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明來金色陽光,灑在深深庭院。一連三天的迷濛細雨後。終於迎來了晴朗天氣。清晨的空氣,格外怡人,鳥兒在林中鳴唱。花兒在風中舞動。池塘裡的浮萍翠綠,岸邊的綠柳,更顯出婀娜之色,和著烏語花香搖曳。
雄闊海和閣稜都赤著膀子,在池塘邊的空地上練功。
只見雄闊海將一個黑漆漆,沉甸甸的渾圓鐵球,在背上,手臂上滾動。鐵球過處,肌肉奇異的顫動,與鐵球極為契合的粘連在一處。汗水從他那古銅色的肌膚滾過。在陽光下,亮晶晶。
他的呼吸,頗有韻律。一呼一吸之間,產生強烈的氣流,隱隱出風雷聲。
「阿稜,接住!」
雄闊海6然大喝,肌肉顫動,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沉甸甸的鐵球呼的彈起,飛向了閣稜。
閣稜一式蛟龍出海,單手接住鐵球後,順勢一俯身,鐵球順著他的手臂,滾到了背上。一如雄闊海剛才那般動作。他凝氣練力。不過相比較雄闊海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而言,閣稜的動作就顯得有些生澀。鐵球和肌肉的契合,顯然還很生疏,偶爾跳起來,又砸下去,堪堪撐。
這混元球的功夫。是雄闊海習自峨嵋山。
算起來已苦練三載,而閣稜不過是在返回鞏縣後,才開始學習。
這套功夫,最利於凝氣養力,但卻要禁慾方可以練成。閣稜和雄闊海一樣,都是體型雄壯,天生神力的主兒。練這種功夫,最得心應手。不過一開始,言慶讓雄闊海教閣稜的時候,閣稜還有些不太情願。在他看來,這套功夫並不難,無需學習。可一上手,閣稜才知道
度。
混元球不僅僅是養力凝氣,對肌肉的控制,力量的使用,也有極高的要求。
閣稜整整練了一個月,才算是勉強掌握其中竅門。兩個彪形大漢,每日都會在池塘邊練功。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閣稜的氣息就有些不穩,大喝一聲,將鐵球送還給雄闊海,在一旁調整呼吸。
「真是兩個好漢。」
涼亭中,李世民和李玄霸並肩而立,感歎不已。
「獅虎兒。你能練得起來嗎?」李世民低聲詢問。
經過十幾天的丹方調養。李玄霸的氣色已好轉許多。蒼白的臉上,開始呈現出一抹紅潤。
們輕聲道:「若是言慶哥哥能把我的病治好,應該不成問題。
二哥,言慶哥哥的這些手下。可全都是好手啊,這兩位好漢,還有那個掌控元從虎衛的騎將,身手高明的緊。聽說言慶哥哥的管家,也是一把好手,但不知究竟能厲害到什麼程度。
有如此猛士,怪不得言慶哥哥能從高句麗殺回遼東。」
李世民微微一笑,「天下猛士何其多,三十萬五千大軍中,能人異士更多不勝數。
為何偏偏半緣君能殺出血路?依我看,不僅僅是他有這些猛士相助,更重要的,還是這裡。」
他指了指腦瓜子,不無羨慕的說:「如此猛士,能對半緣君忠心耿耿,其人手段,何其高明?」
李玄霸輕輕點頭,那細長,幾乎連接在一起是雙眸,不自覺瞇成一條縫。
來鞏縣已經十餘日,言慶並沒有急於給李玄霸用藥。相反。他還請來了當地的醫生,和他一起為李玄霸診治身體。在這十餘日中,言慶著重於對李玄霸身體的調養,依靠孫思邈給他的那些丹方,漸漸讓李玄霸的身子骨,開始強壯起來。其實當初孫思邈給長孫無垢治病,也是先從身體調養開始。把底子打好了。再以猛藥根除,這才能使之不傷根本,不損元氣。
寰夫人一開始,也不是很放心。
不過看李玄霸的身子骨。一日好過一日,咳嗽也有所緩解,這心裡面,歡喜的緊。對言慶的信心,也隨之加強。她倒是聽李淵提起過言慶的事情,也知道。言慶和李基之間,很可能存在父子關係。只是這關係一日沒有捅破,竇夫人就不會告訴別人。整個李家,知道這層關係的人,並不算多。在二代子弟當中,除了李建成之外,甚至連李雲秀李世民也不清楚。
所以,在寄夫人眼中,言慶就是她的子侄。
晨光中,言慶帶著兩頭冀犬,從林間小路跑過來。
一身白色短衣,給他平添了幾分儒雅之氣。他那短衣,和普通人的短儒又不太一樣,而是近似於後世。唐裝的式樣。原因無他,言慶總覺得那短禱穿戴起來太麻煩。而且仲春時節,正是生機勃的時候。衣服不能太過於貼身,可穿大袍長衫又不自在,於是就弄出一套唐。
反正也就是在家皂穿戴。倒也顯得很隨意。
李世民看著言慶一身「奇裝異服」頗有些好笑。
他上前道:「兄長。你又去「晨練。了?」
言慶在涼亭外停下腳步,活動四肢,舒展筋骨。「晨練,一次,也走出自言慶。清晨鍛煉,故名晨練。只是言慶的晨練方式,有些與眾
同。
他總是先在林間慢跑半個時辰,而後才會開始練功。用他的話說,慢跑可以調整呼吸,強壯氣血,令筋骨舒展開來,而後練功,事半倍。
可李玄霸頗不以為然。「那麼慢悠悠的奔跑,和走路有什麼區
