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沉的男中音,語氣顯得那樣的蒼桑,又略帶幾許的悲涼:「老夫戎馬一生,目睹過我大唐多少將士因為得不到醫官的治療而死,更見過不少忠臣良將因刀箭之惡瘡而死……」李叔叔很懷舊,可眼下不是您老人家懷舊的時候啊,咱們還眼巴巴的等著您為新藥籤發通行證呢。
李叔叔或者是故意瞧不見我幽怨的目光,從榻上步了下來,又開始繞圈圈,習慣性的,我知道,李叔叔一般繞起來最少一炷香,長的甚至半個時辰都有可能,得,安心的聽李叔叔擺顯往事吧。
不過,李叔叔卻實說明了一個事實,古代戰爭中當場死亡者約占實際死亡人數的三分之一強,然後,就是約有近三分之一的將士因為傷重得到不及時治療而死亡,餘下的近三分之一是治療之後,由於治療理念的落後和著傷口的再度感染,最後引起了死亡,李叔叔終於痛定思痛,在被先帝封其為位在王公之上的天策上將之後,於武德四年,在他的天策上將府的官署中,置主持醫藥事物的官員為功曹參軍,為中央最高軍事機構中的一個單位,當然,在各地方政府中也設有這類官員,如在京兆,就軒有功曹、司曹等監管醫藥行政。
大唐的太醫團和各級地方醫學官員也同時擔任部隊的醫療工作,可是這些人員總數加起來不過千餘,而且大唐的軍隊數量之龐大,全國折衝府向有六百四十三府,而在各地的折衝府中,僅有太醫藥童、針灸、禁咒諸生等醫護人員共計二百一十一人,也就是說平均三府才有一個軍醫,而且還都不是專業人士,很長時間還要借助於和地政府醫學之中的博士、教授和醫生來為部隊擔任日常和戰勤快醫療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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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這一次對鐵勒薛延陀部落的做戰,全軍的軍醫數量由於時間太緊,總共也方才抽調來五位,後邊又陸續抽調來了一部分,總人也不過二十餘人,想想,近十萬人的軍隊,才這二十餘人,軍隊的傷亡能不高嗎?不過,這一切都將會過去了,是的,由於我的到來,大唐軍事學院醫護部隊的成立,以及新藥和新式清創法的問世,可以極大的緩減部隊的日常和戰時醫療水平,當然,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這樣分開來之後,如果此藥真的能達到我們所講述的治療效果,至少能減少一半以上的死亡人數,也就是說,大唐軍隊的戰鬥力的恢復速度得到了加強,而且,也免於了將軍士死亡時的國家賠償,好歹人死了,您總得給點安慰獎,落到家屬手中雖然不多,可是對於國家來說,卻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畢竟這是個戰火紛飛的大時代,幾乎每天,大唐的邊境或者是國內都有衝突,不過,這些衝突對於大唐強大的軍事力量來說,輕而易舉就能攆滅,但是,總會有傷亡發生,而且大規模的戰爭李叔叔已經在醞釀之中了,至少從我家老爺子的嘴裡得知,文心閣丫頭,陛下已經有了對高句麗作戰的打算,雖然暫時沒有把這一決策擺在明處,但是從李叔叔要求我們手機訪問唯一24小時更新書城情報部門把著重點放在大唐東北部邊陲,以及參謀院的戰略推演情況來看,很有可能在一兩年之內,李叔叔就會發彪,完成他東征高句麗的畢生之願,這種情況下,新式清創法和著這種中醫救急傷藥的出現,不僅僅可以大量的減少士兵的傷亡,更能提高部隊的士氣,提高部隊的持續戰鬥力很有幫助。
最後,李叔叔砸巴砸巴嘴解都冒了白沫的嘴,很是珍惜的拾起了擺在案几上的治療筆記,很是肯定的道:「此二物,於國實有大用,諸位愛卿拳拳為國之心,朕,甚慰之。」
「陛下,小道等些許微功,豈擔陛下如此誇讚。」趕緊向李叔叔表達了我們的謙虛之意以及感動。
「這藥物可有名字?」李叔叔小心的拈起了一絲絲藥面在手指間搓了搓,斜了眼睛過來,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太醫令和孫神醫悄悄向我投來佩服的目光,然後,我們三人很有默契的齊齊搖頭,然後恭敬的向李叔叔致意,異口同聲的道:「還望陛下賜名。」
