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候,身為謠言主角的楊廷和卻一臉無奈,心中大罵造謠惑眾之人,自己什麼時候向皇帝提議清量田地了,不過楊慎可不這麼認為。
「父親的提議純屬為國為民,沒有半點私心,卻不想得到小人污蔑。」楊慎義憤填膺說道:「皇上不應該聽信讒言啊。」
楊廷和沒有說話,總不能和兒子說,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做這件事情,外面的都是流言蜚語不可相信,只不過這樣有損自己清譽,楊廷和可不願意破壞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形象,心裡對捏造流言之人更加恨得咬牙切齒。
「孩兒準備上書皇上,再議清丈田地之事。」楊慎堅定說道。
「你不怕有人反對?」楊廷和淡淡說道。
「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孩兒不怕任何阻撓。」楊慎興奮說道:「況且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已經上疏給皇上,孩兒也不甘落後。」
「那去寫奏折吧。」楊廷和點頭,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恐怕由不得自己把這件事情拋開不管,不然多年的清名就毀於一旦,況且在楊廷和心裡也很重視這件事情。
待楊慎喜悅的回房之後,楊廷和靜靜的思考起來,額田之事原本沒有幾人知道的,而且知情之人都明白這事的複雜,以他們的城府,肯定不必洩露出去,從謠言的流傳迅速來看,楊廷和知道肯定是有人從中推波助瀾,能一夜之間在京城裡散佈消息的,除了錦衣衛和東廠之外還能有誰,看來這事應該是皇帝授意的。
想到事情是朱厚授意的,楊廷和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怨意,反而感到一絲喜悅,有這樣英明果斷的皇帝,對大明社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不用擔心因為皇帝昏庸。而寵信奸佞之徒禍國殃民。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通過這件事情瞭解到皇帝的決心,連小皇帝都有這個魄力解決這事,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況且天下百姓與朝廷百官都在等自己的動作,自己怎麼可以令他們失望。楊廷和微笑起來,也起來回房寫起奏折來。
翌日清晨,朝廷官員冒著風雪在午門等候上朝,趁著還沒有上殿這段時間,官員們分成若干個小團體,悄悄地議論起來,內容當然是近日來的流言,上朝官員把午門擠得滿滿的,可是有一個地方卻空出一大片來。因為那裡站著四個朝廷上的重臣,沒有資格的人是不會輕易上前去打擾的。
「諸位學士。近日來可曾聽到什麼流言蜚語啊。」費宏微笑問道。心裡卻沒有半點喜氣。雖然流言地主角是楊廷和。但是卻附帶著其他幾個大學士。誰也沒有缺少。還好都是正面形象。不然地話。費宏心裡恐怕更加苦惱。
「流言都已經傳出直隸。老夫怎麼可能沒聽到。」毛紀沉聲說道。楊廷和和蔣冕也笑著點頭表示自己清楚。
「想必也有不少官員向皇上匯報此事啦。真可謂直達上聽啊。」費宏感歎說道。
「總不能放任流言不管。待會老夫要向皇上進言。請皇上下令順天府衙。通告安民。不許再提及此事。」蔣冕皺眉說道。什麼時候朝廷大事輪到市井小民妄加議論起來了。最好是藉機揪出造謠之人嚴加懲處。
還沒有等其他學士對這事發表自己地看法。太和殿內鐘聲響動。在值勤太監地傳唱聲中。文武百官列班站好。有條不紊地進入金鑾殿內。片刻之後朱厚出現在龍椅之上。百官依禮參見之後。返回自己地位置站好。等待朝議地來臨。
「皇上有旨。有本緊奏。無本退朝。」值勤太監例行公事喊唱起來。聲音在殿內不停地迴盪著。連殿外地守衛都可以聽到。
「啟稟皇上。臣有本上奏。」沉默片刻之後,大學士蔣冕站出來行禮道。
「所為何事?」朱厚冷淡說道。心裡卻十分喜悅,認為蔣冕參奏地肯定是額田之事,這個自己可要好好的處理。
「皇上,近日來京城流言四起,議論之人皆是朝廷重臣,而且對朝廷施政妄加指責,長此下去必將損害朝廷威嚴,還請皇上下旨張榜,勒令如有誰膽敢妄議者,處以笞刑,再尋出挑起此事之人,予以嚴罰,懲一儆百。」蔣冕嚴肅說道。
