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起來簡單,可是後果卻非常嚴重,要知道金花銀的作用不僅是供皇室花銷而已,還要養著京城各衛所的官兵將領,還有無數的權貴勳爵的年俸,張信執掌過內帑,自然知道每年百多萬兩的金花銀剛好合適應付這些開銷,有的時候還要從戶部的太倉庫之中借調幾十萬兩才能滿足內帑的需要。
如今卻少了近半,就算皇帝不在乎,但是如果因為這樣,使得京城衛所將領或者勳爵拿不到屬於自己的銀子,這後果沒有人可以承擔,現在鮑忠身為管理內帑的太監,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皇帝拿他出來頂罪,那也是正常的事情,以鮑忠的聰明才智,哪裡會想不到這一點,思來想去之後,覺得能幫自己的只有張信啦,這才跑上門來求援的。
「消息已經確認了嗎?稅銀為什麼收不上來?是天災還是人禍,或者因為某些原因,賦稅是收起來了,一時之間沒有轉到京城而已?」張信冷靜詢問道,反正沒有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張信當然不會緊張。
「奴婢已經再三確認了,從江南轉運使司傳來的消息說,地方官員已經盡力徵收了,但是只有那麼多。」鮑忠哀聲說道。
「沒有說原因什麼而使賦稅減半嗎?」張信問道,上交的銀子突然之間少了近半,怎麼說也有個理由吧,不然如何讓人信服。
「他們說各地的賦稅真地只有這麼多,還有賦稅地藉為證。」鮑忠有些無奈說道。
「那以前怎麼能收得那麼多的。」張信皺眉說道。難道借口都懶得想了,這也太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了吧,他們怎麼有這個膽子啊。
「他們說那是因為以前各地中官為了討好皇上,對百姓課以重賦,欺壓良民,搜刮民脂民膏,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賦稅,但是現在聖明天子在位,招回天下守備太監,他們自然按照朝廷規矩徵收賦稅。」鮑忠吞吞吐吐說道。心裡卻暗恨之極。
「你認為這是真的嗎?」張信淡淡問道,心中半信半疑。
「奴婢不知。」鮑忠遲疑說道,自己同僚是什麼得性他心裡自然清楚。這些事情他們真的沒少做,所以也不敢肯定。但是不管理由是真是假,現在倒霉的是自己啊。
「那你想我怎麼幫忙啊。」張信輕聲說道:「銀子收不上來,我也沒有辦法啊。」
「大人,這件事情奴婢還沒有敢向皇上匯報,就是害怕皇上雷霆之怒,那樣的話奴婢性命難保,還請大人救奴婢一命吧。」鮑忠悲泣說道。
「你回去把各地上報的賦閒憑證收集起來。分類整理好,然後再查查弘治年間江南地區的賦稅到底有多少。」張信沉吟片刻,覺得只要核對下就明白了,也不是什麼難事,如果說兩樣沒有多少差別的話。那肯定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有極大差距地話,不用想就知道其中必定有貓膩。
「奴婢明白,謝謝大人指點。」關心則亂,鮑忠拍拍腦門,怎麼沒有想到這個,連忙起來向張信告別,想趕緊回去把事情給核對清楚啦。
「不管事情到底是如何的,還是趕快把情況向皇上稟報,不然皇上治你個知情不報之罪。我也幫不了你。」送鮑忠出門的時候。張信好心地提醒道。
「奴婢曉得,謝謝大人。」鮑忠感激笑道。如果是自己的同僚,哪裡會有這麼好心,恨不得馬上把事情報給皇上知道,好把自己拉下來,自己今天來找大人果然沒有錯,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大好人。
張信默默地回到書房,又再次陷入沉思,其實綠綺的猜測沒有錯,最近張信在為朱厚與大臣們爭論的事情心煩不已,總是覺得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可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辦法可以把君臣之間的隔閡消除。
張信知道雖然楊廷和有些頑固,心胸不夠廣闊,有時候還很小氣,容不得別人對他有意見,最重要的是,仗著自己是擁立功臣,對朱厚雖然平面上恭敬有禮,其實覺得他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總想獨攬朝政,覺得皇帝應該多聽下自己的諫言,這樣才是社稷之福。
