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車行,會議室。
偌大的大廳裡我一個人坐在裡面,腦子裡很多事都在飛旋。
先是我們駕車離開東城時在轉彎路口碰見的那三個人。當時我命令琳琳直接飛車衝過去,當車子衝去的那一瞬間,三個人憑空消失。這份實力足夠讓我震撼的。
因為我認識羅剎王,而且也知道他被異靈族那骨灰級的人物給抓去了。因而我猜測,其他兩個人是不是昨夜那兩個在空中對話的黑影。
如果是,他們擋住我的車幹嗎?既然擋了,又為什麼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消失了?
這問題讓我很不解。
好在我有個好習慣,那就是想不通的事向來不會去大傷腦筋,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想。
現在心裡另外一件事感到很煩悶,有關珍珠的事。
說真的,我自己也知道這樣欺騙她很不人道,但是當時的情況,除了這樣外,我還能有其他選擇嗎?不知道。
「喵……。」
「吱吱……。」
熟悉的貓和老鼠的叫聲打擾了我,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小白鼠和小黑貓。
「呵呵,大哥,大哥,我好想你哦。」白鼠大叫著一下就跳到了我頭上,爪子在我頭髮裡亂抓。
「大哥,嗚嗚,你想死我了。」黑貓一蹦,跳到我肩膀上,兩隻前腳抱住我脖子放聲大哭。
我一手一個,將這兩家提起放到桌子上。
「我說你們兩個傢伙,老子差點被你們害死。『
「這不關我事,是這只屁鼠害的,就是它差點讓大哥你露餡。」黑貓立即大聲向白鼠指控。
白鼠火冒三丈,「臭貓你說啥,別忘了,你差點就揭下了大哥的面具。」
「我,我哪有啊,我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你以為我真揭啊。」
「哼,你狡辯,你就要揭了。」
「沒有。」
「有。」
……
「好了好了。」這兩傢伙,每次在老子面前都要吵吵過沒完,真是老鼠和貓混不到一家。
「你們兩個現在都別再吵,大哥有事請你們幫忙。」
這話一出兩傢伙都騰地站立而起,拍著胸脯道:「保證完成任務。」
「我還沒說什麼事呢,你們就知道能完成了?」
「那當然,我白鼠在老大光芒的照耀下,所向無敵。」
「哼,我黑貓在老大光輝形象的指引下,遇魔殺魔,遇佛殺佛。我比你更牛。」
「牛屁。我比你牛。」
「我牛。」
「我牛。」
兩家正吵得起勁,我不耐煩地一手一把抓,捏住了兩傢伙的鬍子。
白鼠:「嗚嗚,大哥,千萬別拔我漂亮的鬍子。」
黑貓:「嗚嗚,大哥,我屁毛都沒了,鬍子不能再沒了。」
「還吵不吵?」我很嚴肅地問。
「不吵了,堅決不吵了。」兩傢伙齊聲回答。
放開了手,「現在那麼兩個聽著,去找珍珠。」
「啥?不行不行。」兩傢伙將頭搖成波浪鼓。
「不去。」
「打死也不去。」
「哎,剛才你們可是保證呢了的,不會說話當放屁吧。」我拍著桌子道。
兩傢伙啞巴了,你望我,我望你,最後無奈地軟趴在桌上。
黑貓:「大哥,我們不明白,你不是很怕那野蠻公主的嗎?怎麼還要我們去找她?」
白鼠:「大哥,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那你剛才幹嗎還騙她去那麼遠的地方?」
「你們倆那麼多廢話幹嗎?說句爽快話吧,這事到底幫不幫大哥?」
兩傢伙長歎一聲,「唉,誰讓你是我們大哥呢,好吧,我們這就去把她找回來。」
「誰讓你們把她找回來了?」
兩傢伙迷糊了,「那要幹什麼?」
「跟著她,好好保護她,如果出了什麼大危險,趕緊通知我。」
「不會吧,我有沒有聽錯。」兩傢伙誇張地大叫,我每個傢伙一個
爆栗敲了下去,敲得兩傢伙是齜牙咧嘴。
「用得著這麼誇張嗎?快去,現在就去。」
「不用這麼急吧?」兩傢伙用爪子抓著頭,極不情願地道。
「是不是兄弟?」我眼睛一瞪。
「是,當然是。」
「那還囉嗦什麼,快去。」我大聲催促。
「OK,走了臭貓。」白鼠一跳,跳下了桌子,黑貓則沒動。
我盯著黑貓,「小黑,你在等什麼?」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
「大哥,自從幾位大嫂不在了之後,你對感情整個就像一白癡似的。」黑貓對我進行了無情的指控,要是別人可不敢這樣對我說話,但是他和白鼠敢。
