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飄香樓確如那個小二所說,人滿為患。底樓的大廳中早就桌桌滿客,小二位忙得不意樂呼,連迎接客人的人都已經沒有了。我們只好自己擠到櫃檯前。
「掌櫃的,還有包間嗎?」軒緊緊的抱著我,小心的護著我,不讓我被那些跑來跑龍套去的小二傷著。
「真對不起,客官,今天樓上樓下已經都滿,只是煩客官司下次再來了。」掌櫃的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臉上卻是樂開了花。
「可是……」我還想爭辯些什麼,而軒已經抱著我準備向向走去。
「這樣的地方再吵了,就算有位置我也不想呆。」軒的雙眼一直看著前面,可是卻對我解釋道。
「哦,不過現在我們去哪裡吃東西啊!」可是此時的我,嘴裡還在吃著蘋果。
「總會有的吃的。」他不以為然的踏出了大門。
「等等!客官!」可是他的另一隻腳還沒跨出門去,那個掌櫃的就追了出來,大聲的叫住我們。
「有事?」軒轉身問。
「我是大眼不識真人,原來客官是金羅小王爺的朋友,快請進,小王爺正在樓上的幽蘭廳等兩位。」掌櫃說著就在前面開道,引我們上了樓,樓上有四個廳,幽蘭廳,墨竹廳,寒梅廳,雅菊廳。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要去的幽蘭廳。
「兩位請進。馬上給二位送來餐具。」掌櫃的為我們開了門,轉身就先一步告辭了。
「沒想到軒你會來這種地方吃飯!」我們還沒有進門,門內就傳來招呼聲。
「我還沒想到金羅小王爺在這種時候,還有閒暇來外面吃飯。」軒抱著我就提步走了進去,從他的語氣來看,這個金羅小王爺跟他很熟,熟到可以不顧身份,平起平坐,互相取樂的地步。對了,他不就是幫他與那個死了公主之間互相傳信的人嗎?也許是那個時候混熟的。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會當街抱著一個姑娘,難道說她是……」廳內有兩人,一位身穿淺綠長袍,金帶束髮,面如觀玉的男子,二十七八的樣子,坐於正南的位置,另一位二十左右,冷面閻羅,立於他身後,從我們進去開始,他們兩都直直的盯著我們,眼中有疑惑和意外,特別是那位王爺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一直沒再說下去。
「小王爺,怎麼啦?不會是被我懷中的這位姑娘迷倒了吧!」軒把我放到一邊的椅子上坐好,然後坐到了小王爺的對面,一臉的取笑狀。
「軒你……」小王爺的目光慢慢的從我的臉上移開,落到了軒的臉上。
這時掌櫃的送來了兩副乾淨的餐具,餐具上也是幽蘭的花紋。
「各位慢用。」掌櫃為我和軒放到餐具。小王爺揮了揮手,他知趣的退了出去。
「我怎麼啦?你不會也想問我,是不是和這位姑娘有什麼親密的關係吧!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為人,她的腳傷了,走不了路,所以我只好勉為其難了。」軒說著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哦,那麼這位姑娘是……」小王爺見軒沒什麼可疑的地方,於是轉向我。
「我叫洛花塵,叫我花塵也可以。」我終於把手中的蘋果解決了,把核放到了一邊,然後開始觀察起桌上的美味佳餚起來。其實也沒什麼有特色的,一桌子的雞鴨魚肉,只是做的擺的有些別出心裁,總的來說,眼福絕對是飽了,至於口服嘛……
「姑娘叫花塵?」他的眼中有絲不信,又問了一遍。可是問的同時還不忘了給我也斟了一杯酒。
「嗯,不錯。」我拿起了筷子,看著軒,「可以吃了嗎?」
「問我不如直接問小王爺。」軒說著看了一眼對面的金羅小王爺。
「當然可以,姑娘請。」當我滿眼渴望的轉向小王爺時,小王爺溫柔的笑了笑,伸出手掌心向上,做了個請的手式。
