出一副「師從貴國」的言語,伊籐博文無奈的心歎一聲,然後開口道。

    「請允許敝人略述己見。首先,台灣於十年前,就已割讓日本,日本為開發台灣之實業,所費數額過巨,再則台灣為日本之領土,如為朝鮮而讓出台灣,實非今日我國國民所能承擔。不知能難轉為其它條件?」

    伊籐博文的表現出的軟弱,總算是讓梁敦彥長鬆一口氣,在談判進行到這裡時,在中方談判代表中,特別列席談判的最高**官伍廷芳,卻是顯得有些激動,此時雙方的談話是何其的相似,根本就是十年前於春帆樓的重演,曾參與下關條約談判的伍廷芳一直將此視為終生之恥,也許……也許很快就可以雪恥了。

    「如既已言明,本條件為帝國政府所擬定,實無再商量之餘地,尚乞諒解而且若談判無所進展,今後如戰爭繼續,恐我帝國近衛軍得土將不止於朝鮮兩道,恐界時交換之地將不止於此」

    梁敦彥搖頭反駁道,台灣,陛下只要台灣至於朝鮮,那不是陛下所需要。

    「如我方第一次覆文中所詳述,貴國之要求,實在是苛刻至極,如今天,我等接受貴國提出如此苛刻條件,恐他日回國後,國民勢必會撕毀條約,以謀再戰」

    對方的毫不退讓之意,換來的是伊籐博文的潛意的威脅,現在的日本只是因為主力被圍困於滿洲為質,否則日本絕不會接受如此這般的羞辱。

    「他日事,他日再決,當年貴國國民承黑船來襲之辱,想來將台灣歸還他主人,到也不會引起激波」

    眼簾微微一抬,梁敦彥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悲狀之意。

    「若是他日貴國撕毀條約,圖謀再戰,我想,中華帝國四萬萬五千萬國民必將全力而戰,誰勝誰負,又祈是貴特使所能預料」

    面對威脅毫不退縮,而這種勇氣,恰是的軍隊給予的,沒有任何人比外交官更能理解強大的軍事力量對外交的意義,沒有軍事實力,任何外交手段都是空談。

    總之……還是那句話,持劍經商,舉刀談判

    「當然,條約一旦締結,貴國若是背約,我方不得已而將再次訴諸武力,當然,那時我想全世界皆知,貴國背約之行,想來正義自有他國助為主張。」

    雖說說出先前強硬之語,但梁敦彥卻沒忘記提醒著伊籐博文,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各國對條約的看重,遠超其它,列強的利益就是建立在條約之上,他們自然不容他國開撕毀「國際合法條約」之先河。

    「貴國有四萬萬五千萬人為盾,日本亦有三千六百萬之忠勇國民願為日本之尊嚴誓死而戰」

    伊籐博文並沒有理會梁敦彥的警告,而是直接拿出了「忠勇國民奮勇謀國存」的決心作為談判的資本。

    在伊籐看來,中國的確有四萬萬五千萬國民,但願意舉國一戰的,能有十一即以驚人了,民族的覺醒需要時間。

    「嗯」

    聽出他話裡意思的梁敦彥輕應一聲,然後又微微一笑。

    「我需要提醒貴特使,如果貴國拒絕此議和條件的話,或許,貴國人口將會變為三千五百萬,而非三千六百萬」

    有比這句話更赤luo裸的威脅嗎?

    中方談判人員露出的笑容和日方代表的神情急變,即充分說明了問題,梁敦彥是在提醒著伊籐博文,近衛軍在東北包圍著日軍的主力,只要願意,可以隨時殲滅日軍主力。

    面對的梁敦彥的微笑和威脅,伊籐博文心情不可不謂之沉重,十年前,在下關春帆樓內,他和李鴻章談判時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的眼前。

