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迦本就靦腆,平日裡又很懼怕自己的師傅,此時被不知所措,但心中自知前來向陸展元通風報信,乃是背叛師門,罪大惡極,於是雙膝一屈就欲跪下認錯。
不想陸展元重劍一擺,橫插在她的膝下,將她挑起,然後盯著孫不二狂傲地笑道:「程姑娘雖然是你的徒弟,但她也有自己的自由和私人的空間,她要做什麼、跟不跟我呆在一起,那是她的權利,關你屁事?」
「你你你!」孫不二指著陸展元,被氣的說不出話來,自己管教弟子,也礙著你的事了?
「你什麼你?」陸展元猛地重劍一揮,只聽喀嚓一聲,砸斷了孫不二的指頭,並說道:「小爺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著我,尤其是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啊!」「啊!」兩聲呼叫,原自孫不二與程瑤迦之口,一個是痛呼,一個是驚叫。丘處機等人根本跟不上陸展元的速度,當發現他有出手的意向之時,孫不二的食指就已經碎斷,鮮血直流,整個指頭猶如肉泥一般,想接也沒得接了。
丘處機與馬鈺,還有王處一三人,紛紛拔劍護住孫不二,已防不測,但心中卻知道,只他們四人根本不夠陸展元三兩劍劈的。
陸展元好整以暇地收回重劍,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寶貝兵器又巨大,又無鋒,本想把那指頭打斷即可,不曾想……唉。都怪我劍法沒練到家,收放不自如,莫怪莫怪,小爺我先給你賠不是了。」可他一臉無賴樣,哪裡有一點點的道歉誠意啊,道歉還自稱小爺地,只怕整個江湖就只有陸展元一家,別無分號。
丘處機暴跳道:「胡說八道,你明明是故意的!你的劍法若是沒練到家。那我們的劍法豈不是耍的小孩子把戲?」
「哈哈……丘老道,小爺我能理解成你是在誇獎我麼?哈哈……你今天的表現真是比以前好太多,說出來的話,都是至理名言。你說的不錯,我不知道我的劍法有沒有練到家,但是我知道,你們地劍法確實是小孩子的把戲!」
「你!」丘處機氣急之下,忘記了剛才孫不二失去食指的原因,竟然又拿手指向了陸展元。陸展元眼神一冷,馬鈺急忙叫道:「丘師弟小心!」可惜為時已晚,陸展元重劍的速度。並不比他地聲音慢上絲毫。
只聽喀嚓一聲,丘處機左手的食指亦粉碎如泥,只殘留一絲皮肉耷拉在手掌之上。
丘處機也算一個響噹噹的漢子。吃痛之下竟然沒有發出任何痛呼,點住手臂上幾處穴道,才叫道:「士可殺不可辱,姓陸的,我們四人遇到你。算我們倒霉,你要殺要剮,痛快點。但是休想這般凌辱我們!」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憑借他們的輕功,就算想跑都跑不了,只好硬充好漢,要求來個痛快。
「嘿嘿……小爺我有說要殺你們了麼?啊哈哈哈……小爺我要慢慢的跟你們玩,不僅在肉體上摧殘你們,還要在精神上摧殘你們!你們在得罪我之前就應該知道,我陸展元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當然不會讓你們痛痛快快地一死了事,你們……準備好接受肉體和精神的懲罰了麼?」陸展元囂張地狂笑著,絲毫不顧及自己地形象,多日來受的委屈,今日要一併送還出去。
這番連連變故,早已將程瑤迦驚呆,此時聽到陸展元的笑聲,才反應過來,忙出聲求饒道:「陸大哥,你……你放過我師傅他們吧,求求你了!」可是陸展元根本就不理她。她只好轉身撲通一聲,跪向孫不二,又說道:「師傅,你們別再找陸大哥報仇了,以陸大哥地為人,肯定沒有殺周師叔祖,你們之間的仇恨一定都是誤會,求求你們別再仇上加仇了,萬一以後你們知道是誤會,但仇恨結的太深,就沒辦法解開了。」
陸展元有些驚異地看向程瑤迦,這丫頭啥時候變的這麼大膽了?竟然敢站出來阻止她師傅?
