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ooo214394第五二章何為盛世?
…一二小昆回來了!
只是他是帶著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回到了洛陽。
當鄭言慶抵達霹靂堂的時候,下人們直接把他帶到了後花園中。花園外,有數百名鐵甲武士守衛。鄭言慶遠遠的,就能夠感受到,這是武士身上的濃重殺氣。
「老師!」
鄭言慶走進花園的亭子中時,意件的看到河南尹房彥謙也在。
他先向長孫晨問安,然後又走上去向房彥謙行禮。冷森森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房彥謙示意鄭言慶坐下,「鄭公子,這應該是咱們第二次見面了,看起來你恢復的不錯。」
鄭等慶連忙躬身道:「小侄醒來後,曾聽下人們說過,有勞叔父掛念。」
長孫廢咳嗽一聲,打斷了鄭言慶和房彥謙之間的客套。
「言慶,我今日找你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詢問你!」
鄭言慶一怔,「不知老卑要問的是何事?」
「你」長孫廢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你真的認為,那白衣彌勒有可能造成太平道,或者天師道孫恩之亂時的災禍嗎?」
孫恩之亂小是東晉末年時期的一次暴動。
其性質與張角的太平道之亂頗為相似,而且也正是甩為孫恩之亂,毀去了東晉司馬氏王朝的最後一點元氣。此後劉裕建宋,正是拉開了南北朝對立的混亂局面。
鄭言慶疑惑不解,不明白長孫員和房彥謙,為什麼會就這個問題徵求他的意見。
但想想,似乎也能理解。
畢竟清剿白衣彌勒,是鄭言慶拉開的序幕。
不到月餘時間,在河洛地區已清剿彌勒信徒多達三萬餘人,其中不泛一些當地豪強。
也許,房彥謙觸動了一些利益集團的利益,開始感受到壓力了吧。
言慶在瞬息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印象中,隋亂唐興,朝代更迭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好像也沒有聽說過關於白衣彌勒的事跡。想來,在這場戰亂中,白衣彌勒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小否則史書中,當留有記載。
如果在沒有和朵朵重逢之前,鄭言慶也許會下定決心,對白衣彌勒趕盡殺絕。
因為他對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邪教組織,的確是好感不多。
可現在,事情牽扯到了朵朵,鄭言慶就不得不為朵朵做些考慮。朵朵已經答應撤離洛陽了,他需要為朵朵的撤離,爭取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但要如何開脫呢?
事情是由他引起,而且之前他也表露出了對白衣彌勒極端的關注。
下子推翻之前的作為,肯定會引起長孫晨和房彥謙的懷疑。但若不推翻的話,長孫晨和房彥謙繼續追查下去,說不定會給朵朵帶來巨大的危險,這很麻煩。
「老師,這個問題,學生實在不好回答。
因為我不知道。這白衣彌勒如今是怎樣的一種狀況;如若似太平道那般的規模小一聲召喚,八州響應,的確是非常危險。所以,若問後果,須看其影響力如何。」
長孫葳說:「若影響力不大,如何?」
「學生以為,如果影響力不大,事情倒也不會麻煩。畢竟我大隋江山,比之那漢末時期的狀況差距十萬八千里。太平道能動盪漢室。只因漢室顧然,本就搖搖欲墜。而我隋室江山,如今正鼎盛,永濟渠開通之後,將使南北盡掌於手中。
若是這種情況。學生以為當以疏導為主,清剿為輔。
所謂「堵不如疏」趁白衣彌勒尚未成氣候,盡早疏導,就可以讓他自然消亡。」
如果白衣彌勒的聲勢,如同太平道那樣,鄭言慶想阻止也沒有用處。
但如果只是雛形,那麼疏導比強行鎮壓的作用更大。畢竟有些時候,這強行鎮壓的後果,會造成更大的不滿。鄭言慶不知道朵朵是否能說服哈士奇,但有一點他卻明白,就算是哈士奇不走,朵朵也會聽他的話,從洛陽這個是非之地撤離。
他現在要做的。是為朵朵爭取時間。
至於白衣彌勒的結果會如何?鄭言慶沒有去想過,也不會去為白衣彌勒考慮。他只需要為朵朵一個人操心,那就足夠工,
房彥謙點點頭,「白衣彌勒的聲勢雖然還沒有造成,可是其危害,卻令人擔憂。
不過鄭公子說的也沒有錯,堵不如疏」只是強行鎮壓的話,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大將軍,看起來鄭公子的考慮和你我差不多。不如就依先前所說,緩一緩,招撫為主,輔以武力。這樣一來,想必能快恢復洛陽繁榮小陛下亦不會怪罪。」
咦,這件事情,怎麼又牽扯到了楊廣?
