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兩眼直冒星星,看我的眼神恭敬之中充滿了欣喜之看樣子還真是本公子的FANS。
嗯,難得有人如此全面地描繪我的功績,這位陸晨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對於本公子的事跡如數家珍,濤濤不絕得很。這傢伙曾經在大唐皇家軍事學院的幾次冬運會上參觀演出,以至於認得我這個經常發表演說,給運動員頒獎的房大將軍。
在獄中聽聞我開設學館之時,甚至還為自己身隱囚籠難以身赴書院成為我的親傳弟子而扼腕苦歎不已。
雖然讓這小傢伙誇得我一臉的喜色,不過我還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任務,好不容易才難以割捨地打斷了他的話頭,說起了他的案子的事情。陸晨一提起這事,頓時一副心喪若死的樣子,兩眼裡儘是淚花兒直冒,雖然沒有指著我這個偶像罵,不過嘴裡說的話也忒毒辣,總而言之,官府不給他一個交待,不還他的清白,就讓他這麼走出去,打死也不幹。
說完之後,陸晨還抬眼皮看我一眼:「大人,子歸絕無難為大人之意,只是……子歸不希望讓故去的父親蒙羞。」陸晨兩眼發紅,看得出來,真心的對自己的過往有了悔意,嗯,孝子,這小子總算還識點趣,不過,事情可不能這麼完了,咱們玩噱頭,整得越熱鬧,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我面上帶著嚴肅,一隻手就把手搭到了陸晨的肩膀上邊:「子歸有這樣地想法。怪不得旁邊人,天下百姓本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受了委屈,豈能安然而咽?本官與諸位同僚又於心何安,而我等又如何向渭南的百姓交待?錯在官府,那就該官府來擔這個責任!」我這話,說得大義凜然,錚錚有聲。
聽了我這話。陸晨如遇知己一般。一下子就跪在了我的跟前。號啕大哭了起來,而那邊的李乾佑和狄仁傑,亦是一臉的崇敬之色,似乎為我這位大唐縣令的高風亮節而感到由衷的敬佩。經過了我地勸慰之後,陸晨終於振奮了起來,朝我長躬施禮:「大人願意為子規洗刷不白之冤,如此之恩。子規今生難報。」
「什麼今生後世地,這是官府欠你們陸家地,該我們來處置,就該由我們來負責,這樣罷,明日,你只需……」我俯身湊到陸晨的耳邊小聲地嘀咕,陸晨一開始驚疑不定。到最後的欣喜若狂:「大人真的願意?」我微笑著衝他點了點頭:「呵呵。明日便見分曉,另有一事,莫負了你三位姐姐的一番苦心才是。知道嗎?!」
「大人儘管寬心便是,家姐如此對子規,若是子規連好歹都不知道,還有何顏面為人?」陸晨挺起了胸脯向我作出了保證。
出了監獄,走在雪地上,靴子踩得雪地吱嘎嘎的響,這時候,邊上的李乾佑衝我進言道:「大人之言,發人深省得很,不過,若如此做,豈不是對我官府地威望有所……」
我笑著搖了搖頭:「先賢都曾有雲,知錯而能改之,善莫大焉,我等既為官府,所為何事?自然是治理黎民百姓,若是我們做錯了不認帳,一回罷了,可是兩回三回之後呢?百姓還能信任官府嗎?我們的話,還有誰會聽?不聽,難道我們能用皮鞭去讓他們聽?那我們與那些蠻人有何區別?」
看到狄仁傑與李乾佑兩人一臉若有所思,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將天地照成一片銀白的嬌月感慨地道:「二位大人聽到過捕鳥的故事嗎?」
「捕鳥?」狄仁傑一頭霧水,左瞅右看,沒瞅見鳥。李乾佑更直接,搖了搖頭:「下官也就幼年之時偶爾捕過一兩回,如今,可沒那時間。」我聽了這話,忍不住使勁地沖老天爺翻了兩白眼,這二位,還真是孤漏寡聞得緊。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有人幹過。
我回頭笑道,這是兵法《三略》裡邊的一個故意。齊宣王問唐易子捕鳥的方法,捕鳥最重要的是什麼。唐易子便回答說:慎重地市政圈套最為重要?齊宣王又問,為何要慎重地設下圈套?……原來如此,聽你這麼況,這和治理天下是同樣的道理。
