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宇面露歉然,拱手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實小弟的門派倒不忌諱,但是若問我家小姐的來歷,請贖小弟不能相告。」
陸展元最討厭的就是這個時代的狗屁門派規矩,像詢問別人的門派是江湖大忌,或是被問的人就喜歡號稱不便透露什麼的,全都是一些虛偽的東西,當下笑道:「有什麼好隱瞞的,小爺我又不是去找她麻煩,告訴我也不會死人,怕什麼?說來聽聽,或許我一時興起,去參加你家小姐的生辰宴呢。」
「大哥你別逼我,實在是小姐所在的門派避世隱居已久,門中有一條規矩,凡門派之外的人聽到自己門派的名字,或知道自己門派的存在,都會被追殺至死。小弟不能對不住大哥的救命之恩。」雨辰宇心說,自己都如此明白的拒絕,你就別再為難我了吧。
靠,如此一說,陸展元怎麼覺得這條規矩那麼熟悉呢?莫不是逍遙派的?還是靈鷲宮的?好像小雪今年也是十五歲了,這麼說很有可能是她?當下突然開口試探道:「那你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中的哪一門的弟子?」
「小弟是鐵螯……」雨辰宇條件反射下張口就回答,可話一出口才發覺不妥,忙警惕地問道:「大哥如何知道我三十六洞七十二島?我們這些閒散門派向來不在中原走動,而且這個統稱更加不為外人知道,莫非……」
「哈哈……不用這麼驚訝。」陸展元見自己所猜不錯。便大笑道:「我和你家小姐可是舊相識了,五年前,我還在靈鷲宮呆過一段時間呢,所以不用懷疑我為何知道靈鷲宮的存在。你說兩個月之後就是雪兒地生辰?具體是哪一日?我也是時候去拜訪一趟靈鷲宮了,正好順便去祝賀她的生辰。」
雨辰宇不敢置信地瞪著雙眼,叫道:「你叫我家小姐什麼?」陸展元理所當然地回道:「雪兒啊,怎麼了?」雨辰宇可不會因為陸展元語氣中與靈鷲宮的熟悉,就會放鬆警惕,江湖中的仇人就算上門尋仇。一般都會說某某時候上門拜訪,而不會說上門報仇,更何況靈鷲宮內,除了尊主之外。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稱呼大小姐為「雪兒」,這個「重劍狂生」怎麼會如此稱呼小姐?莫非是故意裝作熟悉?想至此他將鋼刀一橫,語氣不虞道:「你到底與靈鷲宮是何關係。若不說出個所以然,小姐的閨名豈可讓你亂叫?」
陸展元哈一聲輕笑,單手猛地探出,一招天山折梅手衍化出的「空手奪白刃」迅速將雨辰宇手中的鋼刀奪下。並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速度之快,雨辰宇根本就沒有反映過來。只聽陸展元忿忿地說道:「小爺我與靈鷲宮是什麼關係。用不著你來操心。還有既然你不敢對你家小姐有任何非分之想,那麼我怎麼叫她。你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干涉了。我說,我對你地印象挺不錯的,你可別惹惱我。」
雨辰宇從小就被自己的師傅教導,要對靈鷲宮絕對忠心,長期以來就養成了一種靈鷲宮至上的概念,任何人對靈鷲宮不敬,或者有圖謀,他絕對會第一個跳出來與之拚命,因此剛剛才會第一時間就胡亂認定陸展元是敵對之人,故衝動地橫刀防備陸展元地舉動。
此時鋼刀架身,才猛然想起,眼前的人乃是自己遙不可及的「重劍狂生」陸展元,此人要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不費吹灰之力,若要上門尋仇,憑他的本領,何必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而且此時回想一下剛才他所說地話,似乎他沒有必要欺騙自己這麼一個小人物,那麼說,他與自己尊重的靈鷲宮並非有間隙,而是很熟落,想通此環節,頓時汗顏,忙道歉道:「是小弟的不是,不應該太過於衝動,陸大哥莫怪。」
「呵呵……別緊張,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看的出你對靈鷲宮很忠心,我就不為難你了。」既然知道雨辰宇是靈鷲宮地人,自己也不好與之為難,更何況自己並沒真的生他的氣,因此話音一落,便將鋼刀倒轉,遞給了雨辰宇,又接著說道:「你還沒回答我地問題呢?雪兒到底何時過生辰?」
雨辰宇接過鋼刀,心中感歎陸展元果然像傳言中所說一樣,喜怒無常,我行我素,做事但憑自己喜好,不過卻是令自己佩服不已,自己要是有他這般地本領,定也要像他一般放浪形骸、瀟灑不羈才行,可是這個願望還真有些遙遠,唉,若不是自己已經拜了現在地師傅,定要求他收自己為徒不可。
心中有所想,面上卻不敢怠慢,忙拱手道:「兩個月之後的十七號便是我家小姐壽辰之日
便回去通知尊主,說您要去,好讓他有所準備。」就欲向外行去。
陸展元一把拽住他,笑道:「你這麼著急幹嗎?按照你所說,還有兩個半月地時間,不著急,你不是要給雪兒準備賀禮的麼?來來,我這有不少寶貝,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要是沒有,過幾天我再帶你去皇宮或者丞相府去借幾件。」說罷就將雨辰宇領進了那個密室。
何君不解陸展元此舉何意,疑惑地一拽他的衣擺,小聲問道:「你向來不肯吃虧,為何對這個萍水相逢的小子這麼好?」陸展元壞壞地一笑,說道:「這一箱子的東西,又是古玩,又是玉石的,少說也有百八十斤,要我一路抱回家,也太累贅了,總得找個免費的苦力吧。」何君頓時一個白眼翻過去,心道,卑鄙!無恥!你自己每天扛著百多斤重的重劍到處亂跑,怎麼就沒見你嫌棄武器累贅的?
