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來了?」李叔叔也不甘寂寞的來湊熱鬧蹭吃蹭喝了?
「皇上悄然來的,老爺直接把皇上送到了書房,就讓老朽來喚二少爺您呢,快去吧……」
告別了慎叔,打了個酒嗝,趕緊抄起前襟趕往書房,悄然而來,不知道這位老同志又想幹啥,難道又想跟本公了秉燭夜話,或者抵足而眠?呸呸……本公子可不是斷背山上的來客。
剛走到書房的獨院前,就瞧見整個書房被宮中禁衛圍得嚴嚴實實,趙昆那大鬍子赫然在其中,見我過來,露倆門牙:「見過房公子,陛下已在裡面相候多時,快快有請。」
「我爹呢?」書房的燈火很是亮堂,卻悄無一點兒的聲息,不由得下意識地問了聲。
「房宰相不在此,還請公子快些進去,莫讓陛下再等了。」
「哦,好的。」一頭霧水的我推開了書房的門,抬眼所見,李叔叔坐在書房的榻上,很嚴肅的表情,邊上連個站崗的侍衛都沒有,太神奇了,李叔叔到底想幹啥?
「呵呵,賢婿可真讓老夫久等矣,快來坐下。」見我推門入內,李叔叔展顏一笑招手道。
「小婿見過岳父。」趕緊拱手施禮。「起來起來,賢婿,老夫有事相詢爾。」看樣子李叔叔是真有事,剛才笑顏一展,現在已然淡去。
「小婿洗耳恭聽岳父大人教誨。」很難得見李叔叔這樣。
「……老夫思來想去,軍校之事,乃我大唐開國以來少有的大事,然另一事卻也是要緊之極,昨夜賢婿一番話,讓老夫警醒不少。」李叔叔頓了頓,聲音依舊低沉得利害:「不光是吐蕃,我朝不光四方危機四伏啊……」低歎一聲又道:「自老夫登基以來,對待臣下甚是優厚。然,卻總有手握重兵之人生出叛逆之心……」李叔叔恨得都有些咬牙切齒了,這消息也不禁讓我眉頭一皺,是啊,咋回事?唐初這時代好啊,生活富足,人民安泰,這些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皇帝是那麼好當的嗎?叛亂。別的不說,當長安城的重兵精銳一出,天下哪個笨蛋敢擠眼跳出來說要稱王稱霸,不碾成渣渣才怪。可偏偏就有這樣的小白,很牛叉地前赴後繼……
「……賢侄的一番政治教育之言,深得老夫之心爾。」李叔叔很那啥地拍拍我的肩膀,朝我點點腦袋。「小婿不過是順應歷史發展潮流而進行了一些總結而已,畢竟我朝的節度使軍權過重,擁兵自重之心不可不防啊,岳父……」有點恨安祿山那頭肥豬。又色又財,而且啥好事也沒幹過,就是會拍馬屁,很恨。若不是他,盛唐哪會那麼容易衰弱下去,李氏的皇權從那時開始就漸漸被削弱。以至後來的亂世,然後少數民族又跳了出來,他媽的,本公子最恨的就是那些吃咱們用咱們,扭臉咬咱漢民族一口的那些傢伙。
「咱們翁婿之見果然相同爾,哈哈哈……老夫沒看錯你,好好好。」李叔叔很是龍顏大悅,原本陰沉得有些發悶的帥臉總算是飛揚了起來。
「老夫夜來府上。除了見見親家翁,便是找你有要事要相托。」
「岳父大人之命,小婿定當肝腦塗地,披荊斬棘……」不停地指天畫地發誓賭咒要為李叔叔征服地球,心裡卻直納悶,誰發明的肝腦塗地這個很神奇的詞,到現在我還是想不通,難道古代的中國人這麼強悍,腦漿和肝臟都可以用來塗抹地板。當油漆用不成?誰敢用,本公子可不敢。
「好了好了,賢婿的一片赤膽,老夫早知,房俊,跪下聽宣!」李叔叔很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正色道。
「……」跪好,趴下,眼睛亂瞄,看到的是一雙至少四十多碼的黃綢鞋子,看樣子,這位李叔叔的腳丫挺大,不知道有沒有香港腳之類的——
「……間諜訓練之事不可外洩,所有人員調配等,皆由你一人自行作主,但必須讓老夫知曉,老大會命二位高人前來協助於你。」李叔叔總算把他來的目的說明了。
「房俊遵陛下旨,當盡心盡力完成此重責……」鄭重並且嚴肅地答道,心裡差點樂開了花,好事,咱不用去軍營累死累活了,多好的事啊。大唐的間諜組織將由本公子一手締造,日後,怕是咱也能把自個的畫像掛在凌煙閣裡,供後人瞻仰,越想越高興,忍得實在辛苦。
「進來罷!」李叔叔一聲清唱,書房被推開,進來的倆人讓我一愣,瞪大了眼,一個似乎很道貌岸然,一臉福態,偏又讓你覺得這丫一副欠抽樣的道士,和著一個似乎瞧啥都不順眼,皺著眉頭,雙手兜在腹前,彷彿隨時要往茅房裡鑽的乾瘦老頭。這倆位是幹啥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小臣裘丹墨叩見陛下……」乾巴瘦老頭先開口行禮。緊接著那位道士也叩首道:「小臣李孝德……」
「嗯,免禮,想必爾等見過朕的愛婿了吧?」李叔叔很嚴肅地點點腦袋,指了指我道。
李叔叔這話啥意思?這倆人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啊。
「小臣見過,七日前,西市路口,這位房公子手執長械,一人搏殺十餘眾,武勇果敢……」乾巴瘦老頭裘丹墨這一句話把本公子嚇一大跳,這貨啥時候看到我了?一扭頭,李叔叔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看。
「小臣也見過公子,十五日前,會昌寺外,公子大發神威,一巴掌震住會昌寺僧人。抽刀欲……」笑得很淫賤的道士李孝德,說這話啥意思?抽刀欲啥了,本公子那不過是想替辯雞大師淨淨身而已。「岳父,您這是……」李叔叔是啥意思,派人監視我不成?
