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理在中南海的一個會議室裡接見了金龍,金龍先是簡要匯報了近一個階段以來的工作,匯報完了,總理直截了當的說明了接見金龍的意圖,總理說道:「金龍啊,你近來這幾件事情幹的不錯,給中國人爭了光,也給政府幫了忙。我們國家現在處在一個難得的發展機遇期,那些發達國家對我們的干擾有所收斂,國內經濟復甦,社會也很穩定,可以說國際、國內的形勢對我們很有利。我們這代人一直嘔心瀝血的致力於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事業,應該說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中國的崛起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了。中央研究決定,要選調一大批中青年幹部進入中央,安排到各級領導崗位鍛煉、考察,為中國的騰飛準備好接班人。明年3月要開中央全會和人大會,要對政府、軍隊、中共中央的領導機構進行大範圍的幹部調整。我想調你來國務院工作,職務呢,擬安排副總理,當然這要經過中央同意和人大的批准,我年紀大了,幹不了幾年了,得培養接班人呀。怎麼樣,今天談話就是徵求你的意見。」
總理的話讓金龍感到很突然,他覺得自己還不具備這個能力,再說自己對現在的處境已經覺得很憋屈了,再弄個什麼副總理,那不是一點兒「自由」都沒有了,多少有點不甘心,思考了一下金龍說道:「這可太突然了,一個是這消息突然,我沒有一點兒思想準備,另外這事情也太突然,我不過是管理著一個公司,對於從政完全沒有經驗,再說從資歷、威望、能力各個方面講也都不具備條件,我希望您能另做考慮。」他的意思是拒絕了。對於金龍的態度,總理並不感到意外,他默思良久,然後輕聲說道:「哎,這本就是件累人的差使,不該強人所難,我也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看來只能再自己堅持幾年了。」說著用手拍著腦門,一副不堪重負的神情。
金龍看到總理的腦門上有幾道深深的抬頭紋,一臉的疲憊和無奈,覺得這總理也挺可憐的,外面人看他總是精神抖擻,慷慨激昂的,實際上也是一腦門子的煩心事,自己就這麼乾脆的拒絕了不合適,於是說道:「總理,其實我也希望能夠為國家出力,為政府做事,只是對於當官實在是沒準備,您看有什麼事情需要的,我完全可以以個人的名義或我們集團的名義幫您去做。」
總理說道:「中國的崛起面臨的問題還很多,困難還不小,地少人多,農業生產落後,國有企業還是老大難問題,效益普遍不好,就業困難;能源和礦產資源緊缺;經濟發展不平衡,還有不少貧困地區;生態環境惡化,污染嚴重,這些問題一直是困擾政府的幾大難題,這些問題不好好的解決,中國就難以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也就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強國。現在國際上表面看風平浪靜,其實那些發達國家遏制中國崛起的心一直沒死,他們現在處在世界政治經濟的領先位置,享受著既得利益,是不會允許中國強大起來,分享和威脅他們的利益的,所以隨著中國的日益強大,他們的遏制措施也會越來越嚴厲,我們不能不防呀。」
總理一口氣說下來,歇了一下,左手一拍沙發扶手,下決心似的說道:「好了,我看這樣吧,我給你個總理特別助理的虛銜,再成立一個國家經濟協調辦公室,不列入政府職能部門序列,歸你直接領導,人員、編製你自己定,當然費用也由你自己出,幫助中央政府去解決一些疑難的問題,這樣你可以積累一些從政的經驗,提高一些民望,過渡一下也好。怎麼樣?」
「行啊!我聽您的。」金龍答應了。
接受了總理的委派,金龍回到黃金城,經過認真的思考,他決定暫時的、徹底的脫離開金龍集團,將全部精力投入到總理安排的工作上。金龍決定任命陳峻橋為金龍集團的董事長,全面掌管集團的工作;任命白起為金龍研究院的院長;將原來特別事務處理小組作為組建未來國家經濟協調辦公室的班底,將李自然、李樹林、安靜、柳笛調到經濟協調辦協助自己工作,張凡也被安排到協調辦繼續負責金龍個人的安全保衛工作。金龍還請出已經退居幕後的天地集團的老帥朱國志到協調辦工作。安排好集團的各項工作,金龍就帶領一干人馬到北京開始協調辦的前期準備工作。他將協調辦的籌建工作交給朱國志負責,自己帶著幾個親信和國務院有關部門的隨員,開始了全國範圍內的調研工作,他想利用協調辦正式成立前的這幾個月的時間,先把情況調查清楚。
