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歷史上李叔叔征遼東得了薛仁貴這名虎將之後,卻不外放,反而讓他去守玄武門,一守,就守了十二年半的玄武門,看樣子,李叔叔也是在磨練他那種性子,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最後還是由李治那小屁孩來啟用了他,已經懂得了收斂脾性,更堅忍不拔的他方才成就了赫赫的薛大將軍威名!
邊上,蘇定芳這個唱紅臉的登場了,他清了清嗓子,給薛仁貴端上了一杯水,然後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仁貴賢弟,你有萬夫不擋之勇,這一點,沒人可以否認,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一點,大家也都明白,將軍作戰,向來應臨機而斷,你做的,確實沒有什麼錯……」
等薛仁貴喝乾了水,蘇定芳話風一轉:「不過,那也要看什麼時候,如今我有堅城在握,據城而守,就是為了減少我軍將士之傷亡,而你卻棄之不顧,以百人將士之血肉之軀與敵相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遺愛賢弟也是為了你好,不然,若是衝著老蘇的脾性,當場就甩你幾十軍棍在那兒。」
薛仁貴沉默良久,方自轉身跪坐到了我的正對面,深施了一禮:「師尊肺腑之言,學生銘記在心,大恩不言謝,請師尊看仁貴以後的表現便是!」
「起來起來,知錯能改,方為大丈夫。仁貴兄,你我雖名為師徒,卻實為兄弟之誼,我只會希望你能走得更遠,為我大唐再拓偉業!不過。因你之錯,使我學院之學員枉死,此罪,既在軍中,本官只能按軍法論處。」我誠懇地回了薛仁貴一禮之後言道。
薛仁貴心情也因為自己好功的行為而造成的部下死亡有些沉重:「學生願受軍法處置。」
「俊哥兒,你這……」蘇定芳聽我這麼一說,倒是有些納悶了,他原來怕是以為我只是為了讓薛仁貴不失面子才喚上來訓斥地。
我回過了頭望著蘇定芳笑了笑:「三十餘名學員,就因為為將者的一時疏忽,枉顧了性命。我能為了私誼,而毀我大唐軍法?那若是日後有人照此而做呢?我讓仁貴兄來此。勸導他,正是為了私誼。但軍法不可廢,而且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有勇氣去承擔相應的責任。
當年陛下當日為釋一黨仁宏,甚至最後以九五之尊去含淚懇求大臣們放有罪功臣一條生路,當自己『法外施恩,後,又絲毫未忘自己對制度的破壞,而自請並堅決向天請罪自罰。陛下尚且如此,身為臣子者,若如此徇私,我等又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將士,還有我們維護的國法軍紀。」
蘇定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正容朝我長躬一禮:「今日一席話。蘇某方知賢弟之志!」
「好了好了,你別埋汰小弟了,我的名將兄台。仁貴兄。此戰之後,再進行你的處分,如何?」我回頭朝著薛仁貴道,薛仁貴一臉信服地俯首聽令:「謹聽將軍吩咐。」
這個時候,一臉興奮之色的裴行儉已然走進了屋。「你們這是幹嗎?」裴行儉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疑惑地朝我們問道。
蘇定芳回頭笑著:「沒事,就是聊聊天而已,倒是你去審那傢伙審得怎麼樣,打聽出什麼了?」
「審出來了,他叫高晶文,是個將軍,奉了泉蓋蘇文的將令,統兵一萬來奪水門,他來說了,泉蓋蘇文親統精兵五萬人,距離他們不過十餘里。」裴行儉趕緊把打聽到地消息說了出來。
「那你問他對岸的唐軍有什麼動靜沒有?」我緊接著問了句,裴行儉點了點頭,接著搖頭道:「他說對面唐軍大營依舊跟往日一般,不過,倒是他們自己地大營裡出了事,好多士卒的軍心都已經散了,若不是泉蓋蘇文強行壓制,新王高藏多加撫慰,揚言不過是少量唐軍偷渡薩水東來,襲城以引大軍回援罷了,所以,泉蓋蘇文親統軍中精銳意欲一舉奪回都城,不然,數日之後,這二十萬大軍就只能張嘴朝西北了。」