「有這等事情?」朱厚皺眉說道,心裡卻有些惱怒蔣冕不時時務,放著正事不理,卻在小事上糾纏不清。
「啟稟皇上,蔣學士所言屬實,近日來民間傳言,因為天下額田減少,皇上準備加稅,而楊學士向皇上提出清丈天下額田,效仿太祖當年,重新編造魚鱗圖冊,以增賦稅,這樣就可不用向民間加稅了,這等言論已經傳向四方,想必其他各省已然知道。」通政司的一位官員站出來證實道。
「豈有此理,司禮監這幫奴婢居然膽敢洩露朝廷機密,朕必將嚴加懲治。」朱厚勃然大怒道,冷哼一聲盯著旁邊地太監,讓太監冷汗直流,若不是顧及這裡是朝會,恐怕早就忍不信跪地求饒,向皇帝解釋事情與自己無關啦。
內閣的幾位大學士眼睛裡閃過疑惑之後,那時候皇帝找他們商議的時候,明明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啊,隨後露出了然之色,看來皇帝已經知道民間的傳言,現在這樣說,就是想把這件事情坐實下來,讓幾個大學士有口難辯,而楊廷和此時更加確定起來,流言之事與皇帝肯定有關。
「皇上,楊學士清丈田地的提議十分有理,不知道皇上為何會拒絕,況且妄加徵稅會使得民間百姓心有怨言,有損皇上聖明啊。」一位御史站出來說道,得到不少人的響應,引起一片附和之聲,激起幾個清流心中不憤,立刻站出來向皇帝進言,希望皇帝能體察民間疾苦,不要任意加稅。楊廷和的提議。
當然,朝廷之中不可能是一堂言,隨後又有幾個官員站了出來向皇帝進言說,清丈田地之事關係重大,不可以操之過急,不然會造成地方人心惶惶動盪不安的。請皇帝要三思後行,當然,這些人之中有些是老成持重的,有些卻是心有鬼胎地。
而這時朱厚卻十分喜悅的看著殿下百官為這事爭吵起來,就是怕沒有人理會,爭論就說明官員非常重視這件事情,只要加以引導,那麼事情就可以按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不過朱厚也留意到。朝廷上的幾個大臣還在沉默不語,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使得不少官員也唯唯諾諾。正站在旁邊觀望。
「楊學士,事情因你而起,卻不知道你有何想法。」等到爭論慢慢地平息之後,朱厚開口詢問道。
想法?楊廷和心裡苦笑,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澄清,說明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但是看著數十個官員期待灼熱的眼神,這話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的。
「臣堅持已見。」楊廷和沉聲說道,知道皇帝肯定會明白自己地意思。雖然朱厚明白,但是朝廷的官員卻不知道事情真與楊廷和無關啊,以為他所謂地堅持已見,就是堅持在清查田地,一心為國的官員都露出笑容,也有不少人是垂頭喪氣的。
其實在楊廷和心裡還是很這個主張的,不然現在就開口委婉表示反對了,哪裡用含糊其辭,這分明是心軟嘴硬而已。
「當初朕之所為不同意楊學士的提議。就是擔心事關重大,稍有不慎會給地方造成不良影響,但是既然諸位卿家如此堅持,那朕也不好反對,不過正如剛才幾位卿家所言,事情不能過急。」朱厚輕輕說道:「事情就交給內閣處理吧,幾位學士與諸位大臣商議之後,再擬定一個折子給朕批閱。」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接著朱厚再處理幾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就心情舒暢的宣佈退朝。如果有官員細心留意就會發現,剛才朱厚就只是詢問楊廷和一句。沒有再詢問其他官員,然後就把事情給決定了,這與他平日地習慣根本不同。
朝會結束,不少官員圍在楊廷和身邊,祝賀他又為社稷百姓做了一件好事,而楊廷和心中雖然無奈,但是還得微笑應付起來,慢慢了出了皇城,這裡官員也不好再糾纏下去,紛紛向楊廷和打過招呼,然後朝著自己地官轎走去,而這時楊廷和發現吏部尚書喬宇正站在自己地轎子旁。
「楊學士。」喬宇拱手道。
「喬大人有何事情?」楊廷和微笑還禮問道,這裡漫天風雪寒冷刺骨,如果沒有事情地話,誰不想早點回府取暖啊。
「昨日皇上向下官詢問六部各司是否有空缺,想讓翰林院的侍讀張信進去任職,吩咐下官斟酌安排。」喬宇輕輕說道。
「張信?」楊廷和沉吟起來,隨後問道:「皇上可指定安排張信進哪部嗎?」
