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確定?!」我從榻上跳了起來衝到了一臉興奮意味的蔡楠跟前,很快,被他身上的怪味熏退,這傢伙,審訊犯人也用不著身體接觸吧?
「是的,屬下敢百分之百確定,中間那個是達扎那日松的貼身侍衛,邊上那倆傢伙是達扎那日松的家兵,達扎那日松是吐蕃和親團的副使,前些日子到了長安,聽說了咱們火器局這邊的動靜,就派了他們三個來這邊瞧瞧,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蔡楠一臉興奮。我真不知道他在興奮啥上,抬手阻止了他想向我靠近報告詳抽內容的動作,清了清嗓門,嚴肅地問道:「我問你,怎麼?才多大的功夫,這樣就招了?」抬眼睛看看天色,似乎我連一個時辰都還沒睡足,吐蕃人啥意思,既然有能力反抗,這會咋又這麼快服軟了呢?
「嘿嘿嘿,小的照您的吩咐,讓他們先去瞧瞧那些個刑具,演說了一遍用法,然後,三個人分開,一個關一個房間,裘老親自動手了……」蔡楠很興奮的模樣,似乎有想向我傾訴那個變態大爺的噁心手段,趕緊讓他打住:「別說那麼具體,就說說,三人的口供是否完全一致。」
裘老爺子看起來很不起眼,當起政治思想指導員變得狂熱,當他去審訊犯人的時候,那股子勁頭直接用變態才能形容,以前在李叔叔手下就是經常幹這活,這還是他上次跟我飲酒之後洩露的,屬於法醫加變態那一個級別的狠角色。常常指導這幫大內密探如何從目標的嘴裡挖出情報,自從從我這裡得到了大量的後世刑訊手段和技法之後,更加地熱愛起這一行業的工作,當然,本公子是用嘴吹出來的,而這個老變態是直接去親自動手進行活體試驗。到了後面,我根本不敢把那些電型啥子的告訴這老頭,萬一他太狂熱了,提前一千多年發明出電椅咋辦?沒有發電機,老傢伙萬一發妖瘋整出來台插起避雷針,借用大自然威力的電椅來。那樣,要上電椅受刑的死囚怕是寧可腰斬還來得痛快一點,坐電椅上,想死都還得等打雷下雨天。太折磨人了……很慶幸這位心裡不正常的老變態是我的下屬,李叔叔手下的死忠精英,而不是我和大唐的敵人——
「大同小異……」裘老爺子如同剛吸完大煙一般,神清氣爽到跳到了我跟前,身後,一臉敬畏的李孝德捧著三張簽字畫押的供狀遞到了我的手上,仔細一看,除了字句不同,意思卻全然是一樣。不過,上面的供詞著實令我訝然。這個達扎那日松似乎不僅僅是個副使那麼簡單:「這位達扎。達扎那日松竟然是位吐蕃大將,還是攻打我大唐松州的將領之一。」
「正是,其中二人不過是小卒子而已。除了上面這些,再沒多的,倒是那名那位侍衛的一句使老夫起了興趣,這位達扎那日松曾在松贊干布第一次向我大唐提出和親失敗之後進言:『若不許嫁公主,當提五萬兵,奪唐國,殺其人,奪取公主』。」
聽了這話,氣得本公子差點笑起來,什麼個東西。還想來搶公主,來搶頭母豬也不能讓你得手,他媽的,啥破玩意?達扎那日松,名字都覺得怪異,整個一樹妖的名字。彈彈手中的供狀,扭腦袋,朝著裘舟墨道:「好,好一個達扎那日松。什麼破玩意。裘老,再多審審,看還能問出什麼,對了,別讓他們有什麼損傷。」不能讓吐蕃使團抓住任何的話柄反擊,畢竟,現在還沒撕破臉,那滿嘴噴糞的吐蕃小白還是吐蕃副使。
