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最頂尖的商業人材,竟然不顧寒冬,於雪夜前來渭我,這裡邊,肯定有什麼目的,我心裡邊想著,不過表面自然是歡欣鼓舞狀:「哎呀,房某著實想不到,竟然是長長聞名已久的大豪商親臨寒舍,鳳熾兄之名,房某可是如雷貫耳啊,呵呵,請入座,來人,上茶!」我長袖一擺,請這位大唐商業界的傳奇人物入座。
「鳳熾不過是一賤商,在長安雖稍有薄名,豈敢當得如雷貫耳之贊,倒是大人之名遠播,莫說是長安,就算是遠在西域,也知大人之威名,但凡敢與我大唐為敵者,也得先拈量拈量,能不能過房大人這一關。」鄒鳳熾這話正說到了我的心坎裡,對這位大唐商界奇人的好感又添了幾分。
抿了一口茶水,沖鄒鳳熾笑道:「鳳熾兄也誇得太過了,房某可擔當不起,呵呵,鳳熾兄風雪之夜到訪問,不知有何事?」對付這種精明的商人,咱還是決定不跟他兜***,最主要是把自個讓他給兜暈掉,人要有自知之明,在敵我未明之前,切不能過多的糾纏。
鄒鳳熾也飲了口茶水,把手放在煤爐邊上烤了烤,衝我笑言道:「說實話,鳳熾對於大人之名,早就聽聞,大人之材,可謂是大唐獨一無二,胸中韜略非常人所不能及也,沙場能親提兵刃斬將奪旗,若是指揮大軍,也能全功而滅對我大唐不尊之屬國。文采之上,更是天下文人士子之楷模。而大人在商場上地成就。更讓鄒某拜服……」
「呵呵。這還不是托陛下之洪福。想我昔年不過是長安城中的一無賴紈褲之徒兒。若非陛下和老夫苦心教誨,怕是早犯下了大錯,焉有今日?」我只打了個哈哈。拍馬屁是好事。可咱跟這位鄒兄素不相識,一來就這麼賣力地吹捧我。所謀必大,咱可得小心謹慎一些才是正理。
鄒鳳熾哪裡還不明白我地意思。瞇起了眼:「大人既然如此袒誠,若是鄒某再扭捏,那便是罪過了。其實鄒某今日至渭南來拜訪。其一,久仰大人之盛名。想面見大人。一瞻英姿。這二嘛。不知道大人這個皇家錢行。鄒某。可不可以也稍沾雨露?」
我微微一愣。看著鄒鳳熾。略略沉吟了會,開口笑道:「以鳳熾兄地財力,怕是開上一兩個道地錢行,都猶有餘力。怎麼會想著找房某來商議?」勢。不然,他幹嘛不自個開辦錢行,還要來找我這個大唐皇家錢行的發起人。
鄒鳳熾笑了起來:「鄒某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鄒某雖然不敢自誇,但在我大唐商界裡邊。好歹也算得上是個人物,可比起大人來。可是遠遠莫及,就憑大人從貞觀十六年至今,六年地時間,便成為我大唐長安城內曲指可數之豪商,所以,鄒某認定一件事。大人所謀者。必大利也,既利於國,也利於民。同樣利於已,而鄒某行商二十餘載,為地不過是家,而從無天下之念,止只一項,便是鄒某遠遠不及大人也,難怪大人之聲望,朝野上下,平民百姓,又或者能人士子的眼中,皆為俊傑,可歎啊……」
「所以,鄒某願意以一百五十萬貫之資入股皇家錢行,只需佔兩成股份既可。」鄒鳳熾真可謂是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把我也給炸得暈呼呼地。一百五十萬貫,就算是兩百萬貫本公子也能拿得出來,只不過我不希望把我所有的資金都丟在一個地方,畢竟,我需要干地事情還很多,我還想過上三五年,爭取在我大唐各道都建立一所與曲江書院差不多的書院,爭取能把我的思想和理念,傳遞到大唐地每一個角落,這其中地耗費,至少也要在兩百萬貫以上。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位鄒鳳熾,竟然押下如此之重的本錢,求取地不過是兩成股份,那其中地五十萬貫,就等於是白送進來地,這能不讓我吃驚嗎?
