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晶霜市的入城口出來沿著旅行的專用步行道插入一條岔口的林間小道步行十幾分鐘就可以到達雷那村。
現在,村子裡再也沒有了人氣。一座座房屋被燒得焦黑,坍塌。原本碧綠的草坪,茂盛的果林在一夜之間都變得枯黃再沒有了勃勃的生命力。
四周,都是一片頹敗的蕭條和落寞。然而,一天之前,這裡還是四處充滿了安詳與寧靜的小村落。昨天所見的一切都像是假象一般無法與現實連接起來。
一路走過,可可特的眼眶早已紅紅的,卻依然死咬著嘴唇沒有發出任何哭聲。左手懷抱著幾束百合,右手包裹在冰璃的左手之中。
那只白皙纖細的手並不比她的大多少,僅僅是剛好能夠完全握住她的小手。儘管那柔軟的掌心透著冰涼,卻還是讓她感受到溫暖。
冰璃的右手同樣懷抱著幾束百合,淡雅的清香瀰散在空氣之中,也似在祭奠著什麼。
她偶爾側頭觀察可可特,忍不住的疼惜在心底氾濫。
就算可可特的頭深埋在胸前,劉海遮住了她的大部分表情,冰璃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紅紅的眼眶,死咬的嘴唇泛出微微的蒼白。或者不如說是,這是她意料之中的可可特的反應。所以就算看不真切,也宛如看見了那般真實。
其實冰璃希望可可特不要強忍著大哭出來,雖然那樣她也會很心疼,但總比看她獨自默嚥下難過要好得多。
村子後面的小山坡上,只有一座嶄新的墓碑,上面刻著所有遇難村民的名字。
冰璃和可可特默不做聲地在墓碑前獻上懷中的花,兩個女孩閉上眼,雙手合十虔誠地在墓前祈禱。
潔白的百合襯得墓前一片哀傷的肅穆。微風輕輕地自遠方的海岸吹來,去掉了濕鹹的味道,只剩下被百合的花香浸染過的芬芳。
晶霜市的市政府的市長辦公室,艾斯曼安靜地合上面前的公文,冷冷地打量站在他辦公桌前的秘書,「我不會同意這種做法。」
秘書依麗可顯然並沒有將這位市長隱忍的憤怒放在眼裡,她溫婉地笑笑,美艷的臉上卻是命令般的肯定,「您必須得同意,這是王都的指示,而且還是拉斐爾公爵親自過問後的決定。我想市長您的權力不至於已經高過了公爵吧?拉斐爾公爵可是女王陛下的最信任的大臣,對於非國家大事的日常事項有直接決斷權,他的話我相信是很有威信的。」
「哼,拉斐爾公爵?」艾斯曼冷冷地嘲諷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麼關係,這件事想必也是你授意的吧?前天晚上才發生的事,王都的公文會來得這麼快?」
表情不易察覺地僵硬了一下,隨即又笑道,「呵呵,這您應該去問王都的情報員,為什麼他們的辦事效率那麼高。我只是您的秘書,負責傳遞公文罷了。」依麗可的笑容純真無辜。
見艾斯曼一言不發地坐在桌前,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依麗可不由放輕了語調,「其實這麼做對市長您也是有好處的,您才剛上任沒多久就發生這樣的事,相信這也不是您所希望的。再說晶霜市是奧波尼亞重要的貿易港口,對內對外的聲譽都非常重要。雷那村的事情張揚出去影響十分不利,不是嗎?」
「只是這樣嗎?」艾斯曼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難道不是因為兇手跟你有某種千絲萬屢的聯繫,所以才要加以掩飾嗎?我親愛的秘書小姐。」
依麗可心中一緊,臉上卻強自鎮定,他到底都知道了什麼?
