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鳴鐘,召集百官升朝。」聽完太監的匯報之後,朱厚知道事態緊急,連忙吩咐起來,雖然沒有經驗,但是朱厚也明白這種事情不能耽擱,不然甘肅動亂,被北蒙有機可趁,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且慢,皇上聽臣一言。」看到太監準備依旨行事,張信心中一動,伸手阻止道,那太監聽到張信的話,步伐一滯,轉過身看向朱厚。
「你先退下,待會有事再喚你。」朱厚強忍心中的焦急,將太監打發下去,眼睛盯住張信,示意他有什麼事情趕快說,畢竟事情如此緊急,如果換做其他人說這句話,朱厚根本不予以理會。
「皇上,甘肅是邊陲重鎮,動盪不得,不然蒙古鐵騎隨時可能入侵的。」張信表情嚴肅說道,這事情可不是在開玩笑,真的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朕知道,還有呢?」朱厚語氣有些差,張信阻止自己上朝,不會就為了說這個誰都明白的事情吧。
「要想解決甘肅之事,離不開朝廷諸位大臣的協助。」張信繼續說道。
「所以朕才要召集百官一同商討此事啊。」朱厚說道,這也是明擺的事情,不僅需要大臣的幫忙,可能還要出動軍隊呢。
「那皇上恐怕要將修建帝廟的事情暫且擱置了。」張信小心翼翼說道:「在此危難之時,朝廷不宜再起紛爭,皇上以為然否?」
「你說的沒有錯,為興獻帝修建家廟,待解決此事再說吧。」仔細考慮之後,朱厚無奈說道,畢竟兩件事情孰重孰輕朱厚自己也能分辨出來。
「事不宜遲,皇上趕快召集百官商議此事吧。」暗自鬆口氣,張信連忙勸說起來,剛才還真怕朱厚沉不住氣。當場反對自己的提議呢。
「鳴鐘召集群臣上朝,擺駕太和殿。」這時候朱厚也沒有時間細想,張信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及這件事情,而是快步走出暖閣向太監宮女吩咐說道。
乾清宮中雄渾地鐘聲再次響起。這已經是第二次響起這樣地聲音了。上次是因為邊防缺餉地事情。而這次是兵亂。比上一次還要嚴重許多。還好事情發生在甘肅。朱厚此時還能保持鎮定。安靜地坐在太和殿小房之中。等候百官上朝。
「皇上。群臣已經在大殿等候。該上朝了。」看到百朝已經在殿內列班站好。黃錦連忙小步上前對朱厚輕聲說道。
當悠揚地鐘聲截止。張信知道朱厚應該升殿與百官商議甘肅地事情了。回頭看著雄偉堂皇地皇城。張信心裡暗暗歎氣。無論再怎麼掩飾。大明朝廷已經積累百多年地隱患慢慢地開始暴露出來。皇帝官員侵佔百姓田地、權貴大族兼併農田、隱瞞人丁額田。各地官吏貪污。而這些隱患之中又以軍事荒廢最為危險。
大明開國之初。為了減輕朝廷和百姓負擔。各個衛所軍戶實行屯田制度。明代軍屯制度地建立軍隊。簡單說。軍屯就是兵不出農。猶可以兼農。而省坐食之費。由於它寓兵於農。耕戰結合。是軍隊生產自給地一種好方式。所以。代代相傳。至明朝還不改。而且規模超越前代。效益更為可觀。
明太祖朱圓璋崛起田間。深知士農工商之中為農者最苦。因此起兵以後。一直留意軍屯。早在攻在江南還沒有建立明朝地時候。朱圓璋就沿前朝舊制建立民兵萬戶府。專管軍屯等事務。令軍士在南京龍江各處地邊區和人煙稀少地地方開墾荒地實行屯田。力爭軍糧自給。減少百姓負擔。
事實證明朱圓璋地決策是正確地。正是憑著屯田帶來地好處。建國之後明朝地國力持續上升。終於將蒙古人逐出中原。因此朱圓璋曾經自豪地說過:「吾京師養兵百萬。要令不廢百姓一粒米。」
接著永樂帝即位以後,也繼續大力命軍興屯,開墾土地,發展生產,就是因為這樣,永樂皇帝這才有足夠的糧餉與北方的蒙古人多次征戰,不像後來,因為每次戰役都花費糧銀眾多,弄得皇帝和大臣們都不願意輕易開戰,恐戰避戰之風慢慢形成。
明代軍屯,集中於邊區,尤其是遼東、薊州、宣府、大同、榆林、寧夏、甘肅、太原、固原等九個邊陲要地,這九個軍事重鎮,既是重兵固守的要地,也是軍屯地重點地區,九邊地理位置歸屬北方,肥沃的田地有限,慢慢的已經沒有荒地可以開墾,到了宣德年間,法久弊生,各項典章制度漸趨破壞,軍隊屯田亦不例外。
時至正德初年,各地地軍屯已遭到嚴重破壞,而是那時候正是大太監劉瑾專政,為偽增田數,橫加搜括,討好正德皇帝,無禮各地屯田日益銳減的情況,竟然說遼東軍屯比永樂時增加一萬八千餘頃,而屯糧之入減少五十餘萬石,對此加以徵稅。
