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所處的位置是谷地中稍稍傾斜的一處,這裡有一些是利於騎兵衝陣,二千匹戰馬皆與他們的主人一般精氣神十足,躍躍欲試。
前軍精銳們正在緩坡底處迎住了敵陣,前方兩千人與靺鞨騎將酣戰一處,後面的三千唐軍一波波地把箭雨投下,騎兵失去了速度之後,他對於我軍士卒的威脅大減,不過這個時候,靺鞨騎兵的主帥似乎不管不顧意徒僅僅依舊騎兵的碾陣把我軍逼退,頻頻地吹響號角,催促著騎兵繼續朝前挺進。
前軍的將士雖然悍勇,但也抵不住靺鞨騎兵瘋子一般的不要命打法,緩緩結陣而退,有了漸退之勢。
「大人,咱們該怎麼辦?」邊上的李業詡手提著一根鐵矛有些焦燥地朝我望來。「等等,再等等,來人,前去通告前軍張將軍,士卒往山谷兩翼分撤及可,切莫要擋住我軍騎兵衝鋒的去路。」
傳令兵縱馬狂奔而去,從我們這裡到戰場,不到千米的距離,可令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傳令兵帶回來的口訊讓我氣的七竅生煙。
「張將軍有令,前軍已經陷入了苦戰,命你部立即向前,阻擊靺騎
「放他媽的屁!立即向前?人都沒讓開讓我怎麼向前,給我告訴那個老小子,快給我往兩翼而撤上去!」我氣的想拿狼牙棒抽在張君乂這個腦殘級的行軍總管腦袋上,李績大叔分明已經安排妥當了,他搞個毛啊?
靺鞨與唐軍接敵處的騎兵都已經開始下馬作戰了,正艱難地向上推進,而前面的隊伍依舊沒有分散到兩翼的跡象。漸漸地向後潰退了過來,而跑得比老子的傳令兵還快的,竟然是那位行軍總管張君乂。
「房俊,你的騎兵為何不前?!」張君乂站狼狽地勒馬駐立在我身前大聲地咆哮道。腦袋上的頭盔歪斜在一邊,腰間的刀鞘裡已經沒有了橫刀,他的手中只有一根禿了梢頭的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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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為何不照李績大將軍的吩咐把兵力向兩翼而撤?!」邊上的李業詡忍耐不住高喝道。「將在外,君命尚有所不受,何況李績?!我若是照他之法,只會敗得更快!你們敢不本總管的將令!啊……」張君乂慘叫著被我拿狼牙棒的屁股那一端直接捅落馬下,這傢伙正欲破口大罵,我冷冷地看著他,抬起了手中的狼牙棒,指著他。我可沒功夫跟這個這種時候還在嘰嘰歪歪的傻鳥爭辯。「綁了,拖到了邊去,待此戰之後交予大將軍處置,李業詡聽令,本將領五百騎先行衝殺,阻靺鞨騎兵,你見敵陣稍亂,我前軍步騎往兩翼山緩坡而退之後,再領軍突擊,李敬業,兩千陌刀手交給你,待騎兵盡出之後,再緩緩而進,但凡有返身離陣而逃者,勿論是誰,格殺勿論!」我大聲地朝著他們下命令道。
邊上的李業詡給嚇了一跳,但旋及就清醒了過來,接令之後立即開始指揮隊伍。
提起了我那根兒臂粗細的狼牙棒,催動馬匹前行了兩步。回身看了一眼面無懼色,隨我越眾而出的五百騎兵,頓時覺得心中豪氣干雲,舉起了我手中的狼牙棒,上那猙獰的刺尖在陽光下散發著厲寒的冷光。「諸君,不遇勁敵,何以顯壯士,我等莫要忘記了,我們是大唐將士,萬勝之師!!!」
「萬勝!!!」不光是我們這些,包括後陣的兩千陌刀手也舉起了如林的刀陣,向天長嘯。
「萬勝!」我喝出了第二聲,催動著身下的寶馬赤金兒,眼前的綠色就像是波浪一般的起伏著,所有的聲音似乎就在這一刻瞬間消失,迎面吹來的逆風幾乎讓我無法爭眼,我微一側頭,身邊,房成與勃那爾斤就像是我的左右手,勃那爾斤最擅使用的也同樣是狼牙棒,而邊上的房成,為了與我們形成狼牙棒三人組,至上次與薛延陀一戰之後,就一直向勃那爾斤討教狼牙棒的使用方法,如今,他同樣也使用這玩意,房成惡狠狠地猙獰著臉,狼牙棒已經被他高高地舉過了頭頂,散發著耀眼的寒光,勃那爾斤張大著嘴,目光發紅,彷彿是一頭遇上的獵物的猛獸。
這個時候中間地帶的一塊狹小的地帶已經沒了唐軍,大量的靺鞨人正從這裡湧入。我們這五百騎兵很有默契的組成了一個以我這位將軍為箭頭的三角陣,惡
