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沒走多遠,電話就響了。
“喂,誰啊?”我一邊搖著車一邊回話。
“寒哥,你在哪啊,你不是說今晚要開始訓練我們的嗎,怎麼現在人影都沒見一個?”是江麗打來的,電話裡還有一幫女生“嘰嘰喳喳”的責問聲。
我甩了下腦袋,事太多,還真把這事給忘了,“哦,我馬上就來。”
“哼哼,你最好快點來,否則光頭他們……。”
“光頭怎麼了?”我急問。
“還能怎麼了,今天不是被揍成豬頭了嗎?回來的時候,被我們幾個姐妹嘲笑了幾下,一來氣就帶著一幫兄弟報仇去了。”
我一聽,嚇了一跳,“媽的,沒腦子的白癡,讓他們回來。”
“已經來不及了。再說這裡除了你,誰也叫不住他啊。”
“操,這不是給老子添亂嗎。”我怒罵了一句,掛了電話直接撥給光頭。對方一接我就首先吼道:“光頭,你他媽立刻給老子滾回去,否則老子廢了你。”
“寒哥,這事你別管,由我負責就是了。”娘的,說話的口氣這麼硬,真以為他翅膀硬了。
我更加惱火,“光頭,你是不是早就想當這個家了。你很牛逼是吧,那好,你有種就自己去,別把兄弟們帶去給你陪葬。”
“寒哥,這話怎麼這麼難聽。”光頭很不屑地道:“什麼我把兄弟們帶去陪葬啊。我這是去搶地盤,讓我們的勢力更加龐大,以前我們不是這樣干的嗎?”
“寒哥,這段時間來大家發現你不像以前那麼有抱負了。自從趕走了劊子會後,你就沒再讓兄弟們有什麼大動作,現在竟然還跑外面去住了。你到底在想什麼,你還當不當自己是黑社會了?”
我沒責問他,他反倒責問起老子來了,真是越來越牛了。
你媽媽的就去牛吧,讓你牛一下也好,等下有你好受的。看來,不讓你吃吃苦頭,真還以為在西門街這一畝三分地裡頭就你光頭最強悍。
我懶得再多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掉轉車頭向西門車行騎去。
“站住,站住!”我剛掉轉頭,還沒來得及搖車,前面便響起了一陣嘈雜聲。愕然扭頭,就發現是陳浩然那家伙。他正像一只喪家犬,被後面十幾個雙棍黨的混混追趕著。
黃仔辦事的效率蠻高的。
“媽的,讓你跑。”這時,一個混混手中的雙節棍狠狠甩出,正好纏住了陳浩然的腳,“啪啦”一聲,陳浩然摔了個嘴啃屎。
一伙人“轟”地沖上去就要開打,被剛才那個甩雙節棍的人喝住。這家伙本事不錯,只是我不認識。慚愧,黃仔們收的那些小弟,我認識的還真不多。
“螳螂哥,黃哥可是吩咐了,讓好好教訓這小子,你怎麼……。”
“誰他媽不讓教訓這小子了,我是說先把他身上那身衣服拔下來再說。媽的,愛麗絲貴族襯衫,男人的自傲,弄破了你賠老子啊?”
“哦,是這樣啊,脫脫,快脫。”一伙人大叫著沖上去,七手八腳地動起手來。陳浩然自然是呼天搶地地告饒,但是沒用。
“螳螂哥,這內衣也不錯。還有這褲子。”
“操,全拔了。”那叫螳螂的兩眼放光,找到寶似的興奮大叫。
“各位大哥,給我留條褲子吧。”陳浩然哭出了聲。***,剛才不是很囂張嗎,怎麼現在卻是這副熊樣。
“留你媽個頭,去死。”幾個人凶狠地將他推倒在地,一家伙連內褲也拔了下來。
我無語了,這簡直比土匪還土匪。這土匪搶劫也沒聽說搶內褲的。
“浩然,浩然。”這時,陳思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急忙抬頭,昏黃的路燈下,陳思蓉搖晃著身子幾步沖上來。幾個家伙立即轉身,眼中淫光大放,嘴裡吞著口水,就這麼瞪著她。不過這些兔崽子有色心沒色膽,估計黃仔吩咐過他們,不許動陳思蓉,所以他們並沒有撲上去。
但是就那副樣子,已經嚇到了陳思蓉。她急忙用手擋在自己胸前,驚駭地道:“你們,你們要干什麼?求求你們放了他。”
那叫螳螂的兔崽子望向了地上的陳浩然,眼珠突然轉了一下,猛地沖上前,揪起他的胳膊,大聲道:“你他媽給老子跪下,叫我三聲爺爺,然後從老子褲襠裡鑽過去,就放了你。另外還可以獎勵你一條內褲。”
這種侮辱人的手段夠絕的,我以為陳浩然絕對不會答應,一方面瞧他的穿著與打扮,這人絕不是一般的人,估計是哪家有錢勢的富家子弟。這種人平時在別人面前囂張跋扈,何曾經受過這樣的侮辱。另一方面,出於男人的面子問題;想想他一大男人,現在女朋友就在一邊,他要真這樣做了,以後還怎麼在人前抬得起頭來。
但是我想錯了,這沒骨頭的家伙竟然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乖乖地點頭答應了。