當然,以上只不過是張信自己推理出來地結果而已,楊廷和心裡是否如此像,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張信可以肯定一點,如今朝廷中的大臣們,除去堅守朱子理學這點讓張信覺得煩之外,從他們的所作所為看來,說是對大明一片忠誠也不為過,有的時候還是考慮下民生問題的,平定地方叛亂,賑濟地方之災之類地事情他們也很積極的。
其實張信一直很是疑惑,明朝中前期的大臣們,不管他們存有什麼樣的缺點,但是只要佔據高位,相對而言很少有為自己謀私利的念頭(不是說沒有),一心一意開始實現自己治國平天下的理念,考慮的都是什麼大局、江山、社稷,以楊廷和、毛紀、蔣冕等人為例,在道德人品方面,東廠錦衣衛還真找不出半點可以攻訐的地方。
特別是在正德朝期間,太監們什麼手段都敢使出來,不斷的往這些大臣身上潑污水,栽贓陷害,但是不僅朝廷百官以及民間百姓不相信,連正德皇帝都使勁搖頭,表示根本不相信有這種事情,張信也不希望因為大禮爭的原因,使得這些清正賢明地大臣退位,讓一些不務正事地人得以上位,只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想做到這點非常困難。
考慮半天之後再次一無所獲,張信苦笑擦著額頭,自己果然是大好人啊。居然費心地為別人著想,而且別人也不知道,看來自己果然有成為聖人地潛質啊,張信自嘲的苦笑,決定先放鬆下再說。
放鬆?張信眼睛一亮,朝廷上皇帝與大臣爭吵得這麼厲害,不就是因為他們太過清閒了嗎?如果給他們點事情做,那麼雖然不能消除爭端,但也可以讓他們消停些,想起廷推閣臣與祭奠正德皇帝那段時間。君臣之間可是難得的和睦相處啊。
給他們做些什麼事情呢?張信隨之沉吟起來,不過以張信的聰明才智,眼睛一轉馬上就有了主意。狡黠一笑之後馬上招呼僕役進房。
「大人有何吩咐。」僕役進房之後行禮說道。
「去把王傑給我叫來。」張信指示說道,說得十分含糊。也不怕僕役不明白。
「遵命。」僕役似乎非常明白張信的意思,根本沒有仔細詢問,向張信告退之後,毫不猶豫的出門而去,不久之後就帶著一身常服裝扮的王傑返回,然後知趣的退出書房,順手輕輕的拴上房門。就站在門前警戒著。
「卑職參見提督大人。」等僕役退出之後,王傑立即跪拜道,心中一片喜色,立功的機會又來了。
「從錦衣衛調到東廠還好吧?若是不習慣,我可以和陳寅說一下。再把你安排回鎮撫司裡。」張信輕輕笑道,知道王傑肯定是不會願意地。
「謝謝提督,卑職非常適應東廠的事務,無須再讓提督勞心。」王傑露出感激之色說道,自己現在在東廠之中可以說是手握實權,怎麼想回到錦衣衛中當個小百戶。
「習慣就好,東廠現在正屬於重組時期,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事務繁忙一些,你以後就多多擔待吧。」張信微笑說道。似乎在許諾什麼。
「卑職絕對不辜負大人期望。」王傑哪裡聽不出張信地暗示。雖然心花怒放,但臉上卻充滿堅定之色。
「今天找你來。是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激起手下的上進心之後,張信也沒有再廢話,直接開口說道。
「請大人吩咐。」王傑昂首挺胸道,只有笨蛋才會推辭。
「我想瞭解下成祖皇帝和宣宗皇帝時期及近幾年全國地田地情況,還有就是這幾個時期的賦稅是多少。」張信微笑說道:「只是我與戶部的大人們不熟悉,所以也不好冒昧去打擾人家,你有什麼辦法嗎?」
「大人放心,卑職馬上就去辦。」王傑毫不遲疑的說道,根本沒有露出為難之色,也沒有詢問張信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要因為我的一時好奇,而驚動朝廷啊。」張信暗示說道,最好是秘密行事,若是給御史言官知道了,雖然也不用怕他們,但是少些麻煩還是好的。
「卑職明白。」王傑點頭說道,看到張信再沒有說什麼,也知趣的告退離去,況且這件事情雖然不難,但是也不是輕而易舉辦到地,也要回去好好籌劃才行。
其實按張信的意思,恨不得把大明開國到現在,一百多年來的田地變化情況,還有全國賦稅徵收總額的資料都要的,但是想到這些資料量一定非常大,所以就特意挑選幾個有代表性地時期,畢竟也要為手下考慮啊,不僅要從戶部浩如煙海的文檔資料之中挑出自己所需要的來,而且還要秘密行事,這還是有些難度的。
