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說的,我怎麼不想知道了?!」胡佛立馬揚了揚眉頭,然後露出了標準的諂媚的表情:「安德烈,你也知道,我現在什麼不缺,就缺聲譽和名望!?說一說,我去錄節目,怎麼就是為了我自己了?」
看著胡佛巴巴的表情,我還沒說,旁邊的柯立芝倒先笑了起來。
「赫伯特,你這傢伙也真夠笨的,而且是不止一般的笨。」柯立芝指著胡佛,哭笑不得。
「赫伯特,你自己也說,現在你最缺的就是人氣。雖然新政實施一來,你的率一路上升,但是在我看來,升得還是不夠快。」我喝了一口紅酒,回味無窮地砸吧了一下嘴。
「還不夠快!?安德烈,不是我吹牛,民意率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上升的話,不出半年我就能超過卡爾文了!」胡佛指了指柯立芝,臉上露出了異常得瑟的表情。
他說得這話,倒真的沒有吹牛。
「這個我信。不過我覺得你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我的一句話,給胡佛帶來了無限的希望,這傢伙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安德烈,你就說說,只要行得通,別說讓我去錄節目了,就是讓我裸奔都行。」胡佛瞇著眼睛,舔了舔嘴唇。
「你裸奔!?你裸奔誰看呀!?你以為你是我呀!」旁邊的柯立芝差一點被嘴裡的紅酒給嗆死。
我使勁拍了柯立芝一巴掌,示意他閉嘴,然後對胡佛道:「赫伯特。這一次,我要給你弄個爐邊談話。」
「爐邊談話!?這是什麼玩意?」胡佛聽得極為認真,顯然對我的說地這話很是看重。
爐邊談話,後世估計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嘿嘿,羅斯福,對不起了。這一次,我得挪用你的先進成果了。
「赫伯特。你現在的新政,施行得很好,民眾也很,但是我覺得你個人和民眾之間的溝通還很少。甚至是少得可憐。」我開始給胡佛解釋什麼事爐邊談話。
「少!?我覺得少呀!」胡佛直搖頭。然後一邊扳著手指一邊給我算起賬來:「我一有空就做眼睛,每星期至少接受兩次記者採訪,其他的時間基本上全國跑,我會見各地的官員,瞭解各地新政實施地情況,這樣還算少嗎?」
「少!我說的少,指地是你和民眾面對面的交流少。不錯,你說得這些算是你的宣傳活動,但是不管是內容還是姿態都是高高在上的。都是官方形式地,你從來都沒有以平等地美國公民的身份還民眾做平等的交流。懂嗎?」我笑了起來。
胡佛彷彿聽懂了我的意思,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旁邊的柯立芝和杜魯門,身為政客,也都在我的話中聽出了點東西。紛紛直起了腰板。
「赫伯特。你的新政總體來說,施行得還算不錯。但是離順暢還差一些,在政策的實施上,存在著很多的誤差,由於各地政府施行地力度和方式不同,也導致民眾對你的新政有很多的誤解,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出來消除這種誤解,和民眾談心,這樣的話,對你你的新政有著巨大地好處。」
「此外,越是在國家陷入風雨飄搖、民眾地生活變得困苦不堪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他們就越希望能和國家地領導者靠得很近,瞭解他們的意圖,從他們那裡看到希望。所以,惡劣的形勢對於領導者來說與其說是一種挑戰,倒不如說是一種機遇,如果作為國家的領導者,能夠讓民眾覺得自己和最高領導人貼得很近,心連心,那麼民眾對這個國家領導人就會頓生好感,對這個國家也就會生出無限的希望。這個時候,正是一個國家領導人大力增加自己個人魅力的時候。」
我的話,讓胡佛連連點頭,旁邊的柯立芝和杜魯門也聽得如癡如醉。
我笑了一下,接著說下去:「我說的爐邊談話,其實很簡單,就是然讓你接著這次錄節目的機會,以參見夢工廠電影首映為由頭,在電視機上,和民眾面對面聊天,不是以高高再上的美國總統的身份,而是以一個普通的美國公民、一個新政的制定者和推動者的身份。」
「你在節目中要做的,就是闡發你的新政理念,消除民眾心中對新政的種種誤解和疑慮,壯大他們的信心,讓他們看到未來的希望。這樣的一個節目,你覺得播出之後,會產生怎麼樣的效果?」
「還那用說,民眾肯定會瘋狂!老闆,你可真厲害,這樣的辦法你也想得出來!」胡佛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的杜魯門就興奮地拍起了自己的大腿。
