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軒說露宿那完全就是在嚇唬我,因為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已經趕到了下一個城鎮,不過奇怪的是,天色才暗,怎麼街上已經空無一人。
我們倆人一騎獨行在這大街之上,顯得形單影支。
「這裡遇強盜啦?」我探著腦袋四處張望,可是除了緊閉的門戶就是從房屋內透出的昏暗的燭光,於是我抱上了軒的胳膊。
「也許。」軒的面色微微的崩緊,小心注意著四周,最後帶著我來到一家客棧前,不過這家客棧也關著門。
看著緊閉的大門,軒上前用力的敲了敲,「有人嗎?」
「什麼人啊?這個時候還亂敲門?」裡面傳來一聲不耐的尋問。
「我們是過路人,來到這裡見天色已暗,想要投宿。」隱約聽到臨近的腳步聲,軒收了手後退一步,回答道。
「這年頭什麼人都說,你怎麼證明不是強盜而是過客?」對方已經站到門內側,聲音也清晰了起來,應該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
是對於她那似乎玩笑的尋問,軒的臉色一冷,威嚴更勝,我急忙上前拉開他,衝他笑了笑,貼近門邊道,「這位店主,我們是夫妻,急著趕路去雪國,途經此處,想要找個地方歇息一晚,您看,哪有強盜還帶著媳婦上門搶劫的?」
方一頓,片刻之後門拉開了一小條縫隙,兩隻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於是我和軒站開一步,好讓她看個清楚,見她不再有疑惑之色,我微微而笑,「您看,我們像是強盜嗎?」
「不像不像!是我被嚇怕了,得罪二位,還請海涵啊!」店主這才打開了大門,把我們還有馬給迎了進去,可是一進去又閃電般的關上了大門,回頭見我盯著她瞧,她有些不好意的衝我笑了笑,「說實話,這幾個月來,強盜橫行,家家戶戶不得安寧,聽到風聲的過客都繞了道,我這裡哪還有什麼生意,所以剛才聽到兩位說要住店,我反應就是強盜,真是得罪了。」
「原來如此。」軒點了點頭。
「什麼強盜這麼厲害啊?官府不管嗎?」我上前問道。
「官府?官府說得好聽,派了多少官兵去抓強盜,可是我們也沒見著有什麼成效,只知道一到晚上就不安寧,三天兩頭的出事,這不,這條街的第三戶老陳家,又遭搶了。」店主一邊說著,一邊叫小女出來牽馬去馬棚,然後她親自帶著我們進了屋子。
「唉!官家根本就是養了一綁子酒囊飯袋,只知道拿錢吃飯逍遙,根本不知道怎麼為民做事。」我憤憤的抱怨道。
「咳!」一旁的軒乾咳了一聲。我自然知道罵他的下屬,他這個主子的臉上也不好看,不過我假裝不明白,扶上他的右臂,緊張道,「怎麼啦?受寒了嗎?怎麼咳嗽?要不請個大夫來看看。」
「不用。」他面色一冷,冷冷的瞪了我的一眼,甩開我的手走近了那個店主,「不知道這次強盜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店主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解,她哪知道他們從何而來,她又不是他們一夥的。
我一見就知道店主想差了,於是沖軒嘟了下嘴,拉過店主,「我夫君是問你,知不知道這些強盜一般都藏身在哪座山,哪座廟。」
「哦,是這個意思啊!是我想差了,說起來啊!這些強盜也不算什麼強人,只有在晚上才出來,所以白天我們還是可以一樣的生活,可是到了晚上就不行了,他們上門搶劫。至於他們一般藏身在哪裡,我還真不知道,只是聽說有人看到他們是從後山而來,準確在哪裡就不知道了。」店主帶著我們進了大堂,才見有個中年男子走出來,「二位還沒吃晚飯吧?這就讓我這婆子去給給兩位做點小菜。」
原來這位才是店主,我衝他微微的笑了笑,算是友好的表現。
「等等,我們還有事想問她。」軒突然出口道。
「問我也一樣,她知道我都知道。」那位丈夫呵呵的笑著,看起來是個很好說放的主兒,於是軒也點了點頭,剛才接我們進來的婦人下去了準備晚餐了,而她的丈夫陪著我們,先是給我們倒茶,然後乖乖的站在一側,等著回答軒的問題。
「晚上有強盜上門,你卻讓自己的夫人前去探門,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吧?」軒的問就讓我一愣,對了,剛才見到的先是店主夫人,然後是他們的女兒,如果我們真是強盜,那她們不是很危險?可是看樣子,他們夫妻並沒有不合啊∼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客家就是誤會了,客家有所不知,這年頭還真是怪事不少,這些個強盜啊∼什麼都不搶,只搶男子,所以現在白天都是我老婆子打理這店,而我就只好乖乖的藏在屋內了,如果被那些強盜知道了,說不定哪天就來搶了我去,到時留這孤兒寡母的,可怎麼生活啊!」客店說著深深的歎了口氣,實是無奈。