李叔叔不說話,笑瞇瞇地獨自坐回榻上,抿了口茶水,看了眼瞠目結舌的本公子。才很得意地朝我擠擠眼:「這二人如何?」
「利害……」吞了吞口水,還能說啥,想不到啊想不到,李叔叔這丫的果然不是啥子好鳥人,就是不知道咱半夜跟宮女姐姐嘿咻的時候,李叔叔有沒有專程派人聽牆角。
「老夫身為一國之君,自然也得知道些東西,自前日賢婿與老夫一番問對之後,朕便決定,單獨成立一個專門負責間諜細作收集情報的衙門:進奏院。只向老夫負責。任何人,均不能插手!」李叔叔說這話時面目猙獰,看得我脊背發涼。賣糕的,明朝的東西廠竟在唐朝誕生了?
「你與這二位好好親近親近,這二人,乃老大手中最好的細作,即日起,為你左右手,另外,老夫宮中禁衛死士,調出百人,供你差遣。記住了。吐蕃使團至京城之日,朕要你至少訓練出一批你所說的間諜,可敢允否?」
「小婿遵命!」李叔叔的表情太那啥了,不答應,怕是沒咱啥好果子吃。
「走,送老夫出府,邊走邊聊……這二人就留在你處。若還有人敢加害於你,哼……老夫可不答應。」李叔叔這話意有所指。果然,送別李叔叔的一路上,這位大唐皇帝陛下微歎了聲:「輔機此人乃國士,為我大唐忠心耿耿,然氣量……賢婿啊,莫要太在意了。」
「小婿當聽岳父教誨才是,可……」正想抱怨幾句,卻被李叔叔瞪眼,得,不想讓我報怨也成,反正大家心裡都明白,別的咱可以不理,不管,長孫陰人愛咋咋的,可最好別再來惹我的家人,不然,老子也不是吃白飯的。惹毛了我,管你是國舅爺還是國丈,一樣沒有他好果子吃。反正大不了公子再穿越一次,去原始社會天體營玩玩,當當泰山啥的。
「對了賢婿。有一事,老夫猶豫再三,還是要跟你說說。」
「叔叔儘管說,小侄自當盡力。」
「老夫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雉奴這孩子,生性懦弱膽小,老夫又忙於政務,少有時日教導這孩兒……」李叔叔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停在了一株拔出了新芽的樹下,微歎了聲,拍了拍樹身,沙沙作響的枝頭上,驚起了鳥雀飛向他處,李叔叔望著月色良久,才扭頭朝我笑了笑道:「這段時間,老夫見你與治兒相處甚是融洽,這孩子現在一言一行都跟你學,倒也是件好事,作事為人,也都開始像個樣了,所以老夫……」李叔叔眨巴眨巴眼,頓住了話頭,抬眼角瞧我。
「那是自然,小侄定會與晉王爺互相學習,共同進步……」恭順地朝著這位叔叔表達。
「好好!如此便可,雉奴那孩子可是纏人得緊,哈哈哈……」
看著李叔叔很得意的笑,本公子心頭樂開了花,這不正好嗎?未來大唐皇帝陛下落到我手頭,嘿嘿嘿,還有啥,調教,得把這牆頭草調教成一棵供本公子遮陽乘涼的大樹,哇哈哈哈……——
悄然地送別了李叔叔,月色已然低垂,這兩位李叔叔留下來的大唐007還跟著我屁股後面。讓家人領這二位去找地方休息,明天,再跟這二位偷窺狂好好聊聊。咱繼續回後廳招呼那幫子紈褲之友先。
才走到後廳門前,我靠,這都成啥了,程處亮這人渣黑著個眼圈,哇呀呀地撈拳頭跟倆條大漢正在進行格鬥表演,探腦袋一瞧,先人你個板板的,原本來是尉遲雙胞胎,程處亮果然夠剽悍,一挑二,一干青春版程叔叔高聲喝彩,尉遲敬宗三十來歲的老男人了,也不是啥好鳥,一個勁地在邊上大呼小叫地進行指揮,偶爾場上的一聲慘叫,就會引來一干惟恐天下不亂的紈褲們的高聲喝彩。李治這小孩子酒似乎醒了些,趴坐在一張案幾上嘿嘿嘿地傻笑,李恪兄竟然在當莊押注,賭那位人渣妹夫能否打完全場。房府的家丁侍女全都躲到了廳外,太害怕了,連本公子都害怕,三十六計走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