君王以兩個眼睛看國家,可以全國人民卻以幾十隻眼睛看君王,所以君王必須慎重。唐易子最後答道:鄭國地長老們曾說過,治理國家不能虛靜無力,必須有所表現
緊要地。
就如二位大人與本官,皆身為朝庭之命官,替陛下守牧一方之百姓,我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朝庭,無時無刻不為百姓所矚目,所以,我們必須謹言而慎行,勤政而親民,與百姓同享天下之利,而不能讓百姓去負擔我們的過錯,只有這樣,才能在眾目之下,得到廣泛地讚譽、擁戴和信任,這樣,朝庭才能始終立足於百姓的心中,天下,也才能得以詳和安寧。」
狄仁傑與李乾佑完全被我給忽悠,嗯,完全被我的正義與高尚無私的語言和行為所震撼,望著我的目光裡,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敬畏還有崇拜。我繼續發揚:「太公兵法《六韜》裡也曾有一句名言: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望諸君與吾共勉之。」
「師尊之教誨,懷英永世銘記,定然不敢稍有懈怠。」狄仁傑朝我恭敬地先扶冠,再施及地禮,而李乾佑喃喃地望著我許久,方自輕歎了聲:「一直以來,下官總覺得大人能有今日之成就,雖然有些小聰明,其實也與那些勳貴子弟一般,靠的不過是父輩福蔭,這數月相處下來,下官才發現,大人目光之悠遠,胸襟之寬廣,不爭私,不貪權,只為百姓的品德,讓下官方知,陛下對大人的看重,天下士子對大人的崇敬之情,絕非是空穴來風之舉,請大人原諒下官不敬之處。」
「快快請起,李大人天性忠梗,同樣心懷萬民,本官自認做不得比大人更好。只望我等攜起手來,繼續為渭南百姓多多出力,這比什麼道歉都要珍貴百倍。」我誠懇地拉住了李乾佑的手,鄭重地道。
三人相視,大笑了起來,不在多言,商定了明天如何處置此事之後,辭別而去,不過,李乾佑不忘交待我,莫要忘記幫忙把那個法學家先賢的手冊給默抄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公務員們立即沿渭南大街小巷的進行通告,在渭南縣衙外,要招開一場公審大會,請諸位鄉親父親屆時到場旁聽云云,剛過了午時,嗯,太陽不錯,至少人站在太陽底下不會覺得冷,官衙之外的廣場上站了數千來湊熱鬧的百姓,包括陸家的族長,還有陸晨的三個姐姐也皆盡到場。
而陸晨,還有那名屠戶,也皆盡帶著手腳鐐銬,由差役們看押著站在一邊,我跟李乾佑還有狄仁傑、崔仁師、許師等幾位在縣內的官員皆已到場,另外幾位,都出去公幹了,所以沒有趕來。
午時剛過,鼓聲一畢,由李乾佑開始進行公審,首先,由狄仁傑這位司刑參事站了出來,把兩年之前陸晨殺人案的諸多疑點向李乾佑這位大唐渭南縣的提點刑獄負責人進行報告,然後,又將犯罪嫌疑人屠戶趙三殺人奪財栽贓案向縣尉大人提起了公訴,隨後,開始向李乾佑提交各種的證據和證詞,最後,在諸多難以抵賴的證據面前,殺人奪財栽贓案的罪犯趙三終於承認了自己在青樓玩樂時看到了雙爭風吃醋的事情之後,尾隨受害人至避靜處殺死之後奪財,隨後又如何陷害陸晨之事源源本本地重頭道來。
數千百姓之前,真像終於大人,當堂宣佈了趙三的罪名之後,收押死牢,待上報刑部之後,再作最後的處置。這時候,陸晨的三位姐姐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兒,而那數千百姓,也皆是一臉的同情之色。
然後,身為大唐渭南縣縣令的本官站起了身來,從牢頭的手裡邊接過了鑰匙,親自為早已淚流滿面的陸晨解開了手腳鐐銬。拍了拍他的肩膀,牽著他走到了場地中央,望著周邊的數千百姓,我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本官,乃是渭南縣令,今天,在這裡,本官代表渭南的官府向諸位宣佈:陸晨之事,是官府在審理案件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