「皇上地意思是讓張信進戶部,讓下官查尋戶部各清吏司中是否有缺。」喬宇恭敬回答起來,忽然間似乎想起什麼,再次說道:「皇上還有吩咐,希望張信在戶部之中,擔任郎中或者員外郎之職。」
「既然皇上有吩咐,那麼就讓張信進工部擔任主事吧。」考慮片刻,楊廷和指示道。
「下官明白。」喬宇點頭道,接著也沒有再廢話,恭敬的向楊廷和行禮告辭,然後也回到自己的轎子之中,吩咐轎夫打道回府。
大學士蔣冕的提議最終還是得到執行了,朱厚吩咐順天府官員,即日起馬上張榜禁止百姓議論朝政,至於捉拿散佈流言之人,卻交給錦衣衛辦理,百官也無話可說,畢竟與官府衙役相比,錦衣衛做這個才是最在行的。
得到皇帝旨意之後,錦衣衛指揮使陳寅和王佐呆楞起來,誰是挑起流言之人,他們心裡面非常清楚明白,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按照皇帝吩咐的去辦,第一個不放過自己的就是皇帝,但是聖旨不能不執行啊,考慮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去找張信商量。
想到張信府中地佳釀,兩人再也按捺不住。立即吩咐手下準備好禮物,然後帶上幾個護衛,直奔張信府邸而去,抵達張信府邸之後,門房僕役問明意,直接把兩人請到客廳等候。然後去書房向張信匯報,而張信也沒有讓他們久等,片刻之後就出現在客廳,與兩人見禮。
「大人,皇上有旨,讓我等查尋散佈流言之人,嚴加懲處,不知道大人的意思是?」寒暄幾句之後,陳寅知道張信的秉性。馬上切入正題道。
「既然皇上吩咐下來,我們當然要按旨行事。」考慮片刻,張信笑道:「但是貿然出動錦衣衛在京城大肆搜查。說不定明日御史言官又要參奏你們啦,不如在鎮撫司詔獄挑幾個犯人讓他們認罪,隨意打幾板子後交差了事,況且皇上與朝廷大臣們日理萬機,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過兩天就忘記了。」
「大人有所不知,現在詔獄之中地犯人都已經在刑部備過案,這樣做的話,恐怕有些不妥。」王佐尷尬笑道。
其實事情也不怪他們。楊廷和把江彬拿下後,順便對錦衣衛清理一次,其中自然最關照惡名遠揚的詔獄,經過重新審訊之後,把無辜受冤枉的犯人都給釋放出來,這下子錦衣衛的詔獄之中只留下區區數十個江洋大盜之類地犯人,或者準備候斬地重刑犯,這些人的名字都記載在刑部的檔案裡。
而且這幾個月來,錦衣衛被都察院的御史盯著特別緊。又要忙著裁革冗員之事,也沒有再胡亂捉人,張信吩咐的事情還真不好辦。
「那好辦,想必京城之中也有不少游手好閒,欺壓百姓之徒,你們派人幾個把他們帶回來,這些人平日裡無所事事,挑弄口舌是非的事情應該沒有少做,散佈流言蜚語怎麼可能少得了他們。」眼睛一轉。張信又找出個理由來。況且把這些人捉起來,也是在做好事。說不定京城百姓還要感謝錦衣衛呢。
「大人所言在理,我等明白怎麼辦了。」陳寅笑道。
解決此事之後,已經接近午時,張信吩咐僕役準備膳食,熱情的留客,而陳寅和王佐正有此意,客氣的推脫兩句就順勢答應下來,席間兩人不停地向張信述說近日來錦衣衛地重組情況,還針對某種問題請求張信的指點。
錦衣衛雖然名為情報機構,其實卻是特殊地警察部門,對此張信也沒有什麼好地建議,只是吩咐他們,平日裡忠君愛國,出動的時候不要擾民,其餘一切照舊即可,如果可能的話,整頓下軍紀,嚴加訓練,免得錦衣衛上下清閒無聊總是惹是生非。
其實張信也有自己的顧慮,東廠已經被大臣們清理得差不多了,自己接手可以說是重新再組建一個部門,只不過這個部門是掛東廠的牌子而已,錦衣衛卻是不同,實行的是軍戶制度,衛所的關係錯綜複雜,若是輕易改動,肯定觸動不少人的利益,恐怕連陳寅和王佐也不會自己的。
酒足飯飽之後,陳寅與王佐滿意而歸,回到鎮撫司之後,馬上派手下按照張信地意思,捉了一批流氓地痞無賴回來,經過審訊之後,這些人都承認自己曾經和他談論過流言的事情,既然連當事人都承認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陳寅和王佐命人寫好供詞之後馬上讓他們畫押,然後向朱厚匯報此事。
朱厚似乎也沒有追究的意思,直接認同陳寅和王佐的匯報,讓他們去和刑部及大理寺說一下,就可以結案,至於那些散佈流言之人就沒有那麼好運,每人被打二十大板不說,還要關上一個月。
有了官府的通告,京城百姓心中害怕,也不敢再談起這件事情,可是禁止百姓談論,卻沒有禁止權貴和仕林學子議論啊,聽聞皇上同意楊廷和的提議之後,學子們一片沸騰,開始寫文章聲援楊廷和,讚揚皇帝和大臣們關心百姓疾苦。