言慶聞聽,也只是淡淡一笑。
「玄霸,今天身子骨如何?」
他邁步走上流亭,探手為李玄霸號脈。李玄霸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出手相試,非常配合的伸出手來。
「我今天要去府衙處理些雜務。
獅虎兒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是時候用藥了。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完,就可以開始用藥。」
李世民劍眉一挑,「兄長,你考慮清楚了?」
在鞏縣住了十餘日,言慶和鄭家的矛盾激化,李世民也聽到了風。
對於鄭家的這些作為。李世民頗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也清楚,在高門大閥中,並不是以單純的對錯。來考慮事情。更多的時候,還關係到顏面,聲名」也許在鄭家看來,言慶身為鄭家子弟,絲毫沒有顧忌鄭家的顏面,簡直是大逆不道,十惡不赦。遠甚於鄭醒所為。
只是,言慶用這樣的手段還豐,」
「有什麼清楚不清楚,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人家欺負到了頭上,燃世哦懷要忍韋吞聲反正凡經撕破了面皮。也沒有寰轉余犛石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忍辱負重呢?二郎,此事我意已決,最多日後多些磨難,又算得什麼?」
李世民連連點頭。「兄長既已決意小弟也不復贅言。
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助,但說無妨。只要小弟能幫上忙,絕不會推。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鄭言慶現,李世民並沒有傳說中的「王霸之氣。人很聰明。也很大氣。不過史書中所謂的豁達如漢高祖,英武若魏武帝,卻還沒有看出。甚至,他連取隋而代之的想法還沒有生成,與文史中那種天縱奇才,胸懷大志的形象,頗有一些出入。
更多時候,言慶會覺得李世民,更像個鄰家的大男孩兒。
也許成熟了些。也許穩重了些,也許聰明了些,但是說到底,也就是個早熟的大男孩兒罷了。
相比之下,李玄霸更加直接。
「如若有人欺負兄長,獅虎兒斷不饒他。」
言慶聞聽,也不禁笑起來。
大業九年二月。驚蟄已過,清明將至。
北方,戰火重新燃起。隋焰帝再伐遼東,自涿郡出。向高句麗挺進。出師前,楊廣在涿郡斬高句麗郡王高建武人頭祭旗。誓言:不平高句麗,誓不收兵。一時間,遼東風雲再起。
對於遼東之戰。朝野明顯出現了兩咋。聲音。
一邊主戰,強烈要求出兵。其中又以網被釋放出來,被貶為右驍衛膘騎將軍的來護衛等武將,最為激烈。他們要借此次出兵,洗刷去年戰敗的恥辱。這求戰之心,可謂是非常強烈;而另一方,卻是以文官為主,建議先行平定國內局勢。蕩平各地盜匪,然後再征伐高句麗。
一征高句麗,令國內局勢越混亂。
各地盜匪此起彼伏。層出不窮。
大業九年正月,靈武人白瑜娑起兵,奪取官馬,北連突厥,其眾數萬,號稱「奴賊。
大業九年二月,濟陰人孟海公造反,,
大業九年二月。齊郡人孟讓聚眾作亂,導王薄聯余」
大業九年二月。北海人郭方預起兵,,
大業九年二月,郝孝德聚眾數萬,與平原造反,並與王薄、孫宣雅等部十餘萬人,結成聯軍……
格謙起義;孫宣雅造反,」
一時間,這反賊接連不斷。如同約定好一樣,同時作亂。齊郡、濟北、東萊等地,盜匪橫行,狼煙四起。
而這些狀況。又使的朝堂上,爭吵聲更加激烈。
同月,隋爍帝楊廣下詔,命李淵為山西慰撫大使,太原留守。不論長安、洛陽吵翻了天。楊廣卻毫不動搖,定要向高句麗開戰,一雪去年戰敗恥辱。也許在楊廣看來,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反賊出現,就是因為他沒有打敗高句麗。只要能踏平高句麗,一切都將自動平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鞏縣傳來,一條並不引人矚目的消息。
前雲騎尉,在士林享有盛名,曾作出這等經典文章,在高句麗之戰中,戰功卓著的半緣君,鵝公子。向鞏縣府衙報備,更換了原來的姓氏。鄭言慶從此不復鄭姓,改為祖姓,更名為李言慶,羊誓言斷絕與鄭家關聯。
這條消息傳出以後。並沒有在朝堂上引起太大的轟動。
一咋。「前,雲騎尉改姓而已,又算得什麼事情?朝中大臣們的注意力,大都被遼東戰事所吸引。然則在士林而言,這條消息卻令無數人感到吃驚。鄭言慶與鄭家斷絕關係?為什麼!