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勝就像是龍卷海嘯一般,裹著萬鈞之勢狠狠地突進靺鞨人群之中,瞬間就把攔在馬前的十數個靺鞨人給撞得倒飛回去,老子別的本事沒有,蠻幹的功夫一流,兩百多斤的狼棒不需要什麼招式,反正沒人能頂得住老子一棒,正所謂擦著就傷,碰著就亡,手底下根本就沒有過一合之將,座騎赤金兒不愧是寶馬,在這種人擠人的地方依舊能奔跑而不失速度,狼牙棒在我的中上下翻飛著,偶爾有一兩把彎刀斬到我的身上的時候,它們的主人已經失去了性命,沒辦法對我贊成過多的傷害,我、房成、勃那爾斤三就像是三尊殺神,勇不可擋,一路狂奔,手中的狼牙棒就借是不揮動,借助高速奔馳的戰馬而產生的巨大力量很輕易的就能重擊甚至於殺死對手。
馬兒毫不留情地踐踏在受傷的人身上。地下到處是呻吟聲和嘶吼聲交相呼應著。
我們這五百精騎就像是五百頭貪婪的野狼撞進了擠滿了羔羊的牧場,瘋狂地收割著所有能收割的生命,啜取他們的鮮血。我一路狂奔,眼睛裡面只有一個個的人形物體在我的武器的撞擊之下變形、或者是變成血肉模糊的斷肢殘體佈局,我狂吼著,只要前面有人擋我,那等待他的,都只有在我的狼牙大棒之下伏屍的份。
不知道沖了多久,突然間就覺得眼前一空,周圍的靺鞨就像是瞬間都消失了一般。直到房成與勃那爾斤的渾身鎧甲與馬匹上都佈滿了鮮血與碎肉的身影出現在我眼裡的時候,我這才明白我們竟然已經戳陣而過,兩萬靺鞨人的大軍給我們從頭到尾捅了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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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望,身後的騎兵大都還在,一個二個全像是在地獄裡的血海裡浸泡了幾個時辰方才上岸一般,不遠處,那些個靺鞨紅著眼正衝我們這邊衝來,更遠處,我看到了,前軍的唐軍已經主動地分撤向了兩翼山坡,李業詡的一千五百騎正像洪水的前鋒形成一道紅黑色的巨濤向著這邊奔湧而來。
而右翼,我看到了靺鞨前軍的帥旗。「你們還有力氣嗎?」我大聲地喝問道。「有!」大口喘氣的騎兵們齊齊狂吼了起來,他們的眼中儘是血腥與戰鬥的激情,「隨我來!幹他娘的!」我怒吼著,那牙尖上還掛著碎肉的狼牙棒頭直指向帥旗所在。這一刻,似乎粗話才能讓自己發洩那種子近乎瘋狂的情緒。
馬蹄聲轟如雷鳴,近四百騎就像是一條巨蟒張開了血盆大口,出現在它尖牙的一切事物只有被絞碎的份。後邊大唐騎兵手中的馬刀發著妖異的光芒,只需要輕輕一劃,靺鞨騎兵只能無助地看著那細長的傷口裡噴湧著熱得發燙的鮮血。
所向披靡地衝著那桿飄揚的帥旗而進,我們就就像決了堤的洪水,波濤洶湧,挾帶著風雷,怒吼著一瀉而下。正前方帥旗之下,一個披著華麗披風的靺鞨將軍瞪大了眼睛,他的眼底裡只有害怕與恐懼,大聲地呼喝著什麼,很快就有一群靺鞨騎兵嚎叫著迎面撞了上來,又一次沉重的撞擊,我直接把對手的馬頭給砸成了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玩意,順手一拖連人帶馬全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我跟前的的敵騎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凶悍,越來越沒有理智。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已經把自己全部壓到了生死的賭桌上。
我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彬彬君子還是一頭野獸,嘴裡發出不知道腔調的怪吼聲,手中的狼牙棒被我舞成了風火輪一般尖嘯著,每一下舞動,至少會有一名敵騎化為亡魂。
背上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緊接著,覺得腰間突然一涼,脊背就像是發麻一般的微微抽了一抽,我立即聽到了房成那近乎瘋狂的咆哮,我受傷了,不過我連低頭去看傷勢的功夫也沒有,咬著牙根繼續催馬朝著狂吼著衝去,手中的狼牙棒就像是大飛輪一般,把跟前所有的障礙物都遠遠的砸飛出去,那名靺鞨將軍的身前已經沒有幾個人了,他舉起了手中的彎刀,狂吼著與我對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