「竟然有這種事,不知道搶了這些男子有何用處?」軒說著冷冷一笑。
「這個我們也在納悶呢!你說搶了女子去也許還能買到青樓窯子賺幾個錢,或是給自己搶個強盜婆子,可是搶幾個大老爺們去能做些什麼啊!又賣不了錢,自己也沒用啊!」店主說著也一個勁的搖頭。
被他這麼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趣,插嘴道,「保不定那些個強盜都是女的,正少了壓寨丈夫呢!」
「哈哈,姑娘真會說笑,那些強盜可是有人見過的,個個都是大老爺們,不是什麼姑娘女子。」店主夫人端著燒好的飯菜出來,正好接上我的話。
「那就怪了,難不成這些個強盜都有那個嗜好?」我自言自語起來。
聽得一旁的店主夫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姑娘說的是什麼愛好?」
「哈哈,就是……就是……」我不好意思直說,轉眼望著軒,可是他卻低頭喝茶,不理采於我,我一氣之下,「就是跟我夫君一樣的嗜好。」
「哦?」店主不解的轉身軒,「不知道這位先生有什麼嗜好啊?可否說來聽聽,讓我們也瞭解一下那些強盜,到時不能憑這個抓住他們,至少也可以在他們來之前先藏好,免得遭搶。」
緩緩的放下茶杯,目光帶著十足的威脅看了我兩眼,我則低頭喝茶,全當沒看見。
「客家,這個不能說嗎?」店主夫人再次問道。
「不,不是不好說,只是我沒想到我夫人會將我與那些強盜相提並論,所以有些氣憤,其實也沒什麼,我夫人的意思是說,那些強者與我一樣,喜歡招集能幹的人為手下,這樣到時幹起活來雙快又好。」軒說著又轉向了我,「是不是啊?夫人?」
「是是是……我就是這個意思。」抬起頭來,迎上那雙擒著笑意的眸子,我不得不乖乖的點頭,心中嚇了一跳,不過對於軒的這個解釋我卻是十分的佩服,他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到這麼好的解釋,而且合情合理。
「客家是說他們現在是在招集手下,到時好幹活?」店主一臉的恍然大悟。
「也許!」軒沒有說定,不過這種可能似乎所佔不小。
「好了,別說了,兩位快用晚飯吧!再不吃飯菜可都要涼了。」說著,夫人把店主拉走了,「快去準備一下房間。」
「好的。」店主走了,而我們也安心下來吃晚飯,不過每一次挾菜還是扒飯的時候,我都感覺臉上寒寒的,似乎總有那麼兩道極光照射過來,想避也避不開。
「這個還不錯。」軒給我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上。我連頭都沒敢抬,繼續扒著飯,含著滿口的米粒應聲道,「嗯。嗯……」
「怎麼啦?現在知道怕了?」軒那冰冰冷冷的尋問自前方傳進耳來,我只覺得渾身發冷,趕緊著扒完了碗中的飯,放下筷子就跑,「店主,我的房間準備好了嗎?」
「好了好了,就在樓梯向上個門。」店主在櫃檯前回答道。
「好的,謝了。」說著,我就推門跨了進去,正想反身將門關上,卻被一隻有力的手給推住了,「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你還有我這個夫君呢?」
忘,只是我以為出門在外,我們要分房睡呢!」我臉上堆著滿滿的笑,可是手上卻不松勁,用力抵著門,不讓他進。
「哪有那種道理,越是出門在外,就越要同床共枕,這樣才安全,出來真來了強盜,到時老公也好保護老婆,老婆你說對吧?」軒還是擠了進來,這個時候我才真正的明白,男女的差別在哪裡,不過已經晚了。他反手栓上門,然後步步逼近。
我只好往後退,嘴上還得應聲,「是啊,是啊,老公說得不錯。」
「既然老婆說是,那麼我們就休息吧!」軒說著帶著一絲冷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扯,我已經整個倒進了他的懷裡,他輕輕一抱就向床邊走去,「怎麼樣?讓為夫的嗜好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真的?」說著,他的雙唇已經湊到了我的耳邊,呵著氣,弄得我脖子癢癢的。
的。」我用力的點著頭。
「是麼?那麼說輕薄那位柳公子的人就不是為夫了。」軒微微的抬起頭來,看我讓到他的表情。
「輕薄?你做過什麼?」我一陣緊張,記得奇大哥說我沒出什麼事啊?