所以張信也沒有給王傑定下日期,也沒有下死命令,就是希望他不要有心理負擔,如果實現不行的話,大不了自己親自出馬,去拜訪戶部尚書孫交,如果他不給自己面子,還就去找朱厚要道聖旨,看誰還能阻攔自己。
事實證明,張信還是小看了東廠的辦事能力,兩天之後,在僕役的幫助下,王傑把一箱子的資料交到張信手上,而張信當然大加讚賞起來,隨口打發滿心歡喜的王傑離開之後,張信馬上埋頭苦幹,開始分析整理起這些繁雜的典冊來。
雖然不知道張信最近在做什麼事情,但是見到他每日都在書房之中不停忙碌,綠綺心裡有些失落之餘。對些卻表示,當張信每日勞累地回到房中時,總是迎來綠綺無邊地柔情以及體貼入微的關懷,讓張信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地。
乾清宮,朱厚例行公事的把龍案上的奏折批閱完成,準備稍微休息下,去清寧宮給蔣後請安,卻聽到內帑太監鮑忠的求見,朱厚知道宮裡的太監奴才沒有什麼事情肯定不敢來打擾自己的,所以也沒有多想。吩咐鮑忠前來覲見。
「奴婢參見皇上。」鮑忠行參拜大禮的事情身體在顫抖,這顯然不是因為激動,畢竟他身為內帑太監。沒少在宮中拜見朱厚,情緒哪裡會反應這麼激烈啊。
「什麼事情?」朱厚根本沒有用正眼看跪拜的鮑忠。更加沒有說免禮平身之類地話,只是用冷淡的聲音問道,在朱厚心裡,太監都是奴才,要讓他們時常記得自己的身份。
「這是江南承運司上交內帑地金花銀,還請皇上過目。」鮑忠雙膝緊貼地面,腰也不敢伸直。顫抖的將奏折奉上,而站在一旁地黃錦也不等朱厚示意,知靈的走下台階從鮑忠手上拿過奏折,輕快的呈給朱厚。
「今年江南地區的收成不好嗎?怎麼才收上來三百萬石稅糧,折銀七十萬兩而已。」由於張信在接管內帑的時候。時常向朱厚匯報內帑收入的情況,所以朱厚對這些事情並非一竅不通,隨意一翻看,馬上就發現其中不妥之處。
以前江南各省每年起運糧共五百萬石折金花銀一百二十多萬兩,現在卻少了近一半,要知道金花銀只是少部分作軍官傣祿,大部都歸宮廷消費,說白了就是朱厚自己的私人財產,經過張信地熏陶,朱厚現在對錢財可是非常重視的。^^,泡,書,吧,首發^^
「啟稟皇上。除去江西因為兵亂。部分州縣免去田賦之外,其餘各省一切正常。而且還是難得的豐年。」鮑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若是地方收成不好,早就上報戶部了,想在這點上欺瞞皇帝,那是在找死。
「那是怎麼回事啊。」朱厚平淡問道,而黃錦卻知道,這時候朱厚心裡已經動怒了,連忙後退兩步屏氣凝神起來。
「皇上,據承運司匯報,那是因為……。」鮑忠心驚膽戰的稟報起來,雖然不瞭解皇帝地習性,但是憑著敏銳的直覺,鮑忠知道現在皇帝肯定是生氣了。「事實真是如此嗎?你查證過沒有?」朱厚皺眉說道,這似乎有可能,但是他也不敢確定,畢竟自己沒少聽說鎮守太監欺壓百姓的事情。
「請皇上恕罪。」鮑忠沒有回答皇帝的問題,反而連連磕起頭來。
「有事就說。」朱厚冷漠說道,最討厭有人在自己面前賣關子,但是心裡卻有些莫名其妙,好奇鮑忠的奇怪反應。
「其實奴婢前幾天已經收到承運司的匯報了,但也在懷疑事情真偽,所以特意出宮去請教張侍讀,然後……。」鮑忠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到張信那裡的經過給皇帝交待了,畢竟自己出宮的事情恐怕早就落入有心人眼中,與其讓人揭發,還不如自己向皇帝稟明呢。
「哼,待會自己到杖刑房領十板子。」不管是否事出有因,朱厚都不打算放過膽敢隱瞞自己的內侍,如果不是看在這奴才還算老實地份上,自己絕對不輕饒。
「奴婢謝皇上開恩。」鮑忠心裡頓時放鬆起來,既沒有掉腦袋,也沒有除去內帑太監地職務,挨十下板子也值了。
「核對的結果是什麼?」朱厚問道,心裡也認為張信地主意不錯。
「啟稟皇上,奴婢得到張侍讀的指點後,連忙查尋弘治年間江南賦稅,發現那時上交的數額與現在的並無多大的差異,誤差才不過幾萬兩而已。」鮑忠忐忑不安的回答道,不知道等會皇帝有什麼反應。
其實也說明,為什麼大明朝這麼多皇帝都喜歡向各地派出守備太監,實在是因為這些太監實在是太得力了,雖然明知道他們在地方為非作歹,但是他們上貢的財物可以滿足自己的享樂花銷,所以皇帝們也睜隻眼閉只眼了。只有這些太監弄人群情鼎沸地時候,那就推他們出來做替罪羊,以安撫民憤,然後隔段時候再換上一批新的太監,如此反覆繼續,反正罵名都由他們頂著,而好處卻是自己獲得的,皇帝們自然樂此不疲。