不久之後,洛陽坊間傳出消息:非是鵝公子要斷絕和鄭家的關係,而是鄭家,要開革鵝公子。
頓時,士林嘩然」
你鄭家本就不對在先。鵝公子就算手段激烈了些,倒也情有可原。
而且,人家連偌大的功勞都不要了只是為討回一個公道。你鄭家就想著要把人家給開革出去?如此說了,是不是說鄭醒不該死,堂堂半緣君,就要受你鄭家人的欺凌,構陷,羞辱?
種種言論,從四面八方而來。令鄭家頓時陷入尷尬境地。
很顯然,鄭家人對此並沒有任何準備。
原本想趁清明祭祖。當眾宣佈開革鄭言慶可人家現在搶先一步出手,與鄭家斷絕了關係。
甚至,不惜更改姓氏,恢復其祖上之姓。
你鄭家就算是現在宣佈要開草鄭言慶,人家早就和你鄭家沒有關係,到底是誰丟失了顏面。
不待鄭善願等人做出反應,管城崔氏族長崔至仁,已派人登門求見。
「鄭氏,果無容人之量如斯乎?」
崔至仁送來一封書信,心裡只留下這一句話。
鄭善願面紅耳赤,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竟讓鄭言慶那小子,搶先一步出招?開革是一回事,鄭言慶主動脫離,是另一回事。如果他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子。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年初才回來,正因抗旨不尊之事。處在風口浪尖上。他現在鬧出這一出,把所有的矛頭。全部都對準了鄭家人。
要知道,在世人眼中,鵝公子是受害者。
以受害者的身份。轉而為一個被欺凌的弱者姿態,展露與世人面前,鄭家立刻變成了反派。
被構陷、被冒領軍功、被沒收田產,,
諸如此類的消息。不斷傳出。更有甚者,還傳出了鄭家企圖霸佔言慶在鞏縣的住所。因為鄭世安名下,那座位於洞林湖畔的住處已經被鄭家沒收,那麼霸佔鞏縣的住所,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鄭家,百口莫辯!
鄭元綜緩步登上了涼亭,看著面容有些呆滯,形容衰老的鄭元壽,把一封書信,推到他面前。
「誰的信?」
「唐國公夫人!」
鄭元壽驀地抬起頭。「怎麼說?」
鄭元綜長歎一口氣。「唐國公夫人,如今就在鞏縣。」
鄭元壽的臉色徒然變得鐵青,「賢弟,唐國公,和你不是兒女親家,為何會居於鞏縣。而不至榮聊」
「我也是網得到的消息」鄭元綜說:「唐國公三子因病。在鞏縣求醫。
寰夫人對我們的種種作為,非常不滿,敵而信中言辭,也格外激烈一,一鄭醒,冤否朝迂,公否醚,兄,義否」這是竇夫人在心中的原話。大哥,那小子這一招,可是毒辣到極致。」
鄭醒,是不是有罪?
朝廷處置他,是不是公平?
你們鄭家這樣做,還算不算仁義?
鄭氏書香門第,自鄭玄以來,便以禮樂傳承。這「仁義,二字,也看的格外重。對外標榜,也是仁義之家。
鄭醒該不該殺,朝廷的處置,有沒有錯?
鄭元壽麵頰抽搐輕輕抽搐。抬頭看了看鄭元綜,「賢弟,你去安遠堂拜會一下仁基,看能否請他。出面調解?」
他恨鄭言慶,但又不得不承認,鄭言慶這一手玩兒的漂亮。
一下子把鄭家推到了士林的對立面,如果處置不當,弄不好會使這數百年傳承的家族,一蹶不振。
仇恨,和家族之間,鄭元壽唯有選擇家族。
讓鄭仁基出面調解一下,說不得能緩和局面。等到遼東戰事正式開啟之後,人們對這件事的關注自然會隨之降低。到時候在想辦法調整對策,但是在現在,鄭家除了低頭,別無他法。
沒想到,當初那個和自己一起看角抵,並且賭鬥的小傢伙,竟能有如此能量?
