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打完電話,已經來到了賭場後街,那個摔死的黑皮此刻已經被同夥拖走,只留地面上一灘血跡,抬頭看去,那間發生槍戰的房間裡一片黑暗,就連屋頂秦小柔掛的那根吊繩都不見蹤跡了。
「他們打掃戰場倒是神速。」張元笑著一回頭,只見秦小柔也在打電話。
「給我找一下防暴警察大隊孫隊長。」
我這要砸場子,她在那忙著報警,張元心頭火起,一個箭步上去,劈手奪下手機。
秦小柔也不示弱,擒住張元手腕,倒掰他的手掌,想要奪回手機。
「哦?反擒拿?」張元不屑的哧了一聲,另一隻手奔襲她漲鼓鼓的胸前飽滿。
「下流招式。」秦小柔俏臉一紅,居然不顧身前重鎮陷落,依舊兩手抓著張元的一手,想要搶回手機。
其實張元也就是嚇嚇她,並不是真那麼下流的去摸她的鼓漲酥肉,看見她居然不躲,張元嘴角一扯,「小丫頭,玩你,我招式多著呢。」
張元的手在她胸前轉了個圈,也伸手反握住她的手腕,同時抓著手機的手突然一鬆,提腳,用腳背接住手機,反手,捉牢她的雙手腕,回身,猛甩!
過肩摔!
一系列花裡胡哨的動作,快,準確,輕重有度,游刃有餘。
當秦小柔哎喲一聲躺在地上,張元這才一挑腳尖,手機翻滾著又來到了他的手中,然後張元得意的點著腳尖,看著地上的秦小柔。
其實張元是很不耐煩這樣花裡胡哨的,他喜歡簡單,直接,有效,他不是在演戲,只要打倒對手,他可以使用最無恥最難看卻最省力的辦法。
可是奇怪的是,對於秦小柔這個小母獅子一樣的女人,張元居然有了一種非常強烈的表現欲,想要表現的更帥更有本事更讓她佩服,為什麼?看上她了?不可能吧,大概是男人對於強勢的女人都有種征服的情結,當然了,這裡說的不一定是身體的征服。
秦小柔躺在地上歎了口氣,這小子,真她媽的厲害,厲害就是厲害,否認不掉,不管哪一方面,說實話,秦小柔有點嫉妒張元,確實,她一直和張元針鋒相對,其中嫉妒的成份非常大,她自己也知道,可是想要超過張元?
這輩子都沒戲了,秦小柔有些洩氣,沮喪的坐在地上,對於張元伸出的友好的手,視而不見。
「給我十分鐘再叫警察,怎麼樣?」張元又伸了伸手,「怎麼說今天是我救了你,給我十分鐘,就當兩不相欠。」
秦小柔抬頭白了一眼張元,無奈道:「拜託,我是叫人去抓持槍歹徒,你去砸場子跟我沒關係,不死人,不涉槍,不涉毒,重案組不管。」
「哦,原來是這樣。」張元覺得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趕緊把手機遞還給她。
秦小柔起身後還很沒良心的踢了一腳張元,「還兩不相整理欠,今天是你欠我的才對!要不是你流氓……」秦小柔突然俏面一紅,也不知想到什麼了,嗔道:「會有後來這些事麼?」
張元無奈的歎道:「這都是弟弟亂翹引發的血案呀。」
「流氓,你還說?」
「呵呵,你不是親手抓住了?」
「你!」
兩人嘻哈著很快就跑到了綜合樓下邊的網吧一側,秦小柔一身黑衣看不出什麼,倒是張元這一會就變了收破爛的樣,讓想撲進他懷抱的范嬌嬌硬生生停住腳步。
「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我吐,真臭。」范嬌嬌捏著鼻子,抽出張面紙,才發現他全身都是髒水,根本不知道擦哪。
「沒事,去刨了個垃圾堆而已。」張元接過紙擦擦臉又遞給秦小柔。
范嬌嬌沒好氣道,「平安夜去刨垃圾堆,你倒真有創意,刨出個二五八萬來了?」
張元笑:「這不把小剛他姐姐刨出來了?」
「你滾吧!」秦小柔打開他的手,趕緊追問了范嬌嬌逃走的三輛車的車號,逃走方向,然後拿著手機,就奔向她那輛停在街角小巷裡的警車。
「哎,等等。」張元突然想起了什麼,快步跑回自己車,取出配槍和幾個彈夾送了過去,「小心點。」
秦小柔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接過,這讓張元很是不爽,范嬌嬌本來就和秦小柔不對付,扯起張元胳膊道:「別理她,冷血動物,好賴不分。」
秦小柔白了一眼范嬌嬌,拿著槍走了,當她鑽進自己車裡,把槍放在身旁,卻忍不住浮上一抹柔和笑意。