「哦?」李叔叔很感興趣的揚了揚眉毛,掃了我們這三位畢恭畢敬候著他起名的屬下一眼,「既如此,那朕就不客氣嘍?」李叔叔語氣顯得很漫不經心,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我能不明白這老貨是啥人?既自戀又擺顯,而且還,嗯,算了,不跟這位老爺子計較,好歹是我的岳父。
「老夫觀之,此藥形式粉塵,風吹既散,比之鹽粒更細……嗯,卻又顯得如此白晰,這卻實讓老夫難為了。」李叔叔很用心的蹲在一堆石灰粉前嘰嘰歪歪的發神經,我跟二位名醫呆愣愣的坐著觀賞李叔叔的表演。
李叔叔埋頭苦思了半晌,終於得出了結論:「金創藥,五金之創,皆能以此藥而愈之,諸位愛卿,賢婿以為如何?」
「好!岳父大人好才情!」趕緊拍巴掌,表達了我化妝出來的激動:「這名起的真太好了,五金之創,以此藥愈之,太帥了,起的既合乎事實,又朗朗上口,岳父大人,請您寫下藥名,日後,此便名為金創藥……」
名稱問題解決了,李叔叔作出了最高指示,大量的生產,先行在大唐軍事學院當中進行試用,好嘛,啥新鮮玩意都拿來我們那兒試著玩,這樣也好,畢竟軍事學院就像是大唐軍隊的縮影,一個樣板。
清創術和金創藥的出現,在學院內的好評如潮,雖然屁大點小傷也要醫護兵嚴格的按照操作規程來辦,不過,學院內沒有發生過一例因為傷口感染而死亡的案例。
生活還在繼續,一切事物有條不紊的開展著,進奏院的翻譯工作才剛剛起步,但是關於情報工作的開展已經進入到了一個高潮期,至少,文心閣丫頭,進奏院已經分派出去了不少的學員,安插在大唐的周邊各個地區,收集著一切他們認為有用的情報與資料,而且由於李叔叔的批示,新一批外派探子的分配方向和目標已經作出了限制,那就是高句麗及其周邊地區。
李叔叔對高句麗動武的決心非常之堅決,但是歷史上李叔叔就在高句麗的身上吃了不少的苦頭,所以,情報工作一定要做到詳細到那一片區域內的每一個據點和城鎮,每一條河流與山川,就連當地的物產、生活水平、人心向背也必須一一呈報至進奏院,我可不希望大唐因為我作出的這麼多軍事上的貢獻之後依燈火書城獨家首發舊沒辦法擺平小小的高句麗。妙聞閣頂樓的雅間,一群軍事學院的紈褲學員和著幾位軍官進修生一塊喝著酒,吃著菜,蹲在一起吹牛打屁。
「高句麗,不過說真的,這窮山惡水的地,咱們陛下為啥老念叨這兒?」蘇名將打了個酒呃,小聲的提起了這個話頭。
邊上李業詡很跟程處亮碰了個杯,一飲而盡,張口言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的陛下可是想著超越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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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前朝?業詡兄台這話從何說起?」好幾個紈褲學員好奇的張口問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李業詡的身上,李業詡笑了兩聲,站起了身來,舉起了手中的酒盞:「諸位兄弟,應該知道,前朝之時,隋煬帝楊廣曾舉國之力,三征遼東而不得,至使國事荒廢,天下疲憊,如今,我大唐武功之盛,遠勝前朝,如今,陛下正當壯年,心懷此志,正是欲……」
外邊傳來了女人的驚叫聲把李業詡的話頭給生生打斷,李業詡恨恨的瞪了一眼牆,扭過頭來正欲繼續,緊接著,又是女人的低叫聲,竟然還有幾個男子的喝罵聲,吵吵嚷嚷的聲音讓我們這邊也沒辦法再繼續談話了。
「娘的,找死,哪個欠抽的主在牆壁鬧騰?!」程處亮不耐煩的站了起來,對這僅僅是一層薄木屏所隔開的隔壁吼了一大句,頓時隔壁的女人的哭泣和著男人的喝罵聲似乎別程處亮給嚇得縮了回去,程處亮回過了頭來,很是得意的擠了擠眼,開心的朝自個的嘴裡灌酒,李業詡正準備聲情並茂的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就在這時候,隔壁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哪來的小毛子子,在爺爺隔壁大吼大叫的,惹得國公爺我不高興,到時候讓你們全大牢你蹲著去。」可把我們這十來個長安橫行的紈褲給得氣的,七竅生煙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