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切,憑什麼我們是對華南那所土裡吧唧的學校。」沈雪嫣依舊是毒舌。
周雨莜沒有理會她的抱怨,安心的看著材料。現在是下午的3:53,四個參賽人員坐在華陽高中食堂的咖啡廳裡,周雨莜雖然不是很喜歡沈雪嫣,但是出於另外一種考慮她和沈雪嫣心照不宣的坐在了一排,另外一排——讓給帥哥美女去坐。
司琉璃還是漫不經心的在素描本上畫著素描,南宮澤坐在她旁邊面前是一台白色的蘋果電腦,他手邊是剛才要來的一杯卡布基諾。
司琉璃今天的衣服是淑女風的碎花襯衣,黑色牛仔,而南宮澤還是白衣黑褲。兩個人,無論從相貌、學習、才藝上,還是從穿著打扮、品味、審美上來看,都是絕對天造地設的一對。怎麼看,怎麼般配。
「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啊,搞什麼競賽,有病吧,我們一定穩拿第一的。」
司琉璃只是微笑,沈雪嫣這種脾氣,她從小就領教了。
南宮澤沒有發話,只是抬起咖啡,準備喝下去。司琉璃看著他,一支鉛筆擋住南宮澤的手臂:「澤,你從來都不喝咖啡的。昨天又熬夜了?」
南宮澤看了一眼司琉璃,只是微笑,把咖啡杯移到了右手上,慢慢的喝著。像是沒有聽見司琉璃的問話,司琉璃在看到他的右手的時候,拿筆的手有些不自在,她把手放了下來,像是對南宮澤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你為什麼,從來不聽勸呢。」
「因為,」南宮澤略微的笑,「我是個很自我的人。」
司琉璃聽到這話,轉頭看看南宮澤,然後回頭對著素描本自己笑了。沒有人,看得出來,司琉璃這個笑容,笑得,很苦。
「雪嫣、琉璃、南宮,我晚上還有事情,我先走了。」周雨莜收拾材料站了起來。沈雪嫣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她也站起來說:
「哎呀,我怎麼忘了,我爸今晚還等我呢,我也走了,你們倆慢慢討論啊,有結果了告訴我。雨莜,我們走。」說罷,拉起周雨莜就走。甚至沒有給司琉璃和南宮澤任何機會回答。
司琉璃看著兩個女孩子離開的背影,慢慢的笑,然後回頭:
「她們真可愛。」
南宮澤看著那兩個女孩的背影,歎氣:「我不覺得。」
「?」司琉璃不解的看著南宮澤。
南宮澤合上電腦,「話在一個人嘴裡是這樣,到了第三個人嘴裡,就會反過來。謠言就是這樣產生的。」
司琉璃看著南宮澤,她笑:「你還怕謠言啊。」
南宮澤看著遠方的天空,午後有幾隻鳥飛過:「以前不怕。」
「那麼現在怕了?」
「嗯。」
司琉璃站起來,拍了拍南宮澤的肩:「好啦,別那麼傷感,我先走了。」
南宮澤點頭,沒有注意,司琉璃在說話的時候,眼睛,已經很亮很亮。
怕謠言麼,其實你是怕失去、怕輸吧。
17.