「謝謝。」我高興的先夾了一筷最近的那盤菜,放到自己的碗中,使勁的吃了起來。其實自從醒來,根本沒怎麼吃東西,肚中一直都是空空的,雖然胃還不曾因為飢餓隱隱作痛,不過再不把它喂的飽飽的,說不定過不了幾天,它就會向我以自殘抗議。
「原來是羊肉,味道不錯,雖然比不上藏書羊肉節上的展品,不過在這種年代已經算是不錯了的。」我自言自語的邊吃邊說,完全把他們幾位的存在給忘了。
「姑娘說什麼呢?」小王爺好奇的盯著我。
「沒什麼,我只是說這個羊肉做的不錯,就是還有點騷味,如果吃不出騷味就更好了。」還好剛才我是嘴是嚼著羊肉說的,所以他們沒聽清楚,不然我的假裝失憶準會被軒給識穿。
可是我心有餘悸的轉頭瞟了軒一眼,他正盯著我,彎著一側的嘴角。
難道說他聽到了,聽清了?不會吧!我剛才說的那麼含糊,而且如果他聽清了,怎麼可能放過我,一定會追根究底,非問個清楚不可。
「哦,看來姑娘對食物的要求還很高,下次有機會請姑娘到我府去吃飯,府中廚子的羊肉做的堪稱一流。」比起軒,小王爺似乎對我更感興趣,一直圍著我說個不停。
「好啊!什麼時候?」我一聽來了興趣,王爺府啊!可不是隨便能去的地方,現在有小王爺的邀請,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再怎麼樣也得去見識一下王府的規模和設施,當然品嚐美味佳餚也是少不了的。
「只要過了這十天,什麼時候都可以。」他的笑很溫柔,跟軒這個傢伙完全不一樣,看到就讓人覺得渾身舒服,所以我很喜歡他的笑,喜歡他對著我笑。我當然也不會吝嗇自己的笑容,禮尚往來嘛!
「是老王爺的大壽吧!很忙是不是?」我邊吃邊隨意問道。
「嗯,家父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所以有很多時候不得不由我出面去應付。」他說著也感歎了一聲,看似也有些厭惡的樣子。
「哦。」我又吃起那條沒見過的白煮魚塊,魚肉潔白通透,一看就讓人垂涎,果然把魚肉放到口中,竟然有種入口即化的感覺,真是美味。
「姑娘的父親可是如此?」小王爺突然喝著酒問。
「父親?」我看了軒一眼,不知道怎麼回答。
「花塵姑娘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為何人。」軒說的竟然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好像根本就是這麼一回事,撒謊能撒到面不變色心不慌已是高超,可是能像他這樣真亦假時假亦真的地步,不禁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哦!那麼說花塵姑娘的身世一定很坎坷,不知道怎麼會遇上我們的這位厲大老闆的?」小王爺和軒一樣,只顧著喝酒,對於桌上的這些佳餚毫無興趣,只有我一個人在那用筷如飛,吃的昏天黑地,根本沒有去注意他的的問話,反正有軒在,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替我瞎掰,反正我現在裝失憶,說的越少越好。
「她一個人流落到了城邊,我正好路過,見她可憐就把她帶了回來,反正樓中也缺人手,讓她先在那裡幫忙也好,這樣她也有了落腳之處,不用一個人流落街頭。」軒冰冷的眼直視著小王爺,表現的極其平靜和冷淡,小王爺微微一笑,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明瞭之色,可是我不明白,他究盡明白了什麼。
「哦,軒還真是好心啊!」小王爺說著給軒又斟了一滿杯,而當他看見我的杯中酒一絲未動時,有些意外的看著,「花塵姑娘不喝酒?」
「她不會喝酒。」軒是最理解我的人,因為他是親眼見過我一杯下肚,馬上就睡去的人。
「哦,那就不喝吧!」小王爺倒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