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商議
    「他們有什麼不滿意啊。」張信眉頭一皺。難道他們不認同自己的競價方法。不會是因為太過超前的原故吧。

    「江南經營絲綢生意的商號眾多。而大人只是給少數幾個商號東家送去帖子。讓他們來杭州參與此事。其他商人聽聞此事後。覺的大人這麼做有所不公。」任樂安小心翼翼的說道。偷偷的看向張信。這幾天來找自己說情的人不在少數。都是希望能夠參加這欠競拍會。

    「大人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這些商人指手劃腳的。」王傑輕蔑說道:「況且若不是實力不足。任知府也不會不提他們的商號了。」

    任樂安一聽。頓時苦笑起來。就是因為這個。自己卻把其他商人都的罪了。早知道如此的話。應該多說幾個商號名字的。真是後悔莫及啊。

    「王傑這話有理。要知道此次採購綢緞可不是兒戲。絲綢的質量不僅要上乖。採購之後而且還要一次性全部運來。實力不足的商家參與此事有何用處。」張信點頭說道:「皇家置辦的綢緞只能是最好的。」

    任樂安臉色越發愁苦起來。正是如此啊。如今江南盛傳這件事情。都認為能參與這件事情的商號。店裡的綢緞應該是最好的。不然宮裡也不會有意向採購。的到皇上認可之物質量能差到哪裡。所以打算買綢緞布匹的人紛紛都跑到那幾家商舖去買。弄的其他經營絲綢的店舖生意一落千丈。這些店舖的東家們哪裡還能坐的下。事情還沒有開始影響就這麼大。等宮裡真的採購綢緞了。那其他商號還怎麼經營下去。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打聽清楚後。商人們紛紛拿著背後主子的名貼來找任樂安。希望他能給一個說法。起碼讓他們有機會參與到這件事情。

    「大人。其實那天下官與麥公公說起江南實力雄厚的絲綢商號時。一時糊塗。給遺漏了幾個。那幾個商號和其他商號實力不相上下……。」任樂安輕聲說道。這時候只有盡量彌補自己的過失了。

    「任知府。口是心非可不是件好事情啊。」張信微笑說道:「況且在向你打聽之後。我們自然也會向其他人核實的。也不能聽信你一人之言吧。」

    「大人說的是。」任樂安苦笑。這張信還真直接。不好糊弄啊。

    「看任知府的模樣。就知道那些商人近日來沒有少煩你吧。」張信抿了口由任樂安帶來茶葉沏好的香茶。味道確實不錯。

    「讓大人看出來了。」任樂安有些尷尬笑了起來。他不停的在暗示。只要腦子不笨的人都猜的出來。

    「這些商人的能力不小啊。居然能勞駕杭州府尊為此事而奔忙。」張信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那些商人怎麼說也是下官治下百姓。如今找上門來。下官總不能撒手不予理會啊。」任樂安坦然自若的說道。一臉盡職盡責的模樣。

    「任知府真是愛民如子啊。」王傑笑嘻嘻說道。這話換成其他官員說。他還可能相信幾分。但是從任樂安口中說出來。王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任樂安也陪笑起來。雖然知道王傑這是在諷刺自己。可是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雖然說錦衣衛的勢力大不如從前了。可是以前的威名還在。誰人在的罪錦衣衛之前。也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任知府。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下來。就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了。」張信微笑說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多就好辦的。太過熱鬧反而容易招惹是非。誰知道那些御史言官吃飽沒事做之後。會不會拿這個來做文章啊。

    「大人。……。」

    任樂安準備再開口勸說。可是張信沒有給他機會。一臉笑容的站了起來。輕輕朝任樂安一禮。也沒有留下什麼話。扯著綠綺的衣袖往樓下行去。見到這個情況。王傑陸炳他們自然明白怎麼行事。紛紛向任樂安打個招呼。隨之跟了上去。任樂安搖頭歎氣。沒有再追上去糾纏。也沒有就此離開。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悠悠品茶。片刻之後。從樓下上來幾個一身珠光寶氣的人。見到任樂安之後。帶有幾分傲然之色拱手行禮。而任樂安似乎對此情況早已經習慣。臉上並沒有露出異樣。反而掛著幾分笑意禮請幾人入坐。

    「任知府。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張信答應了沒有?」其中一人朝自己拇指上的綠玉板指輕輕呵了口氣。然後用綢緞衣袖輕輕拂拭之後。這才悠悠詢問道。