「而且我覺得,這個爐邊談話不僅僅要在洛克特克電視台上播放,赫伯特,你還可以在全國的廣播台裡面播放,畢竟洛克特克電視台現在的覆蓋範圍還不太大。如果能夠借助廣播,實現這個爐邊談話全國覆蓋,那產生的效果可就更大了。」柯立芝提出的這個意見,讓我也連連點頭。
「這個辦法好!我怎麼就沒有想起來呢!行,我現在就去錄節目!」胡佛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拉著柯立芝就往外面走。
「你不喝酒了!?」看著這傢伙急吼吼的背影,我一陣大笑。
「不喝了,不喝了,談話重要!」胡佛自己也笑。
「老闆,你這次可幫了胡佛一個大忙。」杜魯門走到我的旁邊,笑得十分的詭異。
「幫了這傢伙的忙,也是幫我們夢工廠自己。」我拍了拍杜魯門的肩膀,轉身就忙活其他的事情了。
杜魯門果然很聽話,在電視台錄了整整一個下午地節目。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錄製完畢。
電視台不僅請了很多普通民眾和各個社會階層的代表和胡佛做了面對面的交流,更是接進來了很多熱線電話。
民眾對這樣的形式非常的歡迎,也紛紛把自己心裡對新政的一些意見和不解都說了出來,胡佛一一解釋,同時也詳細地闡述了自己對於新政地設想。
爐邊談話錄製之後,隨後在電視台特別播放。
播放的時候。正好是民眾們等在電視機旁邊收看電視節目地黃金時間(六七點的時候,他們就要去看電影在電影院裡面呆上一個晚上。所以四五點的時候正是民眾收看電視的高峰。)節目播放之後,反響極大,效果很好。
下午五點鐘,一幫人早早吃完了飯。開始為首映式做最後地準備。
六點鐘。在我和柯立芝等人地陪同之下,胡佛的總統車隊緩緩駛向洛杉磯的夢工廠第一影院。
一路上,車隊受到了民眾熱烈的歡迎,看著道路兩邊的民眾高喊著自己的名字,胡佛得意洋洋。
「安德烈,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做美國總統真好!」胡佛轉臉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頓起了一層層的褶子。
「狗娘養的,前一段時間,是誰像狗一樣哭著喊著說美國總統地位置就是地獄的?」柯立芝在旁邊忘不了揭胡佛的老底。
胡佛立馬老臉一紅。尷尬地哼了哼了兩聲。
到夢工廠第一影院,已經六點半了,我讓柯立芝陪同胡佛進去,然後和格裡菲斯親自在門口迎接嘉賓。
算起來,第一影院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這麼惹惱。
今天晚上。雖然有不好電影公司的電影也是首映。但是因為胡佛的關係,所以各大電影公司地頭頭們都買給了夢工廠一個面子都出席《海上鋼琴師》地首映式。
七點鐘的時候。嘉賓就源源不斷地趕來,迎接現場混亂一片。
「爸爸爸爸!」
「安德烈叔叔!安德烈叔叔!」
正當我忙得暈頭轉向地時候,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一陣童稚的聲音。
這聲音,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霍爾金娜抱著亞蓋洛,娜塔麗亞抱著瓦波裡,嘉寶和海蒂攙扶著大腹便便的萊尼,一家子算是全來了。
小維克多在二哥的懷裡看到我更是手舞足蹈。
「一路上就嚷著見你,這兔崽子我是管不了。」二哥把小維克多遞到我的懷裡,一臉無可奈何。
今天的他,穿著一身閃亮的警長的衣服,很是顯眼。
「安德烈,這一次來參加夢工廠的電影首映式,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理直氣壯,以前出席還怕這怕那的,擔心給你惹麻煩,現在,這腰桿都挺得直直的!」二哥拍了拍自己的腰,咧嘴大笑。
接待了家裡人,接下來便是好萊塢的頭頭腦腦。
米高梅的馬爾斯科洛夫隨後趕來,看見我直搖頭。
「安德烈,你們夢工廠為什麼每一次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你們是不是以後打算把每一屆總統都拉到你們的首映式上面?」馬爾斯科洛夫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氣氛帶著一絲忌妒,也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老馬,安德烈這是不想留給我們飯吃。」梅耶在一邊也開始打哈哈。
