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星是個臉色絹白的少年,很靦腆,說話的時候還會臉紅,那是王思政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的印象。在三年內印象就完全改變了,隨著實力的提高,他變得很冷漠,彷彿一頭紮在了正天九式裡。
魂閣是他常去的地方,掌門對他也格外寵愛,他去並非是要去找那些法寶,他到不了二層以,但一層裡的藏,那些歷代的天門弟子收藏的籍,是他最喜愛的。
裡有許多連師父都沒講過的事,奇人趣事是一類,但更多的是那些縱橫四海,稱霸大半個修行界的前輩的事跡,讓他怦然心動。
知道逆天九式的時候,是他剛突破四魂境地,門裡的師兄弟都紛紛過來慶賀。
在易天陣還沒出事的時候,在短短的時間裡成為四魂強者,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大事。
那些圍在四周的師兄弟們,有的艷羨,有的嫉妒,有的則是冷眼旁觀。
冶星沒有驕傲,他立時埋頭繼續的往修煉,甚至是朱君的冷言冷語,他都沒有理會半句,更沒有跟秦陽爭論什麼。
單挑,比試,他都是不會答應的。
他知道,比起那些突破了五魂境地的先輩來說,他還很弱小。
弱到不值得一提的地步,他還需要快速的提升實力。
在翻閱著一層魂閣裡的籍時,他突然找到了一本很薄的冊子,打開裡面夾著一片楓葉。有些人很喜歡用楓葉來做簽,而這被壓扁的楓葉裡還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味。
很淡的味道,但對四魂強者來說,已足夠辨清了。
冶星將楓葉放在一旁,打開冊子。
只看了一小會兒,他就震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逆天九式!
在五魂之竟然還有四魄!?
竟然還有比五魂強者更加的修行人?
他小心的翻著冊子,面記載著從天門成立到如今,一共一百多名在修煉四魄時犧牲的弟子,沒有任何人能修成。
這就像是一個誰都不可能走通的路子,以前沒有人,以後會不會有人能修成?
他心情激動的找到掌門,將這個發現告訴他。
掌門輕歎一聲,瞥眼看著他:「你想學?」
冶星用力的點著頭,臉漲得通紅,像個孩子。
「等你成為五魂強者後再說。」掌門微笑接過冊子,將它壓在香爐的桌底下。
冶星愕然了會兒,接著毅然的轉身走出了玄陰殿。
誰都沒想到,掌門也想不到,冶星會在那樣短的時間內突破到五魂境地,他的修行速度在整個修行界都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
那些隱世的門派裡,也不可能出現天賦這樣強絕的弟子。
冶星找到掌門:「我修成了,能傳我逆天九式嗎?」
掌門沒有回答他,抬頭看著那幅赤松子的畫像,悠悠的說:「你知道嗎?在天門的悠長歲月裡,只有赤松子祖師修成了五魂四魄,那是奪天滅地,能開創天地的神奇力量,五股魂氣,四股魄力,五魂四魄,何等的威風啊。」
冶星靜靜的聽著,他蒼白的臉孔泛著微微的紅色,他在想著等他修成五魂四魄時的情形該是怎樣。
與天地同壽?萬古不滅?還是飛昇成仙?
「咳,對不起,冶星,我不打算將逆天九式傳給你……」
冶星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雖說表情有些邋遢,可是言出必行,從未失言的掌門。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冶星艱難的說著,嘴裡像是含著黃蓮。
難道天門不需要更強大的弟子嗎?秦陽、朱君不過是四魂而已,他們能保衛天門不受到外界的衝擊嗎?
難道修成五魂四魄有什麼錯嗎?