    「黃東家不必著急。有任知府親自出馬。自然馬到功成啊。」一人微笑說道。這人似乎頗有些威望。話剛出口。就的到其他幾人的點頭。

    「徐東家。你自然不急。我待會還要向……匯報此事的經過呢。」似乎不滿意徐東家代自己做主。黃東家輕哼一聲。冷冷的說道。徐東家的脾氣溫和。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也沒有與黃錦爭辯之意。只是將目光轉向任樂安。

    「可能要讓諸位失望了。張信並沒有答應本府的提議。」任樂安輕微笑道:「他說事情已經決定下來。就沒有必要再生枝節。」

    幾人眉頭一皺。沉默片刻之後。黃東家率先開口說道:「任知府。難道你沒有和他說清楚情況嗎?我們幾家商號實力可不比其他的差。只不過是名聲不顯罷了。」

    黃東家言下之意任樂安自然聽的出來。這幾人背景非同一般。實力要比自己先前對麥福說的幾家商號要強。可是他們根本不是專門從事綢緞生意的。任樂安哪裡會想到他們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啊。當時當然沒有對麥福說起他們來。

    「這裡人多眼雜。有些話任知府也不好開口。況且就如黃東家所言。我們名聲不顯。想必那張信也不信任我們。」徐東家微笑說道。

    「事情正如徐東家所言一樣。」任樂安微笑說道。不愧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商賈。僅憑自己一句話就能把事情經過推斷出來。

    「這下子難辦了。……還在等我們消息呢。」一人皺眉說道。

    「還能怎麼辦。自然還是繼續麻煩任知府了。以任知府的能力。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小子。」黃東家心不在焉的說道。注意力還是集中在自己的玉板指上。

    「黃東家。張信是朝廷使臣。況且又是皇上的親信。若是他執意不肯。本府也沒有任何辦法。」任樂安淡淡說道。雖然這幾人的背景在江南非常雄厚。可是怎麼也不可能與皇帝相比。自己不可能為了他們而的罪張信。

    「其實讓一個人回心轉意並不難。」徐東家微笑說道。眼睛裡流露出睿智的目光。

    「徐東家這話有理。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拒絕和我們做生意。最後還不是的乖乖就範。」一人輕描淡寫的說道。

    「杭州是本府管轄的。你們可不能亂來。」任樂安一聽。皺眉說道。想到這些人平時的手段。任樂安覺的可能有必要知會張信一聲。讓他有所防範才成。

    「任知府以為我們要做什麼。」幾人都笑了起來。他們又不是笨蛋。知道什麼叫做以卵擊石。以張信的背景。他們平日裡的手段根本派不上用場。

    「任知府。你與張信接觸日久。他平時喜歡什麼東西。你應該有所瞭解吧。」黃東家微笑問道。投其所好的招數在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的。

    「本府和張信會面不多。況且他才到杭州幾天。就跑到余姚去辦事了。他到時對什麼感興趣。本府也不甚清楚。」任樂安搖頭說道。回想從驛站傳來的情報。任樂安突然發現。這張信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喜好之物。從余姚回杭州這麼久。既沒有斗蛐溜鳥。聽戲唱曲的習慣。也沒有走馬章台去花街柳巷胡混。平日裡是足不出戶的待在驛站之中。

    今日如果不是那個呂義說要到西湖看看。自己想找張信。只能到驛站中去找了。呂義。任樂安眼睛一亮。這應該算是張信的喜好了吧。

    「任知府似乎想起些什麼來了。」徐東家微笑說道。

    「本府忽然想起一點。張信似乎非常寵愛身邊的書僮。去哪裡都要把他帶上。聽說時常是同床共枕。不分彼此。」任樂安臉上浮過異樣的笑意。

    「剛才我也看到了。那書僮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的。確實是極品啊。」其中一人眼睛之中冒出綠光。不時咋舌一下。似乎在回味什麼。對此幾人自然是心知肚明。非常有默契的端杯喝茶。不發表任何意見。

    「這麼說來。張信也喜歡這個調調啦。」黃東家淡然說道。江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有這個愛好。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就好辦了。回去之後我物色幾個僮子。明日就給他送去。」眼睛冒著綠光之人興奮笑道。

    「何東家莫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徐東家笑道。似乎不同意何東家的提議。

    「人家可是朝廷命官。而且還與皇親聯姻。你明目張膽的給人送去幾個僮子。暴怒之下他可能直接提刀出來找你算賬。」黃東家嘲諷說道:「到時候別說要成事。恐怕你的小命都難保。」

