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老夫且讓你這幾位兄長陪著過去,明日回門之時,爾等再與妹妹一同回還,別墜了咱老程家的名頭,都聽明白沒有?!哪個敢喝酒誤了大事。老夫明日就把他的皮給扒了!「程叔叔的表情很氣極敗壞。看來是李叔叔的到來。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一干舅兄只能灰溜溜地恭身聽命。
「賢婿且過來……」程叔叔一把將我拖拉到了一旁、挽著我壓低了大嗓門道:「賢婿小後生,可得記住了,好好侍我這閏女,岳父這邊,自然會有好處給你,若是……」程叔叔抽了抽嘴角,一雙牛眼瞪著我。
「岳父大人,小婿豈是那種人?小婿雖然年少,但我房家書香門弟,家風甚嚴,成親之後,小婿身為一家之長,她們的夫婿,家中的事。自然講究個公正公平、不偏不待,不然,小婿也愧為堂堂男兒……」在程叔叔跟前一個勁地拍胸口打保票、終算是讓程叔叔喜色浮上了那張塗紅抹綠的老臉:「好!這才是個爺們。老夫沒瞧錯人,大佬爺們。做事就得自個拿主意,別管那些個老娘們咱叫喚,咱就得……」程叔叔看樣子又開始吹噓起想當年了,聽得我那個叫難受啊。
李業詡沒一點兒義氣,還虧是我的儐相,自個溜到了車馬後邊、在那毗牙裂嘴的笑,氣的我差點就想一大腳給他踹過去,啥人嘛,簡直就是有辱大唐第一軍神的門風,玷污了李靖伯父的血脈,真希望李靖伯父能抄起皮鞭狠狠抽這丫的一頓,讓李業詡也明白事理下、知道哈叫信義廉恥。
程叔叔也是,您老人家難道不知道咱是來接你閨女回家的嗎?老拽著我在這、難道你還想留我在你家過一夜再走不成?終還是程鸞鸞在轎裡呆不住了、樣出了半個頭來嗔聲道:「爹!您還在幹嘛呢?誤了時辰誰來擔?」
「哦。嘿嘿。老夫險些忘記了今天可是我閏女的好日子、閨女,該不是等不急要過門了吧?「聽了程叔叔這話,莫說是我,程鸞鸞氣的臉都漲紅成了啥了,又羞又恨地瞪圓了漂亮的雙眸。
「哎呀閨女別氣了,是爹說錯話了。去、快去,誰敢攔著我閨女不讓進門,孩兒們就來報信,到時老夫就親自提刀殺將上門去。」老妖精此言一出,六位舅兄很是鬥志昂揚地鼓起胸肌齊齊應諾。
實在、想、我沒話說了、很想直接挖個坑把這老人渣坑殺了都。隨我同來的一干親朋好友皆盡哭笑不得。送親地這個則一個二個面帶愧色。一臉黑線,似乎很為有這樣的親戚而感到慚愧。
總算是能擺脫了這位強悍至無人匹敵的老漢。狼狽地裹攜著程叔叔的閨女逃竄、一行人倉皇而走、就差拿頭巾來蓋自個的臉了、我在心裡預祝李叔叔今天能把程府鬧得雞飛拘跳,也算是替俺這小年青報那心頭之恨。
--離了程府、回程甚快,不過柱香的功大,總算是略顯得狼狽地趕回了咱家,心裡由不得鬆了口氣,攙著程鸞鸞進了早有人迎候在府門處的房府。然後又依禮法叩見了族中的長者還有爹娘,忙了半多時辰,儀式結束。把半打青春版程叔叔丟了後院,任由他們跟那一票紈褲耍鬧去,到了後院才瞧見,家中早來了一大票以李恪為首地王爺、恩、李叔叔果然考量周全。兩頭都做了打算。自已殺去程府耍鬧、留了一票王爺在這鎮場面、跟程叔叔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切事了、攜著程鸞鸞進了我的小院、當然,現下該是讓這位平妻去見見房府之二男的髮妻羔羊那嬌悍的公主了。
到了門口,就瞧見李漱的穿著跟平時根本就不一樣了,早換上了一身的公主裝扮、安然而肅目地端坐在揭上、垂眉順底,就像是一尊救苦救難大卷大悲觀世間菩薩一般,先人你個板板的,看來了妞是故意的,怕是想折一折程鸞鸞的氣焰,告訴她,自己才是房俊身邊她第一號女人。碌蝶和宮女姐姐一左一方她站在李漱地身側,也是一臉肅然,這出子大戲,還真是夠得唱的。
進屋的當口、我警告性地瞪了李漱一眼、李漱卻以一個白眼作為回答。得,反正這是程序,我暫時由著你了,畢竟你是髮妻,家裡頭先分出個主次也好、不過嘛、若是李漱膽敢鬧得過份了、我自然是要出面來進行公正地評判。
