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則 第四卷 核心進程 第五十八章 攜美歸家
    廖父的真意我始終沒告訴任何人,但真如對我們的矛盾能「圓滿解決」感到很高興。

    隨著時間流逝,我愈來愈感到自己的變化。

    我開始能輕鬆地在竹若和真如之間應對,每次單獨與竹若在一起,我總能排除掉真如的影響,全心全意投入。反之,單獨與真如在一起時亦然。

    有時我覺得自己已經變成花花公子,君子這樣的花心大少也只是隔段時間換個女友,極少有同時和一個以上女孩交往的經歷,但我卻一直保持著這狀態。有時我甚至在想,若一輩子都這麼下去,那也不失為一種解決之道。可是隨即自罵自私,這等若拖累兩個世間最美好的女孩的終身幸福。做選擇是遲早的事,現在只是「拖著」罷了。

    然而除了這樣我不知該怎麼做,至少短時間內不知道。我很清楚,那只是為了找尋最佳解決途徑、一時無奈的暫時之舉。如果不這樣放鬆自己,我怕會被壓力壓倒。閒時聽人說起過一個故事,男主角和我一樣的處境,最後由於處理不善,導致精神崩潰自焚身亡,我可不想步他後塵。

    漸漸地,我開始為自己定下時間點,告訴自己要在一個月內做出選擇。但過了一個月後,我除了給自己再定下「下一個月內做出選擇」的時間點外,別無所為。拖了兩個月後,我猛下決心,將時間延長為畢業前做出選擇。

    然後就拋開一切雜念投入了工作、學習和與兩女中去。

    由於身為組織者、創建者和初期資金投入者,我和莫風逸成為理所當然的最高負責人。幸好我有著從水逸軒積累來的管理經驗,做起事來頗為得心應手。似是為了彌補此處的軟弱,對外工作和學習時我愈加表現出驚人的活力和獨特的行事手段。茵如工作室蒸蒸日上時,我亦被冠上了「偏執狂」的稱號,皆因工作中的要求嚴格而且一絲不苟,除莫風逸外,整個工作室無人逃脫過我的訓斥。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四名成員無視「室規」而被「無情」裁退後,工作室嚴謹的風格開始在業界出名。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需要的約束力,而不是創新和獨特!」我時常這樣對下屬訓言,「為什麼?因為時間還沒到,因為我們的工作性質和定向,因為我們只是一群生下來不過二十來年、沒有任何責任概念的小毛頭!創業之初,我們需要的是堅實的基礎和穩定的客源,而不是浮躁和輕佻!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只要我和老莫不在,這個工作室就得玩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管誰離開工作室,也不會影響到它的發展!」

    這不是危言聳聽,近三個月的客源,幾乎全是靠我們兩人原先積累的,而不是工作室本身引來的。只有打出名氣和實力招牌,才可向新的目標發展。茵如工作室一時這時代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其它小規模工作室一樣,有著先天的技術優勢——成員都是年輕人,都有旺盛的精力和學習動力——但亦因此有著隱患,那就是年輕的衝動和浮躁。對此我用了強壓的手段來抑制,莫風逸對我全力。

    但在這之外,我仍用著本性對人,不管是否工作室的成員,並不強調其它細節。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風格,我不會左右;我要左右的,是他們的工作精神和向心力;而我的責任,就是帶著大家一起穩穩當當地走下去——這些我都向手下說過不只個位數次,為了就是培養工作室自己的集體觀念。莫風逸一次和我閒談,曾笑言工作室的成員對我是「又敬又愛」,差點沒把正喝水的我當場嗆死。不過這確是代表了大多數成員的看法,我能感受得到,統一的「老大」稱呼,絕非只是開玩笑那麼簡單。

    不過這些人始終不知道,果斷、堅強和自信的「老大」,會在感情的事情上「主動」地拖拉和猶豫。

    暑假來臨前,竹若再次提醒我,莫要忘了答應帶她回老家去。對此並無多少問題,真如已經被廖父定下放假到她小姨——遠在西安——家去學習調整心態,我也將工作室全數交託給莫風逸,因為他家就在成都,沒有像我一樣遠程回家的問題,時間上不會有矛盾。但這件事我並沒有瞞她,她鬱鬱不樂地找了竹若,兩女湊在一起嘰了整個下午,定下了所謂的「君子約定」,內容就是竹若不能在我家呆超過十天的時間。對此我除了聳肩外別無可言,兩女已經習慣了用「約定」來解決這方面的問題了。

    就在萬事俱備,只欠回家的時候,莫劍舞忽然來找我。這時我才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關心過這妹妹了。

    事實上從和兩女的糾葛一開始,我的注意力便難以放到其它地方去。真相吐露後,我斷骨住院的期間,還有出院至今,我的精力全在別處。真如倒是常去看劍舞,不過卻未說過後者有什麼不良表現,除了愈來愈懂事和寡言外。對此我雖覺奇怪,但住院時她來看過我兩次,表現都和往昔沒什麼不同,除了撒嬌和關心外毫無異樣,也就沒多問。出院後忙於感情問題和工作,近兩個月的時間我只去過她住處一次,但以前逢週末必去看她的習慣卻是已經失掉了。