連續幾個月的時間,金龍馬不停蹄的在全國各地奔波,他根據總理的意見,以半私人半官方的身份重點考察了農業、國有企業、環境污染、國家重點貧困地區的情況,走訪國家各個部委,深入田間地頭,廠礦車間,貧困群眾的家裡,由於他的身份還不顯赫,又有意的避開官方的特意安排,所以掌握了大量真實和詳細的第一手資料。通過幾個月的考察,他深深體會到國家之大、民生之苦、為政之難,情況複雜程度、解決問題的難度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回到北京以後,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認真研究和思考解決問題的思路,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還沒有理出眉目。
首先是農業問題。地少人多是改變不了的現實,國家在農業上的投入很大,興修水利,保護耕地,科學種田,改良品種,可以說想盡辦法提高糧食產量,但農業生產仍然沒有擺脫靠天吃飯的方式,要養活14億人口,實在是一個太沉重的負擔了。國家在平衡農村與城市的關係上面也是左右為難,調高糧價,造成城市物價總體上漲,城市不堪重負,維持低糧價,農民沒有生產積極性,勞動力外流,農民富裕不起來,購買力低,形成不了強勁的商品需求,又造成城市工業企業的生產能力過剩,開工不足,效益低下,就業緊張,好像形成了一個死結。前幾年,國家推行農村城鎮化建設試點,想把農民集中起來居住管理,省出一些生產用地,但也沒有解決根本問題。
接著是國有企業問題。政府直接管理的國有企業有幾萬家,除了規模大,國家重點扶持,給予其壟斷地位的一些大型企業以外,大部分國有企業效益普遍不好,其中很多企業早已資不抵債,是在靠銀行貸款和國家財政撥款養活。國家也曾經採取股份制改造、關停並轉的方式甩掉了一些企業,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那麼龐大的國有資產,那麼龐大的國有企業職工隊伍,一下子拋掉肯定會造成社會的動盪和人民的不滿,只能慢慢來,但國家的財政能力有限,負擔越來越重,國營企業的職工普遍收益低,不滿情緒高漲,矛盾越來越突出。國有企業的核心問題是產權歸國有,但國家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大老闆是無法有效管理這麼龐大的資產的,只能依靠各級政府部門和企業管理者們去經營管理,但這些企業的實際管理者不能直接從企業的效益中受益或者受損,這就造成中間環節的脫節,實際上是沒有人真正的對國有資產負責,企業效益差,沒有競爭力,也就成了必然。還有很多企業歷史上曾經輝煌一時,為國家的發展建設作出了很大貢獻,但留給今天的歷史包袱也非常沉重,設備老舊、技術落後、資源匱乏、退休職工和下崗職工眾多成了這些企業的沉重包袱,這些歷史遺留問題不徹底解決,就談不上企業的革新和發展。
除此之外,還有環境污染、自然資源枯竭、能源電力緊張等等一系列問題,糾纏在一起,像一團亂麻,想起來就叫人頭疼,金龍研究了一個月,想的腦袋都大了,還是找不著感覺,他覺得這麼想下去不是辦法,他決定出國去走一走,看一看,或許會得到一些啟發。
歐洲是世界上農業經濟最發達的地區,在農業管理方面有很多成功的經驗,金龍把考察的地點選擇在荷蘭。2014年2月,金龍率領一個中國代表團以私人的名義訪問了荷蘭。荷蘭是歐洲比較發達和富裕的國家之一,精密儀器製造、鬱金香花、奶牛肉牛養殖,以及荷蘭的風車木鞋都很有名,但金龍此行考察的重點是荷蘭的農業。
這天,荷蘭大使館的官員陪同金龍一行出發去考察荷蘭的農村,麵包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很快出了繁華的城市,來到了城外的鄉野,高速路兩邊是一望無際的農田,地裡的種苗正在返青,農田里沒有農民勞作,只是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奶牛在地裡吃草,每個高速路的出口附近的農田里都有三五間別墅,別墅的邊上可以看到有牛圈和工作著的人們。金龍不禁感慨說道:「這荷蘭人真會享受,把別墅建在田間,空氣好,也清淨,公休日來這裡休閒度假多舒服呀。」
使館的參贊說道:「這些別墅就是荷蘭農民的住家,荷蘭的農民可有錢了,別墅、汽車、養牛廠,一點不比城裡差,那些別墅就是荷蘭的農村了,這和中國的農村不是一個概念。」
