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再次啟航(第二更!求月票!)
鎂光燈的閃爍的耀眼的白中,作為美國政府全權代表的駐華公使柔克義與中國政府全權代表財政部長管明棠,兩人伏於案前,分別在《整理中美新關稅條約》上簽字。
當兩人簽字時,房間裡的中國方面的代表們屏息凝神的注視著他們,他們甚至害怕自己的呼吸聽破壞了這一刻的神聖
或許只有這個詞語能夠形容這份《整理中美新關稅條約》,這是自《中英江寧條約》之後,中國和列強國家簽署的第一份平等的條約,在這份條約中美國承認的廢除不平等的協定關稅,中國政府離有關稅完全自主的權力。儘管的出於謹慎,在美國的要求下條約中寫到「在彼領土內享受之待遇,應與其它國家受之待遇毫無區別。」,但對於中國而言,這是幾十年來,中國簽署的第一個相對平等的條約,亦是修訂新約的一個開始。
直到雙方交換條約授印之後,以兩人握手時,掌手如同雷鳴一般的響了起來,經過十天的談判,中國得到自己的需要的關稅自主權,儘管這只是一個國家。
「……中國人民高興地看到這樣的事實,美國是對執政府條約修訂政策第一個作出真誠的善意的反應的國家。美國政府和人民與中國政府和人民之間的這種坦率的合作,不僅將把兩國之間的傳統友誼建立在一個更加鞏固和更加崇高的基礎上,還將有利於世界的和平……」
在慶祝酒會上,作為東道主的管明棠用流利的美式英語作著熱情洋溢的演講。
「……願中美兩國的友誼天長地久願中美兩國攜共同開創太平洋新紀元」
此時同時他右手間握著香檳酒杯高高的舉了起來。
「乾杯」
「乾杯」
「叮」
玻璃瓶輕擊的脆響中,掌聲在北平飯店的會議室內響了起來,參加這場慶祝酒會的不僅有中美兩國的代表團成員還有兩國在平津一帶的知名商人,同樣還有從東交民巷各國公使館來此的各國公使、參贊以及他們的夫人們。
而在這掌聲之中,有幾個人的臉色極為難看,幾個亞洲人的臉色,內田康哉的面上這會全不見任何笑容,即便是外交官的那種職業的、虛假的笑容也消失了。尤其是在他看到那位管部長和英國公使薩克義在那裡笑逐顏開的談話時更是如此。
手握著酒杯的日置益看到那些的面帶歡顏的中國人時,他能夠想像他們的得意。
「公使閣下,你看那個中國人現在非常得意」
「他們得意不了多長時間,只要一個國家堅持,他們就不可能恢復關稅自主」
內田康哉冷冷的答道,在看到德國公使穆然的時候,連忙擠出職業式的笑容,朝著他走了過去。
「高興的太早了」
搖了搖手中從北平拍來的電報,陳默然搖搖頭。
「這只是一個開始罷了,和咱們簽訂有關稅協定的國家一共有十五個國家,現在不過是美國的同意了,英國、法國、德國、奧匈、俄羅斯『荷蘭、瑞典、挪威、意大利、丹麥、比利時、葡萄牙、西班牙還有日本,這十四個國家中只有幾個國家表示和願意和我們開展新約談判這只是開始罷了」
「執政,美國率先承認中國關稅自主權,目的是為了爭取對華的外交優勢,其它列強勢必不甘心美國後來居上,英國已經表示願意和我們進行談判,而在這些十三個國家中,日本最為頑固,但我相信的最終日本也只得從眾。」
看著執政,梁敦彥倒是比過去多出了許多信心,奮力相爭帶來的修約成功鼓舞了他對修訂新約的信心。
「所以在未來三年內,也就是只執行附加稅,而不增稅期間,我們一定能同其它十三個國家達成協議,而日本此時在關稅問題上已成孤立之勢,缺少後援,我們所需要只是借重各國的一致,迫使日本作出讓步而已,再則日清通商條約明年到期,根據條約第二十五條規定:日後如有一國再欲重修,由換約之日起,以十年為限,期滿後須於個月內知照,酌量更改。若兩國彼此均未聲明更改,則條款稅則仍照前辦理,復俟十年,再行更改,以後均照此限此式辦理。明年日本人無論是否願都必須要改約」
吸著雪茄煙的陳默然點點頭,三年之內不予附加稅之外增稅是即定的方針,同樣也是寫入與美國簽定的新約之中,只要奪回關稅自主權,以後想怎麼加還不是自己的事。
「英國人已經鬆動了,和他們去談,互惠協定不能超過三年,三年以後咱們可是要加稅的」
吐出一口煙,這會陳默然總算是鬆了口氣,畢竟關稅問題已經開了個好頭,至於日本,他從始至終就沒考慮過日本,甚至於的內心裡他還希望日本強硬下去,日本通過對中國關稅自主的排拒和延宕所獲取的經濟利益只是短暫的,但未來長久留下的,則是種在中國民眾記憶中的敵對和不信任,而這才是自己所需要的,日本才是中國真正的敵人,只可惜從執政府再到民間都沒有形成這種共識,他們甚至還癡迷於所謂的「中日攜手共榮」的幻想之中。