    她來時我正和真如在一起,兩人俱是大吃一驚,因劍舞整個人似被削過般瘦了整整一圈,原本就不胖的她更顯得形銷骨立。和她關係最好不過的真如慌忙上前問究竟時,劍舞伏在她肩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當時傻眼。

    從未想過會用「嚶嚶」這種詞語形容劍舞的哭,因她原本絕非柔弱或女性化十足的個性。她若要哭,絕對是驚天動地式。

    看著真如輕聲細語地勸她,我忽感內疚。

    我曾說過會照顧好她,但現在卻讓她這樣,無論原因如何,我終有一份卸不掉的責任。

    是日劍舞哭了整個小時,真如才勉強探出了她哭的原因。

    她又失戀了。

    而且是繼我所知道的兩次失戀後的第二次。

    聽到這個時連真如都吃了一驚,她常去看劍舞,但卻不知道這段時間裡後者竟又談了兩次戀愛。

    送劍舞回家後,真如服侍哭累的她上床休息。我獨自在外屋打量著屋子,仍是那麼乾淨和整齊。走到廚房時聞到一股香味,究其來源才發覺是鹵排骨,隨意嘗了一個,不由愕然。

    什麼時候這小妮子的廚藝有了長足的進步了?

    「她很喜歡他的,可是那傢伙突然之間什麼預兆都沒有就說分手的話。」溫柔如真如亦不由用了「傢伙」兩個字來形容人,可知她心內的不滿,「真的很過分呢!劍舞這麼好的女孩子,他怎麼能這樣呢?」

    我忽然興起一個念頭,說道:「這樣行嗎?放假時你帶她到西安去,幫她解一下心結。」

    真如看著我,幽幽道:「你不是她哥哥嗎?怎麼不帶她回家?怕她打擾了你和竹若……」我撓頭道:「這個問題比較複雜……」真如溫柔一笑,說道:「人家開玩笑的呢。不過……不過你得答應我,這次帶了竹若回家,下次就不能帶她了——我和她說好的,下次就輪到我啦。」

    看著她明亮的眼睛,我完全生不出說出否語的心,認真點頭:「我答應你。」

    ***

    「看!」竹若平舉雙手旋了一周,向我展示她身上的衣服,清晨的陽光下,淺黃色的身影宛若輕盈的蝴蝶般晃動,動人之極。

    我勉強把目光移開少許,失聲道:「你是搬家吧?!這麼大只箱子!」

    「人家還要回家嘛。」她無辜地眨著大眼睛,拍拍旁邊和她本人幾乎等高的行李箱,「去你家後我還得回新疆呢!該帶的東西都得先帶上,不然怎麼辦?」

    我哭笑不得:「那也不用這麼大只吧?看我的——」展示了我背上的背包,「也是回家,哪用得著帶那麼多東西?」

    竹若晃著小腦袋,長至腰際的秀髮隨之飄動:「那不一樣的,女孩子瑣事多一點點,當然行李要多一點點,很正常的——而且行李箱很好帶的,看!拉著走就行了。」

    我聳肩道:「那也行,不過遇到什麼上樓下梯的情況,別叫我搬。走吧。」

    「嗯!」

    車上。

    「你爸媽會喜歡我嗎?」她輕聲問。我靠著椅背懶懶地回應:「可能吧。」

    竹若輕拍了我一下:「什麼叫『可能吧』——要是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我側頭笑起來:「你也會怕嗎?放心吧,我爸媽都很好說話的。」

    她輕「嗯」了聲。過了片刻,突然又問:「假如他們不喜歡我,你會不喜歡我嗎?」

    我翻翻眼:「不會——我本來就沒說過喜歡你的。」

    她從小巧的鼻子內哼了一聲出來:「有些人口是心非的。」

    我「哦」了一聲,點頭道:「就是。都不像我一樣老實,說一是一。」

    「你要是老實人,就不會這麼多女孩子被你騙了。」她伏在我耳邊小聲說著,「南南跟我說過的,以前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是不是?」

    「是啊,我的風格向來是來者不拒。」

    「你!」

    ……

    車子猛地一晃,胸口一陣噁心。

    「怎麼了?開始暈車了?」竹若邊說著邊忙著取暈車藥。我搖搖頭,擋開藥:「我不吃藥,休息會兒就好。」她擔心地道:「你臉都青了,真的沒事嗎?」我整了整精神,逗她道:「讓我抱抱,我肯定生龍活虎。」

    竹若紅著頰反向後退了少許:「不行!」我本是開玩笑,笑笑閉目養息。

    片刻後,耳邊細聲傳來:「我只是看在你暈車的份上哦!」下刻她拉開我手臂摟住她纖腰,輕輕靠到我胸口。

    我微驚睜眼,與她水靈的大眼睛對個正著,後者慌忙俯首,後頸都紅了個透。

    鼻間收入她的體香,心下逸出溫馨的感覺。我用力一摟,將她和我的距離拉近。

    此時此景,夫復何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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