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了眼眸。白簾之後,正是程鸞鸞,她正生澀地,想用古琴來應答著。我心中喜不自勝。琴弓一顫,曲子一轉,再一遍重複,漸漸地。程鸞鸞的古琴之聲與我的小提琴聲擾如水浮交融一般,曲行三遍,堪堪止歇,餘音尚讓人回味不已。
「好!好曲!好琴!好意境!!」一個蒼老聲音在人潮中響起、立即引起了如潮的讚美之聲。六位舅兄激動得使足力氣一個勁地鼓掌,臉上的胭脂水粉可能抹的有點厚了,一個勁地往下掉,看得我跟李業詡一臉黑線,相視苦笑。掌聲太熱烈了。李業詡一邊鼓掌一面朝我詢問咱手中的是啥子寶貝。拉出來的聲、實是讓人難忘,想,他總算明白小提琴和扁葫蘆不是同一類型的植物了。
我很帥地撫了撫腦門上頭的牡丹花,朝李業詡扯扯嘴角:「這叫小提琴。別再叫扁葫蘆了,俗!」一面答著李業詡的話。一面有禮貌地朝著四下激動的觀眾們點頭回禮。不知道為啥總覺得咱不是來接媳婦,倒像是來搞巡迴演出的。
閣樓之上的程鸞鸞雙腮嫣紅的消失在了白簾之後。不多時。在剛才那位少女的攙扶之下終於走下了閨閣。
怪不得程叔叔的那些個子侄會哭著喊著上門來娶她,原本就已經覺得她夠美艷嬌媚的了,可是今夜的程鸞鸞,這一刻讓我的大躺像當機一般。呆楞楞地瞧著輕移蓮步。漸行漸近的她。
此刻的她那張絕色佳容上微浮淡淡的霞斑,豐腴可人的身姿在身邊女子的攙扶下,就像是那溫婉合情的煙水雙眸,欲語還羞的情意,嬌弱慷懶的風情。羞花她容顏讓那揮散的月色也似傀得淡得幾分一般。我的腦誨裡除了驚艷還是驚艷。她就像是那親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羞花玉環。太美了、或許只有這個詞來能形容我內心的震撼,是的。是對她打扮之後風情盡顯的震撼。
白如姣月的膚肌似乎是透明地。幽黑合煙的雙眸映入了我的眼簾。額心的那一朵五辯花飾更添三分媚采,我不由自主地牽起了她那雙微顯清諒的手兒。由不得想起了一句形容之語:冰肌玉骨自清諒無汗……
與嬌羞絕艷的程鸞鸞在一眾又妒又忌的目光護送之下。終於步入了程府前廳。
「呵呵呵……快快起來。」崔氏之家主崔離穩坐席素之上。伸手虛扶。撫著白鬚笑道:「這外孫女婿不錯,配得上鸞兒,呵呵呵。」咦?這聲音似乎就是剛才在人群中打頭的讚揚聲吧?
鬚眉皆白的崔離面合笑意,朝我淡淡一笑,趕緊拱手拾這位程叔叔的岳父,也就是我媳婦地外公行禮。
程叔叔樂地嘴就一直沒合攏過。邊上的程嬸在邊上也喜歡得緊。偏生又止不住淚水。「剛才孫女婿所奏名喚何?奏的是何曲啊?」崔離站了起來。邁步到了跟前。和顏悅色地道。
「外公。我郎君所奏之樂具名喚提琴。乃是俊郎當日允了孫女。要為孫女找出一件與眾不同。見所聞見之樂曲……」程鸞鸞羞達達地喚著郎君、脆甜地聲音吸引了前廳內的一干親朋。程鸞鸞倒還真會說話,反正意思就是本公子為了討她的歡心,千方百計,經過了多次的設計,試製出來的一種新式樂具。獻給了她。並替她譜下了無數優美的樂曲。這些話。莫說是旁人。就連程叔叔還有幾位舅兄都聽得一個勁地朝我翹大拇指、想。這個妹婿,對咱的七妹確實上心得緊。
「哦?!」崔外公也禁不住吃了一驚。抬手示意邊上的人把小提琴呈了上來,製作精巧。曲線優美、色澤紅潤的小提琴確實令眾人眼界大開。邊上亦有好幾位者起來步屆沉著、儀態沉肅的人物也湊了過來細細打量。
「此物精巧。剛才老夫聽聞後院有異,傾耳一聽。音質甚優,曲調之美。意境之遠。甚非尋常。不知孫婿作譜之曲為何?」崔外公把琴交給了他人之後,微微揚了揚白眉朝我問道。
我只好恭敬地如實答道:「此曲名喚《千里明月寄相思》。乃喻人世之間思念寄於明月之意。」
「哦?!千里明月,可寄相思,哈哈哈,孫女。你這爹爹,可真是拾你挑了個好才情地夫婿啊。」崔外公面色更悅。望著扮淑女站我邊上的程鸞鸞和顏悅色地道。
