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三個黑色西服的男人。
「就是他了。」胖女人指向了我。
我抬起頭,嘴巴吃著東西愣愣地望著他們,這些人有些像白天看到的郭青青的保鏢。
三個人此時也望著我,望了半天後一個人走過來,「你叫張小寒嗎?」
我搖頭,「我叫小牛。」
「是啊,他叫小牛,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小翠急忙過來,抱著我的頭道,生怕我被人搶去了似的。
「小牛?」三個人互望了一眼,「哎呀,我們又沒照片,這名字不對,我看只能放棄了。」
「幾位大兄弟,別忙走啊,這名字不是他的真名,是小翠給他取的。」
三個人又望向了我,「那他真名叫什麼?」
「他,他……,他沒說。」胖女道:「這人從天上砸下來,砸垮了我家後牆,然後被磚頭埋起來,而他的腦子受了磚頭的撞擊,所以現在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三個人聽完這話後你望我我望你,最後橫了一眼胖女人,「拿我們哥幾個開心啊,就他還從天上掉下來,砸垮了你家後牆,你去砸試試,還能站這裡說話嗎?」
「這個,不,不是,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們要相信我。天上掉人確實是我亂說的,可那是我兒子說的,他親眼看見了。」
幾個人怪怪地盯向了胖女人,「你兒子說的,還親眼看到?這倒希奇了,你兒子在哪裡?」
「家裡呢。」
「叫他來見我們。」
「呵呵,不好意思,我兒子還小,他自己來不了,要不我回去帶他來?」
三個人又是一愣,「你兒子多大了啊?」
「呃,那個,那個,今年三歲。」胖女人笑得很難看。
「**。」一個人就要衝上來給他一巴掌,被另一個人攔住,「這事算了,這裡打人不好,我們到別出去查吧。」
三個人說著話轉身就往外走,走時一人狠狠地威脅道:「今天算你運氣,以後再耍弄人,被我們撞見讓你好看。」
胖女人苦著臉,「哎,這事,我這好心幫你們認人,你們還不領情,這這,這好心被你們當驢肝肺了,這人本就是沒人認領的嘛。」
那三個人走出老遠了,胖女人才嘀咕出了這麼一句,小翠蹩著嘴在偷笑,因為她不好笑出來。
經過這三個人折騰後,胖女人換了藥也只好訕訕地離去。
「小牛,這些人你真不認識嗎?」小翠送走胖女人又回來跟我一起吃飯。
我點點頭,「不認識,他們,是那個大明星的保鏢。」
「恩恩。」小翠點頭,「對,是他們。那麼,你對他們說的那個張小寒有印象嗎?好好想想。」
我停住吃東西的動作,用筷子頂著自己腦門,一遍一遍地念著三個字:「張小寒,張小寒,張小寒……。」
腦子裡隨著這三個字的念出,在一閃一閃,再一閃,慢慢地,思緒似乎進入了一個漩渦,隨著「張小寒」三個字的引導,一點點地探向漩渦的幽暗深處,突然似乎有那麼一個畫面一掠而過,似乎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叫我:「張小寒,快來救我。」
「啊,紫衣。」我一聲大吼,身子猛地站起「嘩啦」一聲,桌子差點被我掀翻,上面的湯水灑了一桌。
小翠驚叫一聲,趕緊把桌子掌握住,「小牛,你怎麼了,小牛!」一聲大喊,猛地將我驚醒,瞬間回過神來,然後就發現了桌上一片狼籍的飯菜。
「這怎麼了?」我奇怪地問。
小翠沒好氣地嘟嘟嘴,「你弄的啦,還問。讓一下,快讓開,油湯都灑你身上去了。」小翠十二分關心地給我拿來衛生紙幫我擦乾淨,「髒了,明天脫下來我幫你洗了,繼續吃飯吧。」
我默然地坐下,手中拿著筷子卻沒有動,腦子裡一
直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小牛,你怎麼了?」
我抬起眼皮朝她道:「我剛才聽到有個女人人在叫我?」
「叫你?怎麼叫啊?」
「她說張小寒快來救我,然後就沒了。」我自己也感到很奇怪。
小翠愣在了那裡,眼睛死死地望盯我,「你,你剛才叫了一聲紫衣,那女人是叫紫衣嗎?」
我使勁想了想,然後搖頭,「不知道。」
沉默,兩人都進入了沉默,半天後小翠輕聲道:「小牛,你說,我,我對你好嗎?」
我點頭,「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那,那如果有一天你被你家裡人接走了,你會不會就嫌棄我了?」
我搖頭,「我不會的。」
「如果你真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張小寒,那麼你肯定是個很有身份的人,到時候你真的不會拋棄我嗎?」
我感覺她問的問題好古怪,但既然她問了,我還是搖頭,「不會的。你怎麼了?」我奇怪地望著她。
小翠愣了下,「沒,沒什麼,吃飯吧。」
悶下頭使勁吃了起來,就在我要吃完的時候,小翠突然道:「小牛,我想起了一件事,明天我要回老家去看我爸媽,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當然沒問題。」我爽快地回答。
