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則 第三卷 高端進程 第二十四章 節外生枝
    許玫芳依單恆遠的吩咐以正常語調對著電話叫道:「姐!我抓到那小子了!」

    與她孿生卻不同姓的親姐賀雯萱聲音嬌媚中帶著堅毅:「沒出什麼事吧?剛才我給你打電話卻找不到,你關機了嗎?」許玫芳知機地道:「為了取信那小子,我只好做點手段,不然怎麼能這麼輕易抓到他?人怎麼辦?我帶在身邊怕不方便。」

    那頭傳來賀雯萱的笑聲:「不怕。你設法把他運出來,藏到老地方。廖老頭明天就出院,我已經安排了人再動手,這次務要成功。」忽然口氣一轉,「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許玫芳迅速看了分拿著另兩支分線電話的單恆遠和我,無奈地道:「方便。」

    賀雯萱聲音壓低少許:「你把何善鈞一起帶到老地方去,我會在那處等你。到時只要打暈了他,明天再演一場好戲,栽贓嫁禍這一招就成功了。試想新聞條版出現『廖氏高層內訌』等字樣,廖氏人力會陷入怎樣的輿論中呢?」我不禁皺眉。

    她真的是女人嗎?心腸竟這麼狠,對付敵人也罷了,對自己人也如此心機。

    幸好何善鈞呆坐在另一角,聽不到這些話,否則定會氣瘋。

    許玫芳猶豫道:「他……姐,不能就拿姓植那小子動手嗎?何對我挺不錯的……」

    「他還不是貪你美色?」賀雯萱打斷道,「植渝軒我另有用處,要徹底搞垮廖氏,他是關鍵——這事就這樣。」旋似覺自己語氣太重,放軟歎口氣,「玫芳你不是不知道,這次的事搞不好會決定環路高科今後的命運,我不能狠心一些。你忘了高總對咱們的恩情了嗎?」

    許玫芳澀然道:「他只是對你好。」

    那頭不悅道:「你在恨姐姐嗎?我如果不犧牲自己,高總如果不施援手,我們兩姐妹不知淪落到哪裡去了。做人怎能忘本?」許玫芳似被說中心事,默然片刻,才道:「十一點我會到。」說完就那麼掛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心裡猜不出她是故意做勢給我們看,還是真心為何善鈞求情。不過以她現在的處境來看,還是前者居多,但也勾起我少許同情。相較之下她們姐妹莫名其妙的所謂悲慘經歷,反倒予我刺激較小,因世間上不幸的人太多了,我早習慣冷靜面對這種事。

    單恆遠示意手下收拾好電話,才向何善鈞道:「委屈何先生一下了。」

    所謂老地方指許玫芳為辦事方便這兩年在市區內找的一套小房,位置正好在幾棟大廈之間陰影區內,又非在商業區和鬧市附近,行人較少,進出都不易引人注意,連何善鈞都不知道這地方的存在。之前君子和黎思顏都被關在那處,不過已被張仁進救出來送回家去。

    到時時間指向十點五十五分。

    路上我注意到許玫芳臉色一直青白交間,似遭了什麼殘酷待遇,不由私下悄問單恆遠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內怎麼對待她的。後者眨眨眼,若無其事地道:「我手下有專業水準的業餘攝影愛好者,給她拍了幾張寫真特寫,迫她好好合作。」我臉色剎時不由自主地沉下去。單恆遠歎道:「植哥,義字門雖講義氣,但也是黑幫!我們做事不能太陷在道德俗套裡的。」

    我自知這一點,但知道一回事,一但親歷,心內仍不好過,無奈道:「我希望你能手下稍留點情,她的威脅不是那麼大罷?」單恆遠點頭道:「事實上我早決定了事了後就把那些東西全毀掉,既然植哥這麼說了,我稍後會當著她面毀掉這些東西。」

    我心下稍感好受些。雖不似仁進那麼道德心重,但在各種身份之上我仍是一個「人」,很難接受隨便對別人人格進行侮辱。

    到門前便發覺屋內燈光明亮,顯然對方已先到。

    許玫芳上前按響門鈴。

    呆了半分鐘,內裡開門聲起。故意把臉背起來、裝作許玫芳幫手的我剛一聽到門閘聲響,立刻扯開她推開許善鈞踏前全力一腳踹出。劇烈的響聲接著女人痛呼驚叫響起,那門猛地反彈回去撞在牆上,將門後的人一起撞得滾倒。