其實若不是因為他們雙方一個是自己關心的陸展元,一方是自己地師傅,程瑤迦才不會有膽量說出這麼一段有些教訓似的話來。
「瑤迦!你是在為他求情麼?你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孫不二自以為是地訓斥道。
程瑤迦在心底不由得嘀咕了一聲,眼前的局勢,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是在為你們求情,師傅你也太不知所謂了吧?可是面上卻不敢對孫不二有任何說辭,只是羞紅了臉,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地問話。
孫不二雖然現在是道士,但她是成親之後才出的家,怎麼說也是過來人,一見程瑤迦含情脈脈偷看陸展元的神情,怎麼看不出她的心思,當下氣的七竅生煙,厲聲叫道:「瑤迦!不准你有這樣的想法,師傅就算讓你出家也不會同意的!」她雖然沒有說出程瑤迦具體的想法,但程瑤迦卻清楚地明白師傅的意思,頓時如遭雷噬,呆楞在地,她最怕的事情果然還是出現了。
陸展元知道程瑤迦的心思,當然也能聽出孫不二話中的意思,雖然不想跟程瑤迦發生關係,但更看不慣孫不二蠻不講理、強加於人的嘴臉,當下惡毒地罵道:「你個老姑婆,自己成親以後不安婦道,拉自己的丈夫一起出家,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自己的徒弟也不放過,難不成你嫉妒程姑娘花容月貌,還是可以不守清規戒律?」
「你你!」孫不二想抬起左手再次指向陸展元,可左手的疼痛還在,令她不敢逾越,但是做為一個女人,一個出了家的女人,受了這麼無恥的辱罵,若還能忍受,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只聽她大叫一聲:「我跟你拼了!」同時抽劍就刺了過去,馬鈺三人急喝一聲:「師妹!」可是已是來不及阻止,只好操起手中鐵劍,跟著上前相幫。
可惜他們只有四人,全真教又沒有什麼「天罡四星陣」啥的,實力地差距太大,陸展元重劍連轉,使出連續橫削,力大勢沉地砸在他們的鐵劍只上。叮噹作響,只十幾個照面,便不客氣地一劍一個,將他們砸落在地。四人的鐵劍亦是斷的斷,飛的飛,沒有一個還握在手中。
陸展元收回鐵劍,穩穩地坐在長凳上,不屑地吐出一句:「不自量力!」直氣的倒在地上的四人,又咳出幾口血來。
為什麼會這樣?程瑤迦跪在地上,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五人,心中吶喊著。自己千辛萬苦找到這兒,就是為了能夠消弭雙方之間的爭鬥,可是不但事與願違。而且還在自己地眼前打了起來。
自己的師傅跟三位師伯哪裡是陸展元的對手啊?可是不等自己阻止,他們已經動起手來,轉瞬間就見師傅跟師伯們都受傷倒地,急忙撲了過去,叫道:「陸大哥不要!求你不要殺我師傅和師伯。只要你答應,你要做什麼我都願意!」
操,這句話歧義夠大!陸展元幾乎都有歪著腦袋邪笑道:「那你就做任我皮鞭滴蠟之禁臠!」的慾望。不過甩了甩頭。漫不經心地說道:「程姑娘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他們,他們也只是受了點小傷,死不了!真不明白,這樣只顧自己不顧別人地師傅,有什麼好值得你緊張的!」
「姓陸的!你最好是殺了我們,不然我們還是會找你報仇的!」丘處機雖然慶幸陸展元說不殺他們,但實在憋不住這口氣,便不顧死活地叫囂了一句。
可話音剛落,就被陸展元拿重劍通一聲,地動山搖地砸在了他的眼前,嚇地他身體一趔,仰倒在地,卻聽陸展元不屑道:「大話誰都會說,小爺我就等著看你將來是找我報仇,還是給我下跪磕頭!」
「哈哈……讓我給你下跪磕頭??除非我死了!姓陸的,你先是殺了周師叔,又燒了全真的藏經樓,我們跟你仇深似海、不死不……」丘處機還待豪言壯語,可話只說一半,就聽遠處傳來一陣活潑的哈哈笑聲。
陸展元一聽這聲音,不是老頑童還是會是誰,心中頓時想仰天大笑幾下,正想著怎麼繼續羞辱全真七子呢,這幫襯地人就來了,真是天助我也,當下戲謔地靜等好戲。
那笑聲過後,跟著是如破鈸相擊般的鏗鏗數響,其後又是一人輕聲呼叫,聲音雖低,卻仍是聽得清清楚楚。三般聲音在村外兜了個***,倏忽又各自遠去。陸展元心中一動,那第三個人難道仍是黃藥師?歐陽鋒碰到老頑童,為了《九陰真經》追過來理所當然,可是黃藥師怎麼還是出現在此了?
此時馬鈺驚疑地站起身子,細想一下,頓時大喜道:「那笑聲似是周師叔所發,他竟還在人間!」只聽得村東三聲齊嘯,漸嘯漸遠。孫不二接道:「三位師哥追下去啦。」
王處一道:「聽那破鈸般的叫聲和那低呼,那兩人似乎是在追逐周師叔。」馬鈺心中隱然有憂,道:「那二人功夫不在周師叔之下,不知是何方高人?周師叔以一敵二,只怕……」說著緩緩搖頭。
全真三子側耳聽了聽,聲息全無,知道這些人早已奔出數里之外,再也追趕不上。孫不二道:「有譚師哥等三個趕去相助,周師叔便不怕落單了。」王處一又道:「就只怕他們追不上。周師叔若知咱們在此,跑進村來那就好啦。」
他們三人突知周伯通還在人世,心情被驚喜充斥,渾然忘記了周伯通還在世,不僅代表著全真教多了一大力量,還代表著他們真正冤枉、得罪了一個絕頂高手。
只有被打斷話語地丘處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此點,見幾位同門不擔心自己,竟然還在擔心周師叔,忙小聲地叫了一聲:「掌教師兄、師弟、師妹……」見三人疑惑地看向自己,丘處機心虛地用眼神示意,三人順著示意的方向,恍然看向了端坐在大廳正中的陸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