「瞧你們那點胸襟,我又沒不讓你們請總統,有本事的話,你們也請請。別扯淡了,進去看電影去!」我對這兩個老傢伙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接下來,派拉蒙電影公司的老闆阿道夫.楚克、20世紀電影公司的貝西.勒夫、華納兄弟電影公司的山姆.華納等人也是結伴而來。
大家都是熟人,也就沒有多客氣。
七點半剛過,就看見一排車停在了電影院門口的停車場上。
凱瑞.洛克菲勒第一個從車裡面走出來,這傢伙比上一次我見到他瘦了不少,看樣子這段時間日子並不好過。
跟著他從車裡出來的。是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和范朋克。
這兩個傢伙現在是凱瑞.洛克菲勒身邊的哼哈二將,也算是得寵地人。希區柯克一臉人家欠他錢的表情,而范朋克對著凱瑞.洛克菲勒點頭哈腰賤得要命。林雷
跟著凱瑞.洛克菲勒一起來的,還有福克斯電影公司的老闆福克斯、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的老闆約翰.科恩以及第一國家影片公司的老闆查爾斯.雷伊。
「狗娘養地,這一次邪惡軍團來的倒很齊!」看著這幫人,格裡菲斯吐了一口唾沫。
「柯里昂先生。祝賀你們又風風火火了一把!」凱瑞.洛克菲勒走道我跟前,陰陽怪氣。
「那倒是。不像有些人,夾著尾巴像是喪家犬一樣。」格裡菲斯冷哼了一聲。
他地這話,頓時讓站在凱瑞.洛克菲勒身後的那幫人露出了怒色。
「不要不識抬舉!咱們今天是來給柯里昂先生捧場的,可不是來搗亂的。都給我老實點。柯里昂先生。我們先進去了。」凱瑞.洛克菲勒倒是一幅大大落落地表情。向我打了個招呼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我看著這幫傢伙就沒想吐。」格裡菲斯直搖頭。
「喏,還有一個呢。」在格裡菲斯旁邊的斯蒂勒朝遠處努了努嘴,一臉都是笑。
我轉過臉去,果然看見一輛車停在了廣場上,那輛車的車牌上面,有一個鷹頭的標誌。
不用說,卓別林到了。
卓別林從車裡面一出來,廣場周圍就一陣騷亂。
算起來,這可是卓別林自從他的桃花案之後。第一次在公眾面前露面。
各大媒體的記者哪裡肯放過這麼有新聞價值的機會,紛紛拿著相機圍了過去。
卓別林呢,很大方地讓媒體拍了個夠,他的臉上,依然掛著他那標誌性的笑容。甚至比之前更加地誠懇更加的善意。
「誰邀請這傢伙來的!?」格裡菲斯皺起了眉頭。
對卓別林。格裡菲斯沒有什麼好印象,尤其是這傢伙出現在自己電影的首映式上。
「我讓雅賽爾請來的。大衛。別這麼小氣,怎麼說,卓別林也是好萊塢地一代大師,咱們不能痛打落水狗。」我笑了起來。
格裡菲斯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地攤了攤手。
「安德烈,十分感謝你能夠邀請我。謝謝!謝謝!」走到我地跟前,卓別林十分客氣地和我握手,然後又主動地和我擁抱在了一起。
記者們的攝影機一陣霹靂啪啪,紛紛拍下了我們地合影。
這傢伙,到了這個時候,倒是沒有忘記給自己做宣傳。明天的報紙上,肯定會出現我和卓別林擁抱的照片,媒體這麼一報道,他算是又把自己炒作了一番。
不管什麼時候,見縫插針,這是卓別林的性格。
不過我對卓別林的稟性已經見過不怪了,只是笑了笑,請他進去。
之後,傳統教派教宗瑪麗亞一世、洛杉磯市市長艾爾本.巴克利、議長考華德、好萊塢市長格蘭特、法典執行局主席海斯等人也悉數到場。
七點四十五分,嘉賓全部到齊。
當我和格裡菲斯帶著夢工廠的一幫人走入第一影院的時候,整個電影院爆發出鋪天蓋地的掌聲,全場起立,大家的臉上都喜氣洋洋。
「安德烈,你兒子真夠厲害的,把我的耳朵都快要咬下來了,你還是自己抱吧,我得上台發言了。」我在位子上坐下來之後,旁邊的格蘭特齜牙咧嘴地把亞蓋洛交給了我,亞蓋洛雙手抱著他的脖子,嘴巴咬著格蘭特的耳朵,一邊咬一邊用他的口水吹泡泡。
「真是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這小傢伙和安德烈一樣的無賴。」海斯看著我們爺倆,直搖頭。
「海斯,看見了嗎,還有兩個呢,你要不要試試?」我指了指二哥懷裡的小維克多和娜塔麗亞抱著的瓦波裡。
