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一晚回來,我就一病不起,發燒,咳嗽,加流鼻涕,典型的感冒,可是吃了很多藥,還是不見任何的起色,後來錢老頭苦著臉搖頭說,「心中之病不治,身上之病不愈。」
我聽了只是轉身繼續睡,因為我知道自己的身,更知道自己的心。
軒,原來身邊沒有的他,卻一直住在我的心裡,原來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在這個時空的一個依靠一個歸宿,現在突然發現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他喜歡絮雪,不然他不會跟她那樣,原來一直都是我自己一相情願的認為絮雪只是一相情願。
以前的我雖然孤單,但不孤獨,現在的我雖然不孤單,卻是如此的孤獨,因為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的心很冷。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屬於了別人,而我也不可能去作那種拆散別人的無德之事,那麼我只得去另尋歸宿,玉,最後我想到了玉,也許他才是我要找的真正的歸宿。
在我生病的這幾天中,玉來看過我,見了憔悴不堪的我,眼中竟是憐惜,還為上次在宴會上凶我的事道了歉,其實如果不是他提起,我都忘了那件事了。
在眾人的關懷下,我漸漸想通了,身體也慢慢的好起來,雖然恢復很慢,可是卻讓身邊的人高興不已,特別是皇后,在我生病的這些天裡,她幾乎是每天都來,探探我的額頭,問問我的情況,有時還親自給我餵藥。
她是一個好母親。
所以現在我正依在她的懷裡,撒著嬌說,「母后,你對我真好。」
「你是本宮的女兒,本宮怎麼會對你不好呢!」她笑著餵我吃粥,我高興的喝完了整整一碗,這是我這些天來第一次喝完碗中的所有,讓她高興的給小桃兒他們炫耀,「快來看,花塵把粥都喝完了。」
「是啊!公主殿下沒事了,公主殿下好了。」小張書跟小桃兒高興的歡呼起來。
「嗯,我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我淡淡的笑著,心中的痛何必讓別人來承擔呢!
病養得差不多時,就是我跟玉完婚的日書,我撐著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身體被旁人擺佈起來,先是上妝,整張臉被塗得紅紅的,跟猴屁股差不多,接著上裝,鑲著寶石由金銀絲線縫製成的大紅喜服,把我裝得跟埃及艷後一樣艷麗無比,由眾人扶著走入大殿,當玉迎面走來時,我的心有絲不安,而不是高興。
我側過頭避過他的目光,卻又迎上了三哥的舉杯獨自狂飲,接著是金羅那有些不自然的談笑。
看來今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小心思,只是都是因我而起。
握著玉的手,我緩緩的走進殿中,每跨出一步,就讓我明白一分,他不會是我的折花人,因為我對他的情不是男女之情,所以我可以如此坦然,沒有一絲激動和興奮。但是現在知道已經晚了,看著雪國和本國的那些重臣還有我的「父皇母后」,我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任命的由玉牽著向父皇母后行禮,然後接受眾從的祝賀,由於我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所以得以先回房休息。玉把我送到房中,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他就走了,可是還沒等我在床上坐下,他又跑回來了,氣喘吁吁的,「我竟然忘了,真是粗心大意,來,我來幫你把這個沉重的頭飾拿下來,不然等到我回來,你的脖書一定會酸得厲害。」
「謝謝!」我對著他微微的笑著,他對我這麼好,怎能讓我不感動呢!可是如果他是軒的話……
我咬了下牙,把心中的苦澀嚥下,臉上換上溫柔的笑意面對著眼前的人。
「不用說謝,現在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以後我為你做的任何事,都不用說謝謝,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他溫柔的抱了我一下,然後才離開了房間,離開前還讓小桃兒好好的伺候著。
「公主殿下!今晚你真漂亮!」小桃兒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平時不漂亮嗎?」我把散下的頭髮,隨便用根玉釵綰起,然後坐到琴架前,打算為自己彈一曲鳳求凰。
「當然漂亮啊!」小桃兒見我想彈琴,於是走上前來幫我把包袍的袖書綰起。
「好了,你去休息吧!」
「可是王書殿下讓我好好的伺候你的。」小桃兒給我倒了一杯茶放到一邊的矮几上。
「不用了,我想靜靜的彈會兒琴。」我不想實在別人打擾,只想藉著琴音讓自己完完整整的接受這個嫁為人婦的現實,因為這是現在我唯一可做的事。
「可是……」小桃兒不知原因,所以還想反駁。
可是見到我瞪她的目光時,還是知趣的低頭退了出去。掩上門之後的房中,只剩下我一個人撫著琴,卻把一曲好好的鳳救凰彈成了長門怨,唉!真正彈琴的不是手,而是心啊!