「我不明白市長您的意思。」依麗可笑容嫵媚。
「需要我說明嗎?以依麗可你討厭麻煩喜歡直截了當做法的性格,怎麼會在這件事情上兜這麼大個圈子,不惜動用『王都』來壓制我,難道不是因為你瞭解真相?別裝出那副無辜的樣子,我們心裡都清楚你可不是這麼單純的人。」
依麗可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就算是又怎麼樣呢?市長您說了這麼多,最後不還是要按命令辦事嗎?」
艾斯曼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逕自向辦公室外走去,隱藏住眼底複雜的情愫。
依麗可從身後攀上他的肩膀,他渾身僵直地站住,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她。
依麗可在他耳邊低低地呢喃,彷彿情人間的私語,那聲音綿軟又狠絕,「親愛的艾斯曼,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忘了,你是怎麼當上這個市長的。」
艾斯曼不動聲色,心底卻不住地戰慄一下。抬手揮開依麗可的手,大步邁出了辦公室,「砰」地砸上了門。
依麗可凝視著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久久地注視著那扇高級木製的門。窗外燦爛的陽光直射進來,從她身後傾洩而出,淌滿整間明亮寬敞的辦公室。絕美的臉掩映在光與影的交界處,有抹不易察覺的受傷像消逝的流星飛快地滑過。
她慢慢篡緊了拳頭。
太大意了,太大意了!雖然不清楚他到底瞭解多少,但艾斯曼已經隱隱察覺出她的身份,而這個時候瑞和歐非洛又這麼魯莽地製造出這樣的事端!她必須壓下這件事,無論如何,現在都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夏特和伊漠在雷那村四處檢查著,兇手無疑應該就是瑞和歐非洛了,只是他們這麼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如果照他們的說法,他們的目的應該是精靈石,但是雷那村和精靈石毫無關係,他們為什麼要費力去襲擊這樣一個小村子呢,而且居然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這樣殘忍的手段,總該有個動機。
走了一圈,夏特和伊漠停在原本是可可特的家前面。那座小木屋已經完全被燒燬,只餘下焦黑的木頭,歪歪斜斜地勉強沒有倒塌。
「那麼現在來整理一下現場的情況。」伊漠徵詢地看著夏特,夏特點點頭,難得地沒有排斥他。伊漠暗笑,終歸是個知道什麼時候該怎麼做的人。
伊漠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少有的認真,「村子裡所有的被燒過的地方,燒燬程度基本上是相同的,沒有哪一個地方有明顯的焦黑嚴重的痕跡,也就是說火源沒有特定的位置,是同時從各個地方燃起來的,而且燃燒程度驚人的相似,只有魔法火焰才能做到這樣。如艾斯曼市長所說,既然這火用普通的水無法撲滅,又是自然熄滅,那果然就是『紅蓮災炎』之火。只能是那個歐非洛。」
夏特手抵著下頜,默默思索,「我記得艾斯曼學長還說過,當時似乎有暗屬性的結界籠罩在村子四周,那結界應該就是瑞布下的。」
「嗯,沒錯。還有村民死於利器,多半也是被瑞所殺。」
「為什麼不認為是歐非洛?」語氣莫名地有些冷硬。
伊漠打量著夏特的神色,聳聳肩半帶著玩笑的意味,「直覺吧。瑞本來就是個暗殺者,看她刻意布下結界防止被人逃走就知道這種殺人遊戲比較對她的口味。另外,我看那個歐非洛不像是個會輕易拔劍的傢伙,要他出手需要充分的理由,只不過我也想不透他為什麼會放火。」
夏特垂下頭,不知道在考慮些什麼,低聲說:「那麼現在就只剩下動機了。」
突然,彷彿感應到什麼,伊漠轉過身朝可可特家的房子的廢墟走去。夏特不解地跟上去。
