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五寨堡的各個畜場,菜園,果園,魚塘等,經過這聞,特別是這兩年《五寨堡新聞報》的大力宣傳,上林苑監的各位公公們,多少也有聽說過
他們同樣是很奇怪,為什麼五寨堡的各樣畜場如此紅火,而擁有巨大資源的上林苑監卻是不如一個小小的五寨堡?因此黃來福來到西山後,各位太監們也是問個不停。
黃來福大意說了一下五寨堡的畜場果園的展模式。依他的看法,上林苑監之所以展不佳,與他們人役似的經營式是分不開的,比如說他們牧養牲口,栽種果蔬,都是撥一些民戶作人役牲戶,以每二丁養羊一隻,每五丁養牛一隻,然後還要自備牛具種子,耕種食用,餵養牲口。這樣強迫似的勞作,又不許自己自由買賣,加上各樣人等侵佔,沒什麼積極性就可以理解了。
更重要的是,這種散養的方式,當然不能與五寨堡各畜場的集中大規模似的餵養相比了。上林苑監要展,將來還是要按照五寨堡的展模式。
萬曆二十四年六月十五日。
在接到黃來福的快馬招令後,這天裡,五寨堡糧食局副局長兼礦務局局長顧世寶,五寨堡畜牧局局長王啟年,還有蔬菜局局長江永勝,果樹局局長韓炳,五寨堡商會會長渠源銳等人,協同一些五寨堡當地屯丁工匠商人,來到了京城中。
當晚,黃來福與眾小頭目召開了一個會議,商議經營宛平三宮皇莊之事,以達到皇莊事宜中以點帶面的效果。幾天後,在宛平,大家依照五寨堡模式,就轟轟烈烈地忙開了。將三宮皇莊地佃農全部變成雇工身份,與他們簽訂契約。招募組織人手,修建三宮皇莊各地村莊田地的水利水渠,開挖灌井,安放水車等。
同時間,宛平三宮皇莊之內,各樣的菜園果園、養豬場、養雞場都是紛紛開辦。白花花的銀子使下去後,一時間,宛平三宮皇莊的地頭,如同變成了一個大工地一般。
經營皇莊,按五寨堡模式,雖然需要人手不要這麼多,原先的一些佃農們被富餘出來,不過興建水利,開辦各樣的畜場果園等,都需要大量的人手。還有那些水車等,不可能遠從山西運來,都需要在五寨堡工匠們的指導下,在當地打製,又是需要人手。如此,不但富餘人員全部被重新安排,就是原來三宮皇莊地界內的村民們己是不足,需要向外招募人手。
由於報酬穩定誘人,一時間,不說宛平縣地百姓紛紛前來做工,就是外縣地百姓們,也是紛紛前來,讓宛平越熱鬧。而依五寨堡模式,原先的皇莊土地變成農場,還有眾多的畜場等,都需要大量識字的文書帳房等。這些人手,都要在當地解決。一時間,宛平縣的那些小吏們,紛紛去農場擔任兼職。
黃來福在宛平大搞地事。很快還傳到了京城中。市民們是議論紛紛。成了京城中熱門地話題。這些年來。黃來福地名頭頗大。大家都對他在五寨堡創造出來地成績很是好奇。現在他又來到了宛平。眾人都想看看這位總兵大人。會在宛平縣中。搞出什麼名堂來。
經營宛平地皇莊畜場。還要與上林苑監合作。當然需要很多銀子。不過這些錢。對黃來福來說不是問題。將來地回報也不是這麼點。這投資是值得地。況且還有大批地五寨堡商人等著與他合作呢。京畿重地。附近就是北京城。如能將宛平等地變成另一個五寨堡。可以說是又搞到了一個搖錢樹。怎麼不讓眾人趨之若騖?