程叔叔似乎難得受到自己的岳丈大人誇獎,一聽此言,喜得在邊上抓耳擾腮的。腦門上的牡丹花也隨著他的動作怪異地招展著,程叔叔樂呵呵地大嘴一裂:「那是!咱老程挑的小後生還能有差。呢。夫人莫惱。老程閉嘴。這就閉嘴……」
程叔叔這番一鬧。倒把廳中的眾人鬧得一個二個偷笑不已、倒是那六位舅兄仗義。為自己老爹的英明而奮力喝采。緊接著。被一臉黑線地崔外公瞪得縮回了人群裡不知道在那墒咕啥。看著就讓人好笑。
「還望孫婿勿怪。老夫平日就是最是好樂,我這孫女。倒是得了大半之傳……」崔外公這番一說。我總算明白了,想來程鸞鸞的愛好相當一部份就是受了她的這位外公影響。
「老爺。皇上駕到!」原本候在門外頭的程府管事匆匆地走進了前廳。朝著程叔叔稟報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岳父大人。皇上駕到。」程叔叔不敢擅專,畢竟現下有長輩在。
「陛下?!」這位崔外公眉頭微微一皺。不知道為啥子。我分明能瞧見崔外公的眼睛掃了站在一旁安之若素的程嬸,也就是咱的岳母大人一眼。「諸位與老夫同去,恭迎皇上。」
府中的人皆盡候到了前庭。不多時中門大開。錦袍玉帶的李叔叔背著手。挺身立在大開的房門中央,不怒自威。瞇著眼看著一干府內之人。
「草民、小臣等恭迎陛下。」大傢伙齊聲發喊,恭敬地迎候著這位大唐的帝王駕臨。我跟程鸞鸞因是新人新婦,被留在了廳中迎候。只好支著脖子瞧前面散的喧鬧。
「都平身,平身程愛卿。聯今日聽聞乃是賢侄女的佳期,故爾冒昧前來。特地來你這討杯喜酒喝,還望程愛卿莫要怪聯,哈哈哈哈……」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李叔叔個天那架勢分明就像是來挑場子的。
「陛下想喝多少,臣就能陪陛下喝多少,老程家其他東西或許缺,這酒嘛,陛下有命,砸鍋賣鐵也得湊足了酒錢。」程叔叔的回答讓我差點想擊掌喝彩了。強大,太強大了。老妖精這麼大的國公府,外家更是富可敵國。偏偏在李叔叔面前耍無賴裝窮。既顯了自己的無賴嘴臉,偏生又讓李叔叔沒辦法挑刺變臉,程叔叔看樣子也夠賊精的。
果然,李叔叔強笑了兩聲,笑罵道:「你這老匹夫,改日再收你。這位不是崔老丈人嗎?哎呀,多年不見。風采如昔啊。」
「鸞妹、陛下幹嘛喚你爹叫老丈人?」我聽得差點舌頭打卷。
一身瑰麗綠裝的程鸞鸞禁不住橫了我一眼嗅道:「陛下又不是我外公的女婿。不過尊敬長者,多用老丈這稱呼,這有什麼了?」
「哦……」朝邊上這妞露齒一笑:「是我太緊張了,嘿嘿。沒注意。不過咱們這樣不出去迎接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當然沒有。別說話。陛下他們要進來了。」程鸞鸞扯了我一把,我倆趕緊埋頭作恭順狀,候在廳中。這時候。李叔叔與崔外公等人皆斤踏入了前廳。
李叔叔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跟前。扶住了正要跪叩的我與程鸞鸞。「平身。莫要多禮了。今日,賢侄女乃新婦。不必多禮,至於你,嘿嘿嘿…」李叔叔的笑聲非常邪惡,至少我的心裡是如此感覺。有一種要糟的感覺。
「俊兒啊,今日乃你新婚之夜,老夫不過是來湊湊熱鬧,且不用管老大。呵呵呵……」李叔叔這話莫說是我,聽得旁人一個二個皆盡皺眉。卻又只能一臉苦色。為啥,李叔叔的閨女可是正妻。壓了一頭了。能咋的。
再說李叔叔的身份是皇帝,當日因為程叔叔這老貨大鬧宮閣。才替自家的閨女爭得個平妻之位,可李叔叔這老傢伙本也不是好惹的,今天就分明是來報當日之仇。
得。咱只敢乾巴巴地陪笑不作聲。這下換李叔叔安坐上首。行了三拜九叩之禮後,總算能平安地離了程府。李叔叔卻留在了程府,看樣子。怕是今日有好戲看了,不過這樣的戲咱還是少參與為妙、誰知道裡面有多少彎彎道道,還是陪著咱的美人回家窩起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