鑽完褲襠後,螳螂將拔下來的內褲套在他頭上,然後一伙人大笑著離去。
“浩然螂一伙人一走,陳思蓉沒有立即沖上去,而是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竟不敢多看陳浩然一眼。這家伙現在可是裸體男一個。幸好這是條比較僻靜的街道,又因為剛才螳螂那幫混混鬧騰,這裡的路人都被嚇得四散逃逸;所以這個時候,這裡沒有什麼過路人,否則別人看到他那副熊樣,還以為他要裸體猥褻少女呢。
陳浩然迅速地穿好內褲,望向了陳思蓉。
“你還在那裡干什麼,快去給我弄套衣服來。”這家伙竟然朝陳思蓉發火,真的是欠扁了。我在心裡罵著,立即“匡當匡當”地沖了上去,嘴裡吹著口哨,裝作一副過路人的樣子。
巨大的“匡當”聲自然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
“你?”陳浩然用眼睛瞪著我,臉上既有尷尬,更有憤怒,好象剛才是我拔了他內褲似的。
“是你們?你們好啊。哎,這位兄弟,你怎麼穿成這樣,很傷風化的。”我嘴巴裡調侃地說著,心裡則在狂笑。
陳思蓉發現我,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急忙沖過來,“這位先生,可以幫忙弄套衣服嗎?”不光是聲音,就那眼神都帶著的懇請,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別說是套衣服,就是套房子我都會弄給她。
“沒問題,你們跟我來吧。”說完,我帶著二人朝我的住處走去。一路上,我盡挑人多的地方擠。可想而知,陳浩然這裸男在這一路上引起的轟動效應,連我都感到跟他走在一起,大丟面子。於是只好趕緊將他帶到住處,找了幾件破舊的衣服給他穿上。
這樣的衣服我想平時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穿,但這個時候他沒有選擇。
“張小寒。”我已經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和陳思蓉,“能不能先借我點錢買衣服,我的錢被搶光了,這衣服穿著實在不舒服。”
“有什麼不舒服的,我經常穿都沒感覺不舒服啊。再說了,你看我這家徒四壁的,哪裡有錢借給你。”我一邊說著話,一邊給陳思蓉倒了杯水。陳思蓉立即露出讓我癡醉的笑容,說了聲謝謝。這一刻,我的心差點停止跳動,窒息而亡。
陳浩然見我不肯借錢,又不肯給他倒水,火了,“思蓉,我們走,這裡不適合我們這樣的人待。”
“浩然,你怎麼能這麼說?剛才可是張先生幫了我們。”
“什麼幫不幫的,一件破衣服而已,大不了我還他一百件。”陳浩然語氣帶著嘲諷道。
這雜碎看來是那種欺善怕惡的種。
我正想出言教訓他兩句,電話又瘋狂地咆哮起來,還是江麗打來的。那幫女人已經等不及了,我要再不過去,她們恐怕要集體出動前來尋找我了。
小子,算你個雜碎運氣好。否則老子今天不整死你就跟你姓。
匆匆送走了陳浩然和陳思蓉後,我便一路高歌騎著自己的破車飛速向西門車行沖去。嘿嘿,剛才送陳思蓉走的時候,她可是朝我微笑了再微笑。咳咳,我知道,那笑也沒什麼意思,也就是表示感激而已,但是就算是這樣,我心裡仍然高興的不行。或許男人都是這樣吧,對自己心儀的女人,縱使她是無心的一笑,也會讓人高興個半死。
到了西門車行,裡面難得的安靜。不用問,大部分人都被光頭那白癡拉去報仇去了。
看門的兩家伙正在聊天打屁,見我進來急忙開門。
“寒哥,光頭哥們去砍人了,你不去啊?”
“廢話,我去還會在這裡嗎?”我將單車扔在一邊接著道:“那十二個美女在樓上嗎,在的話幫我去喊她們下來。”
“在在在,我立即去叫她們。”這兔崽子忙不迭地答應著,一溜煙沖上樓去了,那速度快趕聲運動會冠軍了。不就是去叫美女嗎,高興成那個樣子。
“轟轟。”頭頂上空,突然傳來了奇怪的轟鳴聲。猛一抬頭,繁星滿天的夜空,遙遠的天那邊,層層黑雲擠壓過來,一點點地將那一顆顆閃亮的星星吞沒。
竟然要下雨了,真是見鬼。白天的天氣不是還好好的嗎?
颶風刮起,狂嘯而過。烏雲奔湧,吞沒了繁星滿天的長空。
夜黑風高殺人夜,不知道光頭那幫家伙今晚的命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