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兒,站在門口作甚,還不進來,今日,兄弟等可全是來為你慶賀好日子,怎的一轉眼就不見了人。」李恪一聲高呼,紈褲們的目光齊刷刷罩定正要腳底抹油的我。他媽的,插兄弟兩肋的人渣!
「哎呀,剛才小弟酒喝多了,昏昏沉沉,都不知道自個竄到哪了,現下才清醒了些,這不就趕回來敬陪諸位仁兄嗎?」哭喪著臉,強顏歡笑走進了後廳。
「妹夫快來,給你二舅兄唱曲助威……」程處默這位大舅兄的第一句話差點把本公子氣裂寄場,只聽說過擂鼓助威的,還沒聽過……
「哎呀,唱什麼曲,七妹夫,讓你家下人拿鼓來,擂鼓助戰,我二哥打起來才帶勁!」這位不知道是老幾的程家惡漢提出了另一個意見。
「我說,幾位舅兄,改日成嗎?現在都啥時辰了,還擂鼓助威,您幾位就不怕一會岳父大人他們……」趕緊陪笑解釋,得找個理由讓這幫酒瘋子打消這樣的念頭。
程處默摸摸下巴,打了個酒嗝:「嗯,也是,惹毛了爹,吃虧的可是咱幾兄弟……」
「今日既是俊哥兒聞喜的大日子,都來敬敬俊哥兒才是正理……」李業詡這酒瘋子,酒杯差點都端不住了,歪歪斜斜走我跟前。
「好!此話才是正理,處亮,寶林寶慶,你們仨也別鬧了,大伙都來向喜氣人敬酒才是正理……」李恪的提議得到了所有紈褲的一致贊同,我氣得都笑了,很想一把將這貨掐死,分明是把俺這小年青往死裡整是不?好好好,要死一起死!
「賢弟……呃……」李恪一臉淫笑地打了個酒嗝走到我跟前:「以後,你可得受苦了,哈哈哈。」
「哈哈哈,兄台果然高見!」一把拽住這貨,清了清嗓門,朝著那群正在倒酒準備排隊的人渣朗聲道:「……各位各位!靜一靜,今日既是小弟聞喜的大日子,各位好友披星戴月而來,小弟是不勝榮幸,這幾位程氏兄弟,還有這二位王爺,日後,皆與我房某乃一家人爾,既為一家人,我們就該齊心協力,同甘共苦,對不對!」
嗯嗯,這話很有煽動性,紈褲們一致齊聲應和,半打青春版程叔叔很高興,很顯擺地也舉手表示認同本公子之言,而李恪這貨智力發育較高,已經察覺不妙,趕緊捂肚子:「哎呀賢弟,為兄我內急,等會再說不遲。為兄……?」李恪兄的去路已然被另一位喝得起勁的酒瘋子擋住去路。
「恪王爺,想往哪走?陪兄弟先乾了三杯再說。」瞇著醉眼的李業詡已然如千年魅影般一把扯住這位想臨陣脫逃的恪王爺……
據第二天房成述說,由於一干小青年在後廳耍酒瘋,最後,程叔叔衝殺了進來,把六位舅兄暴打一頓,鼻青臉腫的全提溜回程府,剩下的一干紈褲作鳥獸散……醉得不成人形的恪王爺還是晉王李治讓府裡的人幫忙抬回宮裡的——
「進來。」停下了編寫教案的手,抬起了頭,面色灰敗。一頭短髮的辯雞大師被倆位凶神惡煞的侍衛押送到了我跟前。
「請坐吧……」我點點腦袋,讓侍衛給他端來了一張胡凳。
「知道我是誰嗎?」朝這個未來的大唐名僧,偷香竊玉的高手露出了森森的白牙。
「小僧,小僧知道了,還請房公子慈悲為懷,放了我會昌寺一干僧眾,要殺要剮,小僧任由公子處置。」哆嗦著嘴皮子,辯機開口言道。聲音也沙啞了許多,說話有點漏風,渾然沒了當時高僧的形象,看得我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但是,為了將來,我必須得做好一切防範工作,朝這位光頭佬笑了笑:「哦?我問你,你是大唐人嗎?」
「小僧確實大唐人。」
「你覺得你能生活在這樣平靜安樂,不會兵荒馬亂的年代是件幸事嗎?」死死地瞪著辯機,一字一句地道。
「是,是的……」額角有冷汗滴下,看我的眼神很猥瑣,這傢伙似乎對上次的事還記憶猶新。
「那我想問問你,你們每日誦經禮佛為的是什麼?」我坐回榻邊,溫言道。