「哦!」金龍點頭,看來這和國內的情況完全不同,不知道荷蘭的農民是怎麼生活和工作的。麵包車駛出高速路,在路邊一個別墅門前停下來,一名荷蘭農業部門的政府官員已經守侯在那裡,那個官員陪同金龍考察了這個農場,還詳細的介紹了荷蘭農業的狀況和荷蘭農民的工作生活的情況。
荷蘭自然環境好,人均耕地面積大,一般三五戶農民就擁有幾百畝的農場,而且政府在政策上扶持農業,機械化程度很高。這裡的農民一般不用幹什麼活,每年春季,政府派出專門的飛機,在農田上噴撒麥種,農民們只要用灑水車在自己的地裡去澆一圈水就可以了,麥苗長出來後,農民將圈裡的牛撒出去,自由的在農場去食用麥苗,每家的牛身上都做了標記,不會互相走失,農民每天開車在自己的領地裡轉一圈,用擠奶機擠出牛奶,放在桶裡,每天都有奶牛公司的專車將牛奶運走,對於肉牛只是對懷孕的牛或者生病的牛才去關照一下。等麥苗長起來,要抽穗之前,農民開著收割機將青苗收割一部分,放在儲藏窖裡,發酵儲存,作為牛冬天和開春前的飼料。農民每年都根據市場需要有計劃的宰殺一批肉牛,送到市場上去出售。由於荷蘭的牛都是吃沒有污染麥苗長大,所以牛肉和牛奶的營養成分高,肉質和奶質好,市場價格也高,荷蘭的牛肉、奶製品出口也非常好。也有些農民種小麥,只是選擇一些土壤條件好的地塊圈起來,到成熟的時候去收割就是,平時不必過多的去關照,所以荷蘭農民很富裕,日子過得很舒服,並沒有多少體力活去做,這是在中國的農村無論如何也不敢想像的生活。
荷蘭之行讓金龍受到一些啟發,但並沒有徹底解決他心中的疑惑,和荷蘭的情況不同,中國地少人多,自然環境也各異,根本不能向荷蘭農民這樣去管理。在返回國內的飛機上,金龍閉目養神,腦子裡還琢磨著農村問題,要是中國農民也能每人擁有這麼多土地就好了,農村問題的死結也就解開了。朦朧之間,他忽然想起一個經濟學中很著名的故事,這個故事的大意是這樣:一個鞋匠生產一雙鞋要10塊錢,每個月可以生產兩雙鞋,一個木匠生產一把椅子需要10塊錢,一個月可以生產兩把椅子。但兩個人都沒有錢,所以鞋匠生產一雙鞋以後自己穿,只工作半個月以後就歇下了,因為沒人買他的鞋;木匠生產一把椅子自己坐,只工作半個月以後也歇下了,因為沒人買他的椅子。現在一個人給了鞋匠10塊錢,這樣鞋匠先用錢去買木匠的椅子,這樣鞋匠有了椅子,而木匠有了錢,然後木匠又用這錢去買鞋匠的鞋,這樣鞋匠又有了10塊錢,而木匠也有了鞋穿。由於有了這10塊錢,一個月下來,木匠和鞋匠都有了椅子和鞋。這個故事告訴人們,由於有了金錢的投入,可以刺激生產的發展,使得勞動力轉化成有效的生產,從而滿足了人們的需求。琢磨著這個故事,一大堆的念頭湧進金龍的腦海,農村、城市、地少、人多、10塊錢、木匠、鞋匠,漸漸的金龍覺得好像找到了解開死結的辦法,將金龍集團富裕的大量資金調用起來,像那10塊錢一樣,有效的刺激起城市和農村的兩個需求,形成互動,錢還是那麼多,但生產力被調動起來了,大量閒置的勞動力被調動起來了。一個立體農業的思路逐漸在金龍腦海裡形成了。
3月份,中國的人大和中央的全會在北京召開,這次兩會最令人關注的事情是一大批中青年幹部被選拔到中央和各級政府部門,其中有兩個人尤其引人注目,一個是劉堅,才40歲,當選為國家副主席,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軍委副主席,列政治局常委第三位,很明顯的被列為未來國家領導核心的接班人;另一個是陳強,38歲,任中央軍委副主席,軍隊總參謀長,政治局委員;兩人這麼年輕就被提拔到這麼高的位置是中國政壇上所沒有過的,這兩人的發展履歷上共同的特點是出道很早,每隔一兩年就換一個崗位,而且每次換位都伴隨著職務和官階的提升,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一帆風順。金龍也在全會上正式被任命為總理特別助理和國家經濟協調管理辦公室的主任,只是不列入政府管理的正式編製序列,但在中央下發的內部文件上,將金龍的行政職務定為相當於正部級,同時享受政治局候補委員的政治待遇。
接受正式的任命以後,金龍正式開始主持經濟協調辦公室的工作,由於朱國志已經做好了前期的準備工作,金龍很快的從中央各個部委和地方單位調集了一大批年輕、有經驗的幹部充實到協調辦工作,協調辦總部設在北京,一共有18個處室,500多人,在各省和直轄市都建立了辦事處,總人數達到2000人。金龍又從陳峻橋那裡將所有可以籌集的總共2000多億人民幣資金全部劃到協調辦,這些資金將作為他的那「10塊錢」,來徹底解開困擾中國經濟發展的死結,萬事俱備,金龍又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