    兩名義字門的人隨即衝前,毫不理睬地上女人地跨入去,檢查還有沒有其他人。

    單恆遠在我身後探看地上捂著額頭滾動痛呼的女人,細察半晌,道:「就是她。」

    鮮血從細長的指尖流下,那女人驚恐地看來:「你們是什麼人?」

    落在最後的河子將何善鈞與許玫芳推了入來,「砰」地關上門。先進去的兩人出來道:「沒其它人。」單恆遠點點頭,側頭示意,兩人左右架著賀雯萱拖了進去,不忘摀住她香唇,免擾外人。

    我立在門道上,看著地下的血跡,心內不知為何突生出厭惡的感覺,向單恆遠道:「交給你吧!我不進去了,在外面看看,問完了叫我。」後者微露訝色,旋即明白地道:「好,很快的。」

    獨立門外,風拂面頰,想家的感覺突然如山洪爆發般洩下心底。我一時心血湧上,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機,逐字打道:「好想睡一覺。」歎了口氣,這才摁下發送確定鍵。

    不到一分鐘,真如的手機回短信寫著:「那就回來吧!等你。」

    我怔了片刻,完全不明白自己剛做了什麼。

    「兄弟,借個火。」低沉的男聲從不遠處漸行漸近。

    我渾若未聞般動也不動,只顧自己發呆。

    兩個壯年男子掏出香煙,湊近道:「兄弟,有火嗎?」我並不看他地搖頭道:「我不抽煙。」

    左首那男子在燈光下笑了笑,說道:「那打擾了……」還未說完,另一人猛地甩手砍至,手上不知從哪處抽了把尺餘長的刀子。身體本能比思想更早一步動作,上半身微偏,以間不容髮之勢避過刀鋒,抬腳彈出。

    「噗」地一聲重響,左首男子單手下按,竟能擋住我的腳,但同時也不能繼續攻勢,被震力迫得後退三步。提刀男子刀勢迴旋,橫拖而至。

    霎時換腳上踢,腳影如幻。

    刀子在及頸前被準確無誤地踢得上揚,從我頭頂擦向天空。

    那人也是相當強悍,強行握住刀柄不使掉落,虎吼一聲再次砍至。

    左首男子這時重整陣腳沖返。

    眼角餘光注意到陰影處不只十人掩過來,想是這些人的後備軍。

    速度達到極致的刀子發出破空聲。

    我揉身而上,刀子落空時一拳揍在那人小腹處,隨即毫不停留地旋身向左首男子一記膝頂,速度之快,令他亦只來得及沉手護於小腹處,卻仍抵不住我的強勁力道向後跌退。這時持刀者才摔向一旁。

    兩人均是硬漢,雖受重創竟仍能咬牙不出聲。

    圍上來的人群中有金屬反光,我立知對方不只一柄刀子,雖感意興闌珊,仍振奮起精神。

    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我都不想死於非命。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除開情感,便是生命。

    最先撲近的左方一人赤手揮拳,眼見將中我臉時被我搶先痛擊心窩,接著下絆,重心頓時不穩,撲冬摔倒。我憶起新近領悟來的近身搏擊,貼身而上地衝入另一人懷中,肩頂肘擊,不到十秒鐘,那人亦倒了下去。

    無論我是如何珍惜生命,亦明白似這種真正性命相搏的鬥毆絕不可心慈手軟,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一擊必中,且須重創對手,否則若抱著仁慈之心周旋,時時手下留情,擊打時不痛不癢,單憑人數也會被對方車輪戰式地累死,是以在群毆時我絕不會留情。

    那人不似前幾人般硬朗,痛叫起來。

    我一挑得他滾入自己人群中,趁對方閃躲時猛然前撲,霎時再揍倒兩人,但亦被人一腳踢中。幸好移動及時,將後臀肉厚處給了敵人,連皮肉都未傷到。

    開門聲起,單恆遠現身門口,細看了地上人兩眼,凝聲喝道:「唐三柄!」地上持刀那人正努力爬起身來,被這一聲喝得呆了呆,才懂沙聲回應:「單死人!」

    我聽得心中一動,以為揍錯了對象,忙閃身避退,直退到單恆遠身邊,才低聲問道:「你自己人?」

    單恆遠沉聲道:「唐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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