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遠口中噴著白氣,能得美女的青睞照拂,受寵若驚,連忙很是感激的道:「謝謝谷姑娘!」
谷悠然目中閃著憐意,「真是難為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書生了!」
程錦遠忙豪氣干雲的道:「姑娘過慮了,我本就對朝廷失望之極,現在家父在貴寨中任軍師,既然請我前去,程某哪有不願意的道理!更何況家眷都在貴寨之中,程某留在京城也如坐魔窟。能得貴軍青睞,是程某榮幸,要做大事,這點小挫折又算得了什麼!」
谷悠然沒想到他這麼個文弱書生竟然能說出如此大氣的話,好感倍增,「程先生曾誇公子文采好,沒想到竟然也有股成就大事的氣魄!」
程錦遠當即謙虛起來,「哪裡哪裡,與姑娘等好漢相比,程某差遠了!」
谷悠然此時眼眸明亮,望著夏柳二人遠去的方向,聲音沉穩道:「屠基未能殺掉,又多出了個夏柳,他們二人的實力不容小覷,我們必須盡快趕回山寨!」
「是!程某一切都聽姑娘的!」程錦遠低頭答應,眼中隱隱閃著狠毒的光芒,牙齒狠狠咬在了一起,夏柳,我要讓你死無全屍。
夏柳正與屠基相談甚歡,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喃喃嘟噥了句,「媽的,一定是老婆們想老子了!」
屠基粗著嗓子笑道:「夏兄弟艷福無雙啊!有這麼多老婆掛念!」
「哈哈!屠大哥,殺了高迎祥之後,你來幫我吧!以後娶妻生子,快快活活過一輩子!」夏柳被他這麼一羨慕,頓時也有些飄飄然,不失時機的拉攏道。
屠基當即點頭,長歎道:「我在山裡本想了此一生,但那高迎祥既然要趕盡殺絕,這口氣怎麼也嚥不下去,等宰了他以後,你派我去遼東,我也會會那些韃子兵!」
夏柳連忙答應,笑道:「這個沒問題,朝廷正準備對付韃子,有你這位猛將過去,還不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心裡想這麼輕易的就拉到一個戰場上的人才,還真得感激他高迎祥啊!
兩人腳下都不慢,說說笑笑,很快到達一個市鎮,買了兩匹馬,夏柳借口要順便去山西太原處理些事情,那屠基也沒懷疑,便直奔山西太原府。
太原,著名古都。
李白曾說它是『雄藩巨鎮,非賢莫居。』既表明太原大都市的身份,同時也透露出,這個太原古都,裡面的賢能之士不在少數,非賢莫居啊!
夏柳與屠基找了間客棧投宿,自己藉故去太原知府的府裡找史可法!
史可法也是剛到,正與那太原知府嚴樹客氣的說著話兒,屁股還沒坐熱,突然聽到家丁報告,說是夏柳來了,連忙與那嚴樹出去迎接。
三人又是客套一番,夏柳當仁不讓的坐在廳堂內的首位上,拱手笑道:「嚴大人,多多打擾啦!這次來山西,主要是處理一件事情,就是找煤礦!」
「煤礦?」那嚴樹四十來歲,身廣體胖,不過臉上的贅肉卻不多,顯得精明強幹,此時問道:「夏先生,這煤我曾在李時珍所著的《本草綱目》中看過,但講解不詳,還請夏先生多多明示!」
「哦?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這李時珍可又是個古代名人啊!傳說中的神醫,夏柳忍不住叉開話題道:「嚴大人,李時珍呢?他還活著?」
嚴樹搖頭歎道:「李時珍早已過世,不過他的《本草綱目》卻成為醫學經典,令我等後來者垂仰學習!」
原來已經死了,太可惜了,一代神醫啊,要是能把他弄活,老子再跟他談談醫學,指不定能造出什麼仙丹妙藥來!不過,嘿嘿,這都是意淫,老子對醫學一竅不通,就知道阿莫西林等幾個西方藥片的名字,跟他肯定是溝通不起來的。
史可法此時插口道:「夏先生,嚴大人還是一位名醫,曾與李時珍的學生探討過醫治過很多疑難雜症!」
哦?看不出來這知府還有兼職!夏柳連忙讚揚了幾句,如今像他這樣當官還能治病的可不多見了,老子得為朱由檢多多鼓勵手下!