鄭元壽從不覺得自己小看了鄭言慶,可現在看來,他還真的是小覷了他,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鄭醒參戰。鄭元壽想到這裡。亦生出一絲悔意。原想佔個便宜,到頭來,卻是賠了夫人,又折了兵。
隴右,平涼。
李基把書信放下來,臉色陰晴不定。
「九爺,國公來信,有何吩咐?」
在他對面,端坐一名文士,五十出頭,面頰瘦削。頜下長髯,眸光閃閃。們手捻鬍鬚,輕聲詢問。
「國公已奔赴太原」陛下命他為太原留守,山西慰撫使。」
那文士一聽,不禁露出笑容。
「太原乃北疆重地,兵精糧足。國公既然被委任太原留守,說明陛下看重,是一件好事啊!
九爺為何不高興,莫非出了什麼事情?」
「我家妖兒」
李基話說一半,卻露出一抹苦澀笑容。
文士似是知道,李基口中的「妖兒。何指,詫異道:「半緣君怎麼了?聽說他不是被皇帝責罰,幽居鞏縣了嗎?難不成他又隨軍前往遼東,征伐高句麗了?」
李基搖搖頭,「皇帝去年兵敗。靠著妖兒挽回些數面。
如若這次在復起妖兒,豈不是說,他只能靠著妖兒獲勝?別人我不清楚,但是楊廣,必然不會。
國公來信說:妖兒,與鄭家斷絕了關係,改為李姓。」
文士不由得愕然,脫口而出道:「莫非,半緣君聽到了什麼風
李基說:「信裡說,妖兒改為李姓。是因為收養他的鄭世安,祖上姓李。後因賣身為奴,才改姓鄭。如今妖兒和鄭家脫離了關係,所以恢復了鄭世安祖上姓氏。可我不太相信。
這事情未免太過於巧合。我真的擔心,這孩子知道了什麼。
景文兄,你也知道,妖兒聰明。異於常人。我原本想尋一合適機會,再把真相告知於他。可他現在」國公說,是否與妖兒相認,全由我做主。如今嫂嫂就在鞏縣。倒也是個機會。」
「那,九爺又是如何考慮?」
李基抬起頭,「我自然相與妖兒相認,連做夢都想。
可景文兄,你也知道你和我,如今都非能光明正大,立於世上的人。我就是擔心,若我和妖兒相認之後,與他有何好處?本來,他尚有遠大前程,一俟相認。就只能隨我隱姓埋名,東躲西藏。那樣的話,非但對妖兒沒有好處,只怕還會害了他,那我又怎能與他相認?」
景文兄也不禁苦笑。
李基說的沒錯,似他和李基這樣。都不是可以行走於陽光下的人。
相認不如不認,可不認,」
「九爺,即便你不和半緣君相認。半緣君未必就不知道這其中秘密。
否則,他又何需改為李姓?要知道,當今對李姓,頗為顧忌。要說鄭世安那老兒祖上姓李,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他這樣做,究竟走出於什麼原因?是不是想要逼你,出面和他相認?
如若是這樣,你不認。反而會讓他心生不滿。萬一做出傻事剮
「你的意思,認?」
李基不免激動起來,呼的起身,「那孩子性子執拗,萬一真的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的話」很有可能,很有可能。以他敢抗旨不尊的性子來說,要做出傻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在屋中徘徊,時而堅決,時而彷徨。
景文兄一旁看著李基,全無之前沉穩之態,也不禁笑了。
在此之前,李基給他的感官,是沉穩老練,不管生什麼事情。都可以不動如山,好不慌張。
然而在這個時候,李基給他的感覺。更加真實。
為人父的心情,景文兄當然瞭解。當初,他被俘虜後,最先考慮的,就是家人,就是他的孩子。但也就是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他的子女。一晃已過去**年。昔日那個鄭家小廝,已變成了大名鼎鼎的半緣君。但不知,自家的孩兒。如今有是什麼樣子?真讓人牽掛。
「九爺,有些事情,說開了,就沒事兒了。
不管怎麼說。父子終歸是父子。最怕就是這樣瞻前顧後,你越想隱瞞,越想保護,殊不知對他的傷害,就越大」我想,那半緣君也非比常人。他既然改變姓氏,想來已有想法。
他能從高句麗千軍萬馬中殺出,足見也是個有主意的人。說不定,他已想好了萬全之策。只望能當你相認呢。你要是再這麼猶豫,會傷了孩子的心。」
「景文兄,我決定了去鞏縣,和妖兒說個清楚。即便他不原諒我,我也要把事情說明白。」
許久之後,李基頓足下定決年。
而當他下定決心的一剎那。一種急不可耐的情緒,立刻蔓延了全身。
此時此刻,李基恨不得。肋插雙翅,飛往鞏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