要打破這種幻想只能靠日本人自己來幫忙了但願短視的小日本能堅持下去。心想著,陳默然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崧生,這幾天,你們辛苦一下,我要去上海接艦了給自己放幾天假」
這會陳默然的臉上倒是堆滿了笑容,她們終於回來了,有驚無險的安然回國。
「請執政代敦彥轉達對夫人的敬意」
梁敦彥鞠了一躬後,方才退出執政的書房,而此時陳默然的臉上卻帶著絲傻笑,明天明天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就回到自己的身邊了
海風在吳淞口吹拂著,十三天前,在局勢小說~就來O驟然緊張時,幾乎每天都會有軍艦從大海駛入吳淞口,只不過駛入這裡的並不是中國的軍艦,而是從青島、威海衛、香港、西貢、菲律賓、新加坡駛來的德、英、法、美四國的軍艦,大到數千噸的裝甲巡洋艦,小到一兩千噸的巡洋艦,他們來到這裡是為了讓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屈服於壓力下,可面對戰爭的威脅,這片土地並沒有屈服,而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實現了舉國一致。
「唯舉國一致,共赴國難,為圖存唯一之道」
面對威懾的絕不妥協,而是針鋒相對的調動軍隊,作應戰準備,民間更以遊行、捐款支持政府的維護國權,最終緊張似一觸即發的局勢,隨著美德兩**艦先後撤離上海,而有所緩和,上海市政府又提出民眾希望參觀英法意三**艦,接著中國海軍官員又上艦參觀,互舉宴會令一場看似迫在眉睫的戰爭煙消雲散。
中國人顧及了英法等國的面子,在數場舞會之後,列強們結束了他們的訪問,該回的香港、新加坡的回到了香港、新加坡,該回西貢的回到西貢,一切都結束了。
不是勝利的勝利雖然值得民眾慶祝,但對於政府來說,過去的十三天那戰爭迫在眉睫的日夜,卻留在每一個人心間,同樣的即便是歡呼「國權得悍」的民眾,亦為那外**艦的「造訪」而倍覺恥辱。
今天的吳淞口兩岸,擠滿了從上海甚至江蘇各地趕來的民眾,他們中的很多有帶著鑼鼓來到江畔,很多爬到了樹上。他們在等待著,而在吳淞炮台,海軍炮台兵們拉著拉火繩等著的最後一刻的命令。
今天這裡之所以這麼熱鬧,只是因兩艘軍艦的……回家讓海軍和國民望眼欲穿的「鎮海」號、「定海」號兩艘戰艦回家了。
海軍和國民之所以如此期待,一方面是這兩艘戰艦將會是中國重新邁入海軍強國的啟點,是維護海防所在。另一方面,人們卻是用這種方式表達對船上,面對截艦威脅時,曾立誓將與戰艦共存,而絕不離艦的夫人。
在過去的十三天間,通過報紙和人們的口耳相傳,中國人見識了這位金髮碧眼的「洋婆子」的勇氣與剛烈。
「絕不離艦,不托避於外人,若遭攔截,必以死報國」
即便是最反對她的人,現在也說不出任何話來,與此同時,報紙上又翻出了當年夫人嫁予執政時,遭外人反對時的言言句句中的剛烈與情意,倒是讓那些一直糾纏於夫人身份的夫子、民夫們汗顏了。
「夫人當世之奇女子為萬民之楷模」
中國人總是如此,當輿論的倒向發生變化時,他們的看法同樣發生變化,站在吳淞碼頭,看著周圍民眾拉著的橫幅上寫著「歡迎夫人回家」之類的字幅,陳默然知道姬麗賭贏了,當她傾家購艦時,贏得的不過是民眾的接受,而現在她用自己的生命贏得了民眾的認同。
而對一個願意為自己付出一切,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女人,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嗎?想到南京城外的劉靜璇,陳默然的心中生起了對兩個人的愧疚,搖頭輕歎著,人總要做選擇。
抱著女兒站在甲板上,姬麗的臉上溢滿了笑容,這種笑容不僅僅是幸福,更多是源自於心中那陣輕鬆。
「琴兒,我們要到家了,想爸爸了嗎?」
看著懷中的女兒,姬麗不時的撫著女兒的臉蛋,就在這時汽笛聲響了起來,這是一艘出長江口的商船在致敬。
「看……來了來了」
吳漆口的一棵大樹樹梢上,一個少年指著長江口大聲的喊著,下面的人們紛紛翹起了腳尖,手搭在眼上朝江口望著,他們只看到幾股淡淡的煤煙,在這焦急的等待中,終於,「鎮海」號、「定海號」的身影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軍艦越來越近,人們越發的能夠體會到戰艦的龐大。