「下去吧。」朱厚默然揮手,表情淡定,讓人猜測不出他此時心中的想法。再輕輕翻看奏折一眼之後,也沒有再耽擱,擺駕前往清寧宮了。
雖然相信鮑忠沒有這個膽子敢欺騙自己。但是總不能聽信他一面之辭,在事情還沒有完全查清楚之前。朱厚不打算有所動作,況且江南離京城太過遙遠了,消息來回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事情總會明白的,也不急於一時。
大明正德十六年十二月,京城下起了鵝毛大雪,天氣越加寒冷起來。寒風呼嘯的天氣中,除了特殊原因之外,誰都寧願待在家中取暖,也不願意在外面走動,也是在這個時候。沈園蒸餾酒的生意也變得非常紅火起來,就算不怎麼富裕的人家,也願意花錢到商舖之中購買一瓶燒酒驅寒。
隨著口口相傳,沈園的生意也不在局限在京城裡,慢慢地開始向直隸擴散,相信只要這個冬季結束,佳釀可以直銷向全國各省,那就是沈園大展鴻圖的時刻,現在沈園已經在著手新建作坊的事情了,爭取在過完春節之後馬上動土施工。
而這個寒冷地天氣才是考驗朝廷官員們意志的時候。每日清晨。天還沒有亮起來,他們就要冒著冰寒刺骨地冰雪天氣。穿著不是很保暖的朝服,三五成群的來到午門前來列著班隊等候皇帝升殿,雖然還沒有說服朱厚改變心意,但是有不少忠心正直的大臣心裡還是很欣慰的,畢竟往年這個時候,自己冒著嚴寒風雪在這裡等候時,正德皇帝還是後宮裡安然大睡,根本不理會他們焦急的心情,讓他們站了幾個時辰,最後才出來一個太監拋下輕飄飄的一句話:今日皇上不上朝,請各位大人回去吧。
那時百官心裡那個恨啊,雖然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他們每天都不得不來,畢竟誰知道皇帝哪天心情好,要上朝地時候自己卻沒有來,那就是玩忽職守之罪啊,相對而言,現在的皇帝性子雖然孤傲,但還是很體恤臣子的,見百官在這裡受凍,居然命令太監準備好炭火讓他們取暖,有不少官員決定,待會少和皇帝辯論幾句,哪怕是進諫,語氣一定要溫和些,讓皇上感受到自己的真誠。
當然,冒著風雪上朝的官員肯定不包括張信,現在這個時候他還在房中抱著美人溫暖嬌嫩地香軀做著美夢呢,怎麼會願意起來受罪,除非此時有人用香艷無比的方法喚醒他,不然張信可以一直睡到午時,才因為飢腸轆轆而起床。
卯時,綠綺輕輕的睜開眼睛,看著枕邊還在安然入睡的張信,嬌媚的小臉上露出亦喜亦羞之色,人雖然睡著了,但是手卻不安分,跟主人一樣壞,與以前一樣,為了能更快的把張信喚醒,綠綺伸出纖指……
辰時,神采奕奕的張信出現在書房之中,把已經整理好的資料收拾好,再在書房之中消磨一段時間,在巳時末的時候,覺得朱厚這個時候應該把奏折批閱完了,便向僕役吩咐一聲,回房中穿戴整齊,微笑向綠綺告別,然後踩著街上薄薄的積雪向皇宮前進。
抵達皇城地時候,張信也不想在外面受著寒風等候通傳,從懷中拿出通行令牌,然後在宮廷侍衛地護送下,直接來到乾清門外,而乾清宮的太監們對張信也不陌生,向張信行禮之後,也沒有多加盤問和刁難,立即轉身進宮殿內向朱厚匯報了。
不久之後,在太監地陪同下,張信駕輕就熟的走進乾清宮,也不等太監的指引,直奔東暖閣而去,這麼寒冷的天氣,如果朱厚不在暖閣處理政務,那才是怪事。
事實證明張信的猜測並不是完全正確的,這個時候朱厚正忙碌著,書案上還擺著十幾本沒有批閱的奏折,見到張信行禮之後,只是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張信坐下,然後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在奏折之中來。
張信也沒有客氣,坐在黃錦搬來的椅子上,仔細的端詳起朱厚來,一段時間沒有見,原來沉穩的朱厚越發顯得威嚴,在不斷的與百官爭執中,不僅迅速變得成熟,而且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自信,特別是眼睛之中不時閃過的睿智,使人完全忽略他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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