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凜然的話,本公子隨口就來,李叔叔雖然還不明白我話裡邊讚揚他的英雄事跡還是感到了相當的滿意,臉上的抬眉紋都笑得多了幾道。保險,簡單的來說就是你出錢交給我,以合同的形式,保證你在期限內可能發生的殘廢或者死亡的情況,那麼,我就承擔給付你保險金責任的商業性行為。
說得更簡單一點,李叔叔出兵一萬去作戰,向我支付了每人兩貫的保險金,這樣一來,國家只需要一開始付出一小筆的費用,而後的費用,全部由我來承擔,那麼在期限內,若是無人傷亡,這些錢,自然歸我這個人所有。
當這一萬人中,有一千人傷殘時,那麼,我會向死者五十貫的撫恤賠償金,若是殘疾,那麼,我們也同樣一次性支付其二十五貫的殘疾補助金,當然,也可以分其支付至其死亡為止。嗯,聽起來,似乎本公子幹的是賠錢的買賣,實際上,後世的保險公司,哪個不是吃得滿嘴的肥油,而且,只要打出了名頭,只要能開辦這一項業務,自然會想辦法地向著普通百姓開放,到那以後,財源自然會滾滾而來,平常百姓也成為投保人之後,用其投來的錢,又轉而用來貸款,一來二去的,嗯,想不發財都難。
當然,這是以後的事,現在,本公子是在扮演一位忠心為國,為陛下,為大唐而放棄自己的應得利益地傑出愛國人士。
「……文武不愛錢武不怕死,至少能讓我大唐將士不必在擔心身後之事。如此一來,我大唐軍人,敢不向陛下效死力?會不擁戴我大唐王朝?」我最後作出了總結,更點出了重點,那就是,這事兒,是以皇帝的名義來做,自然。大唐將士們。就會更加的團結在李氏皇朝的周圍。如此一來,就算是有人想煽動兵變,怕是話才出口,就被那些狂熱愛國的士兵給剁成了肉餡。
李叔叔很激動,站起了身來,在繞著案幾直轉悠,眉飛色舞的表情。而本公子,見到李叔叔這個熟悉的動作之後,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安然地坐下,抿起了香茶。
而邊上的李治,卻還是一臉地疑惑,似乎對本公子竟然為掏自個地家底去為國為民,這也太神奇了點。嗯。這位牆頭草級別地太子爺殿下很理解他的師尊是啥人,沒偏宜的事,他就還沒見我去老老實實的去幹。
就像現在。來了渭南,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已經以共同致富的名義,已經從各方面找了不少的錢,雖然這些錢我又重新投了進去,可就從這一點來看,我這個師尊就還真沒幹過哪樣虧錢地賣過。李治的懷疑,很正常,不過,現在不是告訴他的時候,我只是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那意思就是,放心,錢是大大的有。
李治隱蔽地翻了一對白眼,繼續很恭敬地眼神看著他那位神神叨叨在矮榻上瞎轉悠的父皇。我依舊安之若素地抿著茶水,漸漸地,李叔叔疾走的步伐漸漸地緩慢了下來,我得意地在心裡邊默數:「一、二、三……」
「好!朕干了!」李叔叔一屁股坐回榻上,一撈袖子大巴掌在桌上一拍,很像是位已經快揭不開鍋的土匪頭子終於願意離開美麗妖嬈地押寨夫人下山去幹一票似地。
李叔叔很痛快,說幹就幹。「老夫不能虧了天下百姓,更不能虧了那些為我大唐打江山、守江山的將士們,嗯,賢婿,老夫知道你手邊寬裕,這樣罷,先借老夫二十萬貫如何?」李叔叔一臉慈祥的看著我,笑臉眼兒瞇瞇地,大半夜的,燈光幽暗,忽明忽暗的,很有恐怖氣氛。我吞了口唾沫:「既是岳父大人相借,小婿又怎能推托,二十萬貫小婿自然會雙手奉上。」
「好!不愧是老夫的愛婿,如此一來,加上老夫的內庫,嗯,今兒就出大血本,老夫出資五十萬貫。」李叔叔大巴掌撫了撫長鬚,衝我笑了笑:「賢婿放心,待錢行有了收益,老夫自然會還你,決不賴帳。若是錢行真不成功,老夫就只要回成本便成!」李叔叔果然是痛快人,痛快得我都想抄起刀子照這老流氓的腦門亂刀劈下,想看清楚老流氓的厚臉皮功夫是不是比起二十一世紀北約坦克所使用的多種硬度重疊模塊式裝甲板還要堅硬。