「公子儘管放心,老朽明白,這就先行告退。」得了令,老變態臉色一喜,匆匆地告辭之後又趕了過去。捏著狀紙,有點頭疼,咱只是中情局,又不是公安廳,再說了,這事關乎兩國邦交,雖然李叔叔早就想跟鄉下幹部掐架打生打死,可現在還不是時候,還得先把北方的邊患先做個了結,不然,想娶公主?送你們一頭公豬就算對得起你了。
「公子,此事,該做如何處置?」李孝德起聲問道。
我看著手中的供狀,還真是,本公子還跟李叔叔商量著建起進奏院這個間諜機構才沒幾個月,就能有此成績。
「蔡侍衛在此間,向各處要緊機構加派人手,嚴密探查,特別是將作監等工部軍械要害之處,另外,火器局的人已經回來了,你讓你的人去,記住了,寧可抓錯,也決不放過一人,若是有事發生,可到宮中找我,李道長,隨我去交予陛下,事關我大唐與吐蕃,不可不慎。」
「諾!」
打馬飛奔,出了宮門才一個多時辰就溜躂了回來,宮門禁衛雖然目光有些好奇,還是讓我跟李孝德這偽道士一起進了皇宮,在禁衛的引領下,匆匆地趕往李叔叔休息審批奏折的甘露殿。
「陛下正有要緊之事,任何人不得進甘露殿半步,還望房公子海涵。」李叔叔的帶刀侍衛老遠就堵住了我,一抬眼,四下裡全布下了侍衛,看樣子,怕是正在協商啥子國家大事吧。
「可我這事也要緊得很,要不這樣,你拿著這個……交予陛下。」掏出了裝有供狀的木匣子,打開來讓這位忠心耿耿的侍衛先瞧好,裡面可沒啥子害人的東東,才很鄭重地交到侍衛手中:「記住,除了陛下,任何人皆不充覽閱。」
「那,請公子稍後。」這位侍衛還算知道輕重,見我臉色凝重,不再廢話,合上了木匣,匆匆往著甘露殿。進去沒多大會功夫,就出現在甘露殿門口,匆匆朝著這邊跑來,立我跟前抱拳行禮:「公子請隨我來,到這偏殿稍後,陛下言,議事了後,就過來見公子。」
「多謝了。」隨著他朝著偏殿走去……——
我跟李孝德在偏殿坐了約半個時辰之後,李叔叔總算是露了面,一臉冷色,看樣子,情緒不太好,揮揮手讓我與李孝德免禮,把手中的東西擲在案几上。一抬眼,果然是那三份供詞。
「好啊,好一個吐蕃國主,好一個吐蕃使節團,哼!朕看爾等著實是欺人太甚爾!松贊干布小兒,膽敢往使節團裡安插奸細,還膽敢窺探我朝火器局,老夫XXXXX」李叔叔不好意思當著小輩的面問候鄉下幹部家的女性親戚,罵得比較斯文,只是發表對了松贊干布的品德作出了極其惡劣的評價。
「陛下,還請息怒……」勸勸這位大叔,免得氣出病來,對身體可不好。
「唔,還好,賢婿啊,若非是你提議,讓老夫早作打算,今日,我大唐豈不是要栽在一幫吐蕃跳樑小丑的手裡,笑我大唐無人矣……」李叔叔的誇獎讓我跟李孝德都很高興,畢竟,咱們進奏院也算是做出了一絲成績,為國為民做了一件好事。
「此事,賢婿看……爾等都退下!」李孝德趕緊和著宮女侍衛們退出了偏殿。李叔叔才把腦袋湊了過來,聲音壓得極低:「賢婿以為此事,該做何決斷?」李叔叔目射邪光。李叔叔這麼一問,配著著他的表情,我心中一緊,有些不對勁,趕緊拱手為禮婉拒:「這個,還請岳父大人拿個主意,畢竟小婿人輕言微,再說了,執掌進奏院者,只允許有提供審訊之責,小婿不敢違。」
「呵呵呵,賢婿也太過小心了些。」李叔叔笑著道:「今日,你我乃是翁婿,但講無妨。」
偷瞧一眼,李叔叔一臉的堅決。「那小婿就獻醜了,小侄以為,此事,應由進奏院悄然將此三人交予十二衛或是京兆尹,由其出面,奏於岳父,咱們才可……」
李叔叔聽著我的悄悄話,臉上浮起了陰笑:「好,朕倒要瞧瞧,吐蕃大相祿東贊小兒做何處置,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