只見伊漠在燒燬的房屋中這走走,那轉轉,一會兒停下腳步凝神思索,一會兒又掀掀這塊木板,摸摸那方黑碳。
夏特見他奇奇怪怪的行為,脫口問道:「喂,你在找什麼?」
伊漠沒有回答,卻突然大叫一聲,「啊,就在這兒!」
說完,掀開幾塊焦黑的木板,鼓搗了半天,居然挖出一本書。
「那是什麼?」夏特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書拂開上面黑漆漆的灰燼。
那是一本很古老很舊的書,看起來時代很久遠了。封面的朱紅色褪變得很淺,書角有些磨損,上面的書名是他們不認識的符號,估計是古文字片語,也幾乎看不太清楚了。
「這本書居然沒有燒燬。不過伊漠你是怎麼發現的?」沒想到這個大厚臉皮還是有點用的。
夏特驚訝地輕手輕腳地翻著書,發現裡面的內容他也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本書上有很強的『暗』的力量,所以我才能夠憑借光精靈石之力感應到。怎麼,你看不懂?」
「嗯,這本書的年代很久遠,估計是用奧波尼亞的古文字寫成的,我不太擅長。」想了想又說:「這方面冰璃比較清楚。」
「這本書居然能在『紅蓮災炎』中保存下來,真是奇跡。」
「我想是因為瑞施加了暗的結界,這本書本身又有暗的力量。所以精靈石的作用相互抵消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冰璃和可可特所在的山坡走去。
夏特還在研究著手中的古書,沒有注意到伊漠在一旁惡作劇的笑容。
趁夏特專心致志地翻看著書頁時,伊漠一手搭在夏特的肩膀上,笑道:「我發現自我們認識以來,夏特你今天跟我說的話是最多的哦,呵呵,有進步。看來你終於意識到我這個朋友的魅力了啊。」
夏特轉過頭,鬱悶地看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毫不猶豫地揮手打掉,一臉鄙視。
伊漠作出受傷的樣子在原地自怨自艾,「哎,夏特你還是沒有明白友情的重要啊。像我這麼英俊瀟灑,文武雙全,出類拔萃,又善解人意的朋友你到哪裡去找?」
「不必了。」夏特絲毫不理會伊漠,逕自往前走。
伊漠追上來,不甘心地叫道:「喂喂,夏特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我很受傷啊!」
迎面扔上來一不明物體,伊漠習慣性地伸手去接,一看居然是一卷包紮用的繃帶。
夏特回過頭瞥了他一眼,又繼續往前走,拋下四個字:「把嘴封上。」
伊漠愣在原地,三秒種後哈哈大笑。
夏特,你不用這麼可愛吧?
夏特受不了地再次憤怒地轉過頭,剛要開口,不遠處的山坡上傳來可可特尖利的聲音。
「滾開!我們雷那村的人才不需要你的花,不需要你們這些貴族假惺惺的施捨和同情!走啊!走開!」
夏特和伊漠對視一眼,急忙加快腳步朝山坡上奔去。
當夏特和伊漠趕到山坡上時,可可特的情緒處於再次失控狀態。咖啡色的眸子充滿怨恨與責備地瞪著不知何時來到這裡的艾斯曼。冰璃從可可特身後拉住她,但可可特掙扎得很厲害而冰璃又不忍心太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見到夏特和伊漠,冰璃一個閃神,讓可可特趁機甩開了她的手,衝到艾斯曼面前。
「走開啊!現在來這裡有什麼用?雷那村發生火災的時候你為什麼只能站在一邊袖手旁觀?為什麼沒有想辦法救出那些村民?我最恨的就是你們貴族這一點,平時只會說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可是真正需要你們的時候卻總是晚來一步或者什麼都不做!難道在你們貴族的眼裡,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命就那樣不值錢,就不是生命了嗎?」
可可特邊說邊揮舞著小拳頭打在艾斯曼身上。雖說是小孩子,力量和身高都有限,那孩子氣遷怒發洩的舉動還是讓艾斯曼感到綿軟的疼痛。但他始終不避也不閃,任憑可可特的小拳頭放肆地砸在他的身上。
