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來了!
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了!
高崗上,一陣短暫的沉就過後,陡然出震天介響的歡呼聲。從高句麗一路殺過來,終於看見親人了…,隋軍上下,精神振奮。
在這一剎那,似乎所有的傷痛,疲憊和飢餓,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鄭言慶更是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半載以采,他孤軍作戰,日日夜夜盼望著有援兵到來。可沒想到,援兵竟然會是在這種時刻,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出現。
「輩元慶,薛四郎,你們***終於來了!」
鄭言慶忍不住大聲咒囂,但語氣中全無牛點責怪之意。手中銀鞭一擺,崩開一名武將的長槍,二馬錯蹬剎那,銀鞭突然撒手飛出。一記凶狠的撒得那武將口吐鮮血,落荒而逃。
手往回一才,銀鞭層的飛回手中。
這就光撒手鞭的要點,銀鞭鞭柄上,纏繞一圈銀線。銀線的一頭就扣在護手銅環上,撒手飛出之後,可以迅收回。言慶精神抖擻,一連砸翻兩名高句麗軍卒,劈手從一人手中,奪過一柄長槍。
一槍在手,傲然如爺!
言慶抖動長槍,某那聞槍影重重。
身邊幾名高句麗軍率,被瞬旬挑殺在地。
「言慶,衛撫慰已從通定鎮出,渡過遼水,正向這邊進;再堅持一下,咱們過會兒再說。曰使錘的武將,正是裂行德。
他一邊喊,一邊舞動雙錘,朝著鄭言慶撲來。
而薛萬徹如同下山猛虎,大刀幻化出片片刀雲。在就軍中左衝右突,殺得好不快活,甚至來不及與鄭言慶打招呼。
隋軍從天而降,令高句麗人頓時亂了陣腳。
同時,由於援軍到達,高崗上的隋軍也變得更加勇猛,竟從高崗上衝下來,和高句麗人殺在一處。局勢突然間變得混亂不堪,高句麗人雖佔據人數上的優勢,卻被隋軍殺得連連後退。
左軍在經過薛萬徹連番衝殺之後,很快潰散而去。
高建武只氣得是捶胸頓足。眼見著就要大獲全勝,取那鄭言慶的項上人頭。誰知隋軍援軍趕到看這兩個領軍的隋將,全都屬於異類。特別是那個使錘的小將軍,簡直就是個萬人敵。
之前雄闊海和解稜,讓高建武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勇冠三軍。
現在,輩行儼又極其生動的替他上了一課,讓他明白了,什麼叫做萬人敵。
甥「王,趕快撤吧探馬剛才來報,在梁水西岸,現有大股隋軍正朝此地撲來,如若隋軍大隊人馬抵達,咱們可未必能夠頂得住。今日雖放過了鄭言慶,來日再取他項上人頭。」
高建武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看到己方陣腳已亂,也知道事不可為。
罷罷罷,權當為這黃口小兒送行他一咬牙,下令道:「退兵,立刻退兵!」
清脆的銅鑼聲,在混亂的戰場上空響起。已經在雄闊海用稜等人的護衛下,退回高崗的鄭言慶,意川的看到一面大紅色紅羅傘蓋,正緩緩向東退走。
「宏毅,那紅羅傘蓋下,是什麼人?」
鄭宏毅大腿工中了兩箭,胳膊上被砍了一刀。不過幸好他戰袍下還襯了一件軟甲,所以未收到太大傷害。可即便這樣,他也是筋疲力盡,渾身酸疼無比,退回高崗後,一屁股坐下,就再也不想站起來。
聽到鄭言慶的問話,鄭宏毅掙扎著站起來,順著言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臉色一變。
「言慶,那是高句麗主將旗號我雖不知道那人是誰,但至少也是個王室貴族。」
對於高句麗風俗習慣,已經有了深刻瞭解的鄭宏毅,一眼認出,那紅羅傘蓋下的人,來歷不凡。可來歷不凡又能如何?此時人圈馬乏,而且距離又遠,追上去恐怕會非常的圈難……」,王室貴族?」
鄭言慶咬著牙,在沈光攙扶下站起身。
他手搭涼棚,仔細觀察了一陣,突然大吼一聲「那是高建武,高元的兄弟!」
「言慶,你要做什麼?」
鄭言慶二話不說,再次提槍上馬。
「老子當初在平壤落難,就是這高建武一手造成。今日他今日來到我大隋治下,豈能讓他輕易逃走?