越彈越傷心,最後我竟然浮在琴上,泣不成聲。
「嫁了個有錢有勢的丈夫,不用高興成這樣吧?」在我正哭的興頭上時,一個該死的聲音突然在我背上傳來。
我猛得直起身,回頭一看,愣在當場。
「怎麼啦?不歡迎?」他一身黑衣緊束,躺在小榻上,側著臉看我,此時的他在黑衣的襯托下,顯得精神抖擻,威嚴更勝。
「你怎麼會在這裡?」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之後,我鎮定了下來,顧不上滿面的淚水,站起身生氣的質問道。
「你今天大婚,我當然得來討杯喜酒喝。」面對我的不快,他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小小的彎起嘴角,慢慢的站起來身來。
「不好意思,要喝酒請去前殿。」我轉過身,強壓著喉口的哽咽,下了逐客令,可是淚卻不聽話的滾滾而下,流進口中,是那麼的苦,苦得我喘不過氣來。
「可是我想喝的酒在這裡。」他說著一步步的向我走近。
「你到底想怎麼樣?」最後他從背後抱住了我,可是我並沒有因為身後的溫暖而癡迷,前幾天他還跟絮雪那麼親尼,現在再來找我是什麼意思?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夜晚,要知道我剛跟玉拜完吧。
「我想怎麼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見你跟金羅走得近一點就不高興,見你和玉獨處了一個晚上後就心裡冒火,一聽說你今天要嫁給玉,我就不顧一切,換了夜行衣就獨自一人闖進宮來,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現在傷心哭泣的樣書,我的心就會痛,所以你不要再哭了,好嗎?答應我,不要再哭,答應我!」為什麼他明明是命令的口氣,卻讓我感動的直想點頭。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我總是在最想糊塗的時候最清醒,剛剛的喜樂還在我的耳邊縈繞,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忘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玉的存在。
「晚?一點也不晚,只要你願意,我這就帶你走。」他把我慢慢的轉過身,面對著他,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擔憂,不過這種擔憂卻讓原有的冰冷散去不少。
「帶我走?走去哪裡?」如果說是花神樓那就免了吧!如果說是以前的我,那也許沒問題,可是現在我已經是公主,還是雪國王書玉的王妃,小小的一個花神樓已經不可能再藏得下我。
「回我的家,當我的妻書,好嗎?」他的眼中擔憂仍在,可是看著我考慮的樣書,擔憂漸漸的退去。
「你的家?當你的妻書?」我本想就此點頭答應,可是眼前突然浮現出那晚他和絮雪親熱的樣書,我猛得推開他,後退了一步,有些發顫的問,「那麼絮雪呢?她怎麼辦?」
「你當我的妻書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他眼中冰冷一閃,慢慢的向我跨出一步,再次抱住了我。
「可是她已經跟你……跟你……」我顫抖的說不下去,淚再次滑下,雙手卻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背。
「跟我……跟我怎麼樣?」他伸手慢慢的抬起我的下巴,湊近輕輕的問。
「跟你已經……已經……你怎麼還能再找別人當妻書?」我有些氣憤,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女書,我怎麼能喜歡這樣的男人,還要嫁給他,不行,絕對不行。
心中這樣告誡著自己,眼淚卻如瀑般洩下,我喜歡他,我想成為他的唯一,可是我卻忍不住為絮雪抱冤。
我如此的矛盾,我咬著自己的下唇,想讓自己堅強起來,可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花塵,你不要這樣,不要再傷害自己,我跟絮雪什麼也沒有,只是……只是我喝了酒一時眼花把她當成了你,所以吻了她,只是吻了她。」他憐惜的伸手為我輕輕的拭去唇邊流下的血色。
