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結界!」
一聲清喝,潔雅周圍氣流開始加速流動,形成了一個防禦。可可特從遠處跑過來,雙手在胸前不停劃著咒符。
「咦?」驚疑的聲音透漏了對方些微的不可置信,不過很快又傳來一聲冷哼,鐮風的勢頭更猛烈了些,竟劃破了風之結界。
一些鐮風甚至直接攻擊了周圍那些在先前的戰鬥中潰敗下來的受傷的士兵,一個又一個士兵慘叫著倒下。
「啊!」
潔雅吃痛地低叫,結界破碎,她跌坐在地上,手臂和兩腿都被鐮風劃破,傷口很細,但還是不斷往外滲著血。
「唔。」
冰璃死咬著蒼白的嘴唇,低頭看著插入自己肩膀上的魔獸爪刃。大量湧出的鮮血染紅了冰璃的衣服,更刺激魔獸紅了魔眼,興奮地低吼著,魔獸抽出自己的爪子,帶出一串血珠後又再次向下揮去。
潔雅忍痛默念起咒語,血才很快止住了。渾身一片冰涼,疼痛讓她不停地倒抽著冷氣,又被空氣中的血腥味激得欲作嘔。可可特連忙趕到她身邊扶住她。
冰璃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走了,看著自己肩膀上刺目的暗紅色血液,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搖晃著,只能用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身體不要倒下,全然沒有意識到揮向自己的鮮紅的利爪。
伊漠尋著鐮風發出的方向,舉起魔法槍,注入魔力,扣動扳機,發射。帶著強大勁力的魔力子彈呼嘯著向著前方的一片樹林飛出,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措手不及但聽聲音還是將將避開了,子彈只是穿透了幾棵低矮的樹幹。
被冰璃推開後迅速站穩的夏特,又驚又痛地看著冰璃肩頭不斷湧出的鮮血和那張瞬間蒼白如紙的臉,單薄的身軀怔怔地在風中搖晃著。一股血氣猛衝上腦中,夏特憤怒地揮刀,刀勢凌厲地劃破氣流,沾血的刀鋒閃著血色的寒光。當尖利的爪刃再次朝著冰璃揮去時,魔獸的脖頸斷裂。剎時扭曲了面部的魔獸頭顱脫離了身體,飛出幾米落在地上,紅色的範圍以一個中心漸漸擴大。那無頭的身體也在瞬間倒下,動彈不得。
「啊!」
冰璃被這一幕驚呆了,鮮血染紅了她的視線,彷彿將她牽扯進某個痛苦不堪的回憶中。她聲嘶力竭地尖叫著,一隻手支著劍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另一隻帶血的手拚命地捂著嘴不住地嘔吐著,吐出一口一口暗紅色的血液。但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瞳仁是黯沉的藍,空洞無光。
夏特也從激動的憤怒中冷靜下來,找回了理智。看到面前狼狽的冰璃,心頭暗痛,急忙過去扶住她的肩膀,那些血又染在了他的身上。生怕弄痛她的傷口,夏特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力。
冰璃帶著血痕的臉上無聲地落下晶瑩的淚水,喉嚨哽咽著發不出聲音。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夏特懷中,似乎無知無覺。
夏特氣憤難當,琥珀色的眸子翻湧著激烈的情緒,全不似平日那般淡漠,凝聚著危險的黯芒。
他輕輕地扶著冰璃走到潔雅和可可特身邊。潔雅的傷已經不那麼痛了,她立刻施展治癒術為冰璃療傷。可可特看著渾身是血的冰璃,忍不住哭了起來。
夏特將冰璃放心交給潔雅照顧,自己轉身對著不遠處的樹林,冷冷地說:「怎麼?還不滿意嗎?既然剛剛出手射了一箭救下冰璃,就不要躲在暗處。不需要出來解釋一下接連兩天控制那麼多魔獸攻擊這裡的原因嗎?歐非洛!瑞!你們出手不就是為了讓我們意識到你的存在嗎?」
「我不否認……」一個修長的身影從樹林中走出來。夕陽在他身後沉沉落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斜長。紅色的短髮,交織著冰與火的眸子,背上冰藍色的長劍火紅色的弓,帶著沉重的壓迫感一步一步在眾人眼中變得清晰。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嬌小的女孩,深紫色的瞳眸閃著凌厲的寒光,唇角掛著殘忍的微笑,手中的鐮刀反射著夕陽的光輝,襯得她的臉介於天真的童稚和冷酷的成熟之間。
「這些魔獸的確是我和瑞控制的,我們也沒有刻意隱藏的打算。不過……」歐非洛在離夏特幾米遠的地方站定,嘴角上揚起諷刺的弧度,「比起你六年前引來的災難,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夏特克制地握緊了刀柄,「為什麼這麼做?」
「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夏特不禁提高了聲調。
歐非洛全不以為然,「是的。」冷漠地揚了揚下頜,「至少是沒有必要向你解釋的。」
目光望向一旁的冰璃,歐非洛眼底隱藏著深深的心疼,語氣更加冰冷,「一個沒有力量保護身邊同伴的人,我沒有興趣與他浪費時間。」
「少看不起人!」
夏特徹底被激怒了,刀尖直指歐非洛,「我有沒有足夠的力量,要打過才知道!」