「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我承認你們柯里昂家族人丁興旺還不行嗎?」海斯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這個時候,格蘭特已經竄到了講台之上。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是今年好萊塢聖誕電影檔期正式開始地一天!也是今年來,我們洛杉磯最歡樂的一天。」格蘭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沉重。
「這一年,對於洛杉磯人來說。對於所有美國人來說,都是極為不尋常的一年。極為痛苦地一年。」
「1929年,也許過了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一百年之後。當人們回頭再看看這一年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說,這是悲慘地一年。」
格蘭特的聲音開始抖動起來。以前他每次上台,總是會讓現場笑聲不斷,但是這一次,卻不是。
「這一年,我們失去了很多朋友,你們可以看到,在電影院裡面,出現了很多空位子。」
格蘭特的話。讓電影院裡沉寂一片,很多人都低下了頭。
電影院座位的安排,完全是按照去年地佈置地,有些位子是空著的,毫無疑問。這些位子的主人。都在這一年離開了我們。
其中,有魯道夫.范倫鐵諾。有萊布斯.彼雷,也有托德.勃朗寧。
這些人,一年前,不,半年前還坐在這裡談笑風生,轉眼就只留下了空空蕩蕩的座位。
電影院裡,頓時瀰漫出了一股沉重的悲傷。
坐在我對面的托德.勃朗寧的妻子已經開始抽泣了。
講台上,格蘭特眼眶濕潤。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憎恨這一年,因為它給我們帶來的悲慘的生活,給我們帶來地苦難和黑暗,不過,我們也應該感謝這一年,因為它讓我們學會的珍惜,讓我們看清楚了很多事情。」
「作為好萊塢的榮譽市長,站在這裡,我很自豪。因為我看到,在全體美國人都陷入哭泣和失望的境地之中是,我們好萊塢,我們好萊塢的電影,成為了映亮那黑暗地一盞盞火把!」
「不管是夢工廠,還是米高梅,不管是派拉蒙還是華納兄弟,在這一年中,我看到好萊塢地電影公司們眾志成城,看到我們的電影人用自己地良知、責任去引領這個世界走向希望和光明!」
「我很自豪,當我的孩子問我在幹什麼的時候,我告訴他們我在為好萊塢的電影添磚加瓦,我還告訴我的孩子們,這些電影讓無數美國人擦乾淚水昂頭向前!」
「我很自豪當我站在這裡的時候,還能看到一張張我熟悉的老朋友的臉!你們沒有退縮,依然用手中的攝影機向黑暗發起衝鋒!像威廉.華萊士那樣,像與狼共舞那樣!」
「我很自豪,我們的好萊塢精神沒有熄滅,反而比以往更加輝煌,更加灼灼綻放!我很自豪我可以在簽署一疊疊文件的時候,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一行字:好萊塢榮譽市長!這是我的驕傲!是我的榮譽!」
「女士們先生們,上帝沒有拋棄我們!因為好萊塢還在!上帝沒有拋棄美國,因為好萊塢還在!」
「上帝也沒有拋棄好萊塢,因為夢工廠還在!因為安德烈.柯里昂還在!」
「今天,就讓我們一起見證好萊塢精神的再一次綻放!這綻放,必將照亮美國的天空,這片永遠激盪著自由和夢想的天空!」
嘩嘩嘩!
當格蘭特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整個電影院掌聲如同潮水一般響了起來,鋪天蓋地,經久不息。
這一次,格蘭特算是說出了好萊塢電影人的心裡話。
其實這半年來,擁有著自豪感的人,絕對不止格蘭特一個人。
從經濟危機爆發的那一天起,好萊塢電影人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感到了自己肩頭的那種責任。
不管是一向對這種責任看得極重的夢工廠、米高梅還是從一建立就看重金錢的華納兄弟、派拉蒙,好萊塢眾多地電影公司,在民眾的淚水面前。在這個國家的喪鐘被敲響的時候,都義無反顧地站到了一起。
這,也許和電影公司以及電影人的追求沒有多大的關係,起作用地,是一個公司一個人本身就應該有的良知和責任。
這半年來,很多人對好萊塢電影地最大感受。就是好萊塢的電影變得陽光了,變得積極向上了。
以往的那種暴力、兇殺、的東西。變得少了,多地,是溫情,是勵志。是希望。是光明。