比賽的日子已經很近很近,老師雖然在指導顧流嵐不親自出馬的時候大吃了一驚,但是最後聽了他們的計劃以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謂的第一屆華陽市高中知識競賽,就是把辯論會和搶答題的一個競賽。舉辦的地點,在市體育中心的報告廳。
比賽的時間是1月6日。
「南宮,這次比賽應該是你們家組織的吧。」周雨莜和南宮澤坐在台下,司琉璃和沈雪嫣還沒有來,她看著前面兩個隊的學生爭論的面紅耳赤,淡淡的問。
南宮澤靠在座位上,沒有回答。沒有回答,就是默認,周雨莜一向是有靈氣的女子。
「你是故意的。」周雨莜笑。
南宮澤閉上眼睛歎氣,前台刺眼的光照在他骨骼清奇的身體上,竟然有種神祇的味道。
「你怕失去,」周雨莜還是淡淡的口氣,「可是,你就不怕琉璃傷心嗎?」
南宮澤恍惚:「我只當琉璃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周雨莜轉頭看著南宮澤,「可是,幾乎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不這麼認為。」
「問心無愧。」
「既然問心無愧,你為什麼怕失去,還要處心積慮的組織這種活動。」
「我……」南宮澤詞窮。
周雨莜回頭繼續看著台上:「或許就是你這種態度,想要灑脫,卻又不那麼灑脫,想要計較,卻又不敢太計較。所以,她才會想要離開。」
「對不起。」南宮澤只能輕輕的說。他知道,她的離開,對周雨莜也是一個打擊,雖然都是在「風霜雨雪,天星日月」這種說法裡面的人,但是周雨莜和她曾經也是很好的朋友。
「這話,留著對琉璃或者她說吧。」周雨莜是冷靜的,也是堅強的,無論經歷什麼都八風不動,也看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淺箏,其實,你也是一樣,想要灑脫,卻又不那麼灑脫,想要計較,卻又不敢太計較。你們太像太像。一個人每天自己照鏡子的時候,要麼是自我欣賞,互相都感覺很好;要麼就是發現突然有了的魚尾紋或者青春痘,厭惡討厭了。
顧流嵐給葉優他們交代好了所有的注意事項,她就悄悄走到禮堂一個比較暗的角落,坐下來,等待比賽的開始。
她握緊了手機,拿著一本活頁和筆。如果有什麼情況,她要隨機應變。她要華南贏,必須贏,否則,她,退無可退。
「好,那麼下面有請我們這次比賽的第5場比賽的兩個代表隊上台,華陽高中的代表隊和華南高中的代表隊。」
在一片歡呼和鼓掌聲中,顧流嵐看見南宮澤作為隊長走上台來,司琉璃緊隨其後,沈雪嫣和周雨莜都來了。葉優也作為隊長,帶著那兩女一男上台。顧流嵐在心裡悄悄的為葉優加油。
南宮澤微微的對著那邊的對手鞠躬,極具紳士風度的讓身邊的三個女生先坐。這個舉動,贏得了台下女孩的一片尖叫。就連葉優這種從來對所謂的帥哥無動於衷的人,都在心裡,悄悄的讚美了南宮澤一下。
聚光燈重新聚焦,在一一介紹了自己以後,比賽就開始了。比賽有兩個回合,第一個回合是搶答題,一共有10題,每題是10分,答對得分,打錯不扣分。第二個回合是互相問答,每方可以向對方問5個問題,一個問題20分,對方可以選擇不答,不答不得分,答對得分,答錯就要扣分。最後得分高的可以進入複賽,複賽獲勝進入決賽,決賽獲勝可以獲得高昂獎金。所代表的學校也會受到市裡表彰。
女主持人看了看南宮澤,然後她宣佈比賽開始,就開始出題了。
本來這個是個很微小的細節,但是在暗處的顧流嵐還是看清楚了,她突然明白了。明白過來以後,本來是站著的她,跌坐在了椅子裡面,很久沒有緩過神來。
「第一題,請聽題。」
葉優在答題,他們這邊男生和戴黑框眼鏡的女生都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而另外那個女生遵照顧流嵐的吩咐沒有把手機放擺出來。顧流嵐說過,搶答題就看大家的運氣,搶到了不會答也沒有關係,要在互相問答環節得分就好。
雖然台上比賽的很激烈,但是顧流嵐的心情似乎不像剛才那樣好了。她坐在椅子上,帶了很久,只說了一句話:
為什麼。
18.
