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我,在那時我會認為他為什麼就不肯多施捨一點呢,現在回想起來,他已經給的太多,有的東西他也給不起。每天我都很小心的觀察著週遭的一切,會想他是不是別有用心,再看那些為了一個饅頭都可以脫光衣服站在你面前的女人,似乎也覺得自己沒有多少東西是值得他窺視的。」
「我努力的幹活,生怕自己惹他不高興將我趕出去,外面什麼都沒有,要喝別人的洗腳水,要吃現在想想還會噁心的東西,在這裡,最少還有一個睡覺的地方,一塊他從來都不用的床單,一些他幾乎不怎麼動的食物。」
「後來我知道,他擁有的很多,只是他從來不拿出來,他在那裡有著遠大的目標,為了那個目標不僅忍受跟我們一樣的清苦,還不忘每天修煉,那是一個沒有任何天地之氣的地方,那是一個沒有任何娛樂的地方,沒有陽光沒有月光,沒有一切,有的只是每天早上將整個屋子打掃乾淨,及時的做飯來在他那裡自認為換取了留下來的交換條件。」
「修煉,我不喜歡修煉,但我不得不迷戀上它,有它才有可能有希望,有它才能更好的活著,有它才能不用死。我想過跟著他們戰鬥讓人把我殺了算了,可你們知道嗎?在那個地方,從沒有人會主動殺人,那樣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做了善事超度了你,他們會更加的折磨你。用盡一切的辦法折磨一個將死之人偏偏不讓你死。不是他們變態,而是他們需要用這種方法讓更多人活著,更多人活著才會有更多的動力和希望,才能相扶一切完成接下來的人生。」
「說這些不是讓你們感動,更不是讓你們傷心,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的我很好,有他在身邊,他會給我一個完美的世界,給我一個可以任由我呼吸的世界。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我想,沒人會攔著我,我可以去實現自己曾經在棄遺之地許下的夢想。我也可以盡情的享受親情友情和去看破這些,當我想要的時候,他會在我身邊,會給我愛情,你們不會懂的,正如我也是最近才懂了一樣,相忘相離與相守相聚之間,並沒有障礙,因為最遠的距離我們都曾經經歷過,在棄遺之地內。我想外面的一切,可我知道自己沒可能出來,外面的一切只能是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我們珍惜,我們比誰都珍惜每一個呼吸的瞬間。在那個地方,他殺了很多人,鮮血匯聚成一條河,別人都道他是殺人惡魔,是無情之人,可我知道,這世界就沒有比他再多情的人。他不會留下人來讓他們繼續活著,他會殺了他們,在你們眼中惡魔該做的事情,在那個世界裡,是真正的慈悲之人才做得出來的舉動。」
「因為。你每殺一個人,就會將他的那一份痛苦背負起來。你讓他往生,你自己呢?呵呵,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麼,說這麼多,不是想讓你們跟著我痛苦,也不是讓你們自責,我還沒有那麼卑劣,我只是告訴你們,可能以為人子女的身份,我該以父母親人為生命的重中之重,可我不能,我的生命中他將永遠擺在第一位,如果有需要我會毫不猶豫的奉獻出我的生命,這是我在棄遺之地這麼多年來,唯一能夠鼓足勇氣做的最困難的一件事。即便將來我們有了孩子,我的答案也是一樣,母愛固然偉大,但我寧可不要!」
初一說完,依舊表現的很平靜,望著父母和弟弟,最後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知道你們今晚是很難入眠了,就算是為了想念我而失眠吧,我要去陪他了,你們看不到的,這一天下來,他有多麼累。保持著最有效率的修煉,要對著我們大家微笑,還要用心來計算可能發生的一切。其實,這一切,跟他都沒有關係的。現在,我要去陪他了,我能做的東西不多,陪著他,讓他有那麼短暫的瞬間不去背負那些本不屬於他的東西,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當初一推開門離開良久之後,一家三口還處在呆楞的狀態中,人世間什麼詛咒是最惡毒的,無疑,是初一的最後一句話,以母愛的偉大和未來的骨血來詛咒。這一句話,也是在提醒他們,如果你們不能完全發自內心的接受,再如剛剛那樣對他有所懷疑,我寧可不要父母不要弟弟,就算世間所有人都指責我,我也無所謂無怨無悔。
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絕對要比初一描述的還要苦,讓人害怕別人死在面前比自己早死,得是多麼的絕望,才能希望有人陪著自己一起去面對,得是多麼渺茫的微弱光芒,需要這麼多人共同努力,才不會失去最後的一點希望。