「嘿嘿,岳父大人的人品,小婿能不信任嗎?」裡邊氣的直哆嗦,
人渣,分明就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就是在提醒本本公子辦砸了這事,那二十萬別想拿回來不說,老流氓還絕對會讓我賠償他的損失。
李治一咬牙,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氣的老子差點拿一陽指戳這個無恥的牆頭草,或許是見我臉色不對頭,李治乾笑兩聲,緊接著把餘下的手指頭也全都翹了起來。
本公子自然也不甘於人後,同樣出資五十萬貫,而隨後,渭南縣的士紳共同出資十萬貫,或許是他們並不相信這種新興的業務能夠賺大錢,所以有所保留,不過即便這樣,他們還是盡了一份心力,我很榮幸。
由於有了外人的參加,很快,商業銀行正在籌集股份的消息立即風傳了開來,整個渭南和長安都開始議論紛紛,有說好的,也有說壞的,特別是那些對土地一向貪婪無底的世家門閥,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跳了出來對此舉大加的抨擊,不過,很不幸的是,沒過兩天,李叔叔下詔,允許本公子籌建大唐第一家商業銀行,並且,李叔叔注資五十萬貫,太子注資同樣是五十萬貫,另外還發佈了要給大唐的將士們上保險的好消息,果然,這個問題一拋出來之後,原本有些持擔憂態度的軍人立即轉而站到了贊同的這一面,而大唐的十數萬將士更是熱烈的擁戴此舉,大唐軍事學院的學報更是專版刊載了皇帝陛下下令開展保險業務,保護大唐軍人的演講全稿。
三天之後,我在渭南的官衙裡,接待了一位較為特殊的客人。「怎麼回事,門都沒敲,啥事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我正在跟流霜和婉兒一家三口甜甜蜜蜜地吃晚飯的當口,打著酒呃的勃那爾斤闖進了進來,一根油呼呼的手指頭指著外邊:「有個駝子找公子您。」
「駝子?我說勃那爾斤,你莫不是喝多了吧?渭南哪來的駝子?」我不耐煩地道。渭南縣城我認識的人裡邊可沒哪位是駝子,長安咱也沒認識過這麼一位人物。
勃那爾斤乾笑兩聲:「公子,他是從長安來的,說是專程來找公子您商談要事的。」
「長安?」我摸摸下巴,怪事了,哪位啊?倒是邊上的流霜推了我一把:「俊郎您去見客人吧,人家也是大老遠的跑來的,您總不能不見吧?妾身把飯菜擱爐子上邊熱著,一會您回來再吃也不遲。」
「好吧,你們倆在這兒呆著,我去去就來。」既然猜不出,那咱就去瞅瞅,看看是不是那位紈褲兄台吃飽了沒事幹裝駝子玩。到了前廳,不由得微微一愣,說真的,咱還真沒見過這位兄台,嗯,年紀大概四十來歲,容貌也還算得上是一表人材,可就還真跟勃那爾斤說的似的,肩高背曲,是個駝子。
「草民鄒風熾,見過房大人,冒昧前來拜訪,還望大人莫怪鄒某無禮才是。」見人先露三分笑臉,雖然駝背,卻沒有一絲的自卑之色,很是從從容容的,那表情,彷彿是與我相識多年一般,嗯,這傢伙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鄒鳳熾?」我撓了撓頭,這名頭咱似乎在哪兒聽過,鄒鳳熾笑道:「草民在長安有個混號鄒駱駝,不知道大人可否知曉。」
「你是鄒,鄒鳳熾?!」我不由得低呼了一聲。睜大了眼仔細地打量起他來,身上的穿著十分的得體,既不像那種暴發戶一般的穿金戴銀,反倒透出一股子淡淡的書卷之氣,不像是一位商人,倒是位學業有成的士子或學者,這倒還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沒錯,鄒鳳熾這人在長安來說,也算得上是小有名號的人物,從年輕時一個小小的行腳商販開始做起,二十餘年之功,便已成為大唐帝都長安城有名的富戶,嗯,家財雖然不敢說能排上前十,但是憑著個人的本事,短短二十餘年積累出這麼驚人的財富,絕對是一頂尖的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