第一環環節結束的時候,華南高中差華陽10分。第二回合要抓緊機會提問,而且不能答錯任何一題。葉優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沈雪嫣提的問題很刁鑽古怪,但是葉優還是能回答上來。
華南先提問,沈雪嫣果然沒有回答出來第四個問題,華陽答對4題,答錯一題。最後華陽高中的得分是130分。
主持人轉向南宮澤:「那麼,現在,由華陽高中代表對華南高中代表提問。」
沈雪嫣看著她們,有些生氣。她第一個起來提問:
「請告訴我,我的腕表的價錢。」
沈雪嫣諒他們這些土包子、窮光蛋也不懂時尚,她甚至大度的說:「差價在500塊以內我就算你們答對了。」說罷,她把正確答案寫了下來,交給主持人。
葉優的確不知道,但是這個時候那個黑框眼鏡的女生的手機閃亮,她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看時間,然後她甩了甩頭髮,站起來回答了:「RockyseriousⅢ,價格是人民幣一萬四千七百六十二元。」
台下華南的觀眾鼓掌,代表簡直——帥呆了。
沈雪嫣有點尷尬,她沒有想到對手竟然能知道得這麼準確,沒錯,她買的這塊腕表,是14785元,差價只有三塊錢,沈雪嫣面色難看的坐了下來。周雨莜側頭微笑著小聲對她說:「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輕視對手。」
第二個提問的是司琉璃,她的兩個問題關於19世紀的繪畫風格,正好這個是那個男生很感興趣的問題。所以回答得也很輕鬆。
周雨莜只是看了看一直盯著電腦屏幕沉默的南宮澤,她說:「請對方同學在我的描述下猜出我描述的是哪個作家。」她也把答案寫在紙上給了主持。
「他是湖南長沙人,1984年畢業於北京大學中文系,1988年獲得湖南師範大學文學碩士學位。現為中南大學文學院教授,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葉優呆住,這種文學常識。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身邊的隊友也有些著急。不知道顧流嵐能不能知道。顧流嵐在台下的陰影裡面,她握著手機的手,突然開始冒冷汗。她很久才打下兩個字:
閻真。
在主持人宣佈葉優回答的正確以後,南宮澤終於有了精神,他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他早就寫好的答案,他站起來交給主持人,路過周雨莜身邊的時候,他彎腰輕輕的對她耳語了一句「謝謝。」
南宮澤走到台前,望著台下灰暗的觀眾席,他笑了笑,轉頭對葉優說:「我的問題是,下面我說的這段話,是出自什麼地方。要具體說出來,如果和我寫的答案不一樣,就算你們答錯。」南宮澤轉頭,沒有看葉優,「你們要答嗎?」
當然要,所有華南的觀眾都是這樣想的。因為現在華陽是130分,華南答錯這題就只有90分,答對就可以有140分,那樣就可以進複賽了,而且是——淘汰了第一的學校——華陽進的複賽。以後看華陽的人要怎麼囂張。
「我們答。」葉優也站了起來,她相信自己,也相信所有華南的同學,還有,她相信顧流嵐。
「很好,」南宮澤似乎就是在等這個回答,「那麼請聽好了: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葉優呆住,這是什麼文啊。世界上書那麼多,她怎麼知道是哪本。顧流嵐在台下,卻是另外的一種狀態,她呆住了。看著台上的南宮澤,以及葉優,她恍惚間,手中的所有活頁紙散落在了地面上,碳素筆掉在地上,「呯」的一聲。
會場裡面,這個時候很安靜很安靜,大家都在等,沈雪嫣開始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不敢答麼?」南宮澤還是微笑,只是,他說話的對象,似乎不是葉優,他一直都對著觀眾席。
19.