「馬上你先回去,或者去車裡等我。」張元把鬧騰著也要去砍人的范嬌嬌硬塞進奧迪車裡,這時,在前一個路口接應弟兄們的米威已經對著張元打手勢了,躲在網吧的秦小剛也探出了腦袋。
張元關緊車門,迎了上去,看見對面街道旁邊的小巷裡已經站滿了兄弟們,,周大林,黃毅萬,全部都到了,的弄堂裡滿是混混,一個個都拿著鐵管鐵棍,他們都是聽說張元有危險從附近跑來的,雖然都是一個街區,可是也不太近。
「兄弟們,經過我們近期的打拼,我們中海幫已經在南城區站穩了腳跟,現在南城區的一半都已經在我們手裡了,就只剩下這最後一個點了,今天晚上,我們要把狼幫徹底趕出南城區,讓所有人明白這裡是我們中海幫的底盤!」
米威每次行動前都要簡短地說兩句,就當戰前動員了,他說完就讓張元來安排行動。
張元接過一根帶著彎頭的自來水管說道:「馬上秦小剛帶10人守在樓下,其他各個堂口老大帶著兄弟跟我上去,不管男女,不論工作人員或是賭客,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不過對賭客下手別那麼重,我們的目的是最終接管這個賭場,大家明白我的意思沒?」
一眾人也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張元的意思,以後中海幫接管了這個賭場,還要做這些賭客的生意,而且這些人有很多也是有點來路的,所以對賭客以嚇唬為主。
就在大家群情激憤,呼喊著「讓狼幫滾出南城」時,秦小剛湊過來,哀求道:「大哥,又讓我望風,我可鬱悶了,我又不是望風專業戶。」
張元笑了笑,「今天這個望風也不是閒著,看車場的保安就是你們的了,還有車場上的車玻璃也都給你們玩了,還不夠?不過我的車你可不能砸哦,嬌嬌在裡邊呢。」
秦小剛一聽,大喜,「好,今天的望風,我干,兄弟們,出發,我們打頭陣!」
賭場二樓。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很多賭客正簇湧在吧檯前,贏了的談笑風生,神清氣爽,大爺似的扔下大把籌碼,換得厚厚的現金,臨出門還不忘扔下兩張給服務的少爺小姐。
輸了的則是垂頭喪氣,蔫頭耷腦,把僅剩的幾顆籌碼換成錢,生怕有人搶似的趕緊塞進口袋,蔫溜蔫溜下樓回家睡覺。
服務生和女吧員們的精神頭可比賭客差多了,剛才迎接張元上樓的那個小服務生忍不住打了個哈氣,一抬頭,就看見樓梯口湧上一幫人來,全部都拿著棍棒武器,領頭的正是剛才在這贏了十來萬的那夥人。
小服務生知道不對,趕忙把坐在沙發上的當班經理叫起來,「朱頭,不好了,砸場子的。」
「你媽才是豬頭!」姓朱的經理早看見這夥人來者不善,不過他可不信有人敢砸狼幫阿兵的場子。
這狼幫阿兵可不是好惹的,就算狼幫的那些大佬們也都不敢惹他,別看他人到中年,可性格依然火爆的很,別人不敢經營毒品軍火,他敢,就算狼幫現任老大來了也得給他三分面子。
當然了,看阿兵的勢力位置也可以看出他的強悍,正是兩大幫派之間交鋒最激烈的地段,如果換一個弱者,早就被浦東幫給吃了。
阿兵大名叫黎兵,他如此強悍其一在於他有實力,其二在於他的兒子黎東,人稱東少,也是個敢打敢殺的厲害角色,狠辣兇猛,尤勝他爸當年,東少和浦東幫的殺人魔小東,並稱中海雙東,無人敢惹,聞之色變。
豬頭經理實在不相信,有人敢來惹這家父子,八成是剛進入中海的毛頭混混吧。
「兄弟,這是狼幫阿兵的場子,你們有沒有打聽清楚就來砸?」豬頭經理滿臉不屑的走過來,站在張元面前,彈了彈煙灰,囂張的打量了一下張元,又嗅嗅鼻子,道:「真臭,你們丐幫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張元嘴角動了動,隨即呼的一聲,掄起自來水水管子就砸在豬頭經理的腦袋上,「媽的,真是豬頭,比砸場子的還囂張。」
豬頭經理愣了,摸摸額頭留下的鮮紅血水,「你真打呀。」
張元掄起自來水管又是一下,豬頭經理這下學乖了,回頭往著三樓跑,口中大叫,「保安,快!有人砸場子!」
張元舉起粘著血跡的自來水管,大吼一聲,「中海幫上門!見人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