    而眼前這未堂又不是十年前的那一幕的重演,只不過雙方的立場卻發生了變化,十年前自己對李鴻章是百般威脅,而今天卻是……

    「難道貴國真的要和日本世代為敵嗎?」

    「否中日雖有衝突,然為近鄰,自當親近友善」

    「既然如此,敝人不得不再請求閣下採取寬大措施,使條件減至今日我國可能履行之程度。」

    一硬一軟間,伊籐博文用自己嫻熟的技巧控制著談判的節奏。

    「中國提出之條件,已充分體諒貴國情形,在貴國所能接受之限度內,業已減輕至極,因此不能允許再減輕分毫。」

    「這場衝突之中,貴國亦非戰勝者,我國亦非為戰敗者。戰勝者之要求,無論何等條件,敗者亦必服從。但貴國以非戰勝國之姿,卻提出以如此苛刻條件指令我國,終非我國所能忍受。」

    伊籐博文的話使得梁敦彥的神情立即嚴肅起來,他逼視著伊籐博文說道。

    「敢問,閣下所言,可否解釋為堅決拒絕本大臣所提出要求之意?,」

    伊籐博文搖搖頭,開口說道。

    「決非如此。我國政府為結束衝突之誠意,自不待言,本大臣心切於日中兩國之和平之心,亦早為閣下所諒察。敝人只是坦率表達我國之情況而已」

    「既如此,我方提出之條件,絲毫不會更改,還請貴使為日本將來計,極早簽字。9」

    在說出這句話時,梁敦彥反而輕鬆的玩起了手中鋼筆,這是陛下的賜予他的,說是要用此筆簽署中國第一份勝利之約,而他日,此筆必將陣於博物館中,為後世所瞻仰。

    「貴國條件之苛,實非日本所能接受」

    幾乎是歎出了這句話的伊籐博文重重的搖搖頭,面對的梁敦彥的蠻橫,他知道日本要麼接受中國開出的條件,同意以朝台相換,要麼就只有賭一場,賭中國人不敢進攻滿洲軍主力,除此之外,怕……唯一還有的一個顧慮,就是來自露西亞。

    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中國人主動作出讓步吧

    「那麼……」

    梁敦彥的神色微微一變,他站起身和身旁的王士珍對視了一眼。

    「看來今天是又將是無所進展了」

    「也只好如此了,希望明天能有所進展吧」

    伊籐博文如實的說道,談判又將是一次不歡而散。

    雙方都認為今天的談判應該結束時,梁敦彥與伊籐博文握手告別,伊籐博文看著梁敦彥說道。

    「為日中不致世代為敵,還次閣下轉呈貴國皇帝陛下,更改條件」

    梁敦彥笑著搖頭說道。

    「不能再改,台灣於日本只是殖民地,於中國卻是事關國家之國格。」

    「條件之苛,非國所能受」

    伊籐博文搖搖頭,再次表達自己不可能接受這一條件的意思。

    再次的拒絕,換來的依然是梁敦彥的微笑,他看了一眼參加會談的中日兩**方人員,輕道一句。

    「如貴國福澤諭吉之言,怕我們只有以刀談判了」

    一句話,換來的卻是伊籐博文的肩頭一顫,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梁敦彥,似乎是在等著他加以解釋。

    而梁敦彥卻是面帶笑容的離開了帝國飯店,在他走出會議室時,面對早已等待多時的各國記者,依如往日一般,梁敦彥又在那裡大談著和平,總之,依如過去的表演,而只有日方代表明白,梁敦彥只不過是在進行著一場表演。

    「只有以刀談判了」

    坐上汽車,伊籐博文依然在喃語著梁敦彥最後流露出的信息,這個信息中透露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既然在談判桌上無法解決的事情,那麼就留待戰場上解決吧

    「長岡君,你覺得梁部長的那句話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中國有可能將向台灣派兵?」

    伊籐博文不無擔心的問到身旁的長岡外史,在他看來,中國人想打破僵局,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向台灣派兵。