嚴樹連忙又是一陣謙虛,夏柳笑了笑,言歸正傳,道:「這個煤其實很簡單,就是黑色的石頭,能夠燃燒的,有的一碰就碎,有的比較硬,而且裡面還有些晶體,這東西最容易在大山裡出現,所以我想請嚴大人派人在全西山找這種石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民間也許已經有人用上了煤,只不過沒有宣傳開來罷了!」
嚴樹連忙道:「是!我這就派人傳令下去,讓下面的各州縣府衙回稟!」
「嗯!」夏柳點點頭,在他吩咐人時,又轉頭對史可法道:「我現在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處理,所以這件事情就全權給你負責,如果有消息,你就去親自考察下,如果真的發現煤礦的話!這就是你的功勞,我答應你的事情絕對會兌現!」說完,便把那煤的分類,以及樣子等等情況詳細的跟他講了一遍。
史可法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發現了煤礦,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當即用心聽著,夏柳是傾囊而授,其實他懂的也不多,都是自己看到和聽到的關於煤的資料,真正物理化學等理論知識根本就是門外漢!但這對古代來說,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嚴大人,你知道陝西的高迎祥的老巢在哪麼?」夏柳交代完史可法,轉頭問那嚴樹道。
「高迎祥?」嚴樹搖搖頭,「流寇常常是流竄於各地,行蹤詭秘,朝廷一旦派大軍圍剿,他們則躲入秦嶺、大巴山一帶,伺機而動。他們的老巢,應該是在深山之中,不過山脈綿亙數千里,極難尋找!」
夏柳點點頭,如果這麼容易找的話就不叫流寇了!起身道:「我該走了!煤礦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二位,關係重大,一定要盡快找到!」
嚴樹連忙道:「夏先生,為何來了就走?」
「呵呵,不是我不想留,而是最近實在忙,等事情解決了我一定在你們太原好好玩玩!」夏柳笑說道。
「如此甚好!」兩人連忙恭恭敬敬的送夏柳出門。
回到客棧,夏柳與屠基商量如何去陝西。
「雖然隔了十多年,但他們的作風都沒變,掠奪一處地方後就走,不會作停留。而且下一步怎麼走完全是聽首領的,往往是一時興起。所以要想在陝西找到他們,沒有足夠快的消息,根本連他們的影子都抓不到。就算有消息,但他們會隨時改變計劃,往往會撲空,這樣的打法,曾經讓官兵吃了很大的虧!」屠基慢悠悠的說,言語中不無感歎。
夏柳直接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
屠基點點頭,「當年的老寨我知道,在秦嶺中,那地方人煙滅絕,雖然隱蔽,但地方狹小,現在他們的人馬比以前要多的多,所以我捉摸高迎祥應該已經換了個地方!」
嗯,可惜讓谷悠然那女人跑了,要不然抓到她就能引高迎祥上鉤,就不用自己去翻山越嶺的找了!
「不管他有沒換,咱們先去那裡找找再說。」夏柳最後決定。
兩人馬不停蹄,都是擁有修為的人,因此很快就走出山西,出潼關,經過華山,進入陝西地界!
山陝地區,由於山脈縱橫,不如江南等平原地帶土地肥沃,加上天災人禍頻繁,僅僅蝗蟲就讓百姓辛苦種植的糧食所剩無幾,更顯得荒涼無人煙。一路上常常能遇見衣著破爛的乞丐,以及流離失所的成群結隊往城裡去的人們。
夏柳終於知道什麼叫沒有最窮,只有更窮了!前世自己也曾討過飯,但最起碼衣服住宿什麼的都還勉強湊合,飯錢也不會少,但在這古代,這大冬天的,身上還是那麼單薄,有的乾脆就是光著腳丫在雪地裡踽踽行走,看得夏柳心寒!這樣的社會,跟前世實在是地獄和天堂的分別啊!
幸虧自己當年穿越的時候沒穿越到乞丐身上,要不然這苦夠受的。娘的,看來這穿越也是很有風險的!
「屠大哥,咱們到哪了?」夏柳從思緒中回到現實,遠遠看到前方有個小城,便問道。
屠基答道:「應該是渭南了!」
「渭南?是個縣城吧?」
「雖然只是州縣,但這裡是南北交通要道,關外重鎮,因此這裡的消息也極為靈通,城中應當有高迎祥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夏柳拍馬向那渭南城趕去。
山陝地區,口音濃重,夏柳進城後沒有立刻就去打聽,而是與屠基在一家看似很高檔的酒樓內歇腳。打聽消息的地方,最為靈便,八卦橫飛的地方就是這些酒樓、妓院等公共場所!
他們兩人一進酒樓就引起注意,因為兩人的裝束實在是相差太遠。一個狐帽錦袍,腳上還有鮮亮的虎皮靴,氣度非凡,瞎子都知道這人的身份不一般。而他旁邊卻偏偏跟著個矮墩墩的胖子,樣子丑就不用說了,就那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從沒進化好的森林裡走出來原始人,豹子皮縫補的衣服,斜肩搭著,草莽氣很濃。這兩個本來就不相襯的人還就是湊到了一塊,而且還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