看到他垂下的右手還握著一把鮮嫩的ju花,可可特一把搶過,用力拋灑在空中。黃色的花瓣頓時飛舞在空中,被微風帶起久久盤旋著不肯落在地上。空氣中流淌著沉重的氣氛,混雜著清淡的花香,醞釀出難言的悲傷。
幾片花瓣飄落在艾斯曼灰色長風衣的領口,肩膀上,泛著憂傷的顏色。
「對不起。」
艾斯曼垂下頭,視線通過可可特看到她身後的墓碑,瞳孔驀然間渙散無光。可可特說的話字字紮在他的心上,那個孩子說得沒錯,除了說對不起,他的確是什麼也不能為他們做。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他也無可奈何。因為人活著就有這樣那樣的身不由己。
可可特彷彿也沒有力氣再發洩,無力地垂下頭,夏特和冰璃立刻上前將她拉到一邊。
冰璃見艾斯曼沉默不語,歉疚地說道:「學長,你不要介意,可可特她……就是這個性格,那些話是一時生氣,你不要往心裡去。」
艾斯曼淡淡地苦笑,「不,她說得很對,我們這些貴族的確應該好好地反省了。我……其實,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
艾斯曼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冰璃和夏特頗感不解,二人對視一眼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
「學長……難道是關於雷那村……」
艾斯曼猶豫了一下,聲音中是深深的歉疚和無奈,「今天早上我收到了王都來的公文。因為雷那村的事情傳出去對晶霜市和平穩定的形象不利,在貿易上也許會有負面影響,加上事件本身有很多疑團,暫時沒有兇手的證據,所以命令我們必須隱瞞,向市民公示的佈告上只能說是意外火災……」
可可特渾身顫了顫,不敢相信地望著艾斯曼。艾斯曼不自然地別過臉,再次幽幽地說對不起。
夏特冷靜地考慮了艾斯曼的話,問:「那麼,學長的意思是要我們放棄調查嗎?」
「不,你們可以繼續調查,但我希望你們僅止步於此,即使找到兇手也不要張揚出來,因為政府會對外宣稱雷那村的事件是純屬意外。」
「騙子……」
可可特不屑地瞥了艾斯曼一眼,見他望向自己又惱怒地故意轉過頭。
「是要我們私下解決,只要不張揚就可以了是嗎?學長放心,我們本來也是打算這樣做的,因為這件事也許僅僅是牽涉到我們的私事。我們絕對不會給晶霜市帶來輿論上的麻煩的。」
冰璃凝視著可可特倔強的背影悠悠地問,言辭也頗有些對艾斯曼的不滿。她明白艾斯曼身為市長必須受限於王都上級的立場,但她無法理解昔日那樣一個充滿正義性格的學長是何時變得這樣有心無力了。
艾斯曼自然聽得出冰璃話裡的失望,惟有無奈地搖搖頭自嘲地苦笑,「晶霜市需要的只是安定的商業環境,而並非是世人眼中的一個真相,這就是政治。現實與理想,需要的和不必的,一切都分得很清楚。我們原來在學校裡學習,把世界看得太簡單了,而事實遠非如此。」
冰璃、夏特、可可特都愣愣地看著艾斯曼,對他的話似懂非懂,模糊地明白什麼,可又不能準確地抓住,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只有一直在側默默旁觀地伊漠瞭然地笑了笑,眼神複雜莫測地望著艾斯曼。
艾斯曼也不再多做解釋,微微頷首,「冰璃、夏特,我早已不算是什麼好人了。有時候還真想回到在修特雷爾學院讀書的日子,至少那時的艾斯曼洛亞是個很真實對自己的信念很堅定的存在。」
「學長……」
冰璃心中莫名地為艾斯曼的話而難過,學長是遭受了什麼事嗎?恍惚地感覺這樣的學長有些陌生。
艾斯曼朝她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風,從剛才起就一直吹個不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修長的背影漸漸遠去,宛如是走向一個與他們所處的位置截然不同的世界,那裡有太多東西是他們暫時無法理解的。
遠處,深灰色的長風衣下擺被風吹起,翻飛起寂寞的角度。