小翠笑了,笑得那個燦爛,「好,那今天就多吃點,到時候有力氣走路,我家可是住在山溝溝裡面,很難走哦。」
「沒問題,到時候我背你走就是了。」
笑,小翠臉上又湧現出那陽光般清純的笑。
……
雄雞報曉,在太陽衝出地平線的那一刻,新的一天降臨了。
郭青青在惠民診所,經過縣醫生的精心治療護理後,她的腳好了很多,可以勉強走路了。
黑玫瑰陪在她身邊,無時無刻不在照顧著。
「玫瑰姐,真的謝謝你了。」
黑玫瑰苦笑,「我們姐妹你還說謝啊,虧你說得出口。」
郭青青臉一紅,勉強笑道:「對了,玫瑰姐,張小寒找得怎麼樣了?」
黑玫瑰歎息了一聲,「你為他都傷成這樣了還惦記著他,他可是見著你就跑,值得嗎你?唉……。」
「這是我願意的嘛,玫瑰姐,你快告訴我嘛,都急死我了。」郭青青撒嬌似地催促起來。
「好好好,都這麼大了還撒嬌,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你要有心裡準備,很遺憾地告訴你,不但沒找著,昨天還差點打人了。」
「什麼,打人?」郭青青大叫,「別人打我們還是我們打別人?」
「自然是我們的人打別人,別人還敢打我們嗎?」黑玫瑰反問。
郭青青生氣了,「膽子好大,竟然敢在我的家鄉打人,太不像話了,把那人給我叫來。」
「青青,算了,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黑玫瑰求情道。
郭青青搖頭,「玫瑰姐,這事我必須親自教訓他們一下,讓他們長長記性。」語氣很堅決。
黑玫瑰無奈,只好道:「好吧,你等等。」
很快,昨夜去找人的三個人進到了裡面,發現郭青青冷冷的目光都不敢抬頭。
「對不起小姐。」
「別說什麼對不起,說,到底為什麼要打人?」
「呃,我們沒動手。」
「我知道你們沒動手,我是問你們憑什麼無緣無故地要打人?」郭青青的聲音加大。
三大男人面對一女人,這會跟一溫柔的小乖貓似的,半天沒支吾出一聲,好不容易一個人道:「是那位大嬸他耍弄我們,所以我們一時衝動,就……。」
「她怎麼耍弄你們了?說清楚,別含糊其詞,不說清楚有你們好看的。」
三個人急忙應道:「是」。
「是這樣的,昨晚上我們挨家挨護地去找人,找到了村外一家小診所裡,然後一位胖胖的大嬸就說有我們要找的人,當時我們
信了,可沒想到被耍了,那人不叫張小寒,是個叫小牛的人。」
這人一說完,另一個接著道:「還有更離譜的,她說那個小牛是從天上掉來的,把她們家後牆給砸垮了,還說這是她兒子說的,而我們問她兒子時,她說她兒子才三歲。三歲小孩的話也拿來騙我們,這,這不是在耍弄我們嗎?」
「等等。」郭青青眼睛放出了閃閃的光芒,「你們剛才說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然後砸垮那位大嬸的後牆?」
「是,是啊。」三個人不明白郭青青為什麼表情突變,那樣子,似乎有些相信這事是真的。
「他長什麼樣?」郭青青激動,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黑玫瑰急忙扶住她。
「呃,很年輕,很秀氣,很斯文,像一學者。」
「天哪,笨蛋,那就是張小寒,是他,就是他,還不快去把他請來。哦,不我親自去,玫瑰姐,你放開我。」
黑玫瑰額頭冒出了汗珠,急忙道:「你們三個先去,小姐隨後就到。」
「哦哦哦,我們這就去。」三個人風一般衝了出去,而郭青青則一瘸一拐地在黑玫瑰的扶持下向前走著,「車子準備。」
外面,車子早已準備好。
郭青青在黑玫瑰的扶持下進了車,一幫守門的武裝隊也迅速地跟在後面。
車上,黑玫瑰奇怪地道:「青青,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張小寒,從天上掉下來,這很離譜啊?」
郭青青搖頭,隨後在黑玫瑰耳朵旁耳語了一下,黑玫瑰的臉色隨即一點點地變為驚恐狀,最後「呼」地一聲軟在了座椅上,「天哪,張小寒他竟然是……,太難以置信了。青青,你是怎麼知道的。」
「光頭偷偷告訴我的,玫瑰姐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說出去,他們會不高興的。」
黑玫瑰點頭,「這個我明白。」說著她驚歎一聲:「從天上掉下來砸垮別人的牆還沒死,恐怕也只有他們那種恐怖的人能辦到了?這麼說,他受傷了?」
郭青青點頭,「是的,前些天光頭因為說這事還被江麗狠狠懲罰了一頓呢。」
黑玫瑰眉頭一皺,「不對啊,那天他只是說張小寒不見了,幾天都沒找到,沒說其他的事啊。」
「後來他又偷偷地跑來跟我說的這些事,所以我才知道的。」(萬惡的光頭,為了美女,連老大都出賣)。
「原來是這樣?」黑玫瑰恍然大悟。同時,她的嘴角微微顫動,露出了一個讓人難以察覺的奇怪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