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在咆哮,方印在咆哮,牽引著聶空繼續下潛,看了一眼插在巖壁上吸收這該叫做冰淬神膏的刃,聶空只感覺心跳加速,方印就像是第二個心臟一般,不斷的跳動,來自方印之內海吞江的回饋,此刻的方印世界內,壓力劇增。至於殘,雙臂之上炙熱一片,躍躍yu試,頗有些與天比高的架勢。
「兄弟,生死禍福,我可都隨著你們了。」聶空一咬牙,相信了與之共同作戰夥伴們的選擇,選擇了和它們在一起,去一探這仙湖之底。
人有的時候就是如此,衝動的xing格屬xing幾乎所有人都有,如何在最佳時機讓衝動出現,或許就是一個人一生旦夕禍福的極致體現,衝動的不是時候,會招來殺身之禍;衝動的恰到好處,會得到旁人所不能擁有的福運。
聶空衝動了,此刻他根本沒認真去考慮未知環境的危險,只是潛意識裡願意陪著『夥伴們』去看一看真正的湖底。
隨著四周空間越來越窄,湖水依舊清澈,只不過這清澈不再是流轉的水波,而是成了愈發黏稠,向著凝固而去的凍狀(似果凍還沒到那般凝固的狀態)。
殘就像是鑽山的尖刺,黏稠的湖水在它面前被輕鬆的破開,待到週遭距離不足十丈之時,聶空終於看到了湖水的底,在看到的那一剎那,即便以他的膽魄,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臉se因為先天的懼意而變得蒼白。
固態之水,非冰,似冰。晶瑩、透亮。
水之下,可見一與湖底大小相仿的頭顱,其醜,其凶,其猙,都在聶空認知之外,獸是肯定的,只是這獸,顛覆了聶空對於怪物這個詞彙的終極理解,但畢竟是不動的死物,眼珠沒有,一點生息皆無,還不至於讓聶空產生一絲懼意,真正讓他感覺到不舒服的是在那頭顱之上,有著一個手臂大小的生物,帶刺猙獰的鱗片,帶小小雙翼,四爪,蛇身,最重要的,是那頭顱,完全就是這凶獸頭顱的縮小版,擁有了活的眼眸,立時就將這凶獸的整體凶丑程度提升無數個檔次。
聶空在武道學院的藏書閣內見過遠古神龍的圖譜,儘管不是很全面,介紹的也不是很詳細,圖譜也缺乏一定的辨識度,但還是能夠一看端倪,這凶獸,有遠古神龍之態,卻比龍要可怖的多,眼內的凶光不提,略尖的嘴內,一顆顆給人感覺能咬斷一切的獠牙,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或許,天下奇凶,莫過於此。
聶空的出現,徹底點燃了那上躥下跳怪物的興奮點,張著嘴,露出獠牙,眼內的凶光聶空毫不懷疑他能將自己一點點的咬成碎末。
「靠,老子是被嚇大的嗎?」有些人,越到關鍵時刻,越能超常發揮出自身的潛力,聶空就在此列,最初的懼意過後,是對怪物猙獰的反攻,就如同他手臂上的殘一樣,從最初的兵器形態一路進化,始終沒有固定之型,此刻,在怪物的刺激下,殘就像是一下子長大了般,無形的猙獰吼向對方,如不是中間阻隔著湖水,雙方早已短兵相接。
來自殘的信息狂吼著:「吞了它,吞了它……」
怪物咆哮著,整個湖水就像是開了鍋一樣,那凝固的湖水也逐漸被融化,想來阻擋不了怪物多長時間。
看著怪物那兇惡的模樣,聶空竟不知不覺心生了幾分喜愛,凶就凶到底,切莫有半點的遲疑。不知殘為何要戰,聶空不在意,同生共死這麼長時間,早已是生死兄弟。
就在此時,一道光亮以超絕的速度從上方she來,劃破了冰寒的湖水,似要到達聶空所在區域一探究竟,與湖水完全相剋的能量,加速了湖水的沸騰,那怪物也終於破開了一條縫隙,緊接著一道驚天的凶吼從縫隙中傳來,聲波散開沿著湖水一路向上,那光亮似乎失去了倚仗,能量被瞬間驅散,露出了本體,一把很具有靈氣的飛劍。
聲波擁有著莫大的殺傷力,那飛劍就像是手指沾入熱鍋般,第一反應就是迅速的收回,它是走了,卻將那怪物釋放了出來,眼看著裂縫就要能夠通過怪物的軀體。
嗡!
聲響,那湖水似乎一下子成了無根的浮萍。
方印從聶空的體內自行飛出,漲大十丈餘,突的開始吸允這湖中之水,其吸允的速度差一點讓聶空沒有站穩也跟著進入,之前怪物的凶吼作為最直接的受害人,聶空只感覺耳朵一下子不屬於了自己,隨即是手臂處殘的爆發,無形的氣息籠罩他的身體,並爭搶著要向那怪物衝去。
神秘的方印再一次印證了它的博大,淡淡虛影從方印之內浮現,正是這怪物的來歷,不詳盡,卻足以讓聶空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荒獸之咒。洪荒天地之間所有強大荒獸的剋星,任何強大的荒獸無法抵禦它的穿透攻擊。孕生天地間,系前身全部jīng華匯聚而成,一生一死。」文字過後是一副畫面,那伸縮自如的荒獸之咒,橫掃千軍俯視眾生,但不知為何,聶空總感覺畫面中的荒獸之咒,少了眼前這小怪物的一抹凶xing,當然,荒獸之咒本就是極凶之物,但聶空就是覺得,這小怪物要更凶一籌。
「囚天籠困過傷重荒獸之咒,萬年煉死,其後,囚天籠蛻變為天地至高器,縱橫宇內,困籠之中不見生還者……」
後面的文字聶空就有些模糊,一是他真的不懂,二是此刻他的注意力被『殘』吸引走,荒獸之咒衝出了裂縫,直襲聶空而來,聶空下意識的伸出左臂阻攔,殘也順著左臂要衝出與那怪物決一死戰,但那怪物超脫了速度的束縛,聶空就感覺手背處鑽心之痛,整個手臂失去知覺,手臂粗壯一圈,他能感覺到殘在戰鬥,正拼了全力在戰鬥,可倉促之下沒有荒獸之咒的速度快,還沒形成一個整體,對方就攻了過來。
嗖!
一道虛影從方印中衝出,海吞江面se凝重不見一點血se,自從擁有了重生的希望後,他不再上躥下跳,沉默了許多,每ri都是自修修煉,當聶空需要他的時候配合作戰,漸漸的聶空都將他當作了身體的一部分。此刻,海吞江虛影瞬息凝實,衝入到聶空的左臂,在肩膀處形成一道由他魂靈形成的屏障,同時,聶空的腦中浮現出海吞江的嘶吼:「nǎinǎi的,殘,老子給你當陪練這麼久,你小子要是幹不掉它,別來見我。還有小空子,你要不死,別忘了幫你海老大重塑肉身。虧大了,是不是這一次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