「可以。」
歐非洛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從背後拔出長劍,面無表情,目光卻漸漸凝聚。
沒有多想對方為什麼如此爽快地就應承了他的挑戰。夏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攻擊姿勢,迅速移動步伐向歐非洛衝去。
「我們要不要去幫幫夏特哥哥?」
可可特不放心地看著夏特的背影,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隱約可以望見天邊幾顆閃爍的星星。
「不。」潔雅低頭看了看躺在她懷中呆呆地僵坐著的冰璃,「那是夏特自己的決定,我們應該尊重他。我猜冰璃會這麼說的。」
「可是,夏特哥哥剛剛才和這麼多魔獸激戰過,明顯就處於不利嘛!再說那個歐非洛看起來又很強的樣子,我們……」
可可特話未說完,就被潔雅抬手打斷了。還想說什麼,伊漠走到她面前笑笑,目光透向前方交戰的兩人身上,「這可是賭上騎士尊嚴的戰鬥呢,旁人是插不上手的。」
夏特拼盡了全力,每一刀幾乎都聚集了他全身的力量。但任憑他怎樣凌厲的攻擊,歐非洛總是能夠靈巧地避開,連劍也不用揮動只是靠著步伐和身體的移動配合就可以輕易化解他強勁的攻勢,彷彿根本沒有把他的攻擊放在眼裡。
夏特的瞳孔驀地緊縮,突然停住腳步,歐非洛也挺下了移動盯住他。
夏特清喝一聲,聲音帶著一絲低沉的沙啞。手中的雙刀交叉在胸前,擺出了攻擊的架勢,歐非洛微微勾了勾嘴角,將長劍平舉在身前,防禦著。同時,夏特化出五個分身幻影,六個「夏特」呈小圓包圍住歐非洛。
突然,六個「夏特」身子向前微傾,一起向中間的歐非洛攻擊而去!
歐非洛不緊不慢,手腕一轉,劍身向下方一斜,身體旋轉一周,伴著一圈冰藍色的銀光劃過,只聽見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一閃而過,隨後五個幻影都被打破,然而卻沒有夏特的身影。
歐非洛的頭抬起45度的仰角,只見夏特不知何時已躍上道路兩邊的樹木。此時雙腳輕輕一蹬樹幹,整個人從側面衝向歐非洛站立的地方,雙刀執在身側,一副已經做好攻擊準備的樣子。
歐非洛身形一躍,彷彿早已預知他這一行動,避開得輕巧乾淨。
夏特一個空翻,落在地上,看著歐非洛,心中閃過複雜莫名的心緒。這簡直就跟他和冰璃在修特雷爾學院的一場練習時的情形完全一樣。歐非洛的動作——防禦、迴避幾乎都和冰璃的如出一轍,就連舉劍的姿勢,旋轉的弧度,仰頭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可是這畢竟不是夏特和冰璃的格鬥練習,不會有點到為止的限制,也不會允許在決鬥中有片刻的走神和放鬆。
見夏特怔在原地,歐非洛眼底的沉黯逐漸加深,他毫不留情地揮劍,刺向夏特。
「夏特哥哥!」
可可特的驚叫喚回了夏特的思緒,只來得及看清眼前閃過一絲寒光。夏特本能地抬手揮刀格擋。
歐非洛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夏特目光一沉抽刀急速後退。歐非洛沒有放鬆,緊緊跟上他的步伐。
眼見夏特身後只有一棵樹木,已是退無可退,歐非洛迅速地出手,長劍在夜色中劃出冰藍色的晶芒。
「唔。」
夏特吃痛地半跪在草地上,刀從手中滑落。肩膀上不斷浸出鮮血,竟是和冰璃傷在同樣的地方。
歐非洛的長劍淺淺地刺進他身後的樹幹中。劍尖躺著幾滴暗紅色的血珠,像是珊瑚珠子沿著樹幹滾落。
「夏特哥哥!」
可可特忍不住要衝過去,突然一柄泛著銀光的鐮刀架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瑞銀鈴般的聲音在暗夜中聽起來格外冷冽。
「不是說不要打擾他們的決鬥嗎?再說你過去不過是平添夏特的負擔,還要分心保護你,你那麼想做累贅嗎?可可特?」
「瑞!」
可可特咬著唇,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她無比怨恨的名字。
瑞彷彿毫不在意她的態度,依舊笑嘻嘻地擺弄著手裡的鐮刀,嘲諷地說:「只是我沒想到可可特你居然學會了一些術法呢。呵呵,可你的水平還嫩得很呢。一開始我還有些吃驚,不過沒有精靈石的潛力,光憑你那點靈力,你製造的結界連我的鐮風都擋不住。」
瑞放肆地笑著,夜空中高懸的清冷的月光和遙遠的星光,在她臉上透下冷凝的暗芒,將她的表情掩映在光影裡看不分明。
可可特的手掌握緊又鬆開,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胸腔中起伏的激烈情緒,淡然地笑笑,「你儘管嘲笑我好了,就算沒有精靈石又怎樣?我從現在開始努力,總有一天會擁有自己的力量,變得強大。世界上不是沒有奇跡,只是奇跡需要不懈的努力,需要勤奮的汗水。我再也不會流淚了,那是弱者無能的逃避。淚水再淒美也喚不醒奇跡,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的奇跡的!」
瑞看著堅定的可可特,不屑地冷哼,卻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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