六月二十日。北京城地天氣炎熱。
皇宮地東暖閣內冬暖夏涼。還裝有循環流水地地龍。頗為清涼愜意。黃來福一邊吃著萬曆帝賞賜地解暑避熱水麵湯。一邊與萬曆帝進行著問答。
萬曆帝問了一會宛平三宮皇莊地事宜。聽聞進展順利。滿意地點了點頭。內心很期盼別年該地地樣子。而黃來福地風格就是盡量放權於手下。五寨堡各農場畜場經營多年。己經形成了完善地展制度。顧世寶。王啟年等人來京後。黃來福就將宛平三宮皇莊地事宜盡數地交給他們。自己倒是閒了下來。
萬曆帝站起身來,負手在閣內來回踱了幾步,歎了一聲:「這兩年來,國用日匱。平寧夏,征朝鮮,費銀數百萬,眼下倭人蠢蠢欲動,怕又將進行第二次平朝之戰,又不知要費銀幾何。只是國庫空虛,連坤寧、干清二宮因為火災,都無錢重修,國家無錢如此,真是讓人歎息,不知黃愛卿有何妙法?」
第一次朝鮮之戰時,萬曆帝就問過黃來福相同的問題,眼下又重問,顯見財政的窘迫,萬曆帝的無可奈何。這幾年中,對於相關問題,黃來福也仔細想過,當下他道:「回皇上,依臣反覆思量,對於農稅的徵用,國朝潛力己是挖掘殆盡。從古以來,只聽說過農民造反,沒有聽說過商人造反的,農民不可壓之過甚,商人則殺之無妨。將來想要財政豐盈,唯有從國家的商稅,礦稅,或是行國債等方面入手。」
依黃來福的想法,大明展到現在,商業繁華,如果商稅徵收完善得力,一年收個幾千萬,上億兩銀子,實在是很輕鬆。依黃來福從筆記本電腦中收載下來的史料中得知道,萬曆期中,大明的商業稅收入中,包括鹽稅有250萬兩,茶稅有
兩、市舶稅有兩、通過稅有60萬兩、營業稅有20::)不過區區340萬兩。
而放在南宋末時,光是鹽、酒、茶三項,一年收入就為萬貫,假設宋代一貫錢大約相當於明代的一兩銀子,這便意味著宋朝在這三項上地稅收是明代的十七倍!還不計其它的商稅收入。明末的商業繁華,肯定是超過宋末的,所以說,大明在商稅礦稅的徵收上,是非常有潛力可挖的。
不過這如要徵收,便涉及到非常複雜的事情,畢竟現在的大明是官商一體,進行經商的人都是官員們地家人或奴僕,任何賺錢地行業,都有他們的身影在後閃動。動了那些商人的錢,便等於動了百官們的錢,百官又全是文人,高級知識分子,掌握了此時全大明的話語權,可想而知,到時會有一場血雨腥風地爭鬥。不過黃來福倒是知道萬曆帝有這個魄力與膽色,換成他軟弱的老爹隆慶帝,黃來福便不會說這番話了。
黃來福說話這麼直接,萬曆帝不由輕咳了一聲,不過他就欣賞黃來福這種性子,直上直下,不虛偽,又全是為了自己考慮。他點了點頭,道:「此事朕會仔細思量。」
對於萬曆帝來說,征商稅,開礦等,這是肯定要辦地事,不過他還需要更多的財源,最好是一些立竿見影的財路,當下他轉移了話題,道:「黃愛卿經理三宮皇莊順利,朕有意再將各處皇店交於愛卿經營,你看如何?」
黃來福道:「臣謝過皇上厚愛,不過皇店不比皇莊,各類事物繁雜,各位經理皇店的公公們也管理得不錯,臣自認不比他們更高明,或許,臣可以進項一些賺錢的項目,與各位公公一起經理。」
確實,皇莊自己有後世的眼光見解,可以依大農場似地方法獨特展。不過在商業上,黃來福不認為自己就比眼下大明各位商賈太監們更高明。在此時的大明,商業繁華,光光在北京,就有商販四萬餘戶,經營範圍涉及130多個行業。在江南江北,豪強大賈們也是不計其數,擁有百萬或千萬地富商比比皆是,如此時的大鹽商譚景清、大珠寶商屠宗順、大木材商王天俊等,都是富商巨賈地代表人物。
這些大商賈們,壟斷了諸多的行業,背後又是有著高深地背景,就算黃來福有萬曆帝的支持,但要與這些人竟爭,也是怎麼死都不知道。大明初期,本來有眾多的官營手工業工場,分佈在全國的各大中城市中,如營繕清吏司,光光在北京,便建立了手工工場11C個,什麼琉璃瓦、磚瓦、木材、銅鐵器皿、各種木桶、蒸籠、木炭、龍床、家俱、冠冕、袍服、鞋襪等等,都在經營之中,不過到萬歷時期,他們都倒閉得差不多了。由此可見民商的力量。