白鼠又跳了回來,「完全正確,黑貓,我他媽就覺得你這話還像句人話。」
「放你狗屁,我說的是貓話。」
「哦,呵呵,不好意思,忘記你是一隻貓了。」白鼠傻笑。
黑貓則繼續對我進行指控,「大哥,您瞧瞧您現在,對身邊的女人總是若距若離。說你不關心她們,卻又總是心裡在乎她們,說關心吧,卻又老躲避著別人,甚至有時還欺負別人。您這到底怎麼了?」
「唉,問事間情為何物,豈是一隻貓能理解的。」白鼠在旁邊長歎了一聲。
黑貓轉身咆哮,「你以為你理解嗎?」
「我當然能!你他媽凶什麼,就你會凶啊!」白鼠反過來也跟著咆哮,「我告訴你,大哥的心裡我最清楚。你難道忘記了當初大嫂們死的時候,一個個望著大哥那淒楚的樣子嗎?忘了臨死時大哥和大嫂們說的話了嗎?」
「我當然記得。」黑貓繼續咆哮。
這兩傢伙的大吵,一瞬間又把我拉回了那曾經的日子,那刻骨銘心的瞬間。於是,那淒楚哀傷的話便一個字一個字地在耳旁清晰地響起。
「小寒,我們走了,你還會記得我們嗎?」聲音悲慼,帶著哀傷的哭泣。
「記得,我會一輩子記得。我發誓,我這一輩子,心裡只有你們,永遠只有你們。我發誓,我會用一生來記住你們,從此刻起,我張小寒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我的心永遠屬於你們,無論是地老還是天荒,無論你們存在這個世間還是已經離去,我心裡活著的只能是你們。」淚滑落,滴落的聲音伴和著傷心的哭泣在那一片天地哀傷地迴盪。
美麗的女子,蒼白的肉唇一絲微笑慢慢地綻放,就如那即將凋落的花朵,展現出了她最後悲壯的美,然後無聲凋落。
「要我說啊,大哥根本就不必遵守那什麼誓言,這年頭,跟活人發誓都當放屁,何況還是跟死人。再說了,大哥守寡這麼多年了,也很對得住幾位大嫂了。」
「放你大屁,你這只蠢貓,女人才說守寡。」
一貓一鼠的爭吵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你們都別吵了。」我的聲音有些低沉。
「大哥,你別這樣了好不好?聽兄弟一句話,什麼珍珠、紫衣的,一大幫美女全娶過來,哇哈哈,我們又有大嫂了。」黑貓出著嗖主意。
「什麼,我反對。」白鼠大聲抗議,「要是珍珠做了我們大嫂,那老子還有好日子過嗎?還有那個紫衣,靠,天哪,她要做了我們大嫂我不活了。大哥,要不我幫您找個溫柔善良的,最重要的就是對小動物特有愛心的那種。那種藐視國家動物保護法的靠邊站;那種曾有虐待小動物前科的直接一腳踹死。」
「停停停。」我沒法忍受了,手敲著桌子叫道。
兩傢伙對望了幾眼後住嘴。
著這兩傢伙,我歎了口氣,站了起來,「你們兩趕緊去吧,都別吵了。」說完,我轉身,心情十分失落,帶著幾分哀傷向外走去。本來我是在這裡等待剛救回
來的黃海等人開會的,這幾個傢伙此時正在換洗。可現在,我已經沒有了心情。
黑貓:「大哥好傷心的樣子。」
白鼠:「還不是因為你提起了以前的那些往事。」
黑貓搖頭:「不行,我們必須得給大哥找幾位大嫂,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走出哀傷的影子。白鼠,是不是大哥的兄弟。」
白鼠白了黑貓一眼:「你他媽這不廢話。」
黑貓:「好,既然是大哥的兄弟,那就要幫大哥走出陰影,為了大哥的幸福,我們今後的目標就是:為大哥找盡天下美女。我就不信,大哥這曾經多情風流的『艷醫』會真的對女人不動心。」
「呵呵,蠢貓啊,你還看不出來啊。其實大哥心裡是很喜歡女人的,只是因為心中始終放不下曾經對幾位大嫂發下的誓言,所以就一直不敢真正地去接受別人的感情。這麼多年,他一直在逃避,怕的就是對不起幾位死去的大嫂。唉,感情的東西是很複雜滴。經常跟在大哥身邊竟然連這一點也沒看出來,真夠蠢的。」白鼠自做老成地道,「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大哥走不出幾位大嫂的陰影,你我現在大嫂一堆了。」
黑貓爪子抓了抓頭,「是嗎?」
「廢話,我白鼠乃千年難得一見的情聖,說的話能有假嗎?」
「放屁,還情聖。」黑貓猛翻白眼,接著跳下桌子,「走了。」
「去哪?」
「還能去哪,聽大哥的話,去保護珍珠那野蠻公主。」
「哦,也是。」白鼠答應著,快速地跟上,很快消失在了西門車行陰沉的上空。
地下,我望著消失在黑壓壓的雲層中黑貓和白鼠的殘影,竟然露出了不知所以然的笑,似乎壓在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一樣。