而權貴們卻反應不一,不怕清查的自然不會對此發表什麼意見,有時候甚至會在暗地裡幸災樂禍,而家中大量未呈報田地的卻惱怒起來,平白無故禍從天降,他們哪裡會願意啊。開始聯合起來,準備阻撓此事地進行,可以想像,清丈田地的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就可以解決的,況且事情才在京城裡流傳而已,若是擴散到大明各地。恐怕更加熱鬧非常啦。
而這時候張信也沒有清閒下來,因為武定侯郭勳已經找上門來,看這氣勢似乎是來興師問罪來的,張信當然不會害怕,熱情洋溢的把人請到客廳,讓僕役奉上香茶之後,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笑吟吟的看著郭勳。
「張侍讀,你可知道你已經把大明地勳爵都得罪了。」郭勳無奈歎氣道。
「郭侯爺。我膽子不大,你可不要嚇我啊,我連一個勳爵都不敢輕易冒犯。更不用說得罪天下勳爵啦。」張信斂去笑意,驚慌失措道。
「你若是膽小,那天下沒有膽大的啦。」郭勳搖頭說道。
「郭侯爺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進門先是沉默不語,然後就拿這句話嚇唬人。」張信滿臉疑惑問道。
「張侍讀就不要在小侯面前裝糊塗了,先是向皇上稟報天下額田減少的事情,然後散佈流言,將事情栽到楊首輔身上,自己卻從中撇清。真是好算計啊,若是楊首輔知道之後,肯定會火冒三丈地。」郭勳微笑道。
「郭侯爺,話可不能亂說,傳揚出去會讓人笑話我恬不知恥,居然往自己身上攬功,這事情明明就是楊學士所為,而且錦衣衛已經把散佈流言之人都捉住了,這怎麼又扯到我頭上來了。」張信眨眼說道:「不管郭侯爺怎麼說。天下人都不會相信地。」
「天下人不信,但是有人會相信的。」郭勳輕笑道:「朝中幾位學士現在心中想必惱怒得很,到時知道是拜張侍讀所賜,就算全然不信,但是半疑之下,自然會對張侍讀格外照顧地,而且勳爵之中,壽寧侯與建昌侯肯定會深信不疑,到時只要再往外這一說。不知道會不會給張侍讀添麻煩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信輕輕笑道:「相信皇上會還我一個清白的。」
「這個小侯也相信。」郭勳點頭同意。心中歎氣起來,這個張信實在是太低調了。也沒有仗勢惹是生非,京城之中雖然知道有這號人物,但是對他絲毫不在意,認為他不過是憑著關係佔據高位而已,而自己剛才說的話都是推測出來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事情與張信有關係,恐怕沒有多少人會相信自己的。
「郭侯爺今天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番話?」張信笑道,自己做的事情從來沒有想過欺瞞住天下之人,偶爾有知情者也不奇怪,大不了公開自己身份罷了。
「當然不是。」郭勳笑道,卻在心裡歎息自己的計較全盤落空,原來以為自己可以嚇唬一下張信,然後再說出自己的想法,還以為張信行事低調,害怕曝光呢,沒有想到他居然絲毫不為所動,真是失算之極。
「請郭侯爺明言。」張信輕輕笑道:「如果不難的話,我不會藉故推脫地。」
「小侯為剛才的失禮,向張侍讀賠罪了。」郭勳沒有急著說出來意,反而誠懇的行禮說道,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想必郭侯爺也是聽信流言,這才來向我問明情況,哪有失禮之言啊。」張信笑道,一臉不在意地樣子。「就是如此,讓張侍讀見笑了。」郭勳愧疚說道。
「這說明郭侯爺是在關心我,不然也不會著急上門詢問啦。」張信笑道:「只要郭侯爺明白事實真假,那我就安心了。」
「還明張侍讀明白小侯心意啊。」郭勳感慨歎道,臉上露出感動之色。
「此事就止揭過,休要再提。」張信笑道:「郭侯爺可還有其他事情嗎?」
「小侯今日前來,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與張侍讀協商。」郭勳微笑道,心裡在盤算著該怎麼和張信開口,張信微微點頭,也沒有說話,直接看著郭勳,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聽聞張侍讀有一位朋友,在牛欄山村開了一個酒作坊,釀造的正是近日來在京城引起轟動的五糧液。」郭勳回味說道:「這酒小侯在張侍讀婚宴當日有幸品嚐,與天上的瓊漿玉液相比也絲毫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