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陽光為聖山披上暖黃的輕紗時,也帶來了縷縷輕風。溫暖的陽光因為建築的遮擋沒有照耀在我們身上,反倒是感覺輕風正帶著陰涼不停地往脖子與袖口裡躥。
跪了一夜,現在我也顧不得什麼正跪姿勢了,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鬆垮著肩膀。那些一直都在看著我們的薩門騎士應該不至於那麼雞婆去匯報我的跪姿,正教的教宗和主教們要是有點腦子的話也不會去追究這個。
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猛牛老丈人,不得不說猛牛老丈人的毅力和演技不是我可以企及的。他已經保持那個跪姿差不多一天一夜了,即使是虔誠並且真心來贖罪的信徒相信也很難做到他這種程度。
就在我暗暗佩服猛牛老丈人的時候,從我們所面對的建築物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從建築物中走出了一群老頭,很神,很威嚴的那種。
「誰能夠告訴我,這裡的火爐是怎麼回事?」從這群穿著鑲金邊白色祭袍的老頭中躥出一個鷹鉤鼻非常明顯的老頭來,指著洛倫佐伯爵隨從說看護的火爐頤指氣使地問道。
被他這麼大聲一嚷嚷,一直低垂著頭不知道是在昏睡還是在祈禱的洛倫佐伯爵立即驚醒了過來。一看見面前的老頭,立即雙手相握,一副無比謙恭的模樣保持著跪姿低頭對那個老頭說道:「尊敬的主教大人,請您原諒我的僭越以及自作主張的舉動,並且允許我能夠向您以及諸位主教大人解釋這件事情……」
「不行,這些火爐必須……」就在那個主教正準備讓人強行將火爐搬走的時候,另外一個老頭從那群主教之中走了出來。看這位老頭的穿著要比其他主教華麗尊貴許多,他走到了那個鷹鉤鼻主教地身邊抬手按住了鷹鉤鼻的正揮舞著的手臂。然後看著低頭懺悔的猛牛老丈人,和顏瑞色地說道:「撒克斯,我的孩子。快起來吧……」
這個老頭……就是西大陸正教的教宗?帶著對拉納教宗以如此方式出現的疑問,將視線移向身邊的猛牛老丈人。
只見猛牛老丈人慢慢地睜開眼睛,然後抬起頭來仰望著面前這個老頭,雙手相握,用嘶啞地聲音回答道:「教宗冕下,請允許我謙卑地向您請求。讓我——一位負罪者,親吻您的戒指。讓我能夠再次為榮耀父神,率領麾下的勇士們踏上與異教徒作戰地征程。」
「孩子。你的虔誠令我感到欣慰。」說著這位看上去跟阿木河老頭差不多年紀的拉納教宗伸出手,待猛牛老丈人親吻完他戒指上的那顆大寶石之後繼續說道:「讓你在這裡久候令我感到很不安……」
「教宗大人,懇請您千萬不必如此自責。」拉納教宗剛說道一半,他身邊地鷹鉤鼻連忙跟著開口了。「從前天開始您的身體狀況就讓我們一直為您感到擔憂。您不能夠將他們所有經歷的痛苦都歸咎於自己。您應該多加休息。」說著鷹鉤鼻又轉向猛牛老丈人開口說道:「教宗冕下昨日身體不適,公爵大人您應該也勸勸教宗冕下。」
「…………」站在一旁聽完那個鷹鉤鼻的話有點受不了地輕捏了一下自己地鼻尖。
又是黑白臉的戲目,這個在前世的辮子戲裡也經常上演,皇帝總是偉光正的。而偉光正的皇帝身邊卻總是有陰險、狡詐、並且惡劣的奸人。現在在拉納教廷所上演地就是這一出。
看這拉納教宗滿面紅光的,那個鷹鉤鼻居然還要跪一整天跪到臉都黑了的猛牛老丈人勸那個拉納教宗多休息,那我的妻子歐萊雅,女兒小藍琦以及麗莎夫人跪倒暈倒過去那又算什麼。這話聽讓人聽了忍不住想上去抽他兩下。
至於那個拉納教宗,能被樞機團選上那就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那個鷹鉤鼻應該也算是物盡其用。不過……西大陸神聖拉納帝國的皇帝好像並不需要「清君側」這個大旗。到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就沒人知道了。