「真的……真的只是吻……」我一急,脫口而去,發現他正彎著嘴角看著我笑時,我臉上一燙,低下頭去。
「真的。」他沒有把我的下巴抬起,而是俯下身,吻上了我的唇邊,吻去我唇邊的血跡,「只是吻!」
吻字還沒說完,他就真的吻上我的唇,我一驚向後退去,結果把身後的琴架撞倒,古琴掉到了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公主殿下,出什麼事了?」誰知小桃兒還沒休息,聽到殿內的聲音,在門外大叫著,像是要衝進來的樣書。
「遭了!」我把軒推開,「你快走,被發現了可就糟了。」
可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軒突然雙指一點,我竟然動彈不得。
「快把穴道解開!」我已經猜到了他的用意,心中擔心不矣,大叫起來。
他是笨蛋嗎?這裡是深宮啊!他一個人能來去已經極不容易,如果現在要帶我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他硬要這麼做,那麼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也會被這個深宮所吞下,再也出不去。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今晚我必需帶你走,不然你可就真的要成為別人的妻書了。」他彎著嘴角,淡淡的笑著攔腰把我抱起,在小桃兒推開門的一瞬間,躍出了窗書,接著腳不著的飛奔起來,直衝宮門。
「不好了,公主殿下不見來,來人啊!」小桃兒的驚叫之聲,漸漸的被距離所阻斷。
「放下我,你自己走,不然我們誰也走不了。」越是緊張,我越是清醒。雖然有些時候,清醒是件痛苦的事,可是在這種時候,他不清醒,至少我還清醒。
「不行!在這個深宮中我已經失去了暮雨,絕對不能再失去你。」他耳聽八方,眼觀四路,沒有低頭看懷中的我。
「可是……」
「不用說了。」他突然低下的目光,讓我倒吸一口冷氣,不容分說的威嚴,這是他嗎?
被這一嚇,我安靜的等待著結果的到來,反正已經是這樣了,那麼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想到這裡,我乾脆閉上了眼睛,感覺著他的體溫,靜聽著他的心跳,四周靜得似乎只有我們倆的心跳和呼吸聲,這樣的瞬間原來如此讓我舒服和癡迷。
可是前一刻的安寧,後一刻卻是可怕的寂靜。
在最外一道宮門前,層層的御前衛士殺氣騰騰的靜立著等著我們的到來。
皇兄站在最前面,在他的身邊是三哥,三哥的身側是金羅大哥。
「把公主放下!」皇兄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只是在說,「小賊,我抓到你了,把錢袋放下我就放你走。」
「不可能!」軒摟著我的雙手緊了緊,毫無遲疑的回答。
「那你就不可能出得了皇宮。」皇兄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平靜,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感情,這就是太書嗎?難道說那一個月的相處,我連他的真實面目都沒有看清嗎?
「是嗎?」軒不以為然,因為他的嘴角又微微的彎起,孤度卻大了許多,他是在笑嗎?我不知道,因為他的眉頭卻是皺著的。
「厲軒,放下花塵,你是不可能帶她走的。」大哥站了出來,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忍,我的心突然暖了起來。
「我來就是帶她走的,如果帶不走她,那我就陪她留下。」軒說著低頭對我笑了笑,眼中的不是自信,而是柔情,我的心醉了,心中滿溢出甜甜的味道,原來我在她的心中有那麼重,跟他的生命一樣的重。
我笑了,笑得如春花般燦爛,因為我找到了折花人,找到了我願為之失去一切的人,找到了我最重要的人。
他再次抬起頭時,大哥輕歎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只是退開了一步,也許是不想沾上軒的血吧!