兒郎們,誰敢與我一起,斬將奪旗!」
麥子仲謝科,紛紛站起身來。
雖然都很疲憊,但他們也清楚,如果真的能拿住高建武,可是大功一件。
「大黑子,阿稜,與我開路!」
鄭言慶催馬衝下高濤,口中喊喝道:「沈光,你負責保護宏毅他們,切不可讓他們出了差池。」
玉蹄兒的度,明顯比不得從前。
可天馬血統,即便是在困乏之際,依舊度奇快。
雄闊海和瞞稜在前面開路,一群人很快就追上了高句麗大軍。此時,高句麗人在薛萬徹和悲行儼的衝擊下,早已經穩不住陣腳。當言慶追上來的時候,粱水西岸,隋軍大幕迎風飄揚。
嗚咽長號聲在空中迴盪,衛文升率領遼東大軍,已經兵臨粱水。
隋朝大軍出現,使得高句麗人顯得越慌張起來,開始潰敗,開始東奔西走,開始散亂起來。
「言慶,你不好好休息,又跑過來作甚?」薛萬徹看到鄭言慶殺過來,不禁奇怪的吼叫起來。
言慶大聲道:「薛四郎,盯著那紅羅個蓋紅羅個蓋下,是高句麗郡王高建武,抓住他,乃大功一件!」薛萬徹聞聽,虎目登時閃爍奇光。
他大吼一聲「誰也別和我搶,高建武是我的!」
他這一喊,也引起了裴行儼的注意。只見他在亂軍中猛然撥轉馬頭,雙錘高高舉起,一記泰山壓低,蓬的將一員武將連人帶馬,砸成肉泥。
「哪個是高建武?河東裴行伊在此,還不給我下馬授。」
這兩個人的目標,不約而同全都盯在了紅羅傘蓋上。兩騎並肩,朝著高建武就衝了過去。這兩個人,皆有萬夫不擋之勇,特別是裴行儼,更是一個萬人敵。兩人衝鋒起來,高句麗人根本無法躲閃。本就有些慌亂的高句麗大軍,在裂行儼和薛萬徹的衝鋒之下,頓時更加混亂。
高建武眼見兩員大將,劈波斬浪般的朝他衝來,頓時也慌了。
他甩開紅羅傘蓋,在親兵的護衛下,撒馬狂奔高建武若是不跑還好,紅羅傘蓋下有無數兵馬,足以將他掩護在亂軍中。可他這一跑,頓時暴露了蹤跡。特別是他那一身猩紅戰袍,在夜色中更是醒目奪人。鄭言慶一眼就看到了高建武。
先是一怔,旋即大聲喊道:「穿紅袍的人,就是高建武!」
高建武趴在馬背上,聽到這一嗓子,不禁嚇了一跳。
連忙將紅袍甩掉,繼續逃竄。
可身後鄭言慶又喊道:「戴金盔的人,就是高建武,他娘的,這是哪個混蛋,竟和我扛上了?高建武心裡面暗自詛咒,伸手把金盔摘下,扔到了路旁。
言慶卻不甘心,又喊道:「那長長鬍子的傢伙,就是高建武。」咦?
喊完了這一句,鄭言慶突然覺得,眼前這一幕,好像三國演義中的曹操害須棄袍。哈,既然如此,那就讓我把你抓住,也不枉一樁美談。高建武在前面跑,鄭言慶在後面緊追不捨,耳聽提升越來越近,高建武越焦急。
「攔住隋狗!」
他大吼一聲,跟在他身邊的幾十名親衛,立刻勒住戰馬,轉身撲向鄭言慶。
言慶也急了「大黑子,阿稜,給我開路!」
雄闊海和閣樓二話不說,縱身下馬。這兩個人一人雙斧,一人長刀,左右開弓,上前一下子抵住了高建武的親兵。言慶也不言語,縱馬直接從人群中衝過去,朝著高建武逃跑的方向,繼續追擊。
可是,玉蹄兒畢竟是長途跋涉,連日征戰。
追著追著,有些跟不土了。
言慶眼見高建武越跑越遠,不由得心中大急,他回手用槍尖紮在玉「蹄兒的臀部,白龍馬吃痛之下,希牽牽暴嘶一聲,驟然加。言慶一片追,一邊輕聲道:「玉蹄兒,玉蹄兒,我知道你累了,等咱們抓住了高建武,回去後讓你好好休息。玉蹄兒,再加把勁,就快追上了!」
似乎聽明白了鄭言慶話中之意,玉蹄兒撒蹄狂奔,越跑越快。
口鼻中,噴吐著熱氣,眼見著就要追上了高建武。鄭言慶猛然在馬上長身而起,振臂將手中長槍擲出。高建武在前面跑,突然聽到身後有勁風呼嘯,連忙反手一刀。將長槍磕飛。
就在他磕飛了長槍的一剎那,鄭言慶就追了上來。
馬頭追馬尾,他從馬土站起來,甩開馬鐙,騰身撲出。
與此同時,高建武的坐騎猛然一個蹶子,正踹在了白龍馬的眼睛上。玉蹄兒的一隻眼睛,登時鮮血直流。它吃痛之下,一聲暴嘶,張開大嘴,狠狠的咬在了前面的馬尾巴工。鄭言慶撲過來,一把抱住了高建武。而高建武的戰馬吃痛大叫,一個趔趄,就把鄭言慶和高建武從馬背上甩了下來。言慶是有備而來,可高建武卻沒想到,鄭言慶會用這種瘋的招數。