「妹妹程氏,見過姐姐……」笑意盈盈的程鸞鸞倒也懂事。進了屋,蓮步輕移,行到了李漱跟前。恭順地向著李漱躬身行禮道。
「哎呀妹妹行如此大禮做甚。咱們可是一家人。莫要那麼見外,起來起來……」李漱硬是等著程鸞鸞禮畢方才很是得意地一笑。換上了一副親熱的嘴臉。很虛偽的道。
「姐姐莫說這樣的話、姐姐乃公主之軀、小妹能與姐姐同伴俊郎。也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分。若是小妹有何處不恭之舉,還望姐姐能多多提點,擔待……」程鸞鸞與李漱。倆人笑語嫣然地手拉著手坐到了榻邊,回憶著她們相處的美妙好時光。似乎過往在她們的嘴裡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總之、聽得我頭皮發炸、得,咱就當成看戲便是。坐在椅子上。抄起了茶水心安理得地抿著。綠蝶與宮女姐姐也見了程鸞鸞這位地位僅次於公主的平妻程鸞鸞。幾個女在在那呢呢歪歪的瞎扯。
靈兒和婉兒自然只能候在門外,無聊了,抬手讓婉兒進來,讓她去後廳去我打探一些消息,去瞧一瞧後院現下到底熱鬧成啥樣了?是以李恪為首地皇權派獲得了全勝呢,還是以半打程叔叔為代表的實力派佔了上風。
不多時,臉上帶著一臉詭異笑意的婉兒回來極告,這兩派已經是兩敗俱傷、全成了殘次品了、現上跳竄得最凶的反倒是尉遲雙胞和李業詡這些個中立派。
「去告訴慎叔,若是全唱醉了,就全部丟後院的客房去、記住了、一位王爺,搭一位程家的舅兄,怎麼那麼瞧著我?本公子這是促進他們互敬互愛、別多問了,去吧、記住了、一定要交待清楚。」揮退了一臉古怪的婉兒,我心裡頭實在是樂開了花,也不知道明兒一早起來會是什麼樣的場景,我很期待。
我終於站起了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李漱也知道是收手地時候了。再過,少了自家郎君的臉面、難她也不是什麼好事。「哎呀,姐姐聊的都險些忘了個日可是妹妹與俊郎的好日子,再晚可就誤了時辰了,俊郎,您就快與妹妹去新房歇息去吧……」
-洞房之內,程鸞鸞坐在了梳妝台前,正在卸著臉上的妝還有頭飾,我也站到了她的身後幫忙。
「俊郎,您笑什麼,一臉古古怪怪的。」程鸞鸞從鏡子裡瞧見了我的表情,抬眸問道。
我拔下了最後一根金蝶長步搖擺到了梳妝台上笑道:「沒啥。我就是覺得今天你跟羔羊,呵呵……到時比之平日裡見面就跟仇人似的要好了許多。」我自然不會把心裡話說出來,再說了,即便她倆的虛偽是演給我看,至少代表著她們在乎著我對她們的看法。這一點。非常的重要。
程鸞鸞的秀髮已然鬆散了開來,像是玄色的絲緞一般蕩漾著瑩亮的光澤。程鴦鴦站起了身來,移步到了我的跟前,仰起了那張嬌媚絕艷的容顏。酒量甚淺的她雙頰上已然熏起了迷人的酡紅色,剪水雙眸半瞇著。燭火的倒影在她雙降之中幻化成了迷離的星芒,豐唇微啟:「小妹雖然此前與姐姐曾有些不甚愉快,俊郎不是曾經言過,家和萬事興嗎?如今。小妹既然也嫁作俊郎的新婦,入了房府,這一生,生生死死便是俊郎的人。豈能因過往的私怨。而影響家中的和睦,那時候,怕是俊郎您不會饒了小妹……」嘴角漸慚地彎翹了起來。
聽了程鸞鸞這番話、我還有哨何想法?有的不過是不盡的感動而己。若說倆人的矛盾就此消了去,打死我也不信,可問題是今日李漱和程鸞鸞的態度卻表明了,即使她們在我跟前虛偽,這至少也代表她們非常在意我的想法與觀點、也是在向我表達她們不希望自己的過錯,而引起我這個郎君對她們的任何不滿。
不知何時,程鸞鸞的纖手已然纏上了我的手臂,額頭抵在了我的胸膛之上:「俊郎,難道您覺得小妹做的還不夠嗎?」
「好妹子……」我伸出了手,拂過了她的髮際,撫上了她的臉頰,抬起了這張足以傾國的嬌顏,在她的額頭上輕啄了一口:「你以誠待我。房俊此生定不會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