屯田制度的敗壞原因有多種,邊境日漸多事,多抽屯軍補伍,導致田地荒蕪,沿邊腴田多為將官、豪族侵奪,田租賦稅收不上來,邊備設施湮沒,無以抵禦邊境騷擾等等,而屯田是九邊各鎮的基礎,各鎮官兵的糧餉大半是從屯田得來的,如今屯田制度敗壞,那麼數十上百萬的軍士糧餉就轉移到朝廷身上。
朝廷一時之間哪裡可能籌備得出那麼多的餉銀出來,每年派發給九邊重鎮官兵的糧餉極為少數,再加上軍隊將領官員層層剝削,真正發手士兵軍卒手中地銀餉不足幾分之一,空餉也是經常的事情,如此一來,軍戶逃散那也是正常之事。
就這樣隨著屯田制度的敗壞,也直接影響衛所軍戶制度的衰落,揮下軍戶減少,那衛所長官自然害怕朝廷追究責任,所以冒名頂替,占役,捉丁。報空額吃空餉的事情也開始盛行一時,九邊衛所的戰鬥力自然變得極差。
可是朝廷也理虧,明知道九邊重鎮的將領在地方為非作歹,沒少做目無法紀的事情,朝廷大臣們有時候只能裝聾作啞,直到不能裝下去時。這才寫幾道公文訓斥幾句,根本沒有實際動作,因為皇帝和大臣也擔心邊防士兵嘩變。
就是因為朝廷的縱容,所以邊陲地將領越來越過份,屢次三番的鬧出動靜來,以此要挾朝廷滿足他們的私慾要求,但是無論朝廷怎麼麼妥協退讓,也絕對不能容忍有人殺害朝廷派出去的監察官員,這次甘肅總兵李隆的行為已經觸及朝廷的底線。
不久之後。已經在家中地張信接到消息,當朱厚將甘肅兵變的消息告訴群臣之後,百官憤然起來。要知道文臣武將是天生的冤家,以前還以大局為重,擔心邊防有失,所以一再忍讓,可是現在李隆卻做出類似要起兵謀反地事情,這絕對是不能姑息地,不然朝廷的威嚴何在,百官怎麼能立足於朝堂之上。
皇帝與群臣地意見難得保持一致,根本沒有多言。立即開始商議起該怎麼應付眼前的局面來,朝廷之中當然是文官居多,自然非常喜歡紙上談兵,而且明朝為了防止武將專權謀反,其制度也和宋朝一樣,是以文官專職武事,真正上過戰場的沒有幾個,出地主意雖然天花亂墜,可是落入知兵事之人眼裡。卻沒有一個可行的。
看到興致勃勃吵鬧紛飛的朝堂,朱厚再怎麼不懂軍事,也知道不能輕易聽信這些人地意見,江山是自己的,而且甘肅情況緊急,可不是給他們實踐理論的地方,無奈之下朱厚只好求助楊廷和這些老臣了。
說來也奇怪,除去開國之初的那一段時間,大明王朝赫赫有名的軍事強人都是一些文人。這雖然與武將沒有機會獨當一面有關係。但這也說明大明的文人並不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體弱書生,而且對軍事謀略都十分瞭解。要知道真正面對戰場硝煙的時候,並不像嘴上說話那麼簡單,如果不知兵事的話,在刀光劍影地戰爭上,誰敢輕言能保住性命。
以幾個內閣學士為例,當年正德皇帝非常喜歡御駕親征,經過出入危險之地,大學士們為了能見到皇帝,沒少往軍營裡面跑,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對兵事有所瞭解,而費宏更是在寧王謀反之時,親自率領民間鄉勇討伐。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無論怎麼樣抑武重文,但是從古到今,爭勇好鬥的天性已經深深融入民族的血液之中,無論文人怎麼不承認,但是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與武將士兵一樣,在戰爭上證明自己,因為戰爭是最能表示勇武的地方,要知道歷朝歷代的兵書都可是由文人整理保留的,要是他們真的厭惡戰爭的話,怎麼會翻閱兵書,研究行軍作戰方案啊。
事實證明幾位內閣學士都是臨戰經驗豐富之人,聽到甘肅動亂地情況後,根本沒有露出驚慌失措之色,臉上充滿淡定,接到朱厚的詢問後,更是三言兩語就拿出解決的方案來,這讓兵部尚書彭澤有些失望,要知道這可是顯示自己才能的最佳時機啊。
雖然身為兵部尚書,但是彭澤也知道皇帝對自己似乎有些成見,所以他一直希望能有機會讓皇帝看到自己的才能,證明自己擔任兵部尚書是非常合格的,可是幾個內閣學士卻沒有給他機會。