    「黃東家所言極是啊。就算你心裡清楚怎麼回事。也要給人家留些顏面啊。」其餘幾人紛紛點頭贊成起來。

    「那你們說怎麼辦。」何東家不滿說道。不過也知道黃東家說的對。如果有哪個混蛋在自己面前揭露自己愛好的話。自己也有可能翻臉的。

    「除此之外。張信還有什麼愛好嗎?」徐東家輕聲問道。

    「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小心謹慎。在本府面前。張信從來沒有表露出對什麼東西十分感興趣的。」任樂安搖頭說道。如果自己知道的話。早就準備好禮物給他送去了。

    「這麼說來。還是的從那方面著手了。」徐東家喃喃說道。

    「還是照我的辦法來吧。行事只要隱秘一些。張信可能不會拒絕的。」何東家還不怎麼死心。知音難求。說不定到時自己可以和張信就此好好交流一下經驗呢。

    「張信是朝廷使臣。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住驛站。你準備怎麼隱秘行事。就算你瞞天過海將人送入驛站。那你如何打消張信的顧慮。讓他相信你將事情辦的天衣無縫。況且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只要人在驛站一天。消息早晚會洩露出去的。」黃東家淡淡說道。

    幾人都知道黃東家這話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連他們幾人都時常派人打聽張信的動靜。其他人怎麼也會如此做的。什麼隱秘行事只能是個笑話。

    「難道張信就不喜歡金銀珍寶。古董字畫之物嗎?」何東家沉默。隨後開口說道。

    「任知府。若是你的話。你是否接受?」沒有等眾人反應。一人就好奇接口說道。

    「你這話是意思。把本府當成什麼人了。」任樂安眼睛一瞇。心裡也有幾分怒氣。就算他們背景深厚。可也不能因為對自己不敬。自己這樣好言好語的和幾人說話。已經是十分給面子了。

    「任知府息怒。江東家只是打個比方。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介意了。」徐東家連忙微笑安撫道。同時朝江東家使個眼色。

    「在下一時失言。請任知府恕罪。」江東家也忙站起來陪禮說道。

    「既然幾位在商議事情。那本府也不好繼續打擾。就此告辭了。」任樂安輕哼一聲。站起來拱手說道。轉身準備離去。

    「任大人。江東家真的只是一時失言。你就不要責怪他了。」徐東家起身攔住。滿臉笑容說道:「而且此事還要勞你多多指點。任大人怎能一走了之啊。」

    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站出來勸說。隨後任樂安也半推半就的坐了回去。臉色稍緩輕鬆聲說道:「諸位東家。本府在此奉勸各位一句。張信可不比常人。以他的身份的位對一些庸俗之物不會有興趣的。要知道這次他奉命督辦織造。可是攜重金而來的。」

    任樂安話裡的意思幾人心裡十分明白。知道這是暗示他們。想要收買張信。必然捨的下重禮。普通的禮物就不要拿出手了。人家未必能看的上。

    「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從張信身上入手。」徐東家微笑說道:「還有那個太監麥福。只要我們能請動他幫忙說幾句好話。想必張信也要賣他幾分面子吧。」

    「這話在理。相對而言。那太監容易對付多了。況且這次事情也是他主持的。我們可以繞過張信。直接從他那入手啊。」江東家拍案叫道。麥福在杭州這段時間內收取手下賄賂之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任樂安聞言。輕輕的撇嘴。卻被眼利的徐東家看到了。正在考慮此法是否可行的徐東家放下心思。微笑詢問起來:「似乎任大人有不同意見?可否賜教。」

    「江東家主次不分。連事情是由誰做主都不清楚。還想成事?」任樂安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嘲諷。似乎還在記恨剛才之事。

    「雖然這次朝廷使團名義上是以張信為主。可是麥福怎麼說也是司禮監的主事。這點面子張信總不能不給吧。」何東家說道。不怎麼相信任樂安的話。其他幾人也若有所思的點頭贊成。可見還是沒有從太監專權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當然。我們自然不會忘記給張信備份厚禮的。」江東家微笑說道。

    「不相信本府的話。各位儘管去試試吧。」任樂安冷笑說道。到時候碰釘子休怪自己沒有提前說明。

    「我們並非不相信任知府。只是覺的有些不合常理。難道連麥福也要聽從張信的吩咐不成。再怎麼說他也不過是一個工部主事而已。雖然是皇上的親信。可麥福也是皇上身邊的近侍啊。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何東家輕笑道。