「我做過什麼,柳公子最清楚了。」
「誰說的,我當時都醉了,一點也不知道。」
「你……」
在不打自招,不過招就招,女人有自己的特權,「怎麼啦?那個柳公子就是我,那又怎麼樣?我就是去調戲百花樓的老鴇的!」
「哦?勇氣可佳啊!可是結果卻是被那個老鴇調戲了去。」軒笑得十分的得意。
到底對了我做了什麼?」我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問。
「我對你做了什麼?哈哈哈……」軒說著笑了起來,「能有什麼,無非是輕薄之事啊!」
「什麼?你這個色狼!」我怒道。
「生氣啦?」軒低下頭在我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生氣了,就是生氣了。」我嘟著嘴,別過頭去,不理他。
「放心,現在我們都是夫妻了,親你一下也沒什麼啊!」軒說著,已經把雙唇移到了我嘟起的小嘴上。
「可是……可是這說明你真的有問題,連男人都親。」我又扭過頭去,避開了他的雙唇。
「誰說我連男人都親的,我只是知道了那是女子才親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危險,當時我真的生氣了,恨不能一掌把你劈了,結果……」
「結果發現我是個女人,所以就色心大起?」我回頭正視著他,眼中有一發不可收的怒火。
「錯了,這你就說錯了,除了你,我對什麼女人都沒興趣。所以結果是這樣的,當我發現那是個你時,就想小小的調戲一下,權當是對你惡作劇的懲戒。」結果這次他吻上了我的眼睛,弄得我連眼睛都不敢睜。
「那你是怎麼知道那個是我的?難道是我的易容不到位,露出馬腳了?」我十分的好奇,記得我是用了人皮面具的,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被識破。
「還不是你的那句老鴇提醒了我!」軒笑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那麼說如果我以後不叫你老鴇,調戲你就不會讓你知道了?」我突然睜大了眼睛,盯著他問。
「以後?還有以後?」他臉色一正,嚇得我直搖頭,有了。」
「最好不要有,那次是因為在百花樓,又是百花齊放的日子,客人眾多,不然當時我早就一掌劈了你了,你知道嗎?以後可別再玩這種遊戲了,太危險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堂堂一代君王,怎麼可能會任人由如此調戲呢?」軒大大的教訓了我一番。
我繼續點頭,「知道了,不過……」
「不過什麼?」見我突然變得乖巧,軒也緩和了語氣。
「不過如果是任我調戲呢?」說著,我突然伸出騷他的癢,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我不怕癢的,要不這樣,這次也來個反調戲如何?」
「啊!哈哈哈!放了我吧!我求饒還不成嗎?」結果他一動手,我在就在床笑得到處打滾,上氣不接下氣。
「算了,你求饒就暫且放你一馬,如有下次,哼!」說著,他一把摟住了我,「加陪懲罰!」
「你會怎麼罰啊?」我認真的問。
「這就要看我當時的心情了。」說著,他猛得起身,嚇了我一跳,他轉身走到門前,只聽得店主夫人在門外喚道,「客家,我們把熱水送來了。」
著聲,軒把門打開,原來是除了夫人還有他們的女兒,夫人端著一大盆熱水,「我們這種小客棧,沒有像樣的浴室,兩位就隨便梳洗一下吧!」
「嗯,沒事。」我坐床上站起身,接過她手中的熱水,夫人又讓女兒把手中的一壺茶放到一桌上,然後再出門,「那兩位休息吧!」
關上門,才與我把臉上的易容去掉,不然帶著它們別想睡得舒服。
解下長髮,脫去外袍,隨意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輕鬆的喝著,雖然在宮裡有人伺候著,可是並沒有現在來得輕鬆。
「怎麼啦?在想什麼呢?」軒從背後抱著我,奪過我手中的茶,自己喝了起來。
「沒想什麼,只是在想他們搶男子回去幹嘛。」我抬頭看著軒,希望他可以給出一個答案。
「這個麼……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那些強盜都有特別嗜好。」軒彎著嘴角,邪邪的笑著。
「別再說這個了,我知道是我錯了還不成嗎?」我說著,站起來抱上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算是認錯。
「那你是想知道我的看法?」他抱著我坐下,讓我坐到了他的腿上,喝了口茶,問。
「嗯。」
「你有什麼看法?」他微微的笑著看我。
「我覺得抓男子自然不會是像抓女子那樣去賣笑,很可能是去賣力。」我嚴肅的說。
「不錯,與我想的一樣,我的花塵還真是聰明。」說著,他又我的臉又也親了一下,「這是獎勵。」
「怎麼我覺得吃虧的總是我,佔便宜的都是你啊!」說著,我就想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結果他雙臂環得死死的,我一動也動不了。
掙扎了幾次之後,我還是放棄了,乖乖的投了降。
「不試了?」他好笑的問。
「都已經知道結果了還試幹嗎?我又不傻。」我回頭瞪了他兩眼。
「是啊,我的花塵可聰明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明天還有事要做,就快休息吧!」
自然是起身想要向床邊走去,可是他輕輕一抱,已經抱著我來到床前,「剛才你不是想知道懲罰是什麼嗎?現在我就讓你好好的瞭解一下。」
用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了……結果話還沒說話,嘴就已經被堵上了。
這一夜,我明白了什麼是懲罰,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軒有多麼的愛我,就算他是個帝王,他還是任由我調戲,喚他作老鴇,在他的面前不分大小,這樣的人,我想自己應該沒有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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