各大電影公司紛紛調整自己原先地拍片計劃,力求給民眾帶來希望,給民眾加油打氣,而廣大的電影人,更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為好萊塢贏得了民眾的尊敬。
這半年,好萊塢成為了民眾心目中的最溫暖的記憶,好萊塢電影人,也比任何時候都讓民眾為之敬佩。
至少。這掌聲,就是最好的證明。
「雅賽爾,讓他們開始放映電影吧。」我微笑著,沖雅賽爾揮了揮手。
格蘭特的講話,讓電影院陷入了一種悲愴、激憤的情緒之中。不管是好萊塢電影人。還是普通地觀眾。因為格蘭特的描述,想起了這幾個月來的風風雨雨。
有人低頭。有人偷偷的抹著眼淚,更多的人則是緊咬嘴唇,面色堅毅。
這樣地情緒,顯然是不利於電影地首映式的。
所以,我吩咐趕緊放電影。
不管心靈受到了多麼大地創傷,只要那方銀幕上閃現出迷人的光影來,這創傷就能夠癒合。
這,是我對電影的信心。
「老闆,我還沒有說話呢。」格裡菲斯看著我,笑著嘟囔起了嘴。
「那好,那好,你上去說,不過不能像格蘭特說得那麼的悲情。再悲情,咱們的這首映式就沒法進行下去了。」我拍了拍格裡菲斯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格裡菲斯點了點頭,和老搭檔比利.比澤相互攙扶著走上了講台。
他們的出現,立刻讓電影院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兩個人,十年、二十年前,就是好萊塢的代名詞,沒有人能夠忘記這對絕配的大搭檔給好萊塢給美國電影帶來的精彩和不朽的傳奇。
十幾年後,他們重新站在了好萊塢電影舞台之上,這樣的場面,難得一見,同時,也讓人想起了很多早已經埋藏在塵埃裡面的事情。
「女士們先生們,我想你們當中已經有不少人忘記了比利了吧,忘記了我們這對組合了。」格裡菲斯指著身邊的比利.比澤,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呵呵呵,民眾中爆發出了陣陣輕微的笑聲,這笑聲是友善的。
「十幾年前,我們扛著攝影機拍攝電影的時候,人們稱那是好萊塢的黃金時代。現在我要說得是,和如今相比,那個時代頂多也就算個白銀時代,好萊塢真正的輝煌,是現在!」格裡菲斯扶著話筒,聲音有些發抖。
「格蘭特市長說得沒錯,一年來,美國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好萊塢也經歷了太多的波折,但是我們電影人從來沒有放棄過心中的夢想,就像十幾年前我們沒有放棄自己對於電影的理想一樣。當我被迫放下導筒的時候,我就對自己說,生活會好起來的,好萊塢會好起來的,電影會好起來的!」
「女士們先生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格裡菲斯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雙手高舉過頭頂,然後在這個瞬間,啪的一聲,電影院裡面的燈光全不熄滅,人群頓時發出了一聲歡呼。
電影,正式開始。
夢工廠的紅龍廠標浮現之後,銀幕一片漆黑,開始出現字母。
主演:格蘭特、赫本、詹姆斯、穆貝尼……
音樂:莫裡康內、波特。
攝影:比利。
編劇:安德烈.柯里昂。
導演:格裡菲斯
當這些字母一行行浮現出來的時候,電影院裡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同時口哨聲此起彼伏。
「柯里昂!」
「格裡菲斯!」
有人開始高呼起來。
字母消失之後。音樂聲響起,那是一段寥落、憂鬱地鋼琴曲,彷彿一顆顆雨點打在人的骨頭上。
畫面漸漸變亮。特寫鏡頭,一架鋼琴黑白分明的琴鍵,一雙手在上面彈著,一雙有些蒼老的手。
鏡頭逐漸拉開。是一個巨大的海港。鋼琴就擺在海港的旁邊,破舊。年紀彷彿和鋼琴師一樣地老。
全景頭,浩渺的海洋,海面上浮現出濃濃地霧,彷彿要把一切都遮蓋了似的。隱約可以聽到汽笛的響聲。在鋼琴聲中甚是刺耳。
然後,一陣小號聲傳入了鏡頭,有些沙啞的小號,好像帶著無盡地哀怨。小號聲地加入,頓時和剛才的鋼琴聲相互映襯,配合得恰到好處。
「這曲子好。完美的爵士!」坐在我對面的山姆.華納一邊跟著電影打著拍著一邊搖頭擺尾,臉上滿是享受的微笑。
再看看其他的人,不管是喜不喜歡音樂的,身體都在昏暗中搖擺著。彷彿清水中的水草一樣。
電影中,鏡頭緩緩側移,剛才坐在鋼琴旁邊彈琴的老鋼琴手進入畫面而在他地鋼琴旁邊,多了一個穿著長外套的小號手。
「詹姆斯!那不是詹姆斯嗎?」觀眾中有人低低地叫了起來。
不錯,是詹姆斯。這部電影中的男二角。