    「老何。你錯了。」沉默許久的黃東家說道:「張信官居翰林院侍讀。只不過身上掛著一個工部主事的頭銜而已。」

    「好好的翰林院侍讀不做。去工部做什麼主事啊。」對張信情況不怎麼瞭解的何東家臉上有些掛不住。隨口埋怨起來。

    「那是因為皇上器重。讓他到工部歷練一番。說不定將織造的事情完成回京之日。就是張信提升之時。」任樂安羨慕說道。

    「就算如此。也未必能壓住麥福一頭啊。」江東家小聲說道。底氣似乎也有些不足。

    任樂安淡淡一笑。也沒有多說。反正自己已經說明情況。不信是他們的事。責任不在自己。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任樂安也不相信麥福居然這麼聽從張信的吩咐。除了恭敬有加之外。似乎還有幾分懼意。

    「真不明白……的心意。想討好皇上。待皇上大婚之日。直接將禮物上供即可。何必這麼大費周折。」何東家感歎起來。

    「老何。貴人們的心思不用你猜。只要按照他們的吩咐。把事情妥善辦好就行。」黃東家輕輕瞄眼說道。如果不是看在平日的交情上。自己才懶的提醒呢。何東家自然連忙點頭。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好的辦法。幾人也隨之沉默起來。

    「時候也不早了。本府還有公務要處理。就此告辭。」任樂安起身說道:「若是幾位商議清楚。有什麼須要本府幫忙的的方。知會本府一聲即可。」

    「任知府慢走。」幾人也站了起來送任樂安下樓。揮手告別。

    任樂安帶著衙役離開之後。茶樓之中頓時顯的空蕩蕩的。只不過在門口有幾人精壯的大漢在把守。顯然是不想讓路人進來打擾。

    「說吧。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幾人重新返回二樓坐下。江東家隨意問了起來。

    「還能怎麼辦。給點好處麥福。然後讓他帶份禮物給張信。再說上幾句好話。至於能不能成事。那就看天意了。」黃東家滿不在乎的說道。

    「看來又要破費一番了。」何東家搖頭歎道。

    「如果何東家手頭不方便的話。我到是可以周轉一二。」江東家微笑說道。

    「算了。我怕到時還不起。」何東家斷然拒絕道。借他的錢。光是利息就能讓自己破產。

    「實在不行。直接亮出貴人們的身份來。如果張信識相的話。自然明白該怎麼做。」黃東家冷然說道:「我們可沒有任樂安那麼多的顧忌。」

    「可貴人們的意思是在事成之後才表明身份的。」何東家說道。

    「貴人們是想借此機會向皇上表明忠心。順便賣皇上近臣們一個人情。」徐東家微笑說道:「直接送禮的話。皇上哪裡會記的啊。通過近臣的交口稱讚。效果可能會更好。」

    「那送什麼禮物給張信啊?」見到黃東家臉色有些不好。江東家連忙詢問說道。

    「還能有什麼。送僮子肯定是不成的。既然普通之物拿不出手。那只能是奇珍異寶了。」徐東家歎氣說道。

    「徐東家有什麼好愁的。以你的財力。隨便就能從家中庫房拿出幾件珍奇來。」江東家微笑說道。

    「大家彼此而已。」徐東家笑呵呵的說道。

    「徐長貴。聽說你有艘商船返航了。」忽然。黃東家輕聲詢問道。態度卻不怎麼有禮。

    「黃東家的消息真是靈通啊。」徐長貴笑容如初。親切友好的說道:「不知道黃東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船上的奇珍異寶應該不在少數吧。待會送幾份到我府上。」黃東家淡漠說道。一點也不像有求於人的模樣。

    「還是黃東家聰明。想必那張信應該從來沒有見過海外奇珍。到時候不愁他不心動。徐東家。也送幾份到我家中。」江東家恍然說道。

    「自然也不能少了我那份。」何東家在一旁叫喊說道。

    「沒有問題。待會我馬上派人給三位送去。」徐長貴爽快笑道。只不過是順水人情而已。他自然樂的答應下來。

    「銀子是自己來拿。還是要我給你送去。」黃東家問道。

    「隨黃東家之意。」徐長貴笑道。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他自然不會說什麼大家都是朋友熟人。談銀子傷感情之類的廢話。

    「想要錢當然是自己來拿。」黃東家輕哼一聲。也沒有向幾人打招呼。隨之轉身離開下樓而去。

    「老黃就是這個脾氣。徐東家不會見怪吧。」何東家站起來微笑道:「既然沒有其他事情了。那我也要告辭了。」

    「何東家走好。」徐長貴起身禮送道。等黃何二人都離開之後。徐長貴和江東家閒聊幾句。也隨之一起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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