天雖然逐漸陰沉,似將大雨傾盆,但我的心卻似開朗了許多,憋在心頭的那一口氣也鬆了出來。
難道,在我心裡,真的很在乎那個野蠻公主嗎?不知道。
「寒哥,有人要見你。」突然,江麗幾個女生過來,朝我道。
我急忙回過神,望向她們,「誰?」
「雪蘭女。」
「什麼?」我眉頭一皺,「她還有臉來見我?」
「寒哥,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我看雪蘭女不是那種……。」
「不必替她說好話。」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江麗的話,隨後道:「不見。」說完我就轉身離去。
回到自己房間,外面很快雷聲轟轟。
窗外,烏雲翻捲,黑層層的濃雲山一般滾滾壓下。雲層中,道道閃電撕裂長空,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看來,這一場雨將會很大。
風,刮起。一路席捲著滿地的草皮紙屑,一路摧殘著路旁紅花綠樹,接著摧殘的還有那個在風中,一直站在西門車行一動不動的白色倩影。
「寒哥,雪蘭女不肯走,她說她非要見到你,否則就一直站在那裡站到死為止。」外面,又傳來了江麗的聲音。
而我,卻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寒哥,快下雨了,你就見見她吧。」
我還是沒有說話,而是倒在床上拿起被子蒙在了頭上。
「轟隆」「劈啪」「嘩啦啦。」
雨點終於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猛烈地敲打著地面,飛濺起了無數的水花,在地面形成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西門車行門口,那一個人影依然在風雨中站立著,雨順著柔順的長髮,順著嬌艷的臉龐流下,無聲滴落。
「啊啊,我的心在哭,我的淚在流。天哪,寒哥太狠心了,這樣嬌嫩的美女,竟然忍心讓她在外面淋雨,不行,我得去看看。」光頭站在屋簷下,實在忍不住了,拿起兩把傘衝了上去。不過很快,他又灰溜溜地跑了回來。
一幫兄弟趕緊湊上去
問,「光頭哥,您怎麼回來了?」
「她不要我的傘,我硬要給她,她就一跟勁地哭,我的那個心哦,碎了,全碎了,不信你摸摸。」
「呵呵,不用摸了,我已經看見您的心碎了。」一幫兄弟哈笑著連連拍馬屁。什麼光頭哥是世上最溫柔善良的好男人啊,什麼癡情種啊,什麼史上最有愛心的護花使者啊之類的,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
「哼,你們這幫傢伙就知道拍馬屁,不知道想點實質行的辦法嗎?」剛能起床的卷毛帶著幾個小弟也走了過來,脖子上還纏著繃帶呢。
光頭望著卷毛脖子上的繃帶,「嘿嘿,卷毛,不錯啊,還能活過來。」
卷毛愁了一眼光頭腦袋頂上的紗布,「嘿嘿,腦頂開花了,還能活過來,也不錯。」
「廢話少說,趕快想辦法救美女,如此美女不救,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中間對不起廣大男同胞。」光頭異常激憤地道。
卷毛一哼氣,「放心,你就瞪大眼睛瞧好吧。」
光頭不屑地冷哼,「你能有什麼屁辦法,該試的我都試了,除非你能把寒哥請來。」
「切,這種事還需要寒哥出馬嗎?你怎麼混的?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頭很惱火,「好,你很聰明是吧,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辦法,如果沒辦法,你他媽就不是人養的。」
卷毛繼續冷哼,接著用手抹了抹額頭的幾縷頭髮,「哼哼,我長這麼帥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們就瞧好吧。小小毛(原來的那個小毛掛了,現在又收了個小小毛),傘拿來。」
光頭不明白這事和長得帥有啥關係,不過看著卷毛拿著傘信心十足地走出去的樣子,他也趕緊拿著傘追了上去,他要近距離觀看卷毛到底用啥辦法把美女給征服。
不會是色誘吧?呸,他媽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