鏡頭緩慢移動。知道老鋼琴手和小號聲都進入畫面之內。
兩個人配合得很好,很快樂曲結束。
「你吹得真好。不是弗吉尼亞人吧?」老鋼琴手從鋼琴上抽開了雙手。
「不是。」小號手笑了笑。把小號塞到了自己的包裡,他走到海港的碼頭上,看著遠處地大海,表情專注。
「沒有什麼好看地,馬上就要起霧了,走吧。」老鋼琴手走道他的旁邊,笑著說道。
小號手彷彿沒有聽到老鋼琴師地話一般,他盯著那片大海,那邊起著霧的大海,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這片海,為了看著霧……」小號聲喃喃自語。
「看霧?霧裡面能有什麼。」老鋼琴手笑著搖了搖頭。
「霧裡有很多很多美妙的東西,有我一生的夢想和快樂。」小號聲盯著海上的濃霧,咧開了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特寫鏡頭,他的目光是那麼的深邃,彷彿陷入了過去的厚厚的回憶之中。
「美好的東西?你說的是船嗎?」老鋼琴手笑了起來。
「不是船……」小號手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是船是什麼?」老鋼琴手變得有些好奇了起來。
「是人。一個會彈鋼琴的人。」小號手看著面前的瀰漫著能霧的大海,笑容燦爛。
特寫鏡頭,一隻飛舞的海鷗。
嗚!一聲常常的汽笛聲響起,鏡頭由特寫迅速拉開成遠景,一艘巨大的客輪駛入畫面。
巨大的船體在遮蓋了陽光,在海面上灑下了一片陰影。
與此同時,音樂聲響起,依然是鋼琴曲,節奏舒緩,帶有典型的意大利風味。
出現旁邊,小號手的旁白。
「我一直在問自己,我離開那條船,離開大海,是不是一個錯誤。我只是個吹小號的人,除了那艘船,我從來沒有在其他的地方找到過快樂。」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常常做夢。夢見一艘大船,在霧中駛來,彷彿一條浮在海面上的巨大鯨魚一樣。」
「每一次從這個夢中醒來之後,我就會淚流滿面,然後我就覺得冷。」
「因為,那艘船裡面,埋藏著一個好故事,埋藏著我一聲最好的時光。」鏡頭下移,是一艘大海上的甲板。甲板上,一群群身穿著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民眾在散步,孩子們在甲板上嬉戲,男人們抽煙說笑。女人們則低著頭縫補著衣服。
旁白在繼續。
「在海上,在船上,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一個獨一無二的故事。這些人從各個國家會聚到一起,會聚到一艘船上,遠渡重洋。進入一片茫茫地霧靄之中。」
「每次有人抬頭望到她,都會覺得很難理解。因為船上那麼多的人,成千上萬的人,有旅行的富翁,有口袋裡沒有一個大子的移民。有男人。有女人,為什麼只有一個人最先看到她?」
畫面上,出現的是一張張民眾地臉,他們在甲板上各自做著手裡面的事情,低頭聊天、說笑。
「但是總會有一人,只有一個人會看到她。也許他是個骯髒地老頭,一個缺了一顆牙的孩子,或者是一個剛剛失去了一切的男人,但是總會有一個人看到她!」
鏡頭浮現出一張張船員的臉……
「這個人。也許是在甲板上漫步,也許是在欄杆旁邊發呆,也許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坐在那裡,他就那麼隨意地一瞥就看到了她……」
畫面上。站在甲板上地一個男人看著遠方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每一次。我敢發誓,這個人都會轉過身來。對著船,對著船上的所有人大聲喊……」
畫面上,拿個男人甚至手臂,激動得五官扭曲,指著遠處大聲喊道:「美國!」
一連串的特寫鏡頭,一張張突然抬起的臉,一張張激動的臉,轉向男子手指著的方向。
遠景鏡頭,濃濃的霧中,高大的自由女神巋然屹立!
全景鏡頭,船上一片歡騰!無數人揮舞著帽子,他們微笑著,相互擁抱著,很多人留下了淚水。
旁白在繼續:「美國!夢想之地!我敢打賭,所有第一次看到自由女神像地人,內心都會被巨大的喜悅擊中。」
音樂聲陡然增高,恢弘的長號開調,小提琴和鋼琴共鳴,輝煌無比!
濃白色的霧中,浮現出鮮紅的字幕:海上鋼琴師!
「美國!」
「美國!」我地身後,電影院裡面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這些歡呼,和電影中地歡呼聲交匯在一起,震耳欲聾!
