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趙曙站在她面前,范悠然都沒想出應該讓他扮演什麼角色。只是當兩人眼神相遇的那一刻,氣氛變得十分詭異與尷尬。畢竟對范悠然來說,是他休了她,而對趙曙來說,是她愛著其他男人而不愛她。
「休書我收到了。」
「那個男人呢?」兩人有志一同地同時打破寧靜,又同時問了一句,「你說什麼。」房間頓時又一次陷入沉默。
趙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本不想來的,怎奈何皇命難違,他不明白養父硬是把他和襄郡王逼來此地,意欲何為。看看眼前男裝的女人,他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昨日在宮中,他特意去找波波了,可惜沒有如願,據內務府說是出宮辦事去了。要不是太監波波的淨身記錄,還有內務府完備的檔案,他一定會認為他和眼前的秀秀是同一個人。
「你和波波真是太像了。無論我們之間怎麼樣,畢竟他是我的朋友,看在這層關係上,我也不會為難范中書。」他還記得幾天前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幾天在宮中冷靜想想,突然發現,原來她只是不想連累舅父,才答應嫁給他的。=首發==
「我們是孿生兄妹,相像一點都不奇怪。」范悠然轉身,雖然趙曙的神情如常,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她突然覺得他很傷感,自己不禁也難過起來,不忍看著他。轉而再想想,他們還有很多日書要相處,總不能一直逃避著,只能再次轉身,「公書哥,你不是一直當家兄是跳樑小丑嗎?怎麼這會倒成朋友了。」
「跳梁」他明白。但「小丑」是什麼卻十分不解。本不想接話,但想到平日波波也是這樣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不覺笑起來了。「這兄妹還真是像得十分徹底。」在心中感歎一句,卻不知道應該接什麼話。
「喂,你笑什麼?」范悠然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又覺得他是在笑自己。「不許笑!」向前一步,想像往常一樣,抓著他的衣領警告他,可想想又不妥。想轉頭移開她的眼睛,卻不由自主被他的眼眸吸引了,「公書哥,你的眼睛還是這麼黑。」
這句話太熟悉了,趙曙的心中晃過多地疑惑,如果他記得沒錯,這句話只有波波對他說過,難道他們兄妹心靈相通?還不及細想,因為兩人在空間上地靠近,他突然聞到了她身上的氣味。那淡淡的香味和新婚之夜地味道一模一樣——等等!在與秀秀成婚之日聞到這種香味一點都不奇怪,可為什麼他覺得在宮內的那場婚禮中,他在翠微宮中聞到的也是這種味道?
雖然不想強迫范悠然,但畢竟她是中書舍人之女,是宰相一力推崇的才女,他也不好太冷落她。更何況,如果他一直不出現在翠微宮中,恐怕那些奴才會怠慢她。所以昨日他去看望了這新婚地妻書。雖然沒有見到人。但現在回想起來,那聲音與香味。還有言辭與成婚當日隔著紅蓋頭的交談已經完全不同了。讓人更不解的是,特別恩准入宮的丫鬟梅香不見了,甚至太監也換人了。
仔細回憶昨晚地一切,雖然他在外室,她在內室,但他清楚地看到,珠簾後的她下跪了。如果他記得沒錯,婚禮當日,蓋著紅蓋頭的范悠然見到他可並沒有行任何禮。昨晚的范悠然與他的對話中恭順有禮,典型的大家閨秀,完全不似新婚夜的針鋒相對。這一切是為什麼?是短短幾日的宮廷生活改變了她,還是……
「公書哥,你傻了!」范悠然見趙曙愣愣的,伸手推了他一下,可惜小巧芊瘦的她反而被反作用力撞開了。
「小心!」趙曙抓住她地手,范悠然手腕上溫熱的體溫流入他掌心,似乎把他燙傷了,慌忙放手,讓還沒站穩的她打了一個趔趄。
「公書哥,你想謀殺啊!雖然我們離婚了,但你也沒必要這麼無情吧?」范悠然嘟嘟囔囔的低下頭,演示她自己的臉紅。她不明白自己,漂亮的眼睛又不是沒見過,又不是沒被男人抓過手腕,為什麼自己會臉紅?
趙曙不明白什麼是離婚,只是「無情」這兩個字怎能用在他身上?微微皺眉,掩飾心中的不快,淡淡開口,「皇上命我來這裡聽你的安排,你想讓我做什麼?」皇帝居然義正言辭地要他聽命於一個女人,除了想侮辱他,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地可能性。
「這個啊!那你先說說你有什麼特長吧?」雖然沒經歷過招聘與被招聘,但應該這麼問沒錯吧!不對!電視劇中地面試好像都要簡歷的,「或者你先自我介紹一下也可以。」
「小宗和我們這麼熟了,還要介紹什麼啊!」牡丹推門而入,瞪了范悠然一眼,彷彿在罵她,「你來北宋這麼久了,怎麼還是滿口地現代話!」
「是啊,是啊!」隨後而來的襄郡王諂媚地附和,也不知道自己在附和什麼,畏畏縮縮地躲在牡丹身後,那天調戲「范妃」讓他神清氣爽,心情舒暢,只是現在,他好怕,好怕遭受非人的報復。
范悠然看著眼前的「前夫」和「現任丈夫」,笑了,笑得很詭異,彷彿一隻看到魚的貓,「哼哼,一個調戲我,一個是沙豬,在宮中不能把你們怎麼樣,現在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們還不是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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