一進密室,雨辰宇突然見到這麼多值錢的玩意,一陣驚訝,但並沒有顯現出多少貪婪,只是沒想到在這偏村野店裡,竟然還有這麼個密室,這麼多珍寶而已。
其實陸展元並非真的完全是想找個免費的苦力,才讓雨辰宇進來挑寶,而是想更深入地考察他的人品。從見到雨辰宇被那些沒用的宮衛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開始,陸展元就恨鐵不成鋼地想要幫助他,也許是不想看到一個還算傲氣的少年,連囂張的資本都沒用吧。
想來那些武俠小說中,主角遇到高人,甚合那些高人的脾氣,然後莫名其妙地就學到高深的武功,應該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此時就不知道哪來的衝動,想要教雨辰宇點東西,免得他下次再去偷東西,沒有高強點武功,結果命喪黃泉。
既然有這樣的念頭,先不管教還是不教,考察一番總沒錯,此時見到他並非貪財之人,心中暗暗地讚賞。並無恥地想道,如此,以後若撈到好處時,他便不會與自己相爭了,不錯不錯,這一點過關。
雨辰宇也不詢問陸展元的意見,便直接俯身一番翻找,卻都是些愛收藏的大男人喜歡的東西,並不適合女子,最後有些失望地看向陸展元笑道:「看來你得陪我去皇宮或者丞相府去偷東西了。」
陸展元早就知道沒有合適的東西,也不意外,便拍了拍雨辰宇的肩膀,笑道:「沒事,你先幫我抱著這箱子東西,咱們先去趟嘉興,反正路也不遠,回來我就帶你去皇宮吃『鴛鴦五珍薈』,然後再看看有什麼好東西順便拿一些。」說罷不給雨辰宇拒絕的機會,轉身就向外行去。
雨辰宇感激陸展元的救命之恩,樂於接受為他做點小事,便欣然地抱起上百斤重的大鐵箱子,跟著走了出去。嘉興本就離臨安不遠,來回也就幾百里,陸展元與何君恩恩愛愛走在前頭,雨辰宇哼哧哼哧地抱著箱子走在後頭,他心中不免嘀咕,你們這般旁若無人的調情,這不是明擺著刺激我麼?可是卻不敢有絲毫抱怨。
這一路,陸展元有意無意地對他進行點撥,雨辰宇不是傻子,自然感覺的出來,心中那個歡喜,卻是無法用言語表達,他深刻地知道,能得到一個高人的指點,比他悶頭練十年還要強,事實也正如他所想,僅僅是一日多的受教,就令他獲益良多,心中自是更加尊敬陸展元,就算陸展元再怎麼刺激他,他又怎敢有一絲的不滿?
到嘉興後,陸展元家中的用人出去尋找他的父母,還沒有回來,他只好將東西交給了何老拳師,並交代陸立鼎現在就住在何老拳師家中,自己家就先空在那,免得出什麼事。陸立鼎問其原因,但是被陸展元呵斥一聲「哪來那麼多問題,照做就是!」便腦袋一縮不敢再詢問。
事情辦好之後,陸展元也不耽擱,直接又原路返回。回去的路上,陸展元忍不住思考起一個問題,自己何必要家人那麼防備著歐陽鋒?為何自己不主動去把這個不安因素消滅掉?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正好趁這一次,他與完顏洪烈去皇宮盜《武穆遺書》的時機,自己在暗處,偷偷找機會將他殺了,一勞永逸,豈不爽快?
何君見陸展元一路上心事重重,以為他有是心事,心中關心,便問道:「元哥,在擔憂什麼呢?」
陸展元收回心思,笑道:「我有什麼好擔憂的,只是想殺人而已。」何君見他笑瞇瞇的樣子,以為他開玩笑,便嗔怪道:「沒個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