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颶風、咆哮的山洪、如雲彩傾瀉的瀑布。
清澈而深不見底的廣闊水潭,潭邊怪木叢生、綠籐纏繞,而在水潭中央,一個黑影如一隻鴻雁在水中點水翱翔。每點一處水面,轟隆聲就會爆發,一道粗大的水柱就會沖天而起,轉瞬間,整個水潭儘是水柱,「轟隆」聲更是不絕於耳。
「聖主,看來黑狼可以出山了。」
水潭高處,岸邊,金蝴蝶聖主蘆薈和她最得力的手下黑狐站在這裡,正目不轉睛地望著水潭的黑影。
蘆薈微笑,「是該他出山的時候了。」
正說話間一人踏草飛奔而來,「聖主,密信。」
蘆薈和黑狐都轉身,黑狐上前一步把信接過來交給蘆薈,那人則迅速離去。
信打開,蘆薈看後,表情先是驚愕,然後皺起了眉頭。
「聖主,什麼事?」黑狐很好奇。
蘆薈歎息一聲,「原來,雙棍黨的老大鬼影寒就是我們的大聖主,張小寒。」
「什麼?」黑狐的心猛地一跳,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他,他真的做起一個黑幫的頭了?」
蘆薈苦笑,「你不知道我們這位大聖主,做事常常是讓人無法預料。唉,難怪中途市竟被一個黑幫攪得翻天覆地,原來是他在背後主使。」
「這麼說,那天我們及時撤退還真是幸運了。」黑狐擦了一把汗道。
蘆薈點頭,「那次要不撤退,我們今天恐怕就不能站在這裡了。」
「是啊,他可是比以前更恐怖了,南極聯盟總部被他一個人全部毀滅,魔君跟他交手現在還在養傷,這人實在太可怕了。只是才三百年的時間,他的功力怎麼增長得這麼猛,簡直不是人。」黑狐異常鬱悶地道。
「他這個人,不能用常理推之,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蘆薈歎了口氣,」不過好的是,現在他也受傷了,在一個叫劉家村的地方。」
黑狐目光一亮,「太好了,我們可趁這個時候向他們發起攻擊。」
蘆薈搖頭,「現在他們那裡有成鑫在主持,試問一下,這世上除了魔君外還有誰能對付他?」
黑狐默然,一時無話可說。
「那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蘆薈歎息一聲,「該不該做我們是無法決定的,你現在就去向魔君報告,我想他會派出高手去追殺此時受傷的張小寒的。」
「說得不錯,那我這就走了。」話落人走,可見此事在她心中是十萬火急。
蘆薈望著黑狐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怪笑。
「嘩啦啦。」水潭內,此時水柱消失,全部變成水花回落到了水潭裡,而那一個黑影則如一隻輕靈的燕子飛到了蘆薈身前。
「見過義母。」
蘆薈望著這個一手栽培大的英氣勃發的少年,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會心的笑。
「黑狼啊,你長大了。」
黑狼笑,「多謝義母栽培,哦,對了,怎麼好些天不見雪蘭姐了。」
「別提她了。」蘆薈臉色一沉。黑狼臉上的笑也漸漸地消失,表情轉變疑惑,「怎麼了義母?」
蘆薈痛心地搖搖頭,「她很令我失望,已經背叛你義母我了。」
「什麼,這不可能?」黑狼難以置信地大聲道。
「什麼不可能,難道你連義母的話也懷疑?」蘆薈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
黑狼急忙低頭,「黑狼不敢,只是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不誤會,到時候你會清楚的,今天來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這麼多年來對你的精心栽培也是為了這一件事。」
黑狼抬起頭,目光流轉,線條分明的臉上表現出很大的驚奇。
蘆薈轉頭望向了水潭,「黑狼,你知道嗎,當初你父親就是在這裡訓練的。」
「我父親?」黑狼眉頭一皺
,趕緊問:「義母,您是不是願意告訴我,關於我身世的事了?太好了,你快告訴我。」
蘆薈點頭,道:「你父親當年是金蝴蝶座下的第一號殺手,曾經為金蝴蝶的創立立下赫赫功勞,這一點他不但值得你為之驕傲,同時也更值得你為之學習。」
黑狼自豪地笑,「我就知道我父親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大豪傑,義母,你放心,我會好好的向我父親學習的,絕不讓你失望。對了,我父親叫什麼名字?」
「血狼,出手必沾血的一隻狼。」蘆薈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句話,「這個名字,曾經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讓敵人鬼哭狼嚎。金蝴蝶在當時能創立起來,全是他一拼出來的,沒有他也就沒有今天的金蝴蝶。」