墓碑前四人安靜地雙手合十祈禱了很久,風越來越大,連放在墓碑前的花瓣都偶爾被吹捲到空中,打著旋兒,徘徊著飛向遠方。
直至他們離去,才有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緩緩從山坡後的樹林走出。他默默地將手中的白花放在墓碑前,閉上眼站在風中任由風迎面吹來打在皮膚上,耳邊只有風吹鼓衣料時獵獵的聲音。隱約間,遠處的海浪聲若隱若現。
背上冰藍色的長劍和火紅色的長弓反射出迷幻的光澤,一如那張掩映在略微凌亂的紅色短髮下稜角分明雕刻般冷硬的臉上捉摸不定的神色,流轉著複雜的思緒。
空氣中淡雅的花香久久未散,而風也始終未曾停下。
夜晚天氣格外晴朗。
雲朵稀疏。
繁星點點。
天邊高懸一輪滿月。
冰璃早早地照顧可可特睡下,而隔壁房間的夏特和伊漠顯然是全無睡意。
「那本書給冰璃看過了嗎?」
伊漠一邊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寶貝手槍「王者之光」,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同樣在擦拭雙刀「隱刃」的夏特。
夏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瞟了他一眼,低頭凝視著寒光閃閃的刀鋒,道:「看過了。不過冰璃說那不完全是古文字片語寫成的,有很多魔法咒文,有些她也不太明白,估計是以前的魔法書,和她學的元素咒文魔法不同。而且她也並不是職業魔法師,在這方面並不精通。」
「冰璃不是專攻劍術的嗎?可是我看她在術法修行上靈力也不淺。」
「你知道帶刀祭司吧?」抬頭看著伊漠。
「知道啊,奧波尼亞精靈教堂在各地的執行者,完成市民給教堂的委託任務是吧?」
「沒錯,冰璃的情況和帶刀祭司有些類似。因為有水精靈石的緣故,修行魔法比較輕鬆,所以劍術、術法和水屬性的魔法都有修煉。防禦和攻擊力都兼備。」
「哦呀,那很厲害啊,難怪那個時候她會念出『羽化頌歌』。通常情況下,一般人專攻一樣就很耗神了……那她準備把那本書交給可可特嗎?畢竟是從她家找到的。」
「嗯。」
隨意應了一聲,夏特又專注於他的刀上,不再與伊漠搭話。奇怪,他幹嗎這麼自覺地告訴那個來歷不確實的傢伙那麼多冰璃的事?他瘋了嗎?居然不由自主就說了這麼多。
可是……
經他一提醒,他才重又意識到以前他曾疑惑後又被他忽視的問題。的確,像他和伊漠這樣算得上是很有天賦能力的人都無法同時兼顧多種能力的修煉,冰璃又是怎麼做到的。仔細想想,確實從未聽她提到過這方面的事。
夏特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被修特雷爾學院學生稱為擁有媲美銅牆鐵壁般思維的少年,真是隨時可以進入自我世界中。
伊漠看著蹙眉冥想的夏特,賊賊地笑了笑。呵呵,他今天可是跟夏特有不少交流呢。看來他的魅力的確是不可小覷啊。
各自沉浸在自我思想裡,夜風輕柔地從窗外吹進來,帶動起薄紗的窗簾。
忽然,兩人同時警覺到風向的改變,風聲瞬間已變得凌厲!
宛如有利刃滑破靜謐的夜色,割裂了空氣。
「砰!」
隔壁的房間傳來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音,清冽地,混夾著冰璃和可可特的驚呼。
夏特和伊漠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握緊手中剛剛擦拭淨的兵器,衝向隔壁的房間。
兵器上珵亮的寒光閃爍在二人眼底。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他們,果然來了!
星月的銀輝之下,夜的迷離正悄悄籠罩在黑暗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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