屋中的燈燃著,三個人始終沒有對視,各自腦中盤旋著各自的心思,沒有流淚,女兒說了,與其哭不如想像ri後如何來讓生活沒有遺憾,讓十幾年後不會有一滴淚水流出,回憶起來這十幾年是完美的,是沒有任何的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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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初一一直陪著聶空,聶空緩過神來安排好一切,才緩緩的靠入他的懷中,感受著他的心跳,讓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
「我剛剛讓丁丁用她們父女之間特殊的方法傳了消息給火尊,此間事不能存在任何僥倖,就算武虎沒有動靜,也要有足夠實力的人來這邊好好查探,火尊回復我們,他會讓一位稱得上是他朋友的大能者趕來,最遲,五個時辰也趕到這裡了,只希望,這五個時辰不要出什麼事?」聶空歎了口氣,他總覺得龍虎界的氣氛有些沉重,整個天空都好像低下來一樣。
初一喃語道:「對不起。」
對不起,今天的我,沒有幫到你任何忙,這樣複雜環境中分析整合定計的事情該是屬於我的。
聶空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是男人欸。」
我是男人,我別的事情扛不起,懷中女人的事情,我扛得起。
初一揚起頭,舌頭微吐,臉頰露出一抹chao紅:「扛得住先生,還有五個時辰,今天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聶空眼珠一轉:「那剛才答應的事情……」
客房之內,聶空再也無法一心二用,所有的注意力都專注的放在別樣的特殊感官刺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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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虎準備動手了,因為黑衣人帶來了讓他覺得百分百十足把握的助力,一名已經在大千世界內修煉觸摸到了大能者邊緣,半隻腳踏過了大能境界的絕世強蟲,本體是螳螂的半步大能已經擁有了對抗大能者的實力,先天的優勢加上半步的強大,足以完全壓制住三人,並在其他蟲子的幫助下,讓它擁有機會全力對付其中一個,形成滅殺之局,也可在最短的時間內消除隱患,而如何來讓火尊對這批人的失蹤不去追究,蟲族承諾了武虎在這一次行動過後吸納進入核心區域,並以大能者中隕落形成的兩顆內丹相輔,幫助其突破真通靈天境界。
再大的危險,在與能夠成為大能者相比都微不足道,沒有什麼比突破到大能者更讓他心動,最終點頭答應了這次行動。
而蟲族呢?下了這麼大的血本當然也是有所圖,不會為了虛無縹緲暴露的可能xing投入這麼多。
蟲族傳回了消息,當年他是死了的,跟隨著聶龍空在蟲族大鬧一場,最後聶龍空被困蟲族數年,這個聶空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突然間又回到了大千世界,而剛剛經過調查,棄遺之地內並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那意味著什麼?
蟲族的智者也不敢在這件事上賭,賭聶空什麼都不知道,賭聶空不是從蟲族內出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消滅他,如果這是個圈套,蟲族的安排也無所謂是否妥當了。所以無論如何,它們都會展開攻擊,不是圈套能殺最好,是圈套就提前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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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劉芸親自下廚為女兒準備吃的,小院內景博然看著盤坐在屋頂之上賴寶和賴玉,一夜之間,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了不少,景浩則背著手,站在屋簷之下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夜時間,作為一個男人,他想的更多是聶空說的話。尊重女兒尊重這個男人,那這個男人所說的話……
始祖如果真的出了事?
聶空神清氣爽的推門而出,初一也打扮的很靚麗,心情大悅的剛要跑到廚房去幫忙,聶空臉se一變,沒有來得及抓住她,整個人已經出現幻境領域之中,消失在當場,出現在空中被隔離出來的位面空間內。
初一在突發事件面前表現出了強大的自控力,也接近涅槃武神的實力在一瞬間爆開,渾身上下全都是法器,手持一件防禦神器,氣息在空中城堡內散開。
一聲引亢的聲音響徹整個空中城堡:「敵襲!」
武虎身影出現在城堡上空:「經查,聶空為異域異族的jiān細,現以捉拿,所有人不得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