「但是。」蘆薈語氣一轉,聲音變得很沉痛,「當時的聖主金瓊卻過河拆橋,發現你父親在金蝴蝶內的地位越來越高,直接威脅到了他兒子的地位,因此她使用奸計,在你父親賜酒裡暗下毒藥,然後再命人將他亂刀砍死,一直砍成了肉醬。」
狼一聲悲憤地吼叫,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父親,你死得好慘。」
「的確很慘。」蘆薈也用悲憤的聲音道:「而且更氣憤的是,她還把你父親喜歡的一個女人強行奪走,並強令那個女孩嫁給他的兒子。」
「不要說了。」黑狼撲在地上放聲痛哭,哭聲中他竭斯裡地咆哮著,「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告訴我,金瓊在哪裡?她兒子是誰,在哪裡?」
「金瓊至今下落不明,不過他兒子我已經知道下落了。」
黑狼「騰」地一下跳起來,跪在蘆薈面前,「義母,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到底在哪裡?」
「他叫張小寒,現在在劉家村,跟一個叫小翠的女娃去了長蛇溝。」關於去長蛇溝的事,蘆薈剛才留了一手,並沒有全部告訴黑狐。
「我這就去殺了他。」黑狼站起就要衝出去。
「站住!」蘆薈厲聲喝道:「你殺不了他。」
「我不信,這麼多年的苦練,我難道殺不了他嗎?」
「無論你多少年的苦練,十年,千年,甚至萬年的苦練,你都無法殺了他,他不是個正常人。」蘆薈恨恨地說著,「要殺他,只能用其他辦法?」
「義母,那你告訴我,到底用什麼辦法?」
「很簡單,因為前不久他跟人打鬥受了傷,現在已經失憶,而且智力低下,對那個叫小翠的女孩非常依賴,你的目的就是把那個小翠虜來,他會自己跟來的。到了這裡,我們就有辦法將他除掉了。到時候就可以位你父母報仇雪恨。」
「是,義母,黑狼一定辦到。」
「好,你現在就出發吧。」
狼激動地答了一聲,「不過義母,我還有一事想知道,就是我的母親到底是誰?她也死了嗎?」
蘆薈點頭,「你的母親事實上只是你父親在外面的一個情人,並非他的妻子。可就算是這樣,張小寒也不放過你母親,要將你們斬草除根,當時我就是被派去除掉你們的負責人。」
「我還記得你母親一直跪在地上求我,我不忍心,於是就收下了你,而你的母親則撞牆而死了,我想救都來不及。」說到這裡,蘆薈眼裡出現了傷心的淚,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說得黑狼胸中的怒火是一陣強過一陣,手深深地抓進了泥土裡,血水從指尖慢慢地滲了出來,很快染紅了那一片土地。
「後來,我就偷偷地抱著你出來,放了一把火,就說你們已經被火燒成灰燼了。這事就這樣了結了,而你就被我偷偷培養,一直到今天。」
「父親,母親——,我恨,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黑狼
悲憤地哭喊著,猛地起聲,如野獸一般衝了出去,迅速消失在蘆薈的視線裡。很快,蘆薈那張剛才滿是淚痕的臉,笑,霍然綻放,她笑的是那樣的開心。
「聖主果然好計謀啊,看來,這次我們選擇合作的人沒選錯。」
身後,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起,蘆薈轉頭冷冷地掃了對方一眼。白色布鞋,黑色古裝服,低低的斗笠遮住了全部面容。
「過獎,只是這次抓到了張小寒,希望你們能兌現自己的諾言,否則,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對誰可都沒好處。」這話中隱隱包含著一種威脅。
笑,沙啞而難聽的大笑響起,「沙哈哈哈。放心,只要張小寒被我們控制,別說你那點要求,再大的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這很好。」蘆薈似笑非笑地道:「好了閣下,此地乃我金蝴蝶重地,如果閣下沒什麼事,以後最好不要到這來找我。」
「哈哈哈。」又是一陣難聽的大笑,「既然如此,告辭。」話落人消失,身手之快讓蘆薈也是驚訝不已。
那一個奇怪的黑影飛出去很遠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你真認為蘆薈那婊子會誠心跟我們合作?」
接著男人的聲音響起。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相信,這個人能背叛齊天暗地裡跟我們合作,同樣她也可以背叛我們。」
女人笑,「你還不笨,不過到時候她真把張小寒弄來,我們該怎麼辦?要是我們不有傷在身的話,我們自己去動手就保險多了。」
「別擔心,到時候人弄來了,我自有辦法,你就瞧好吧。」男人說完,笑,又是大笑。接著女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得那樣熱烈。
笑聲中,人影迅速地消失在了雲霧的那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