經楊廷和提議,讓陝西按察使陳九疇為僉都御史巡撫甘肅,查處許銘案,同時讓兵部下令要甘肅各官兵恢復秩序,等候朝廷命令,還請朱厚下聖旨,命甘肅附近各地衛所嚴陣以待,隨時聽候兵部調遣前去平亂,朱厚自然點頭聽從楊廷和的意見,最後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傳旨下去,讓京城三大營官兵將領隨時待命。
嘉靖圓年的一月下旬及二月份,朝廷就在平靜下面帶著幾分緊張的氣氛中度過,直到甘肅事情順利解決,動亂地根源李隆及亂軍首倡者,全部被處死,邊防恢復正常之後,皇帝和群臣這才安然鬆弛下來。
這一個多月來,因為甘肅地情況。朱厚再也沒有心情和群臣辯論興獻帝儀注的事情,當然朝廷大臣之中也有明理之人,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也不會煩擾皇帝,偶爾有不懂事地官員上疏,朱厚也全然不理會。朝堂再次風平浪靜起來。
如春的三月,在陽光的照耀下,積雪逐漸融化,在萬物復甦的季節裡,雖然還帶著幾分春寒料峭地味道,可是已經讓張信感覺舒服許多,早已經習慣南方溫暖天氣的他,在北方這樣嚴寒的天氣中度過數月而沒有生病,這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也間接說明張信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
工部主事房中,張信愜意地坐在椅子上舒服的看起書來,這讓其他主事在心裡鄙視。可是卻分外羨慕起來,雖然盡量排斥張信,不讓他接觸各清吏司的事務,可是看到人家整日逍遙自在的模樣,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件事情,這讓主事們心理極度不平衡起來,自己辛苦忙碌,而對方卻清閒自在,對比之下豈不是顯得自己吃虧了。可是想到處理事務時從中得到的好處,主事們情願繼續辛苦下去。
「張主事,外面有人找你。」一位差役進來說道,語氣之中也不怎麼恭敬客氣,畢竟低級官吏眼光淺薄勢利,見到張信在工部之中沒有實權,自然談不上多少尊敬。
「知道了。」張信輕輕點頭,隨手把書一擱,輕悠的走出房外。其實也不是張信的氣度宏大,只是在沒有觸怒自己之前,張信也沒有那份閒心去找別人麻煩,帶著幾分困惑走出工部官署大院之後,張信發現前來尋找自己的卻是李構,當下連忙微笑迎了上去。
「李兄,看你面帶喜氣,想必今日肯定有什麼好事情。」將李構迎到官署客廳之中,奉上清茶後。張信微笑猜測說道。
「張主事真是明察秋毫啊。」李構笑道:「確實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訴大人。經過多次仿製鑄造,魯兄不負大人之托。成功將海外洋夷的火器製作出來了。」
「那可太好了。」張信自然地露出笑容,可是從攥緊的手中可以知道他現在心裡有些激動,自從在軍器局那些所謂的洋夷火器之後,張信回去馬上派東廠調查清楚其中地情況,得知這些火器是葡萄牙人的,當然,明朝稱他們為佛朗機。
早在正德六年的時候,葡萄牙侵佔了滿剌加(今馬來西亞馬六甲),到了正德九年,葡萄牙的一支船隊到達珠江口沿岸,要求登陸進行貿易,但是沒有得到當地官府的批准,後在水面上與大明商人交易,同年葡萄牙海盜商船直接侵佔屯門海澳,並在此修築工事,設刑場,制火器,刻石立碑以示佔領,當地居民怨聲載道,紛紛向官府告狀,並要求遷移至別處躲避佛朗機人的欺凌。
後來朝廷官員也認為佛朗機人擾民甚重,要求對葡人進行驅逐,正德十五年,御史丘道隆及御史何鰲都曾向正德皇帝上奏要求驅逐佛朗機人,但由於正德皇帝對佛朗機人有好感而不了了之,直到正德皇帝駕崩,他們的奏折才有了下文。
正德皇帝病逝,楊廷和主持朝政,接到官員們的上報後,出於安撫當地百姓之心,楊廷和下令官員盡快驅逐佛朗機人,並再不許其入境,廣東海道副使汪奉命驅逐佛朗機人,而此時葡萄牙人已佔據屯門島附近若干年,自然不願意輕易離開。
汪也料到這種情況,因此先加強了軍事力量,在完成備戰後,汪對葡萄牙人宣詔,要求葡人盡快離去,但葡人對此並不理會,於是汪派軍隊驅趕葡人,遇到抵抗之後,更是親自率軍民猛攻葡人船隊。
雖然失利過一次,但是戰事自然以汪大勝為收場的,至此,大明收回被葡人盤踞地屯門島及經常滋擾的屯門海澳及葵湧海澳,在將此事匯報兵部之後,朝廷給予汪嘉獎,而汪自然也興高采烈的將收剿葡萄牙人的一些戰利品運往京城,這是證明自己沒有撒謊的同時,也讓朝廷官員們分享一下勝利的喜悅。