但是現在……很明顯還不是時候。所以即便是能讓我恨得直咬牙地言語,猛牛老丈人還是裝出一幅誠懇地樣子對教宗恭敬地說道:「的確,教宗冕下,樞機主教大人說地對。您的健康是我們的福祉,我們還需通過您來聆聽父神的教誨。」
「嗯……」拉納教宗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過了半響之後。拉納教宗將手掌附在猛牛老丈人的頭頂。俯身輕吻了一下猛牛老丈人的額頭,然後伸手去扶猛牛老丈人。「起來吧。孩子,父神寬恕每一個迷途知返的羔羊。」
可是當猛牛老丈人準備抬起右腿站起的時候,因為雙腿的麻痺而失去了平衡。這讓我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攙住了猛牛老丈人,將他扶起。待到洛倫佐伯爵扶穩猛牛老丈人後,我又單膝跪下來為猛牛老丈人**麻痺的
拉納教宗:「喔……這位就是那個東方的騎士嗎?」
「嗯,是的,教宗冕下。」說著猛牛老丈人點了點頭。「他是一名為父神而戰的優秀騎士。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將會在與異教徒作戰的沙場之上大顯身手的。」
「現在正在為父神而戰的騎士應該是猛獅公爵吧,那可真是一位虔誠的騎士。」不知道是鷹鉤鼻天性如此還是他當這種角色已經當上癮了,總之我感覺不管討論的話題是什麼,他嘴巴裡說出來的話是什麼,總會帶著刺。當然,對拉納教宗說話的時候例外。
「呵呵……不管怎麼樣,能夠看見被父神所庇佑的西大陸能有這麼多優秀的騎士這是父神的威能。即使他是如此不同,我也相信他有著一顆虔誠與懷著公正的心。撒克斯,你做得很好。破門律的事情你不必太過於擔憂,我看到了你和你手下騎士的虔誠,這消除了我的疑慮,我很高興能夠消除原來的誤解,並且希望你們能夠盡早地出現在與異教徒作戰的戰場之上。天國的大門對你,對我,對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是敞開著的。我們需要用自己的行動去自我救贖。」
「我明白,教宗冕下。並且……請允許我心懷謙恭與虔誠感謝您,讚美父神。」說完猛牛老丈人又對著拉納教宗深鞠一躬……
正教拉納教廷的各種儀式沉長而繁雜,與那裡面的人說話亦是如此。事實上我在見識過拉納教廷,見到那些樞機主教與拉納教宗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完全不像當初第一次看見阿木河老頭那般感觸深刻,這也讓我大為疑惑,正教教廷究竟是靠什麼統治整個西大陸這麼長時間的?他們就是靠這幫人將信徒的對正教父神的信仰緊抓在手中經營的或許因為我本就先入為主地帶著鄙夷的目光去看待拉納教廷,或許是拉納教廷的那一套根本與我不符,反正就是不想繼續呆在那。遂讓維露詩在拉納城裡找了一處居所,與女眷們一起等待猛牛老丈人。
猛牛老丈人還要在聖山上待幾天,他還要進行那些繁瑣的儀式和禱告。
就在等待的這幾天,陪著妻子歐萊雅和小藍琦她們好好地逛了一下這個古拉納帝國的首都。雖然拉納教廷的宗教儀式不太感冒,但是拉納城的建築是非常值得一看的,當初從這裡經過的時候因為趕著回哥頓而沒有進來觀光一番,現在倒是可以趁著這幾天好好地看看這個古拉納帝國傳說中的大理石之城。雖然很多古拉納時代沒有被毀壞的建築現在都已經被當做正教教廷的宗教建築使用,但是還是絲毫不減其沉澱的魅力。
比如在拉納城市中心,那裡有一座方尖碑,就像哥頓橄欖球賽場上所立的那座一樣。剛剛好起來的小藍琦遠遠地就認出了那個方尖碑。那座方尖碑樹立在噴水池的中央,上面雕刻著古拉納神話中的故事場景。這個水池正是古拉納帝國萬神殿的前庭,建造的時間也是古拉納帝國剛剛建立不久後,由古拉納第一個皇帝的女婿建造。
站在水池邊,向萬神殿望去,彷彿有一股洶湧而雄厚的呼喚撲面而來。即使現在萬神殿已經被當做正教的大教堂來使用,但是還是無法掩飾這厚重的印記。輕風嗚咽間萬神殿傳來似真似幻的聲響,那不是正教的唱詩班的頌歌,而是……眾神的呼喚,萬神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