「這個鏡頭拍得好!實在是太好了!」坐在我旁邊的馬爾斯科洛夫和阿道夫.楚克昂著頭看著銀幕,淚流滿面。
「太好了!那就是我呀!」阿道夫.楚克一邊摸著眼淚,一邊哽咽著說道。
桌子上地華納兄弟等人,也都紛紛落下淚來。
同坐在一個桌子上的萊尼和海蒂等人,卻沒有太劇烈的情感變化他們看著這些淚流滿面的人,甚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哭。
但是我轉身看了一下身後,凡是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幾乎沒有不哭的。
我理解他們為什麼會哭。
因為銀幕上的那些人,那些衣衫襤褸地擠在船上的人,就是當年他們自己。
這個電影院裡面的,別看現在很多人都衣冠楚楚光鮮亮麗,但是在三十年前,大部分人都是身無分文地搭乘油輪遠涉重洋來到美國尋夢。
那個時候,馬爾斯科洛夫是個口袋裡面加起來沒有十塊錢的臉色蒼白的瘦削的年輕人,而阿道夫.楚克則是擠在下等倉裡面的一個灰頭土臉的毛皮商人。
沒有人能體會得到,他們第一次看到美國的時候,看到這座像征著希望、自由和光明的自由女神像的時候,他們的內心會湧現出什麼樣的感情!
只有他們知道!
三十年過去了,這些人早已經在美國生根發芽,早已經出人頭地,但是在這樣的影像面前,他們的感情堤壩徹底崩潰。
這些鏡頭,雖然只有六七分鐘,但是一下子把他們拉到了讓他們如今魂牽夢繞的時代。
「美國!」
「美國!」
這個長長的片頭,一下子讓電影院振奮了起來,觀眾沒有想到影片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開始。更沒有想到會如此深刻地擊中他們地神經。
聽著電影院裡面的高呼聲,我和格裡菲斯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露出了笑容。
銀幕上,字幕漸隱。
然後,小號手出現在畫面中。
他站在一個商店的門外,表情冷漠。
電影的氣氛。由開頭的高漲,瞬間變得平靜起來。電影院裡面的地歡呼聲也戛然而止。
「這傢伙一定有故事!」山姆.華納伸長了脖子,滿心期待地看著銀幕。
小號手推開了商店的玻璃門走入了店裡。那是一家音樂器材店。到處拜訪地都是樂器。
小號手走到櫃檯上面,打開一個手提箱,從裡面取出了他的那把小號遞給了店主。他要把那把陪伴著自己一生的小號賣掉。
「康恩牌。不錯的牌子。」特寫鏡頭,店主地一張臉。
當這張臉出現在銀幕上地時候,電影院裡面不管是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的電影人還是普通的觀眾,全都集體起來,雷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
在好萊塢,能讓得到電影人以及觀眾如此敬意的人,寥寥可數,也就那麼幾個人,而上歲數鬚髮皆白的。只有那麼一個人。
埃德溫.波特。好萊塢電影人中骨灰級的泰斗!
這樣的一個電影界的老前輩,已經息影很多年了,平時很少參加好萊塢地電影活動,竟然出現在電影中,這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的。
在好萊塢。埃德溫.波特的名字。沒有任何人不為之尊敬,為之動容。這樣的一個可敬的老人能夠出演這部電影,也只有格裡菲斯能夠請得動。
老店主拿著拿個小號,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又敲了敲,開始給小號手報價。
「九美元,不能再多了。」老頭露出了狡猾地笑容。
小號聲地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無奈的和悲傷。
「這個小號,可是我地一生!」他看著老頭,希望能夠他能夠多加一點。老頭把小號遞給了他,示意他可以離開。
小號手十分痛苦地把小號遞給了老頭,然後接過了那可憐的九塊錢。
這個時候,電影院的觀眾席上,泛出了一片片的嘖嘖的惋惜聲。
「那可是他的生命!他就這麼賣了!?」萊尼撅起了嘴巴。
「老埃德溫寶刀未老!演得真好。」馬爾斯科洛夫和阿道夫.楚克這樣的老電影人則對著銀幕上的埃德溫.波特指指點點。
電影在繼續。
小號手揣著錢,想轉身離開,但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重新兜了回來。
他請求最後一次吹一曲。
老店主答應了他。
小號手拿起了小號,閉上了眼睛。
他像撫摸情人的身體一樣撫摸著小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吹出了一段動聽的旋律。
這旋律,柔軟,純淨,柔和。彷彿早晨第一縷從樹林中漏下來的陽光,彷彿少女的微笑,彷彿少年的初吻。
帶著一絲跳躍,帶著一絲憧憬,帶著一絲甜蜜,同時卻又有著一股淡淡的悲傷。
這一段音樂響起的時候,電影院頓時沉寂一片,剛才的喧嚷不見了,一瞬間彷彿變成了黑夜下的大海。
每一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竟然拿有如此動人的旋律,而更多的人,則呆呆地盯著銀幕,微微張著嘴巴,目光癡呆。