    「伊籐院長,我並不認為,中國人有能力向台灣派兵,他們的艦隊現在還在泗水、巴達維亞游弋著,試圖威逼荷蘭人割讓婆羅洲予中國,其野心之大,遠超我國想像」

    長岡外史在說出這句話時,神情中倒帶著一絲佩服之色,這就像是賭徒佩服賭徒一般,他贏沒贏沒關係,但至少中國敢於在無他國支持,本國又陷入與他國戰爭時,挑戰西洋國家。

    不過在長岡外史佩服之餘,更多的也給了中國一個定意,現在的中國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長岡君,報紙上提到,露西亞艦隊已經駛進三都澳中**港,中俄兩國不知簽有何等秘約,萬一其若是以露國艦隊為助,斷然派軍進攻台灣,我國又當如何?」

    在說出這番話時,伊籐博文顯得有些緊張兮兮的,作為有名的恐俄派,他過去擔心露國艦隊,現在卻又擔心中露兩國合流,露西亞可能會拒絕在台灣捅上日本一刀嗎?

    晚飯後,換上一身輕鬆的家居服的陳默然獨自在花園內散步,或許這正是他這個皇帝與其它皇帝的不同,其它皇帝或許在任何時候都需要保持他的威嚴,但他卻不是,就像為自己設計的這套家居服一般,只不過是一套普通的衛衣罷了。

    其時,夕陽已垂落,暮色悄悄襲來。皇宮花園內的草坪已變為一片暗綠,那些蓊鬱的樹木和鮮花散放著一陣陣春天的清芬,穿著一雙軟布鞋,走在花園鵝卵石小徑中的陳默然,腳步在靜而無聲。

    一個人的一生經歷可以從他居住過的地方反映出來。陳默然一生居住過的各式各樣房屋庭院何其多,而差別又何其之大。他當然記得另一個時空中,家裡的房改舊房,院子裡那棵大桂花權……還有讀大學時學校簡陋的學生宿舍……還有後來自己研究假鈔技術的地下室……還有上海的倉庫、陳氏花園……還有現在的中華帝國簡陋的皇帝,當然也少不了為避暑由個人出資修建的紫金山的別墅。

    所有的這些住房,都反應著自己這一生的經歷,或許這座皇帝在外界看來,沒有帝國的氣派,甚至簡陋至極……但陳默然卻能清楚的意識到一點,與其花一千萬去蓋宮殿,不如花一千萬去建學校,或者買軍艦、買機器,對於中國來說,宮殿不是他所需要的,而學校和武力卻是中國所需要的。

    「不願意讓步啊」

    雙手環抱在胸前,陳默然看著花園中那盛開的鮮花,眉頭緊鎖著,下午梁敦彥的匯報中說的清清楚楚。

    「伊籐不為威脅所動」

    伊籐博文不是滿清,當年滿清面對伊籐的威脅時,何償知道,當時佔領遼東、兵逼山海關的日軍已經力疲至極,根本沒有能力再向山海關進攻,只要他們拖著,利用山海關死守,最終日本將不敗而敗。

    可現在的問題是,伊籐不李鴻章,明治也不是光緒。滿清不懂得拖字決,可伊籐卻知道怎麼個拖法,照他這麼他拖法,最後自己可就要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台灣,台灣……」

    反覆沉吟著這兩字,陳默然的雙眼之中儘是渴望,有那一個國家能理解中國人對台灣的渴望呢?更何況如果台灣收復的話,可以讓自己的聲望達到頂峰,萬民皆賀,這無疑將會證明一點,自己無愧於他們的選擇。

    「持劍經商,舉刀談判」

    對福澤諭吉這句話可謂是感觸頗深的陳默然抬頭朝著天空看了一下,中國若想崛起就必須充分利用列強之間的矛盾,以他國矛盾為本國助力,就像這場戰爭中一樣,俄羅斯幫助了中國,美國同樣也正在幫助中國,而且在未來,出於防禦日本的需要,美國對中國的幫助只會更大。

    充分利用矛盾,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為已用……

    「該死的俄國佬,太便宜那幫混蛋了」

    念及此處,陳默然開始在心裡合計著怎麼最大可能的利用那些俄國佬,單單在朝鮮拉他們下水還不足以威脅日本人,必須要想個法子,讓日本人自己急起來。

    也許……

    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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