冶星的臉色很難看,由紅轉白,比他原來那種病態的白更白。
「你在蒙堂裡的工作很成功,我希望你一直待在蒙堂裡……」
掌門緩慢的說著,冶星苦澀的抬起頭,直視著掌門的眼睛,在那裡他看到了迴避的目光。
「你是怕我成為那一百多名因為修煉力魄而犧牲的前輩裡的一員嗎?」
掌門轉過頭,他不想看到冶星的眼睛,那裡熾熱和失望都太多了。
「還是你怕我學會逆天九式,達到五魂四魄後會對你的掌門地位有所影響?」
冶星的聲音慢慢變尖,他聲嘶力竭的喊著。
掌門背著身子,眼睛卻在看著祖師爺赤松子的畫像,祖師爺,要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冶星突然轉過身,大步走出了玄陰殿,接著一飛沖天,直奔小青台山而去。
掌門托起放在香案的一顆朱紅色的小球,輕歎道:「你心志有問題,也怪不得我啊。」
這顆小球入他手後,快速的由朱紅色轉變成了白色,最後完全的變成了透明色。
這是天門的至寶之一,叫定心球,要是玄飛在場的話,他肯定會看出它,在第一回,玄陰殿裡將四聖地考核通過者分配到各堂裡時,這顆球就在香案,只是當時它是橙色的。
橙色意味著什麼,玄飛可不懂。
但朱紅色在定心球的分界裡,卻絕然不是個好預兆。
血光之災,毀天滅地的血光。
掌門苦笑搖頭,當初不是愛才心切的話,冶星只怕是連入天門都無法。
雖說他擁有著絕頂的天賦,遠超過常人的天賦。
而他能在短短的時間裡修成五魂強者,那他無疑也是修五魂四魄的極佳人選。
但只怕就算是讓秦陽、朱君來做嘗試也不會讓他去做。
冶星站在小青台山山頂瘋狂的喊叫著,發洩著心裡的苦悶,衝著天空發出長嘯。
老頭安靜的在一旁看著他,握著茶杯的手,卻也在慢慢的打抖。
殺氣,這個冶星身竟然有了一些殺氣。
他想殺誰,他想做什麼?
可意外的是,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平靜的沖老頭一拱手,凌空飛下了小青台山回堡裡去了。
「師兄,我做錯了嗎?」
掌門悄然從一側走出來,歎氣說道。
老頭默然的掃了他一眼,舉起茶杯,一聲不吭的喝下去。
「這世間很多事不是錯與對就能解釋的,你做出了正確的決定,那後果會是怎樣,就要由這天地來決定了。」
掌門心裡一顫,苦笑著搖搖頭,大袍翩翩走下小青台山。
冶星沒有任何的變化,他每天還是會去蒙堂,在這個堂裡,他是最受人歡迎的教授者,所有的入門弟子,都聽過他講的課。
在魂氣的運轉、使用,他有他獨到的認識。
在魂技的理解,他有超越天門魂技的發明。
他在天門的鋒芒還在秦陽之,雖說秦陽是掌門大弟子,可他畢竟僅是最強的四魂強者,後起之秀的冶星可是五魂強者,實力的差距,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秦陽瞧他很不順眼,可也沒辦法,對這個師弟,他總是束手無策,真要打起來,就算有打神鞭,四魂和五魂的差距可是遠遠超過三魂和四魂,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冶星還是像以往一樣,每到清晨的晨鐘敲響的時候,他就會去蒙堂裡報道,他是最負責,最有責任心,同時還最有愛心的五魂強者。
那些因為不慎而受傷的神獸,被他救過,包紮過的都在兩位數以。
只是掌門卻看到他的眉眼裡憂愁的東西比往常更多了些,而他的眼睛裡又像是在隱藏一些什麼別的東西。
除了去蒙堂,冶星還負責著十八道陣法的管理,每天都會去外裡走一趟。
他是五魂強者,他的腳程能趕得噴氣式超音速飛機,他走一趟,察看誤入陣法裡而受傷的人或物,不過是半個小時的事,而別人的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你或許不該讓他負責這個。」小青台山老頭緩慢的跟掌門說。
「連向天擎和褚文才都推薦他我能輕易的拒絕嗎?」掌門苦笑道。
做掌門可也不是那樣容易的,要讓人人都無話可說,一碗水端平是必須的,現在冶星又沒做錯事,並是所有天門弟子的偶像,想要推倒他,拿不出可靠的證據來,只會讓人懷疑他的動機。
「我總感到他有些東西藏在心裡。」小青台山老頭歎氣道。
兩年後,一個無風無雨的夜裡,冶星突然帶著一百多名弟子一路衝出十八道陣法跑到江邊。那裡早就有十多輛等著接應他們的快艇。了快艇後,就速度的從江裡跑走了。
掌門發現時,晚了十多分鐘,他帶著人去追冶星,誰知道半路遇到伏擊,其它的人都被擋了下來,他只得孤身追去。
最後在長江中游的地方追冶星。
一場大戰,冶星的血差不多都差江水給染紅了。
「念在師徒一場的情誼,我放你走,但要是你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小心我再找到你。」
冶星擦去嘴角的一抹嫣紅,冷笑了兩聲,什麼話都沒說。
那個在入門裡臉色蒼白,靦腆的少年最已不知去向,剩下的只是個心裡懷著怨恨的五魂強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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