「鳳熾兄就這麼看得起房某?一百五十萬貫,這可不是小數目,就算單獨,都能建上一所錢行了。你不怕你這些錢帛,就這麼投進了水池裡邊?若是虧了,就算鳳熾兄家資千萬,怕也會心疼地吧?」我摸了摸下巴,笑瞇瞇地道。
鄒鳳熾點了點頭:「這一點,不勞大人提點,鄒某也清楚得很,不過,鄒某信任大人之能,更信任大人之人品。鄒
別說是投入一百五十萬貫,就算是二百萬貫,只要大頭,鄒某就敢投進來。」
「呵呵呵,好一個鄒鳳熾,不愧是鄒鳳熾,若是旁邊,怕是沒有這番魄力。」我不由得撫掌笑了起來,這傢伙,還真是殺伐果決得很,嗯,這樣的人,既有眼光,做事果斷,能不發財才怪。
「不過,房某想聽鳳熾兄的實話,嗯,全部……」我湊上了前,給鄒鳳熾滿上了茶水,定定地望著他,一字一句地道。鄒鳳熾倒也是個妙人,很是痛快地就把他的考慮全部地說了出來,第一點,披著皇家地外衣,不需要擔心受到官府有意地為難,另外,皇家錢行在很多情況下,能夠接受到的業務肯定要比普通的商業錢行具備著極大地優勢,還有一點,他相信我這位房大將軍的人品,在過去的數年裡,他一直在暗中的觀察我,我不會像某些官員一般,把商業經營權牢牢地把持在手裡邊,總想著把其他人的東西據為已有,而是讓大家共同致富,共同發財,另外,我在各行各業,朝野上下的聲望,使得我在做任何事時,都幾乎是暢通無助。
「……最為重要的是,大人知道如何用人。」鄒鳳熾最後一句話,很是深得我心,鄒鳳熾也算得上是相當的袒白,至少這裡邊,很多東西,怕是很多人都不敢在我的跟前吐露出來,而這位卻敢,而且還說得相當的執白,他還希望,以後不管本公子幹什麼,只要有需要,他願意隨在我身後,不論是出資還是出力。
「鳳熾兄如此袒誠,若是房某再加婉拒,呵呵,豈不讓人看扁,這樣吧,房某答應給你兩成股份,但是有兩個條件。」我拿手指頭在案桌上輕輕地敲擊了兩下,緊緊地盯著鄒鳳熾的雙目,緩緩言道。
聽了我這話,鄒鳳熾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不過很快臉上浮起了一絲絲的疑惑,或許應該說是一絲果決:「還望大人明言,但凡鄒某能做到的,一定答應。」
「第一,你只需出資一百萬貫,房某給你兩成的股份,你那五十萬貫,房某不能收,不過,房某希望能在適當的時候,鳳熾兄能不負房某所托,把這五十萬貫,用在該用的地方。是為了不能讓人壞了規矩,第二,房某要你來當這個錢行的總裁,一切經營活動,由你負責。而你,則需向我們這些股東負責,你可願意?」我沉聲言道。
輪到鄒鳳熾自個吃驚了,嗯,他確實很吃驚,因為他到進屋到現在,第一次出現了失態的動作,手中的茶杯傾覆了都未曾查覺。我趕緊從邊上抽來一塊毛巾,省得這傢伙前襟小腹下邊濕了這麼一塊,別人還以為這丫的在我這兒尿床呢。
「大人,我沒聽錯吧?您要求我出資一百貫,獲兩成股份,然後還把這家皇家錢行交給我打理?」鄒鳳熾乾笑著接過了毛巾擦了擦之後,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很認真地看著他:「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交給你打理,我們只會給你提供建議,而所有的經營活動,由你來負責,當然,我們這些股東,自然會派出會計,對你的一切經營活動進行審計,但不會去干擾你的權力,止有一點,賺不著錢的話,就得換人。如何?若是鳳熾兄願意的話,這事兒,就這麼訂下來了。等房某回了長安,咱們再來商討細節。」
鄒鳳熾咬牙切齒,兩眼滴溜溜的亂轉,看得出來,他的內心爭鬥十分的複雜,不過我相信他,像他這種心志毅堅的人,肯定不會只甘願當一個平庸的,只為財富而生的商人。
「大人既托此重任於小民,若再推拒,必讓大人小瞧於我,既得大人垂青,小民願意肝腦塗地……」鄒鳳熾深吸了一口氣,衝我言道。目光裡的那股子傲然,還有骨子裡透出來的自信,讓我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