看到戰報之後,張信有些感慨起來,攻打一個小島,居然出動船隻五十餘艘,軍士四千餘眾。民壯更是高達數萬之多,而且還是失敗過一次之後,欺負葡萄牙人少,而且正逢雨水天氣,葡萄牙船隊火炮失利後,這才獲得最後勝利的。雖然戰報上沒有提及自身傷亡情況,但是張信也猜測得出來,傷亡的人肯定不會少到哪裡去。
不管怎麼樣,大明朝廷再次迎來勝利,張信有時候也在想,可能就是在這麼接連不斷的勝利下,大明朝廷這才越發不重視海外地威脅吧,畢竟在大明君臣百姓心中,盤踞北方的蒙古胡人才是心腹之患。海外蠻夷離他們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不過大明的君臣百姓猜測也沒有錯誤,反正數百年之內,中原的敵人永遠是北方的遊牧民族。不論是誰佔據中原建國稱帝,這個觀念在三百年之內,無疑是正確的,畢竟沒有誰會和張信一樣,能看到幾百年後地事情。
「火炮是鑄成了,大人準備什麼時候試炮啊。」李構微笑問道,其實火炮魯成早就已經仿製成功,只是為了力求完美,魯成反覆實踐重鑄。直到幾天之前這才鑄造出一門讓他滿意的火炮來,經過調試之後,想起張信之前所說的話,這才讓李構來請人。
「這到是個難題,不能在京城內試炮,免得驚擾百姓,可是私下將火器帶出京城,讓御史言官知道了,少不了向皇上參奏。這也不好。」張信也清楚,朝廷連刀槍之類地冷兵器都不許民間攜帶,更加不用說殺傷力驚人地火器,自己想帶門火炮出城,沒有兵部的批示,恐怕連軍器局大門都出不去,更不用說京城城門了。
「魯兄也說過,雖然他將火炮鑄成,可是火炮沒有在軍器局內備案。不能到郊外地軍營校場試炮。其威力如何他也不清楚,希望大人想個辦法。以好讓他解心中之惑。」李構微笑說道,心裡也有些好奇,平時總是聽魯成吹噓火炮有多少利害,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自然也想滿足心中的好奇。
「魯兄也沒有試過火炮?」見李構點頭之後,張信興奮的心情慢慢冷卻下來,沒有經過實踐地火炮還是帶有一定危險性的,弄不好有炸膛的可能,雖然相信魯成地技術,可是發生事故的機率並非沒有,這可要好好斟酌才行。
「李兄,你回去告訴魯兄,讓他把新鑄好的火炮和洋夷的原炮裝好,過幾天準備到郊外試炮,彈藥也要準備多些,也好試驗一下火炮的承受能力到底怎麼樣。」考慮片刻,張信馬上有了決定,並取消了親自試炮的打算。
「大人,魯兄說過,試炮可不是兒戲,要有寬闊的場地和懂得使用火炮之人才行。」李構提醒說道,也沒有詢問張信準備怎麼行事,因為李構心裡清楚,既然張信答應下來,那麼自然會辦法解決一切問題的。
「李兄,放心,這些我自然明白。」張信笑道,如果沒有專人在旁,自己也不敢以身涉險,現在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逞強,要把安全擺在第一位。
「那好,我就先告辭了,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魯兄。」李構拱手說道,工部官署人來人往地,而且還不時有人往客廳內投來好奇的目光,或者深究的注視,也不是什麼暢談之處,李構聽到准信之後,當然也不想繼續待下去。
「李兄慢走,等我的消息。」張信也不挽留,將李構送出官署之後,拱手說道。
李構離開之後,工部官署重新恢復了平靜,只是上下官員看張信的眼神中多少帶有幾分異樣之色,張信也明白這些人是在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對李構這麼客氣,不過張信沒有這個必然向他們解釋,只是坦然自若的返回主事房中繼續看起書來。
黃昏回到家中之時,張信先到書房之中提筆疾書,然後讓僕役將書信送到武定侯府之中交給郭勳,既然要試驗火炮,有什麼地方比郭勳的軍營更加方便安全,而且以郭勳的名義運送火炮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會深究理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