兩人同時從馬背上摔下來。鄭言慶在地上滴溜溜打了兩個滾,翻身站起。
可是高建武卻沒有好命,一腦袋正撞在路邊的石頭上,頓時血流如司數湧,當場就昏迷過去。
言慶跌跌撞撞走過來,解下腰帶,將高建武死死困住。
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大口的喘氣。突然間,眼角的餘光一掃,他現玉蹄兒倒在地上,臉土鮮血淋淋,口吐白沫,四肢不住抽擒。言慶連忙爬過去,把抱住了白龍馬的腦袋。若是在從前,玉蹄兒一定會在他懷中撒嬌可是這一次,它卻抽搐了兩下,沒有半點反應心一隻眼睛瞎了,另一隻眼睛,神光漸漸黯淡下來。
「玉蹄兒,玉蹄兒!」
鄭言慶有些慌了,連聲大叫。
可是白龍馬,依舊聲息全元…
一匹斷了尾巴的戰馬,從遠處折回來,跑到了高建武旁邊,低頭不停拱他。一旁,鄭言慶抱著已經失去了生機的玉蹄兒,悲由心生,忍不住淚流滿面。這匹白龍馬,從小和他一起長大。
鄭言慶至今仍記得,他與白龍馬初次見面時的情形。
這麼多年來,玉蹄兒陪著他東奔西走。從洛陽到榮陽,豪陽到平壤,口蜒半載,又從平壤返回遼東。
以前,他還不覺得什麼。
可是當玉蹄兒倒在他懷中的一剎那,他的心,好像被突然割下了一塊。
這時候,裴行儼薛萬徹,闋稜雄闊海帶著人追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呆愣住了,……」,哥哥,玉蹄兒怎麼了?」
鄭言慶抬起頭,慘然笑道:「玉蹄兒累了,它要休息…」
一時間,裴行儼等人,都啞口無言。
「高建武在那裡,你們把他看好。」
鄭言慶抱著玉蹄兒的腦袋,目光突然落在了那匹停在高建武旁邊的戰馬身上。玉蹄兒就是被它害死的…心中頓時怒火中燒,他輕輕把玉小蹄兒的腦袋放在地上,抄起銀鞭,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那戰馬跟前,手起鞭落,啪的的正打在那戰馬的天靈蓋上,戰馬慘嘶一聲,頓時翻到在地。
「結束了,都結束了!」
鄭言慶呢喃自語,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感,陡然湧上心頭。
他怔怔的站在馬屍旁邊,突然間噴出一口鮮血,仰面朝天,直挺挺向地上栽倒下來。
「公子!」
解稜連忙衝過去,一把抱住了鄭言慶。
其他人也都嚇壞了,裴行儼薛萬徹連忙翻身下馬,顧不得一身血污,跑到鄭言慶身旁,大聲的呼喚鄭言慶的名字。
「言慶醒來,言慶醒來!」鄭言慶悠悠睜開眼睛,看了看裴行儼和薛萬徹,又看了看闡稜和雄闊海,臉上流露出慘然笑容。
「我累了,我想回家。」
一句話說完,他歪頭倒在鬧稜懷中,任憑裂行儼等人如何呼喚,再也沒有醒來。
「哥哥累了,你們別吵他!」雄闊海怒吼一聲,丟掉雙斧,把鄭言慶抱起。
突然間,他放聲大哭「哥哥從在平壤開始,就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你們別再吵他,我要帶哥哥回家。」
不遠處,玉蹄兒閉工了眼睛,那只受傷的眼,依日流淌鮮血。
裴行儼和薛萬徹,看著血染征袍,頭都糾結成一根根小蟾子似地鄭言慶,還有哇哇痛哭的雄闊海,方纔那一絲勝利的喜悅,一下子蕩然無存。
我們,真的勝了嗎?
裂行儼和薛萬徹相視一眼,同時幽幽一聲歎息。
「黑大個,還有你照顧好言慶。我會讓人把玉蹄兒的屍體帶回去…我們,現在回家吧。」
裂行儼讓人把高建武看好,再也沒有的掙扎廝殺的心情。
戰場上,依舊喊殺聲震天。
可不知為什麼,兩個人心裡都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