鄭言慶不由得感到疑惑,抬頭向長孫晨看去。
卻見長孫晨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會全力配合房府尹,盡快平息彌勒之亂。」
「那我回去立玄著手安排,就不在打攪了!」
「房府尹走好!」
房彥謙起身往外走,從言慶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又停下腳步,拍了拍鄭言慶的腦袋瓜子。
「鄭公子小我聽人說前幾日,你曾把人打下了洛水?」
「啊」
「你莫緊張,我倒不是怪罪你。」房彥謙正色道:「只是你。聯溢,如今在十林中,更為許多清流所推以小心自己的言行,莫要落下話柄。
需知。有很多人是以你為榜樣。你的一舉一動。都會為世人所關注」
說是不怪罪,可鄭言慶心裡還是一顫。
這房黑子一向是鐵面無私,六親不認的主兒。他其實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來警告鄭言慶,不要做觸犯律法的事情。因為他是聲名和身份,注定了會更受關注。
言慶連忙躬身答應,儒懦送房彥謙離去。
「你和誰生了衝突?」
房彥謙一走,長孫昆立刻好奇的問道。
鄭言慶回答說:「其實也沒有和誰衝突前幾日裴家姑姑帶我游河,不成想在河上與她前夫李德武相遇。那李德武滿口污言穢語,更詆毀我和裴家姑姑,學生一時忍不住,就過去揍了他一頓。是他自己摔下船去,和學生並無太大關係。」
「李德武啊!」
長孫員點點頭。「你說的裴家姑姑,就是裴淑英吧。嗯,那個李德武,我也看不入眼。想當初輔佐東宮時,仗著會幾句詩章,得了淑英妹子的青睞。那傢伙德行,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些。那是一個小人,弄不好會給你惹來麻煩。」
麻聳嗎?
鄭言慶心裡冷哼一聲。
連既然長孫員說他是小人,那就更不能放過他。
看起來,回去之後要催促沈光,加快行動才是」
「薛大家……走了!」
長孫晨看著水塘裡的荷葉,突然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啊?」
「陛下此次西巡,成果到是不錯。不過薛大家」被陛下賜死了。」
「為什麼嗎?」
長孫員看了一眼鄭言慶,苦笑一聲,「說起來,薛大家的死,和你倒是有一些關聯。」
「和我有關聯?」
鄭言慶詫異不解,一臉茫然之色。
他都沒有和薛道衡說過話。只是鞠戰的時候,薛收曾為他指認了一下。但並未有過多接觸。
長孫員輕輕搓*揉面頰,「你在白雀寺遇襲,而後又牽累出了白衣彌勒的事情。薛大家聽說以後。對時局似乎有些不滿。所以私下裡曾說:若高穎公在,何至於此。
也不知怎麼的,這句話就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裡。
陛下聞聽後,勃然大怒。認為薛大家是誹謗朝政,對他心懷不滿,所以處以極刑。」
鄭言慶啞口無言。
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薛道衡那句話,與其說是為言慶說,到不如看作是對楊廣當初殺死高穎的不滿。所謂妄議朝政」這罪名和當初高穎賀若弼的罪名,何其相似?他在白雀寺遭遇劫殺,不過是給了薛道衡一個牢騷的機會。而楊廣呢,殺薛道衡之心,怕早已有之。
鄭言慶知道薛道衡會死,但卻沒有想到,薛道衡的死,會和他扯上關係。
這豈不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嗎?
「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問你那些話嗎?」
「學生不知。」
「陛下即將回轉長安,並擬臘月始,在洛陽召集各國酋。而這時候,房府尹在洛陽大肆捉拿白衣彌勒,已使得洛陽蕭條不少。所以陛下很不高興,命人前來,斥責房府尹。
房府尹也很為難。
在他而言,若不將白衣彌勒剷除,有可能會釀成太平道那樣的大亂。但同時,陛下又不願意承認。你可能不知道,此次陛下在張掖匯聚各國酋,得天可汗之名,正志得意滿。若是被那些酋知道。京畿蕭條,他的面子,豈不被落下?
所以,陛下下令,停止對白衣彌勒的鎮壓,並要求房府尹盡快恢復洛陽繁華,著手準備來年,在洛陽迎接各國酋言慶啊,聽天使之意,陛下對你似有不滿。」
「對我不糊」
鄭言慶心裡一咯登,驚異的看向長孫員。
長孫晨苦笑道:「他認為你和薛收當初所做的那個勞什子太平論,根本就是荒謬無稽之談不過你也別太擔心,皇后倒是為你辯駁了兩句,不會有什麼大礙。」
蕭皇后為我說情?
鄭言慶更加糊塗了」,
他甚至沒有見過蕭皇后,這蕭皇后,為何要為他求情呢?
長孫員說:「總之,你以後要謹言慎行,處處小心才是。高穎公和薛大家前車之鑒,你當牢記在心中。從明日起,你便恢復課業。平時,也少要在坊間走動。
鄭言慶躬身應命。
長孫員又拉著他,詢問了一會兒功課,這才放他離去。
言慶離去之後,長孫晨卻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自從楊廣誅殺了高穎賀若弼之後,他就隱隱感覺到了楊廣的變化。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聽人勸,變得有些志得意滿,變得開始驕狂起來。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可是長孫員對此卻無能為力。
他站在荷花池旁,整整看著漂浮在水面上的荷葉,心裡面,有一絲絲不詳之兆,,
長此以往,大隋江山,又該何去何從?
長孫員,真的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