「張嘴朝西北?哈哈哈,行儉這話形容得好。」蘇定芳樂得咧開了嘴。我跟薛仁貴得不由得捧腹大笑了起來。
「好!既然他們都來了,咱們就好好地鬥他一場,薛仁貴,你帶領一千善射之士,到城中地位置告知席君賣,你二人一同前去援助水軍守好水道,雖然他們被抓了一員將軍,不過實力仍在,一萬人來攻水道,虧他們想得出來。」我冷笑道,人多有屁用。十艘樓船戰艦可不是吃素的,上面的弓弩無數,再加上席君賣和薛仁貴的兩千射手趕過去,防守水道綽綽有作。
至於正面來敵,咱們可不怕,別說來了四萬精銳,就算是再多一倍照樣攻不下我們防守的城池。
半個時辰之後,城南水道之處果然殺聲震天,無數只火箭滿天地飛舞,就像是夏夜的瑩火蟲一般的四下逃竄,我站在城門樓上,看著那邊沖天地火光,望遠鏡裡,可以看到,樓船裡的大唐水軍的弓弩射擊就像是批發似的,一批一批的火箭狠狠地沒入黑暗之中,不過由於地勢的關係,我只能望到高聳地樓船,至於河岸和河面根本就瞅不見,不過,看到這個情景我就安心了,若是抵擋不住,城中另有三千精銳可以隨時支援他們。
而我們這裡,大部份不需值日夜巡,正倚在城牆腳下抓緊時間休息的將士們聽到了那邊的動靜之後,也忍不住地站了起來觀望。
震天的喊殺聲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這個時候,一名正在巡城牆的軍士突然大叫了起來:「敵人!發現敵人了!」
我大驚,衝上前數步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傢伙還真沒騙人,就在月光底下,高句麗都城西門外的開闊地上,無數密密麻麻的人腦袋,幾乎把那一片開闊地全都給填滿了。借助著天上的月色,我甚至可以看到對方那高聳的樓車等攻城器械數不勝數,看樣子,泉蓋蘇文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娘的,這裡怕是不下七八萬人。看樣子,他們怕是把原來擺在河岸邊對付陛下大軍的軍械全給搬到這兒來了。」蘇定芳面色鐵青地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告訴所有炮兵,他們的目標就是那些樓車,必須給我把那數十架樓車都給敲掉,快去!」老子不是傻子,不乘現在打斷他們的節奏和隊型,到時候,難過的就是我們。不過,火炮都被按放在最安全的角落處,而且還覆蓋了頂棚,極大的保護了炮兵的人身安全,他們可是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炮兵苗子,絕對不能輕易就給犧牲掉的火種。
士卒們已然各就各位,站到了城上的女牆後,一萬多名將士,全都彎弓搭箭,等候著命令。這個時候,我舉著望遠鏡,默默地測量著雙方之間的距離,終於,我張開了嘴:「火炮開火!」
邊的上傳令兵揮動手中的火把作出了指示,轟!轟!轟!連緩而沉悶的炮聲響徹了原野。一團團的火光在夜晚顯得那樣的耀眼,伴著呼嘯聲,炮彈降臨到了高句麗人的頭上,崩裂,炸開,撕裂著它周圍的一切物體。
這個時候,高句麗的大軍之中響起了激昂的鼓聲,原本有些散亂的隊伍似乎微微一滯,然後,士兵們扛著雲梯,推著樓車,攻城車等攻城器械,向瘋子一般地嚎叫著朝前發起了攻擊。前幾排,是舉著盾牌的士兵。
伴著軍鼓聲,城牆上無數弓箭手探身挽弓,隨著口令松指攢射,如蝗般的箭雨罩向蜂擁而至的敵人,冒出無數血花。吶喊衝鋒的士兵在奔跑中中箭慘叫倒地,無數同伴繼續機械地重複著死去的同伴的動作……
而在近五輪箭雨和火炮的打擊下,高句麗的樓車幾乎沒有一座能夠倖免於難,全都變成了一堆廢墟。士兵們拋下了雲梯,叫喊著狼狽地向後逃竄。
不過,這才只是開始,果然,在一柱香之後,高句麗的第二波攻擊開始了,總結了上次經驗的高句麗士卒速度比起剛才來更加的快捷,不再在擠成一團,而是有規律的散開,這樣一來,弓箭和火炮造成的傷殺已經大減,而且,這一次的攻城的高句麗士卒中有著大量的弓箭手,不停地彎功搭箭反擊,雖然從下朝上射難度很大,不過,依舊有著相當的殺傷力,很快,我們已經開始出現了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