顧流嵐看著台上,最後她心一橫,在手機上慢慢的打下了:《聖經·新約·哥林多前書》第13章第1到第7節。
按了發送以後,她的手背就已經全部冰涼。她站了起來,看了遠處的葉優一眼,輕輕的說:「對不起。」
然後,她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會場。
顧流嵐跑出會場,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華南高中。」司機是個健談的五十歲男人,和顧流嵐說著說那,提到他十一歲的時候去參加抗美援朝,在戰場上怎樣的輝煌,怎樣怎樣的辛苦。又提到政府對他們的待遇,他有些鬱悶不平。顧流嵐還是掛著一貫的微笑,順著司機的話,乖巧的說著話,可是依舊覺得那個司機有種「怨婦」的味道。下車的時候顧流嵐漂亮的說「謝謝」,然後她目送那個司機開車離開。華南高中的大門,屹立在那裡沐浴著刺眼的陽光,顧流嵐抬起左手擋住陽光。她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有更加漂亮的影子,落拓的映在她臉上,她左手拇指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指甲的末端,一直延伸到最末的指節,中間有縫過針的痕跡,蒼白的手指,淡色的傷口,應該有些年代了。
她歎氣,然後轉身往學校對面的一個小區走去,她租的單身公寓在裡面的9棟三單元4樓。爬上樓,顧流嵐聞著房間裡面淡淡的灰塵的味道,她並沒有住多久。地板是房東鋪好的木地板,唯一的臥室顧流嵐掛了灰白色的窗簾,她白色的書桌上黑色的手提電腦沒有關,慢慢走過去,合上電腦,緩緩的把電腦放在包裡面,衣櫃裡面沒有幾件衣服,都是黑色或者白色。顧流嵐看了看裡面的衣服,抱出來,送給了門口收舊傢俱的女人,然後,她背著她的電腦,又招呼了一輛出租車,華南打鈴的聲音響了起來,嘈雜聲瞬間響了起來,沒有聽清楚顧流嵐對司機說了什麼,她,又去了哪裡。
會場上一片嘩然,在南宮澤和主持人都宣佈,葉優的答案是正確的時候。所有華陽高中的觀眾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心中的神,南宮澤卻沒有什麼內疚的意思。他微笑著看著葉優,主持人也不明白,南宮澤如果要贏,那是隨便的事情,可是,為什麼他竟然耗費巨資來舉辦這個活動,竟然是為了在第一場就被淘汰?
南宮澤沒有多說什麼,他走了回來,坐在他的位置上。葉優不相信的看著台下,她在尋找顧流嵐的影子。為什麼,似乎,華陽提出來的問題,她顧流嵐就沒有不知道的。不過,還是要謝謝她,她給華南爭足了面子。她們的班主任老師該開心瘋了吧。
司琉璃看著南宮澤帶笑的臉,她略微的勾了勾嘴角,想說什麼,可是她還是沒有說出來。沈雪嫣一樣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南宮澤,她不明白南宮澤到底要做什麼。早知道他是來輸比賽的,那麼,她還準備了幹什麼,應該和媽媽去溫泉的。
比賽結束以後,葉優坐在後台給顧流嵐打電話,可是回音卻是無法接通。南宮澤他們要走了,路過她身前,司琉璃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周雨莜淡淡的走過,沈雪嫣是仇恨的眼神,走在最後的南宮澤,看到葉優在打電話,他笑了。南宮澤走到了葉優面前,他俯下身來,饒有興味的看了葉優的手機一眼:「看來你們要好好謝謝她了,她幫了你們不少忙呢。」
葉優驚呆——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她們是怎樣「答」出來他們提的所有問題的。葉優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身後的隊友聽見了南宮澤的話,一樣呆住了。不過,南宮澤沒有說出讓他們再吃驚的話,他微笑:
「不過,還是謝謝你們。」
葉優奇怪的看著他:「謝什麼。」
南宮澤嘴角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角度完美到可以殺死人,他看著葉優握著的手機,有些嘲諷的笑了:
「如果是給她打電話,那麼就不用打了,她現在一定是把手機丟到哪條江哪個湖裡面,然後跑到你絕對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葉優驚訝,他——難道認識顧流嵐?
「不過,」南宮澤像是想到什麼,他撇了撇嘴角,「如果打通了,記得告訴她,對不起。」
20.