「這就是鎮海嗎?」
「比洋人的兵艦大多了」
「這可是夫人傾家湯產買回來的啊」
「洋鬼子再也不敢欺負咱們了……」
就在歡迎的民眾在那裡為「鎮海」、「定海」兩艦而感慨萬端時,炮聲突然響了起來,吳淞炮台鳴響了歡迎他們回家的禮炮。
炮台籠罩於硝煙之中,隆隆的炮聲在空氣中迴盪著。
在炮聲傳來時,姬麗看到懷中抱著女兒睜大那雙遺傳自母親的漂亮藍眼睛,興奮的伸出雙手朝向炮台的方向抓弄著,炮聲並未嚇到她,反而讓她變得有些興奮。
吳淞炮台的二十一響禮炮鳴放完畢後,姬麗這才反應過來,這禮炮不僅是歡迎「鎮海」、「定海」兩艦,現樣也是在歡迎自己。
在距離碼頭越來越近,幾乎看清那個站在眾人面前的身影時,那雙如寶石般的藍眸中閃爍著激動的淚水,淚水朦朧了她的雙眼。
站在碼頭上的陳默然同樣出看到站在艦艏的姬麗,還有姬麗懷中的女兒,她們是自己的妻女啊
在海軍「鎮海號」的姬麗眼中只有自己的丈夫,而程壁光等人被眼前的盛大的歡迎儀式給驚呆了,他們包括那英德兩國隨艦船員們,都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
在吳淞碼頭上不少於十萬人,全都揮舞著各種橫幅。震耳欲聾的海軍進行曲在碼頭上空迴盪。粗略地看了看下面的各種標語,程壁光看到其中半數都是歡迎夫人的標語,而民眾的歡呼聲亦多是歡迎夫人的歸來。
毫無疑問,在這一刻程壁光相信,夫人已經用自己的剛烈與勇氣為皇后之位鋪平了道路,在這萬民歡呼聲中,隨艦回國的楊度卻是把肩頭一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那個建議已經成了一個笑話,原本的如果執政真娶雙妻的話,不單夫人感激自己,就是將來另一位皇后同樣也感激自己,可現在呢?
哎
楊度不禁感歎著命運的抓弄,此時戰艦已靠港,而舷梯已經放下,在舷梯放下後,隨著儀仗兵的口令聲,抱著女兒的姬麗緩緩的走下了舷梯。
朝著妻女快步迎上去的陳默然,看著姬麗正欲給她一個擁抱時,卻看到妻子懷中的女兒,正吧吧的伸著手。
「爹爹……得得……」
女兒吐字不清的奶聲只讓陳默然眼圈一熱。
而這時姬麗卻已經抱著女兒撲到他的懷中,淚水從姬麗的眼眶中流了下來。
此時已經沒有太多的言語,有的只是一絲愧疚和妻女平安歸來的安慰,擁住妻女時輕輕的拍著妻子的後背,在她的耳邊低聲安慰著。
「好了,回家了……我們回家」
碼頭上的人們被這一幕驚呆了,這一幕顛覆了他們的意識,而記者們則則在周圍,用相機拍著這在碼頭上擁抱著的一家人,漸漸的這些格守著禮儀的國人們似乎理解了這一家人。
而旁邊站著的張之洞卻輕咳一聲提醒著執政和夫人,畢竟他們的舉動於禮不和,他可不想看到夫人剛贏民心又因「過激」的舉動遭民非議。
聽著張之洞的咳聲,陳默然才放開妻女,但卻又輕撫一下女兒的臉蛋。而程壁光則向前走上幾步,立正行軍禮。
「「鎮海」、「定海」兩艦安全回國,請執政訓示」
「一路辛苦」
只是點點頭,陳默然看著那兩艘戰艦,此時在四座舷梯上,身著英德兩國海軍軍裝的水兵正在下船,而在碼頭上站立著兩個方隊,這兩個千人方隊是海軍精心挑選官兵,而身為海軍部長的葉祖圭則在於隊首。
看著他們,陳默然朝他們走去。
在執政走來時,葉祖圭和立正的海軍官兵同時行了一個軍禮。
「諸海軍將士,現在「鎮海」、「定海」兩艦已安然回國,往各位不負艦名,鎮我海防,定我海疆」
「請執政放心,我等定不負執政、國民所望,鎮我海防、定我海疆」
聲音一落雄狀的海軍進行曲再次響起,這海軍進行曲是陳默然照抄的蘇聯的《近衛海軍進行曲》,實際上在過去的一段時間,每到夜深人靜時,陳默然總在那裡尋思著軍隊的軍樂與證徽,甚至於未來軍隊的名稱。
最終還是從雜誌中吸取了靈感,直接套用了電腦中的《光榮近衛軍》《近衛騎兵進行曲》《近衛士兵進行曲》《近衛海軍進行曲》,甚至連軍徽都是引用的確蘇聯近衛軍軍徽,不同之處恐怕就是的紅旗變成的三色旗,至於紅星則變成了黑色的漢式藩龍,旗上同樣寫著「近衛」,而且最近還正在考慮授予那些部隊近衛稱號。
在進行曲中,海軍官兵開始沿著舷梯上艦接艦,此時陽光照耀下,艦艏處圓形的銅芯包金的怒龍盤艏紋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這是程壁光等人從國內帶去的艦艏紋章,張牙舞爪的怒龍雖不大,但卻是在提醒著人們,這支龍的艦隊,即將再次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