對於皇店,歷史上名氣不好聽,明史上稱其「盡籠天下貨物,令商賈無所謀利」,事實上,各處的皇店總共加起來,每年經營所得,收入內庫的錢不過八萬兩銀子,就算連皇室的牧場、皇莊、皇店三項合在一起計算,每年也不過二十三萬兩白銀。還不如大鹽商譚景清一年的所得。
皇店的利潤,也遠不如此時一些商賈們經營的事物。
還有皇店事物繁多,利益糾纏不清。經營的項目也單調,除了一些花酒鋪,一些雜貨店外,一些關隘榷稅外,便沒了。自己統管皇店後,想要展,肯定要開新項目,這樣要與大明大大小小的商賈們激烈地竟爭,畢竟那些行業利益都被他們佔滿了。還要與各位御馬監太監們糾纏鬥角,許多皇店事物,是由他們在管理,到時權力好處怎麼分,而且許多太監還有私店,這些又怎麼說?到時費心費力不說,如果賺不到錢,還影響自己在萬曆帝心目中的地位。
還不如自己進些新項目,與各位太監們合作,這樣更單純些,也容易形成壟斷的新行業,省心又省力,還大大賺錢。在黃來福的心中,以後的玻璃廠、水泥廠等,都可以與皇室合作,這些都是非常具有展前景的事物,肯定會財源滾滾。黃來福可以想像,到時玻璃與水泥大規模生產後,大明平民百姓都用上的情景,還可以出口海外,那是一個多大的市場,可以賺來多少的錢。
還有大超市等,也可以在京師內設立,這種大超市,如果放在漢唐時,當然沒有前途,因為當時商店不能隨便開設,都是集中在城市內東西幾個坊中,本身商貨集中便如大超市一般,不過放在大明中,卻是非常有展的潛力。
聽了黃來福對於玻璃廠與水泥廠,還有大超市地解說後,萬曆帝也是非常感興趣,連連催著黃來福趕快去辦。
大明設有兵仗局、銀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針工局、內織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等二十四監,由專任的宦官掌握,二十四監中,多有為皇室服務的廠庫,寺廟、坊捨等手工生產基地,內中的烤餅坊、造酒坊、甜食坊、兵冑坊、馬房以至印書藏書庫等,應有盡有。
皇室需要的東西,大多這裡可以辦到,不必假手於外。
在這個四司八局十二監二十四個衙門中,銀作局就是專門掌管打造金銀器飾的地方,並控制有幾個冶煉的作坊,其中就有專門的冶煉琉璃之所。
在黃來福的計劃中,水泥廠可以先搞,畢竟
握著配方,在五寨堡等地,也有豐富的開辦水泥廠經簡單,此類事情,交給渠源銳去辦就可。他領著一大票地五寨堡商人,來到京師後,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京畿市場呢。
不過對於玻璃廠等相關事物,自己還得與銀作局商議,畢竟在大明,他們壟斷著琉璃地生產,控制著相關的技術工匠。還有,琉璃與玻璃,相關的技術相差很大,自己也得讓銀作局好好研究研究。
依黃來福從筆記本電腦中收載下來的東西,其中雖有玻璃製造的相關科技資料,但沒有專門地冶煉工匠,他也是無能為力的,就連琉璃他都造不出來。說起來玻璃製作簡單,只需有石英砂、純鹼、長石及石灰石等原料,再經高溫便可製成,但有了以前研製水泥地經驗,黃來福知道,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就算以五寨堡工匠,怕也不是一年兩年能成的。
再說了,玻璃此時大明人稱琉璃,琉璃的擁有與製作,又都是皇室專有,誰私自冶煉,等於逾越。黃來福必需先與銀作局商議,才好造玻璃。