「太美了!上帝呀!太美了!」胡佛捧住自己的臉,表情沉醉,彷彿是陷入熱戀的人一般。
這首樂曲,可是由安德列阿.莫裡康內和波特花了整整兩個星期的時間聯合譜寫,兩個好萊塢最偉大的電影配樂家完美地把美國風格和意大利風格融合在了一起,不打動人那是不可能的。
銀幕上,鏡頭平移,站在小號手的身後的老店主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他走到貨架旁邊,翻出了一張唱片。然後放在唱片機上,一陣稍微有些變形的斷斷續續地聲音從唱片機裡面傳了出來。
這段旋律和小號手吹的一模一樣。
「聽見了沒有,和你吹的一模一樣!」老店主興奮了起來,對小號手招手,示意他過來。
小號手顯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步步地走到拿個唱片機的跟前。目瞪口呆。
「這個唱片有故事!而且至關重要!」山姆.華納已經徹底入戲了,興奮地大叫了一聲。
老店主問小號手這部音樂名字叫什麼。誰寫的。
小號手盯著那張唱片,喃喃地回答道:「無名曲。只有很少地幾個人有幸聽到過這個曲子,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聽到過。它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譜寫這個曲子的人,也是不存在地。」
「滾蛋。不要耍我!」老店主白了小號手一眼。顯然不相信小號聲的話。
「好吧,好吧,我來給你說說一段故事,那是我的秘密。一直以來的秘密。」小號聲坐在老店主地對面,長長得出了一口氣。
「一切還得從弗吉尼亞號上面地一個鍋爐工說起……」
銀幕逐漸模糊,進入了下一個場景。
電影到了這裡,開始正式切入主題。電影院裡面從開始以來就瀰漫著的那種好奇的、隱秘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鬆,變得歡快了不少。
但銀幕上出現一個黑人鍋爐工跪在一間豪華客艙的地上到處尋找有沒有丟失的錢財卻意外發現一個被人遺棄的嬰兒的時候,電影院裡面頭一次爆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觀眾都明白了,這個孩子將是整部電影地主角!名副其實的主角。
「安德烈,我不得不說,好萊塢沒有任何人的編劇水平能夠比得上你!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才切入正題,把觀眾的好奇心勾到了極點。欲罷不能!這樣地劇本。也只有你能夠寫得出來!」馬爾斯科洛夫一邊看這電影,一邊指著我直搖頭。
接下來地戲。讓電影院裡笑聲不斷。
黑人鍋爐工丹尼把這個在船上發現的嬰兒帶回了自己工作地地方——客輪的最底層。
這裡是整個客輪最低下的地方,有各種各樣的人,這些人,有曾經的竊賊,有刑滿釋放者,也有窮人。丹尼把這個孩子帶到了這裡,帶到了骯髒吵鬧的鍋爐間裡面。
他們用水壺裝滿牛奶餵他,然後一幫人給他起了個常常的名字:丹尼布萊德.T.D.萊蒙.1900。
「這名字也太長了!」
「哪有叫這個名字的。」
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等人,全都忍俊不禁。
1900慢慢長大,從一個嬰兒,張成了一個八九歲的有著大眼睛的孩子。
「1900就這麼在船上長大,由於沒有出生紙和護照,丹尼怕他被人帶走,所以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條船,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彷彿不存在,而他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也彷彿完全沒有誕生過一樣。」
這樣的旁白,讓電影院裡面的很多觀眾都發出了長長的歎息聲。
而當銀幕中,八九歲的190出現在觀眾眼前的時候,電影院裡掌聲一片。
扮演童年1900的,不是別人,正是夢工廠的小明星——小羅姆。
小傢伙的表演工夫,一點都不含糊,給整部電影增添不少。
而接下來的戲,也是《海上鋼琴師》最為溫暖的戲之一。
1900就這麼無憂無慮地在弗吉尼亞號上生活著,他把這裡當成了家,而船上的每一個人都照顧他,把他看成是船上的一員,不可分割的一員。
小1900跟著丹尼學認字,聽丹尼說賽馬,當丹尼告訴他「媽媽是一種最優秀的賽馬的名字」的時候,台下更是笑倒一片。
小1900在船上溜躂,偷吃船上的蛋糕,把蛋糕砸在船長的臉上、他和廚子、醫生、水兵一起成長,在一種近乎畸形但是卻充滿著愛的環境中成長,雖然讓人看著覺得有些不足,但是卻讓很多人覺得內心溫暖。
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甲板上玩耍,一個人躺在劇烈搖晃的搖籃裡面睡覺,一個人在半夜爬起來對著外面的月光揮舞著手臂……這樣的鏡頭,讓很多人在看的時候,都露出了笑容。
但是接下來,電影的發展卻在這種溫馨中,進入了冰冷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