「什麼?!!你們竟然輸了?」蔣風若和夏霜晴像是被霜打了一樣,在華陽的咖啡廳裡面放肆的吼了出來,對象竟然還是她們奉為Queen的司琉璃。
司琉璃還是在素描本上淡色的畫著什麼,她一邊微笑一邊點頭。
「琉璃啊,他們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竟然能打敗我們學校的精英組合?」薛日熙一邊啃西瓜一邊問。
司琉璃看了看坐在遠處的南宮澤,他喝著一杯綠茶——不是咖啡,真好,他臉上,也終於不是那種寂寞的顏色,司琉璃對著身邊的六個女生微笑:「呵呵,你們怎麼不說是我們當中有人故意放了他們一馬。」
董天馨突然明白過來似的:「琉璃,一定是你了,對不對。」
「就是,琉璃那麼善良的人。」陸雙月笑,「琉璃,你不會告訴我你故意要輸給她們吧。」
司琉璃狡黠的笑了笑,笑而不答。抬起手邊的檸檬汁,壓下一口。
「我知道了!」徐星蕾轉頭,「澤學長,是你吧,是你贏的比賽太多了,想要體會一下輸的感覺對不對?」
「肯定是嘛,不然我們琉璃怎麼可能會讓那些笨蛋贏她。」陸雙月不以為然的笑。
南宮澤看了她們一眼,沒有回答,臉色卻沉了沉,他歎氣,站了起來: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陸雙月愣了愣:「咦?澤學長,你不送琉璃學姐回去嗎?」
南宮澤聞言臉色就變了,他看了看司琉璃,剛準備開口說什麼,司琉璃就開口了:「雙月,你胡鬧什麼呢,我家和他家又不同路,而且,澤說了有事。」
陸雙月也看見了南宮澤難看的臉色,她馬上閉口不言。
司琉璃轉頭,給了南宮澤一個溫婉的笑:「澤,你先走吧。別把小丫頭的話放心上。」
南宮澤表情複雜的看了司琉璃一眼,他點頭,抱起白色的電腦走開了。當他的背影消失在七個女生的視線裡面的時候,司琉璃慢慢的合上了素描本,站了起來:「我還要去交作業,你們吃吧,帳記我頭上就行。」
說罷,她就往教學樓裡面去了。在她走遠以後,蔣風若看著她的背影,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另外五個人:「你們,有沒有覺得,南宮大少爺和琉璃最近有些怪怪的。」
「是有點,以前我開他們玩笑的時候,兩個人都是默默接受。可是今天,南宮學長差點要發火了。」陸雙月心有餘悸的說。
「而且他似乎開始迴避這個問題,每次——我們要說他和琉璃是天生一對的時候。」薛日熙一樣看出來了。
「不僅是南宮澤,琉璃也有些奇怪。她似乎也不喜歡我們這樣說。」夏霜晴搖頭。
「天——」六個人異口同聲的說,「他們兩個靈魂人物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
出問題?
葉優才覺得是出問題了,果然,在她的第六個電話以後,顧流嵐的手機就變成了不在服務區。為什麼南宮澤就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葉優鬱悶的坐在回華南高中的公交車上,她一遍又一遍的看手機。手機屏幕突然那亮了起來,接起來:
「流嵐你到哪裡去了?急死我啦。」
「小優,怎麼啦?比賽順利嗎?」是爸爸。
「噢,爸爸啊,那個……順利啊,我們晉級複賽了。」
「呵呵,不錯不錯,我女兒就是優秀,下午老爸回家做好吃的給你,不要去食堂吃飯了。正好爸爸下午沒有課。」
「嗯,好的。」葉優沉默了一會兒,這樣好嗎,顧流嵐晚上會不會回來呢?想了想,葉優還是沒有勇氣對自己爸爸說出她對顧流嵐的擔憂,葉優知道爸爸很不容易的。
掛斷了爸爸的電話,葉優也快到站了,回到學校,被老師表揚,有些以前很排斥她的同學,也因為這個,對她的態度稍有改觀,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對她不滿,因為嫉妒,很嫉妒。
可是,在文二班的教室裡面並沒有顧流嵐的身影,她應該早就回來了吧。可是,又去了哪裡呢。不過,葉優看了看課程表這樣安慰自己,下節是英語課,顧流嵐最不喜歡的課程,她應該是會逃掉的吧。
顧流嵐?逃課?可以這麼說。在華陽市最南端的一處湖區的大堤上,顧流嵐背著電腦,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衣,她還是白衣黑褲。風揚起她的短髮,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右手的無名指突然傳來一陣冰涼,她怔怔的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她歎氣,用左手晤住了右手的手指,刺骨的風,吹不散氤氳在龍山上巨大的霧氣,也吹不散顧流嵐眼睛裡面沉重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