說起來,中國製造玻璃的歷史算是悠久了,最早在商周就有記載,戰國時就有「西施淚」的傳說,也是關於玻璃的。唐朝元稹《詠琉璃》就有描寫「有色同寒冰,無物隔纖塵」,只不過那時人們叫它琉璃。直到西方國家地玻璃傳入中國以後,才有了玻璃的叫法。
特別是到了漢代,琉璃地製作水平已相當成熟。但是冶煉技術卻掌握在皇室貴族們的手中,一直秘不外傳。琉璃和杏黃色、龍紋一樣,同屬皇族專用,對使用有極其嚴格等級要求,只有真正的皇族才能使用琉璃製品。民間比較少見,所以當時人們把琉璃甚至看成比玉器還要珍貴。即使到了明代,由於明初地戰火,許多技藝失傳,琉璃就在其中,但殘缺的琉璃工藝依然受到品級的保護,此時的琉璃已經很不通透,所以被稱為藥玉。《明制》載:皇帝頒賜給狀元的佩飾就是藥玉,四品以上才有配有。
當然了,琉璃由於色彩流動,變幻莫測,屬於一種藝術與文化。黃來福需要的玻璃是一種商用與實用物品,雖然在大明濃厚的士大夫文化中,透明的玻璃可能沒有五光十色的琉璃價值高,但如果推廣開,家家戶戶的窗上都安上了玻璃,那將是一筆難以想像的財源。如果能研製出玻璃鏡,那就更是不得了。
帶著這樣的心思,黃來福來到了內府的銀作局,銀作局有掌印太監一員,下設管理、僉書、寫書、監工等人員。掌印太監早己得到萬曆帝的旨意,所以對於黃來福的到來,是熱情相迎,並帶同黃來福來到京郊外的儀真琉璃窯冶廠,這裡專門燒造皇室供用的器皿等物,每年都要燒造琉璃間色雲龍花樣盒盤缸壇器皿上萬個。
在這裡,駐有一個錦衣衛百戶,一些守護官兵,還有眾多的工匠們,可以說,大明冶煉琉璃玻璃的人才都在這裡。
於黃來福想像的一樣,這裡各窯中是濃煙滾滾,煙塵滿面,眾多全身灰蒙的工匠是來來往往。一進入廠內,黃來福身旁的顧大刀不由連打了幾個噴嚏。
在廠內的琉璃窯爐旁,在室內,黃來福有幸看了此時大明的琉璃製作過程,黃來福現,此時的琉璃製作工藝相當複雜,火裡來、水裡去,從構思、設計、雕塑、燒製、細修、打磨至作品完成,至少需經過四十七道精緻煩瑣的手工工序才能完成。
特別是一些精品,製作相當費時,一隻模具只能燒製一件作品不說,有的光製作過程還要十幾二十天,而且主要依靠手工製作。這當中,各個環節的把握都相當困難,其火候把握之難更可以說是一半靠技藝一半憑運氣。
黃來福估計,僅出爐一項,成品率就只有七成。更關鍵的是,琉璃不可回收,不像金銀製品,也就是說一旦出現一點點問題,十數天、幾十道工序,多少人的努力就立刻付諸東流。相反的,玻璃的冶煉就簡單多了,怪不得古時更重視琉璃而輕視玻璃。
當然,黃來福非常明白玻璃實用性,商業化,平民化的力量。為了給黑暗的房屋帶來光亮,將來玻璃大規模化量產後,大家都不介意花點錢裝點自己的房屋的。
由於黃來福許下了將來的好處,還有大談未來玻璃廠的前景,所以銀作局掌印太監也非常熱心,在黃來福參觀過儀真琉璃窯冶廠後,便招來了廠內的監工,還有一些經驗豐富的工匠們,與黃來福商議玻璃研製的事情。
對於此時的玻璃製造技術,依自己筆記本電腦中的資料,是有一些,不過黃來福知道遠遠不足,畢竟太籠統。此時西方倒是有一本專門論述玻璃製造的著作,書名為《論玻璃技術》,作是安東尼奧裡,他是佛羅倫薩的一位教士,在他周遊意大利和低地國家時,收集有關玻璃製造方面的資料後寫作的。可惜這本書黃來福得不到,只能靠工匠們先摸索了。
不管怎麼說,也不管玻璃有沒有研製出來,玻璃廠的架子要先起來,在黃來福的吩咐下,渠源銳的安排下,一家名為「大明皇家玻璃廠」的廠房,在儀真琉璃窯冶廠旁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