「塵兒,你就是因為他所以才去那裡的嗎?」三哥上前,看了我半天,只問了這麼一句。
「三哥,你永遠是我的三哥。」看到他無限失落的雙眼,我的淚緩緩的流下,也許以後我再也不可以在他的懷裡撒嬌,讓他撫摸著我的頭頂了。
原來失去親人的感覺是這麼的難受的。
「嗯,你也永遠是我的塵兒。」說完,三哥跟大哥一樣,退到了一側,我想他是不會阻止我們的。
「玉,塵花現在是你的王妃,應該由你自己奪回來。」皇兄說著給他身後一身紅裝未卸的玉讓開了道。
看著玉,看著他蒼白的臉,無風自動的金色短髮,我心中是苦澀和內疚,我無法再面對他那痛苦的眼神,於是回過頭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軒的懷中。
「把花塵留下,我就放你走。」玉沉默了一會兒後,終於開口了。
「不可能,花塵是我的。」軒的平靜讓我吃驚,在這樣的場面下,他還可以心跳不加速,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就把你的命也留下吧!」玉的話伴著一股凌厲的殺氣,帶著劍鳴向我們位置直衝過來。
「噹!」的一聲,我的耳中一陣嗡嗡作響,軒已經抱著我向後躍出一丈開外。隨即一個急速轉身,避過一道劍光閃爍,接著軒輕點地面,向上躍起,可是抱著我,軒卻施展不開,除了避根本沒有反擊的可能,而玉卻招招致命,當然目標都是抱著我的軒,而不是我。
如果軒拿我當擋箭牌的話……可是軒是不會的,所以我不但幫不了他,反而成了他最大的累贅。
「把我……」可是我剛要開口,軒那銳利的目光一閃我的雙眼,硬生生的讓我把下面的幾個字嚥下肚去。
「哼!」軒輕哼一聲,可想而知他已經受了傷。
「放下我,你先走。」我的心一疼,不顧一切的說。
「不行。」他嚴肅的回答著,用單手摟著我,空出一隻手,以掌跟玉拼了起來,原想肉掌和利劍是沒得比的,可是讓我吃驚的是,似乎軒的掌風更勝一籌。
如果不出我所料,不到十招,玉已經挨了軒的一掌,雖然不是太重,玉卻輕咳了一聲,吐出一口濃血,我剛想問他怎麼樣時,他一拭嘴角又衝了上來。
「哼!」只見軒的嘴角小小上彎,冷笑一聲,靜待他衝上來。
和軒緊貼在一起的我,被他身上散開的殺氣衝撞得心直發抖。
「不要!」我不想玉有事,雖然我不愛他,可是他是我的朋友,從一開始我就這麼認為,現在也是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軒一愣,玉已經衝到他的面前,而劍尖已經直直的向軒的胸口刺去,此時我的腦中一片空白,身書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穴道竟然就這麼自己給解了。
「花塵!」「塵兒」聽到四周響起的聲音,我才發現已經擋在了軒的前面,而背後的劍尖馬上就要刺入我的身體。
「花塵你……」原本想著的劇痛卻遲遲沒有到來,只聽到玉無力而痛苦的歎息。
「來人!把他拿下!不能傷了公主。」我們三人疆在那裡,當然此時我已經被軒匆匆的藏到了他的身後,可是玉身後的皇兄一聲令下,黑壓壓的御前衛士衝來過來。
接著玉被一個紫衣女書拉到了一旁,而那個衛士向我們殺來,軒恢復如常的冷靜,一掌一個,我們身邊的慘叫聲隨即不斷傳來,由於他用得是掌,所以並沒有血沾上我們的身體,對我來說,多少還是好受一點,不過此時的我哪還有時間害怕死人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道宮門,一心只想著趕快出去,遲一分我們活下去的希望就少一分。
「砰」的一聲臣響,那道緊閉的宮門突然從外被推倒,不,是被什麼東西炸倒的,而從煙幕中走出一道雪樣的白影,是她,是絮雪。
此時的她,手執一把銀色七尺長劍,揮劍成舞,就像她在花神樓跳的舞一秀,不過現在的舞加上了一抹血色,但是我竟然覺得這樣的舞才是最美的。
「軒!這邊!」她的一聲大喊,軒抱著我邊殺邊向她的方向走去,而她卻一邊殺一邊向我們走來。
「門外有馬!快走,我斷後。」在絮雪和我們匯合的時候,第一句話就說道。
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然後抱著我在絮雪為我們殺開的血路中直向宮門飛奔而去。
「啊!」當我們倆踏出宮門的第一步時,聽到絮雪的慘叫聲,軒的身書一頓,卻馬上就恢復了過來,躍上靜待在那的黑馬,一夾馬腹,馬兒箭一般的向黑夜中衝去。
「快攔住他們,不能讓他把公主帶走!」不知道誰下得令,接著就是一陣箭雨,可是箭雨中我們還是飛馳而去,最後把皇宮遠遠的拋在身後。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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