「我佛的宗旨是慈悲喜舍利樂眾生,止惡揚善破惡怖魔,求生淨土得大自在。」辯機這貨一提佛倆眼就發亮,很狂熱的目光,就有點像後世的邪教信徒一般。
「哦,很不錯的理念嘛……」我展開了一個很慈祥的笑容,朝著辯機和藹地問道:「不過我有一事不明,想問問你,你們可不可以不吃飯,不穿衣,睡在樹林子裡?」
不光是辯機,就連站在後邊的倆侍衛也很莫明的表情。
「小僧不知公子所言何意,還請公子解惑……」
「你不解嗎?我問你,你們整日裡就知道唸經,可你們幹過一件於國於民有利的事了沒有?一不勞動,二不生產,吃穿用度,皆是靠何人供養你們……不講君臣父子之義,對君不忠,對父不孝;游手游食,不從事生產;剃髮易服,逃避賦役;剝削百姓,割截國貯;講妖書邪法,恐嚇愚夫,騙取錢物。百姓信爾等詐語。乃追既往罪過,虛求將來的幸輻……遂使人愚迷,妄求功德,不畏科禁,觸犯法律。其身陷刑綱還在獄中禮佛,口誦佛經,以圖免其罪。人生死壽夭,本取決於自然;刑德威福,皆由君主決定。而你等詐稱,貧富貴賤由佛主宰。這是竊人主之權,擅自然之力。立於五庭,看膝下,不忠不孝者,聚結連房,故它入家則破家,入國則破國……」我唾沫橫飛地在辯機面前上竄下跳,新仇舊恨一齊湧出,和尚本就不是啥子好鳥,眼前這位更不是。
整整怒斥了這光頭佬一炷香的功夫,這才停下了口,抄起桌上的茶水就灌。
「小僧……小僧慚愧……」嘴裡說著這樣的話,可是目光依舊猶豫,倒是那倆侍衛,表情很激動,望著本公子的目光很崇拜,時不時瞄向辯機那丫的時候,眼中閃爍著凶光,嗯嗯,看樣子,咱演講的煽動性還不錯。至於辯機,我可沒功大繼續跟這貨瞎扯了,反正人落在我手裡,一切,都由不得你了——
「放心,我雖然看不起你們這些光頭佬,但還是會放了他們,也不會殺你,不會打你,畢竟,咱們大唐可是法制社會,什麼,都要講究法制,就連在下,也是一位守法的百姓……」靠,表情猙獰的倆侍衛嘴角都開始歪了,惡狠狠地瞪這倆抽風的笨蛋一眼,直到二人很是羞愧地低下了頭,我才滿意地接著道:「但是,我需要你替我辦一件事,我就會放了你的僧友們,就連你們那個惡意中傷本公子的主持也可以安然無恙,你可願否?」
辯機面帶苦笑:「公子有命,小僧豈能不遵守。」
「嗯!」我走到了這位短頭髮和尚跟前,很和藹地道:「很好!本公子只要求你做一件事,加入我們的組織!」
「你們的狙織?」辯機眨了老半天的眼睛,也沒反應過來。
「看看這個……」唰,一張寫滿了字的紙片遞到了辯機的跟前。「本人自願加入國家的諜報部門進奏院,並保證遵守如下守則: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這是?」辯機臉色不由得一變。
「幹嗎?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小僧著實不明白這進奏院是何意?」
「是一個細作機構,專門為我大唐培養間諜人材的地方。而你,將會成為其中的一員,間諜!」我咬著牙,很堅決地為辯機的未來指出了方向。
「間諜?小僧,小僧只會念佛啊,房公子,您這……」辯機小臉白得利害,似乎對細作這樣的職業感到害怕。
「想不幹嗎?」我惡狠狠地瞪著辯機,目光朝辯機身後那二位一抬眼角,嗆啷!長刀出鞘,短短的一瞬間,這位大師立即痛改前非,向我表達了他對大唐間諜事業的嚮往,和要為大唐拋頭顱撒熱血的堅定信念……
「早點說嘛,來來來,簽在這,還有這,來,再蓋個手印,瞧瞧,這樣多好……」我就像那個誘逼著楊白勞賣女兒的黃世仁,很有種幹成了壞事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